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半載間,思忖離島
兩人摟抱在一起。燕燕輕盈,鶯鶯嬌軟,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過了良久,凌雲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此時凌雲才覺得自己飢餓之極,道:「清荷,今日是何日?我練習已有幾日?我感覺腹中飢餓。」
李清荷輕抬臻首,端目凝視,說道:「凌雲,不是幾日,過了今日已是兩月,你沒日沒夜的練習那般邪門武功,若不是我偶爾放一些水果於石室裡,讓你於意間食用,恐怕你現在都站不起來啦!」
「什麼?已經過了兩月?都說山中無歲月,我還以為只不過幾日呢!難怪清荷如此憔悴。」凌雲聽她如此一語,亦是驚訝之極,不過亦無多大驚奇,畢竟自己曾經在曼陀山莊閉關亦不分日夜。
「是啊!你一直沉浸在那邪門武功,我,我成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有所閃失,若是你再不出關,我都要把圖譜毀了。」李清荷深情凝視著,不自主的梳理他紛亂的白髮,溫婉之情流露無餘。
凌雲見她憔悴損,人比黃花瘦,然而心裡卻覺得她比任何時候還要美上數籌,想罷,牽著玉手,步入林中採摘果子,盡情服食,直覺得天下美味莫過於此。
忙碌完畢,兩人不禁繞島閒逛,然而四周皆是一望無際之碧海,唯有望洋興歎,不知此處是何處。
傍晚之際,夕陽滿江,正所謂:『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騖齊飛』;無數海鳥飛過、凌雲武功已由實化虛,實至前人無所至之境界,隨手輕彈,對付起無驚無識的海鳥來更是游刃有餘,指不虛發,二人享盡海味後又得以大享天上美味,自是快不可言。
……
自此而後,二人無事便行走於芳草綠樹間,日漸習慣,俊郎玉女時時相伴,亦不落寞。二人更覺這島上天地實不輸神仙福地,而神仙卻無此樂,悟透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真諦。兩人無事便在草地上拆解武功為戲,亦或撲擊嬉戲。碧水潭中相對洗浴茅屋床第秘戲無窮,二人樂此不疲,渾忘了歲月如流,更忘了別有天地。
「山中無甲子,寒近不知年」,時光匆匆於兩人嬉戲中流逝;寒冬悄然來臨,凜冽的北風不停呼嘯而過,雪花在空中輕柔漫舞,俠客島的山、樹……都鋪著厚厚積雪,入眼望去,有如北國風光,觸目儘是粉妝世界。
凌雲與李清荷相擁一起,於島上踏雪尋景。雪地裡留下淡淡的腳印,很快又被飄揚的雪花掩蓋。
李清荷披著厚厚地羽衣,全由海鳥之羽毛串接而成,晶瑩的臉蛋,在風雪中凍得有些發紅,這不但不損她的美麗,反而變得更加迷人,白晰肌膚透著迷人的紅暈,散發著陣陣成熟迷人的風韻。已為人婦的她,少了青春飛揚的高傲、冷漠,多了一份端莊麗雅。
凌雲亦披著別緻的羽衣,不倫不類,然而亦無損他的神采,此刻,丰神如玉,瀟灑從容,眉宇間英氣迫人,伊然有一代宗師的風度。
凌雲一手攬著李清荷纖腰,一邊臨目遠眺,看著蒼茫大海,不由感歎連連道:「江南由於地理原因,生在江南二十餘載,極少見到如此純潔情況,這場大雪,實是記憶中最罕見的一次了。」
李清荷嬌柔笑了聲,把嬌軀靠在凌雲懷裡更緊一些,明眸流轉道:「在高麗,這樣的雪不算什麼。但凌雲偏偏對此大加感歎,可見我的凌雲真是井底之蛙。」
凌雲對李清荷的調笑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歎氣道:「瑞雪兆豐年,這一場下得好呢!」
李清荷鳳眸閃著一絲異樣的神情,道:「凌雲,你是不是想到她們了?」
凌雲面色堅定的道:「可不是嘛!雖然心裡覺得她們無事,然而世事難料,若非孤懸一島,恨不得早日回歸中原;無論如何,過此寒冬一定想方設法離此絕境。」
李清荷用纖手環住凌雲虎背,輕聲珠語的道:「若非因為我,恐怕此時早到中原哩!」
凌雲輕笑道:「怎麼能怪你呢!當時我剛剛修成俠客神功,根基不穩,若非牢牢印在心裡,恐有走火入魔之迨,這裡清幽雅致,只你我二人,正是修練妙境,這也是我留著不願設法離開的原因。更何況『雙修』後清荷貫通任督二脈,修為一日千里,離島後也多了一層保障,這豈不是很好,面對危機時清荷也不會驚惶失措了,此刻我的清荷於水中如魚兒一般,遠無當日之不堪,若再有風暴也不至驚慌了。清荷啊!面對大自然的威力,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前次海嘯之威力太可怕,我不敢冒著未知的危險而帶著清荷離開。」
見凌雲細心體貼,心中不由有絲絲甜蜜,靠在他的懷裡不願復醒,喃怩道:「凌雲,你說清荷是不是太笨了,學了半年之久居然連『俠客神功』的皮毛也學不成。」
凌雲看著她嬌艷如花的絕色玉容,環住她纖細的蠻腰,讓她緊貼著自己。李清荷展現出女性柔情似水的一面,一顆螓首靠在凌雲的肩頭,柔荑輕輕抵在他的胸前。凌雲把自己的臉湊到李清荷臉邊,貼著她的臉蛋,從她猶如高傲天鵝般修長的玉頸,傳來陣陣極具誘惑性的成熟女性的體香。她的秀髮隨風飄舞,偶爾有幾縷輕拂過凌雲的臉,此時的李清荷猶如風中的女神般,顯得聖潔無比卻暗含嬌媚動人。輕聲安慰道:「並非我的清荷傻,而是『俠客神功』過於怪異了,清荷學不成也情有可原,更何況清荷此刻不弱於人,若是超過了我,那我還有何用處?」說到此處,兩人思緒不由回到了那一天。
那日凌雲醒來後,休息一日,次日一早,即刻拉著李清荷走入石室。
李清荷得凌雲指點,知道這「俠客神功」並非什麼旁門左道,於是膽顫心驚的隨他入內,按著自己當初所悟望著「趙客縵胡纓」默默思索。
「清荷,你是不是把這幅圖當成劍法了?」凌雲輕笑問道。
「當然了,這不是劍法又是什麼?」李清荷白了凌雲一眼,理所當然的道。
「清荷,快停下來,這可不是你想像中的什麼劍法呢!」凌雲拉著李清荷,繼續解釋。
「你這人是怎麼了?讓人家進來,卻又不住的打擾,真的氣死人了。」李清荷輕頓蓮足,不依的嬌嗔,她此時練功停滯不前,心裡極是不滿。
凌雲不禁苦笑一下,道:「這幅圖並非什麼劍法,其實是一套內功心法,常人看那書生,與下面的註解兩兩對應,便以為描述的乃是劍法,其實不然,這只是留下武功之人的障眼法,故意讓人陷入誤區。起是讀過書的人,國學精深之人,越容易進入誤區,最後落著『白首太玄』,一命嗚呼也一事無成。」
看著李清荷不信的眼神,指著那書生的衣袖道:「你看他右手揮出之勢是否飄逸瀟灑,你不要刻意想那些別的東西,看久了是否覺得『膻中穴』上一動,接著一道熱流向著『丹田』集匯,你再看此處,是不是……」凌雲接著將二十四幅圖譜一一解釋給李清荷聽。
直聽得李清荷半信半疑,不過她還是依凌雲所指。依言而為,果然覺得體內一道真氣順著凌雲所說的方向運行,頓時驚訝的點點頭,對凌雲的智慧欽佩無以復加。
「這就對了。我怎麼會騙我的清荷呢!」見她相信,凌雲笑嘻嘻的調笑,見李清正要發飆,於是繼續道:「圖譜衣衫、褶皺、面容、折扇……都是經脈運行圖。這不是劍法,也不是註解裡亂七八糟的道理,其蘊含的功夫就是這麼淺顯,就是別人不敢相信的表面,其實是一套極其高明的內功心法。在這幅圖譜中,總共有九九八十一筆是有用的,也就是要衝破八十一處穴道……」
「凌雲,你又是如何得知?你不要與我說你是瞎猜的。」望著滔滔不絕介紹的著的凌雲,李清荷怪怪的詢問。
雙目一瞪,凌云「忿忿不平」的道:「你還要不要學武功?盡問些無聊的事兒,真有八婆的潛質。」
李清荷卻是不畏,悄悄吐出猩紅香舌,嫵媚的白了凌雲一眼,凌雲見她輕吐香丁的動作調皮可愛,不由呼吸為之一窒,心中一蕩,李清荷自己可不知道剛才她的動作有多麼嫵媚,很是撩人。凌雲只覺得小腹,彷彿升起了一團火焰般。
李清荷見狀,留下一片清脆笑聲,調皮的扮個鬼臉。但這鬼臉只見其可愛,殊無半點可怖之意。凌雲伸手去捏她舌頭,李清荷轉頭避開,格格嬌笑。凌雲搖頭無奈,不過亦欣喜她如此轉變,若是於此孤島,冰冷依舊可無趣得緊。
自此,依著凌雲之法,李清荷倒也全心修練,然而一個月後,她隨即意興闌珊,不願再學。原來一月下來,她老是在門外徘徊,無論凌雲如何解說,她聽是聽得上勁,然而卻無絲毫進展,凌雲不時搔首,渾然不知這到底在何處出錯,在他的「強迫」下,李清堅持了兩三個月,再後來,直接不學,纏著凌雲練「雙修功」來。凌雲見她著實學之不來,也就懶得理了,更何況武功在此也派不用場,所以任她所為。至於佳人提出雙修之功,他倒是樂意之極,於石室石榻上每夜更是「鞠躬盡瘁」,直讓李清荷嬌楚不勝,連連求饒方才罷休,讓凌雲得意之極,不禁喜洋洋者矣!而李清荷亦受用無窮,功力一日千里,與當日相比更是差之萬里。
半年來,兩人不是學武就是鴛鴦相對嬉戲海中,真不輸於神仙生活,漸漸的明白了「只羨鴛鴦不羨仙」之真諦。漸漸地,李清荷習慣了如此生活,對外面的嚮往倒也淡了許多,然而凌雲思念之心卻與日俱增,思念一眾紅顏知己,更有天大仇恨待他去解決。
李清荷與他雙修日久,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愛郎心裡所思所想?只不過她不願意說出來罷了,她知道一旦返回中原,那麼凌雲就不只是自己的了,所以格外珍惜這裡的每一寸光陰。
雪花紛紛揚揚,飄逸瀟灑,片片滑落在羽衣上,悄悄墜地,而凌雲二人卻沉浸在難得的體悟裡。再大的困難也要離開此處!凌雲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