第143章大明商人（上）

　程真也是看得高興，這時候三聲炮響，宣判和行刑的儀式結束。

　該那些大商人們出場了，程真心中再度興奮起來︰嘿嘿，讓朕用黃金之眼看看，你們都有多少家產！

　在王承恩的帶領下，那些參加拍賣的商人們，一個一個魚貫而入。

　王承恩可能是覺得自己走在前頭，很是有面子，於是昂挺胸，大搖大擺的走路，他走到程真旁邊，高呼一聲︰“各位商家，還不趕緊覲見皇上！”

　商人們一個個跪了下去，給程真磕頭，口中都在高呼︰“草民等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些商人果然沒有一個穿綢布衣服的，都是穿著那種料子比較高檔的布衣，也沒有敢穿金戴銀，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是干乾淨淨的。

　看樣子，明朝的這條律例還真是有約束力，別看這些商人們都有錢，出了門還是顯得寒酸。

　程真板起臉，道︰“各位卿家姓甚名誰，不妨給朕一一道來！”那王承恩狐假虎威，在一邊喝道︰“各位商家，皇上要你們把名字報上來呢，明白了麼？”明朝的商人向來是被欺負的對象，所以王承恩說起話來也是氣勢十足。

　先是一個大胖子自我介紹︰“啟稟皇上，草民名為梁選橡，乃是陝西三原縣人，目下在淮揚一帶做官鹽生意。

　草民聞聽皇上對我等下濺商人如此厚愛，所以不辭萬里，快馬加鞭趕來京城。

　今日有幸見到皇上天顏，雖死無憾！”他的話語聲中顯得甚是激動。

　也許是王承恩給了程真一個印象，胖子都不是好東西。

　但是這梁選橡卻給了程真一個好印象，眼見得眼前這人雖然胖了點，但是一臉正氣，雙眼有神，絕對是個好人。

　程真運起黃金之眼看了看梁選橡。

　看到他地財產為五百萬兩白銀，於是點了點頭。

　道了一聲︰“很好！”

　梁選橡喜不自勝，他旁邊一個三十多歲的瘦子弓起身子來自我介紹︰“啟稟皇上，草民名為王績，也是陝西三原縣人，目前和梁選橡一起合作做官鹽生意。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王績也是如同梁選橡一般的正氣凜然。

　程真用黃金之眼看了看王績的家產。

　竟然也達到四百三十萬兩。

　王承恩湊到程真耳邊道︰“皇上，這兩人乃是大大的忠良百姓，在揚州淮泗一帶做官鹽生意，從來不哄抬物價，逃避賦稅，反而積極配合官府打擊私鹽。

　此外，這兩人還在揚州賑濟百姓，出錢幫百姓興修水利。

　蓋祠堂，辦義學等。

　這兩人應該大大的表彰一番！”

　程真點了點頭，再次對王績道︰“恩，你也很好！兩位都平身罷！”

　那梁選橡和王績都是大驚，商人在皇帝面前平身，這恐怕是大明朝開國以來對商人的最高恩遇了。

　難道是皇帝要怪罪麼。

　他們兩人磕頭如同搗蒜一般，連連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此事萬萬使不得，草民等身份卑微，怎可以在皇上面前平身，使不得使不得！”

　程真笑道︰“在朕看來，士農工商，都是朕地子民。

　所謂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

　二位卿家不必拘禮。

　朕叫你們平身，你們就平身即可！如果有哪個官兒敢難為你們。

　朕給你們作主！”

　此話一處，就等於是給梁選橡和王績吃了定心丸一般，兩人都是大喜，感激涕零的謝恩，然後站到一邊。

　這時候第三名商人弓起身子來自我介紹︰“啟奏皇上，草民名為胡正言，乃是徽州人，目前在江南一帶做字畫書籍生意！草民早就聽說皇上英明神武，胸懷博大，今日有幸得見，實乃是人生一大幸事！特獻上唐寅‘萬馬奔騰’字畫一幅，祝願皇上身體康泰，就如這奔騰地駿馬一般健碩，龍馬精神！”

　這胡正言約莫四十多歲年紀，面容白晰，長著三縷清須，言詞之中又帶著三分書卷氣，看上去儒雅正派，風度翩翩。

　程真用黃金之眼看了看，現此人的財產也達到了驚人的五百三十多萬兩，心想︰都是他的有錢人。

　胡正言剛才那番話也說的很是得體，程真很是高興，於是擺了擺手道︰“很好，你平身罷！”

　後面的商人跟著一個個自我介紹，都是各地來的商人，以陝西商人、山西商人和徽州商人為主，都是頗有頭腦之人。

　他們有地從事糧食生意，有的從事官鹽生意，有的從事字畫生意，有的做玉器金銀生意，有得做珠寶生意……五花八門，條條大路通羅馬，都是那種極其具有生意頭腦的主。

　讓程真感到吃驚的有兩點︰

　其一，少數幾個商人居然開始做起了大明朝和西洋人的生意，雖然大明朝以前是海禁的，但是這些人竟然通過安南（今天地越南北部）作為中轉之地，再從6路到達廣西、雲南等地做生意，賺了大筆的財富。

　這些人也當真是有頭腦，但是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這和西洋的貿易是多麼賺錢的事情。

　其二，這些商人們大多在江南一帶活動，接觸了很多的西洋人，接觸了很多西方的思想，他們地思想也連帶變得開放起來。

　言談舉止之間，無不透露出對數學、物理、天文、地理等學問的興趣來，而據一名湖南的商人說，江南一帶，百姓們對於工商科技之學，都是頗有涉獵，那邊的風氣和北方是大不相同。

　這話聽得程真心馳神往，心想︰如果北方的百姓、地主和官兒們也跟江南一樣，開始了資本主義的萌芽，那麼老子要展工商業展科技開海禁搞貿易，用得著這麼謹小慎微麼？韓這幫老傢伙天天叫孔孟聖人、朱子典籍，跟唐僧一樣的麻煩，看樣子以後要多從江南掘人才。

　程真用黃金之眼看那些商人，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除了開始的梁選橡、王績和胡正言有四五百萬兩白銀之外，其他人的財產數目都不過一百萬兩。

　孫豹人出二十萬兩買魏忠賢人頭地事情，早已經天下皆知，他們以不到一百萬兩白銀地家產來爭，不是雞蛋踫石頭麼？不過這也說明這幫商人真是夠有魄力，看到了商機，不惜血本的前來拼爭，都是深暗“富貴險中求”地道理啊！

　這時候場中只剩下兩人，那麼其中肯定有一人是孫豹人了。

　程真微笑道︰“兩位當中，哪一位是鼎鼎大名的孫豹人？”

　剩下的兩人當中，有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人，那中年人長得高大威猛，長相頗為俊朗，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商人而是一個俠客，他笑眯眯的不說話。

　那約莫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長得短小精悍，留著兩撇小鬍子，顯得很是有精神；一雙眼楮裡面閃爍著精悍的光芒，絕對是個有生意頭腦的主。

　程真猜到那中年人必然是孫豹人，因為此人的氣度不凡，給了他一種直覺。

　這時候那年輕人弓起身子來自我介紹，原來他名叫範永斗，乃是山西商人，給程真獻上了一支長白山千年人參，道︰“草民願吾皇身體康泰，大明朝國泰民安！”這人並沒有說他做什麼生意的，程真皺了皺眉頭道︰“愛卿，你是做何等生意的？”

　範永斗道︰“草民乃是錦衣衛都指揮使胡說大人介紹前來的，此次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夠跟皇上單獨說話！”程真皺了皺眉頭，這時候胡說走了進來，在程真耳邊耳語了兩句，程真吃了一驚，揮了揮手，道︰“你進來罷！”

　那檯子後面有一間小小的密室，當下程真、胡說和範永斗走了進來，留下王承恩在外面招呼那些大商人。

　這時候，範永斗開始直言不諱的告訴程真，他是在關內的漢人和關外的蒙古人、滿人、西域的回人、西南的藏人和其他少數民族那裡做生意的，糧食、兵器、戰馬……什麼生意他都做。

　程真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罵道︰“混賬東西，你跟蒙古人，回人做生意也就罷了，竟然將生意都做到滿人那裡去了。

　大明朝的糧食、茶葉、兵器、火槍等物品，若是流傳到滿洲人那裡，那還得了！”

　範永斗此人也是極為有膽色，看到皇帝怒，竟然一點也不慌張，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息怒，請聽草民一一道來！”他昂起頭，臉上帶著微笑，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這種商人做的是國家禁止的生意，基本上是過著在刀口上跳舞的日子，往往都是膽色驚人。

　程真心想，胡說此人歷來穩重，如果不是這範永斗對大明朝有利，斷斷然不會將他引進到朝廷來。

　那麼就給這範永鬥一個機會，看看他都說些什麼，程真臉色稍微緩和，對那範永斗道︰“那麼你起來罷，胡說，賜座！”

　範永斗老實不客氣的在那裡坐下，微微一笑，對程真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