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九章 瞬白首，浩然正氣

王語嫣神情悲切，想著千尋平時的聰明伶俐，想著千尋撒嬌時的可愛，覺得一切在就昨日，玉臉上滿是淚痕，此刻的她恨不得將凌雲揪出來，狠狠的打他幾巴掌。

他從來都疼愛凌雲，從來捨不得打他，罵他，可是此刻她深深的恨著凌雲的任性、為所欲為，如果千尋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絕對不會再認他這個逆子。我沒有這樣無情無義的兒子，王語嫣心下暗想。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娘，你在哪裡？雲兒回來了。爺爺他們怎麼都不在莊上，莊裡怎麼沒有人啊？」

　王語嫣聽聲音知道是凌雲回來了，又驚又喜又恨，連忙出去。見到外面的樣子，心下一驚，只見來人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王語嫣剛想問話，那人撲將上來，一把將王語嫣抱住，嘴裡說道：「娘啊，我是雲兒，你不認識孩兒了嗎？」

　王語嫣被他抱住，心中大驚，剛欲掙扎，聽到來人的聲音正是凌雲，伸手將他的頭髮理了一下，正是凌雲，只見他面色憔悴，眼眶深陷，哪裡還是平時丰神俊朗的樣子，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王語嫣心下一酸，知道他在外面半年多可能深苦了，眼淚流下，剛想安撫一下，可是想起千尋現在正生死未補，連忙用力掙出凌雲的懷抱，伸手在凌雲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只把凌雲打得蒙了，不知自己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王語嫣大聲罵道：「你這逆子，還知道回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千尋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她，她也許拖不過今天了。」

　凌雲心下大驚，瘋狂的衝向千尋的房間。只見眾人都在默默的垂淚，而獨孤求敗亦是老淚縱橫，凌雲一時心驚肉跳，看著床上的千尋哪裡還是離開時嬌艷的樣子，此時的她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只剩下一張皮，哪裡還有以前豐潤的樣子，而且更讓凌雲心驚的是，千尋似乎沒了呼吸。不顧獨孤求敗惡狠狠的眼神，撲向床前，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乾燥而發黃的髮絲。嘴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任鮮血自嘴角流出，眼淚輕輕的滴在千尋蒼白乾癟的臉上，發出嗒嗒輕響，凌雲顫抖著說：「千尋，千尋，我回來了，你不要嚇我啊！千尋，我不讓離開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聽到了沒有？你給我醒來，快點醒過來，我不允許你死，沒有我的答應，你不準死。」說著，抱起千尋變得很輕很輕的身子，瘋狂的搖晃著，獨孤求敗心下大驚，千尋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再讓凌雲搖晃，恐怕加速她的得消玉殞。剛想出手點住凌雲的穴道，凌雲回手的攔，頓時將獨孤求敗震退幾步，獨孤求敗吃了一驚，想不到半年不見，凌雲的武功居然強到如此地步，剛想繼續出手，凌雲抱著千尋閃身避開，一下子衝了出去。獨孤求敗心中一急，對呆住了的眾人說：「快攔住他，他瘋了。」可是等眾人醒悟過來，想要出手阻攔，可是凌雲身如鬼魅，東一閃，西一避的跑了出去，一時之間沒了影兒，眾人連忙追去。可是失去了凌雲的身影，哪裡尋得。

　凌雲抱著千尋，他只會的瘋狂跑，他不允許千尋就這樣離開他，他們還沒有成親呢，還沒有生一大堆的孩子，他不允許她讓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

　凌雲跑到湖邊，跪在地上，將內力瘋狂的輸入千尋的體內，只是凌雲的內力進入千尋體內，直覺如泥牛入海，而千尋毫無反映，心下一急，內息一亂，張口吐出鮮血，直直的噴在千尋的臉上，萬念俱灰，心慌之下只覺得懷中的人兒生機俱絕，內息紛亂，在體內亂竄，讓他連連吐血，仰天長嘯，嘯聲充滿悲憤，綿綿密密，遠方的眾人聽到如此悲憤的嘯聲，心下惶恐，直認為千尋不行了，人人心下大驚，順著嘯聲跑來。

　跑到近前，人人呆住了，都呆了，連獨孤求敗如此「泰山崩而色不變」的人物也呆了。只見凌雲嘴角溢血，滿頭紛亂的頭髮蒼白如雪，隨著湖風的呼嘯，整個說不出的孤獨、蕭瑟，此時的凌雲似乎消失在了眾人面前，覺得與他離得很近，卻又很遠。

　凌雲緊緊抱著千尋，生怕別人從他懷中將千尋搶走，而他沒有注意到，千尋的眼中不斷的滴下淚珠，嘴角微動，凌雲喃喃的說：「千尋，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你累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我們就再也不用分開了，哥哥這就來陪你，哥哥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另一個世界受苦。」他想到了前世萬念俱灰時的情景，感到自己活著就是一種錯，自己是一個災星，誰對自己好誰都沒有好處，先是王語嫣，是自己讓她離痛苦的離開了大理，現在又輪到千尋，以後呢？輕輕抽出右手，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似乎很是留戀，毅然揮掌劈向自己太陽穴，王語嫣痛呼一聲「雲兒，不要啊！」軟軟的倒了下去，獨孤求敗本來挺氣凌雲，此時見凌雲以死相殉，心下大驚，衝了出去，想阻攔，可是雙方距離太遠，而凌雲死意已決，所以出手甚快，他根本無從攔住。

　時間似乎停住了，一切都放慢了步子，眾人魂飛魄散的看著凌雲。幾位年老婆婆痛苦的閉上雙眼，不忍看到凌雲血肉飛揚的樣子。

　正在這時，凌雲懷中的千尋動了一下，顫動的嘴唇發出夢一般的聲音，虛弱著說：「哥哥，哥哥，千尋終於等到你了，千尋終於等到了。哥哥沒有拋棄，哥哥回來了。」

　凌雲愕然的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著千尋，只見微微的張開雙眼，含淚的看著凌雲，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撫摸凌雲的臉。凌雲撲通的坐在地上，大悲大喜之下，全身乏力，放聲大哭，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無到傷心時」，而凌雲現在是喜極大哭。他高聲叫道：「千尋沒有死，千尋沒有死，她活過來了，師父，娘，千尋活過來了，你們知道嗎？」神情激動，如瘋如顛。獨孤求敗怕他在大喜大悲下傷到經脈，連忙點住他的穴道，凌雲軟軟倒下，獨敗求敗連忙將他抱起。幾位老人見此，喜極而泣。

　凌雲悠悠醒來，嘴裡直叫：「千尋，千尋呢？」他沒見到千尋，心下大急。幾個老人見凌雲昏迷過後，將他們送回房中，而段延慶一直在這裡守著他，見他醒來，慈祥的說：「千尋在她房中睡著，你師父他們在那邊，而你娘被你師父點了睡穴，正睡著呢？今天真是將大家嚇壞了，可苦了你娘了，這半年來她一直在照顧著千尋，而且同時在為你擔心，你怎麼就這樣只打聲招呼就沒了人影了呢？希望此次經歷讓你真正的長大，這樣我們老放心啊，爺爺從來沒有說過你，這次也要說你了，你知道嗎？千尋臥病在床半年了，要不是你師父一直用真氣維持，千尋早就與世長辭了。雲兒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要吸取教訓了。」

　凌雲慚愧的點點頭，他爬了起來，說道：「爺爺，我要去看看千尋，我不放心。」他見段延慶正臉色複雜的看著，也不在意，跑了出去。

　走入千尋的房間，見千尋甜甜的睡著，放下心來，獨孤求敗見他進去，示意讓他出去說話，凌雲不捨的看著千尋一眼，輕輕的關上房門，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院落，獨孤求敗坐在石凳上，示意凌雲也坐下。凌雲忐忑的坐下，他知道獨孤求敗可能要訓話了，凌雲對這個傳奇的人物當真是又敬又怕。

　獨孤求敗人老成精，如何不知凌雲心中所想，看著一頭雪白的頭髮，暗自歎息，想起凌雲剛才想要以死殉情，這是何等癡情，而且他一瞬間白了少年頭，他也不忍深責自己十分看中的徒弟，他說：「你放心，為師知道這也不是你的錯，不會再怪你了，開始的時候為師恨不得將你擊斃劍下，只是看到你為了千尋如瘋如顛的，我們都原諒你了。在千尋的房中，為師感覺你的武功大進，內力隱隱有超越為師的跡象，想來半年中你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後也不用擔心內力枯褐了，任督二脈通了後內力可以生生不息，運轉自如。只是為師奇怪的是，你的真氣與以前大是不同，現在你的真氣為至陰至陽至剛至柔，如此奇怪的功法為師還是第一次見過，你現在學的是什麼功法？」

　凌雲聽他沒有責怪自己，鬆下了緊張的心，說道：「師父，現在雲兒練的是浩然正氣。」

　獨孤求敗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這浩然正氣武功至陰至陽，將陰陽二氣融合，實是難得，畢竟同時修練兩個極端的武功本就極為凶險，居然能夠將陰陽二氣相融一起，真不知是什麼人創出的，如此高人真是讓人神往。」

　凌雲臉上一紅，忸怩的說：「這浩然正氣是雲兒在半年中摸索出來的。」

　獨孤求敗拍案而走，吃驚的看著凌雲，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喃喃的說：「真是不可思議，居然半年時間就讓你創此神功，你真的足以自傲了，你給為師說說你半年的經歷。」

　凌雲思考了一會，組織好語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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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凌雲瘋狂的發洩後，躺在石洞平坦的石板上，想著自己的今生前世，心下黯然傷神，不過他行雲流水般的性子讓他很快放下心中的哀傷，通過發洩，他全身無力，心下鬱悶，他想道：「為何我的任督二脈不能打通呢？是不是我練的小無相功，需要很久才能大成，自己也算是很厲害了，可是現在的小無相功他兩年前都練到七重，至此再無進境，怎麼辦？要是有『九陰真經』或者是『九陽神功』那就好了。」想了一會，從地上跳起，他暗罵自己笨蛋，怎麼忘了前世在網上看到的『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了呢！『一陽指』和『六脈神劍』都存在，說不定網上公佈的「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是真的呢！

　前世的凌雲是個武俠迷，網上公佈的武功他都打印了下來。沒事的時候總是去細細的品讀，所以現在還記得清楚，想到就做，這是凌雲的性格。他先將記憶中的經文仔細的記了幾遍，確定沒有錯誤後就開始練習。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其意博，其理奧，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陰陽之候列，變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謀而遺跡自同，勿約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驗之事不忒，誠可謂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這是九陰真經的全文。從此日開始凌雲就在確定著九陰真經的真實性，越是瞭解越心驚，心下興奮不已，是真的，可以修練。他瘋狂的大笑。然後沉下心來慢慢修練九陰真經，真覺得進境非凡，感覺遠比小無相功厲害，乾脆放棄了小無相功，專心的練習九陰真經，不到兩個月就將九陰真經上卷，也就是心法練成了。於是他開始修練下卷——招式篇

　九陰真經下卷分為：「橫空挪移」、「鬼獄陰風吼」、「九陰白骨爪」。

　「橫空挪移」是輕功，凌雲有「凌波微步」為基礎，練著最是容易，幾日不到就將其輕易使出。

　「鬼獄陰風吼」也就是俗稱的音波功，全靠一口真氣在支撐，與少林寺的「獅子吼」極其相似；而早在幾年前他參透了「琅擐福地」中的所以絕學，「獅子吼」正在此列，所以學起也是很快，而且「鬼獄陰風吼」包括「攝魂**」這倒是花了凌雲一定的時間，想起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應該也是脫胎於「鬼獄陰風吼」。

　「九陰白骨爪」：分為「金絲手」、「白骨練爪」、「九陰神爪」三重，而凌雲精通了九陰真經心法，並且練到大成境界，所以前兩重輕易而過，至於第三重他難不倒他，正所謂一法通、百法通，他熟知天下武學，所以他不但學全，而且還改進了不少，比原來少了幾分歹毒，多了飄逸。

　「九陽神功」他也練了，而且是佛家經典，多虧了王語嫣平時的教導，使他通曉佛學，可是問題也出來了，練了幾日，便覺身子忽冷忽熱，冷時如置身冰窯，熱時滾燙如沸，他只道這是練功反應，不加理會，不料十餘日後，他精修猛進，已將一卷練畢，身上冷熱之勢更猛，臉上居然一半紫青，一半鮮紅，恰似一個陰陽兩面人。

　原來九陰、九陽兩大神功乃世上武學之兩大極端，一者至陰至柔，一者至剛至陽，猶冰與火般。若單習一項神功，功行圓滿便可立躋一流高手之列。凌雲內功原已甚強，無需再練旁的內功，不想誤中有誤又練上了九陰神功的對頭——九陽神功，實是踏上一條死亡之路。九陽神功效力甚巨，凌雲習練後，五臟內腑皆有九陽神功，與原有的九陰神功交相抵撞。兩者俱是世上神功，相鬥之下糾纏固結於五臟內腑，九陰驅不盡九陽，九陽也化不了九陽，膠結一起而成不治之痼疾。

　凌雲武學見識豐贍，只是一時疏虞，又貪功冒進，以致如此，當下長歎連連，不想自己沒有進入江湖，卻死在威力極高的九陽真經下。

　這天，他感到全身難受，時而如身處沸水，時而如身在冰山，在地上滾來滾去，只覺得身體好像要爆炸了一般，無意中滾入水潭中，神智一清，想起「小無相功」可以摩仿出各種武功，說不定能夠將陰陽二氣融合也未可知。於是他咬緊牙關，忍受體內真氣的煎熬，沉下心緩慢的將陰陽二氣慢慢的化解，「小無相功」在凌雲用心運轉之下，同時攻向陰陽二氣，而二氣也毫不忍讓，自動的與「小無相功」作生死搏鬥，凌雲見小無相功的內力處在中間，而陰陽二氣繞著，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圖案，小無相功以靜制動，緩慢的吸取陰陽二氣的邊緣真氣，漸漸的漲了起來，凌雲也覺得身體好受了很多，知道此法有效，其實凌雲不知，「小無相功」與「北冥神功」並稱逍遙派的兩大奇功，都具有吞噬的性質，而他誤打誤撞之下，走向了一條全新的習武道路。

　於是，凌雲就這樣日日小心的讓小無相功吞噬陰陽二氣，到了一個月前終於化解完畢，並且「小無相功」也變了，他可剛可柔，心念到處，左掌烈氣逼人，右掌寒冰如雪，形成了另一種內功心法，而他的全身穴位亦可逆位而行，不過此刻他陰陽調合，沒有成第二個歐陽鋒。

　一日，凌雲全力將內氣分為陰陽二路，全力衝向任督二脈，一會兒，凌雲全身疼痛，似乎在九幽練獄受到酷刑，大汗淋漓，突然體內經脈轟然炸開，內力生生不息，在他體內行動自如，凌雲心下大喜，知道自己終於打通了夢寐以求的任督二脈。

　凌雲起身收功，目射神芒，一躍而起，空中一折，姆指一挺，四指並握，發出六脈神劍中的少商劍法，內力嗤嗤射出，打得石壁上石屑翻飛，一路少商劍法使畢，光平如鏡的石壁上已清晰現出幾百個指洞，宛似星羅棋布一般。

　凌雲將六路劍法逐一試演，無不運轉如意，心中大喜，原想至少須二十年後方能將這絕學練成，不意半年中便己如願。先時功力不足，未曾領悟到這套絕學的奧妙，現今領悟到了，卻也不禁慨然萬端。不知創這套絕學的段氏祖先功力高到何等駭人的境界。自己獲如是多奇緣，又經歷這番凶險，方得習成。難怪歷代段家子孫雖無不威震武林，卻只有段譽在機緣巧合之下習成此功。此技在手，可謂天下無敵矣，回思獨孤九劍已不足數，想到自己可以與師父好好的打一架，心中大喜。

　凌雲又花了幾天，鞏固自己的內功，此時他的內力既不是「九陰真經」、「九陽神功」也不是「小無相功」，渾然天成，覺得此內功心法自成一體，想著可陰可陽，豪氣頓生，於是定名為「浩然正氣」。練成後思念心切，他跑了回來。

　凌雲將自己的經歷一一道來，這讓獨孤求敗大歎他福緣深厚，如果不是凌雲此時剛剛醒來，而且和自己一樣正在擔心千尋，一定要拉凌雲出去比拚一番。當然凌雲在說明的時候了是省了很多，最少「九陰真經」和「九陽神功」他沒有說出，並不是他小氣，而是他怕獨孤求敗問起，自己無從解釋。

　師徒倆在院中談論學武心得，好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