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 邪大嫂,倒也別緻
眾女遍船尋找凌雲,各艙皆無蹤影,待到船弦發現他之時,居然和船老大躺在一塊兒,船板上放著好幾個空罈子,眾人啼笑皆非,凌雨蝶上前搖醒凌雲,聞著渾身酒氣,瑤鼻微皺,掩住小嘴跑到一旁,待沒有感覺到了,才放下玉手,氣呼呼的道:「表哥,真是個酒鬼,大白天的就和老伯伯喝酒。」
凌雲拍拍頭,說道:「你們各聊各的,我一個人無所事事,只有找人喝酒了。」望著不省人事的船老大,嘿嘿笑道:「船老大剛才還說自己千杯不倒,四壇下來就是將他丟入水裡恐怕也醒不過來。」
千尋見凌雲胸前濕了一片,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啊!都成什麼樣子了?還說別人。」
凌雲看了船老大一如自己,衣衫盡濕,擔心他年紀大了躺著受涼,於是抱著老人前往底艙,船員都在那裡休息,走到艙口,大聲道:「各位船家兄弟,船老大喝醉了,麻煩兄弟們將船老大接回去,老人家上了年紀,莫要讓他受了風寒。」
艙門開啟,急急走出三個全身黑得發亮的精壯漢子,強悍之氣逼人而來,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粗獷的臉頰稜角分明,搭配在一起之後,更是猶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鐵骨錚錚、的是難得一見的漢子,三人長得相像,年紀和自己相差不了多少,應該是船老大的兒子,凌雲心裡不禁暗讚一聲:好漢子!
年紀稍大的一人聞著濃重的酒氣,知道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於是從凌雲手中接過老人,老人在他手。一個看似最小的漢子笑道:「多謝客官款待阿爹,阿爹生平最好結交朋友和酒,看來他與客官談得投機。不然也不會如此了。」言下之意是不雖然好酒,但是平常之人他也不會與之喝醉。
凌雲笑道:「三位大哥,白日之際,小弟閒得慌,親人朋友各忙各的,無奈之下只得將老伯拉來一起喝酒,萬望莫怪。」
「哈哈!看來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們兄弟見你們一行人,男俊女俏,以為是哪家公子出遊呢!啊!」那漢子突然驚叫,呆望著凌雲出神。別一人亦是如此,稍大的漢子從艙裡出來,說道:「老七,怎麼了?驚個什麼,不怕驚嚇了客官?」
「二哥,你,你快看,他,他是不是傳言中的那人?」老七對二哥說,並使勁的擦擦雙眼,似乎不敢相們一般。
凌雲也不以為異,笑道:「三位兄弟,小弟這樣子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也不知道是不是七兄所言的人。
二哥小心翼翼的道:「兄弟,瞧你一頭白髮,你是不是那個重情重義、殺人不眨眼的『邪帝』?」
凌雲差點兒暈倒,重情重義什麼時候和殺人不眨眼聯在一起了,這位兄弟也太才了。不由苦笑道:「對了,我就是那個重情重義、殺人不眨眼的『邪帝』了。」
老七緊張的解釋道:「那個,那個邪大俠,二哥也是慌不擇言,請你莫怪。」說罷,連連道歉。
二哥想起來往江湖客說的話,不由嚇得一頭冷汗,據過往行人傳言,邪帝最明顯的就是古怪雪發,紅顏無數,然而為人亦正亦邪,行事一向憑自己喜好,想起自己緊張之下居然說他「殺人不眨眼」,那不是找死嗎?
凌雲知道他們心裡所想,於是笑道:「三位莫要驚慌,小弟絕非濫殺無辜之人,江湖中人就是喜歡將事情無限誇大,如果小弟真是殺人不眨眼,也不會送老伯回來了。」
二哥抓抓頭髮,黑亮的臉脹得發紅,不好意思的道:「唉!我是大老粗,不識字,不知道怎麼說,所以將過往行人的話用上了。」
凌雲大笑道:「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倒是爽快;其實兄弟說的也沒有錯,至於什麼重情重義倒不見得,不過我對自己敵人倒是殺起來從不眨眼過,若是有機會倒要讓你們三兄弟親眼看看。」凌雲見他們純樸得可愛,甚為喜歡。
三兄弟聽罷,也暢快淋漓的笑了出來。凌雲一時興起,拉起他們三人,三兄弟一時不防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凌雲見狀,放開他們,說道:「有道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你們的阿爹被我灌醉了,你們難道不想為父報仇嗎?走走走,我們去喝個痛快。今日見三們倒覺得是多年朋友一般。」
三兄弟苦笑不已,這個邪帝可真邪得可愛,然而正待說話,凌雲道:「你們兄弟是不是男人?我又不是讓你們去砍人,不就是喝酒嗎?怕什麼?」
老七鬱悶道:「邪大俠,你那裡女官眾多,你自己瞧瞧,我們兄弟赤著上身,如何見人呢!」
凌雲這才想起,不由笑道:「你們兄弟快一些,千萬不要和我客氣,也不要婆婆媽媽的;男人嘛!應該奉行這樣的一個宗旨:吃別人要狠,吃自己要省。我先去準備一下,你們快點兒,我還有三個兄弟,大家一起來。」說罷,轉身而去。
三人聽到此處,笑得打跌,各自跑回艙裡,到處亂翻,似乎想找一件體面一些的衣服,他們都是直爽之輩,凌雲聲名赫赫卻沒有絲毫架子,而且為人如此風趣,讓他們大生好感。而且凌雲熱情真誠之極,渾無絲毫看不起他們之意,取笑間也只是玩笑,並無輕視之心。
素心見凌雲回來,遞過打濕的手帕給他擦手,說道:「凌郎,吃的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啦。」
凌雲笑道:「素心,我遇到了三個有趣的兄弟,他們是船老大的兒子,居然當著我的面說我『殺人不眨眼』,所以我一生之下。」見眾人都望著自己,不由故作關子的道:「你們猜,我把他們怎麼了?」
李清荷素來喜歡和他抬摃,不由諷刺道:「你本來就殺人不眨眼,別人如此說你,肯定不由分說一掌將他們的腦袋劈得稀巴爛。」
千尋白了李清荷一眼,不高興的分辯道:「李姐姐,夫君才不是這樣的人呢!夫君殺的人都是活該,是他們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李姐姐,我們認識的日子也不短了,你見過夫君亂殺人了嗎?」
李清荷無語,心下暗想:他是你的丈夫,你當然覺得他什麼都好了。不過轉念一想,相處多日,還真沒有見他濫殺無辜,不由張目結舌。
凌雨蝶、李清照一人拉著凌雲一手,急問道:「表哥(哥哥),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凌雲冷聲道:「哼!他們當作我的面如此辱罵,我當然不會放過了,人不惹我,我不惹人,都是他們自尋的。怪不得我,正如李清荷所言,我還真的一掌下去」。
「啊!」眾人驚疑的望著凌雲,難道李清荷無意言中,他怎麼變了?不過千尋對凌雲知之甚詳,所以只是含笑的看著凌雲的表演。
「倒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們老爹被我放倒了,作為兒子當然要為父討還公道了。不過呢,我並沒有殺他們,而是請他們前來喝酒,」凌雲冷言冷語,讓他們一驚一乍的,哪知峰迴路轉,居然變成如此模樣,都出乎意料,連千尋都驚奇不止。
正在這時,只聽得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的喊道:「邪帝,邪大俠,你說得對,倒父之仇為共戴天,我們兄弟正要前來討還一個公道。古人有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大丈夫,所以我們兄弟不怕,特來討教一番。」
眾女呆然相視,哄然大笑,如此趣人,難怪凌雲說見到了三個有趣的兄弟。
凌雲一聽即知是性子活躍的老七,不由笑罵道:「進來吧,一切準備妥當,有種的只管進來。」言罷,即大搖大擺的坐在上首,翹起二郎腿,一幅玩世不恭的流氓樣,如果有一付墨鏡,再點上一支煙,渾然就是黑社會的混混。而眾女倒是有禮有節的站在一側,含笑的看著凌雲耍寶,心裡也對那三個人好奇不止。
推艙而入,三個精壯的漢子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手裡提著幾尾活蹦亂跳的大魚,他們穿著極其隆重,大紅大紫的,居然還戴著帽子,像過年的小孩子一般,滑稽之極,凌云「?哧」的笑出聲來,說道:「三位兄台是不是記錯日子了,小弟可記得目前可是五月,離過年之時甚遠呢!哎喲,還提了幾尾魚,是不是前來拜年,小弟可沒有準備紅包呢!唉,你們也不要忍了,要笑就笑吧!苦忍對身體有害無益。」
眾女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鶯聲燕語,香艷之極。三人的定力倒是很好,只呆了一下,即刻如常,倒讓凌雲敬重不止,他可是很清楚自己這些女孩的魅力,簡直是將天下佳麗盡收帳下了。
提魚的正是老七,黑臉紅得發紫,不過活躍的他亦不甘示弱的說道:「邪帝,這可是我們過年時才穿的,如此只表示我們兄弟對邪大俠的重視。幾尾鮮魚不成敬意,只是有勞眾位邪大嫂了。」
凌雲望著俏臉通紅的幾女,不由大笑,說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邪大嫂』,不錯,聽著很新穎別緻,不過有幾位可不是你的邪大嫂,如果她們不高興你可慘了。老七啊!你太有才了,我都要崇拜你了。煙霞,你去將三位哥哥請來,打虎親兄弟,既然他們殺上門來了,我這邊少不得要找幾個助拳的。」
千尋也懶得爭辯,接過活魚準備去燒煮,紅袖、添香見狀,也跟著前去幫忙,而煙霞則快步去請三公子。
凌雲見眾女都要出去,不由道:「都坐下來吧!大家同在一條船上就是一家人,相逢就是緣份,什麼狗屁禮儀,滾他娘的。」
三兄弟聽凌雲如此大生知己之感,人說邪帝狂放不羈,如果名不虛傳,心裡對他的話倒是認同了。是啊!若非緣份,何來今日的相逢?略有的拘束頓時消散無餘,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不一刻,三公子也已前來,可能是聽到煙霞說這裡有客人,所以倒也沒有驚異,他們見三人如此有趣的裝束,差點兒狂笑,不過顧及他們是客人,拚死運功忍住,每個都憋得滿臉通紅。只行一禮便跑到一旁端坐,正正規規的,真不愧是名門高弟,看那坐姿就是與凌雲不一樣。
此時,漁家三兄弟反而覺得他們的樣子好玩,老七想到凌雲剛才的一番話,不由照搬道:「『你們也不要忍了,要笑就笑吧!苦忍對身體有害無益。』」
三公子爆笑出聲,而三兄弟亦不禁跟著歡笑,一時氣氛甚融洽。大家都是性情中人,雖然沒有認真的介紹,然而都覺得對方怎麼看都順眼,這也許是英雄識英雄,豪傑重豪傑。三公子也瞧出他們三人不是武林中人,但是卻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