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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務員》第20章
第二十一章 總算掙到點兒錢

  這天中午,毒寡婦來到書房的時間比往日都晚,整個下午做賬時,她雖然極力掩飾著,但神情間已經沒有了前兩天的自然,不僅報賬時經常出錯,而且還時不時的就愣神發呆,有好幾次說著話時整個人就那樣愣呆呆的看著唐缺,雙眼中透出的信息異常複雜,莫可琢磨。

  因著唐缺的出現,因著蘭草中午那番話的刺激,這個早已心如槁木的婦人再次勃發了深藏在骨子中的春情,或許,她的春情從來就不曾消失過,只是壓抑的太深,也太狠,一朝爆發出來後,必將如烈火燎原般焚盡一切。

  對於眼前這種特殊的情況,曖昧的形勢,唐缺只能故作不知,日日面對著這樣一對漂亮豐滿的主僕,若說他不動心那是假的,但眼下真要做出什麼來也不可能。

  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形勢比人強,以他目前這般的情況,又那兒能生的出那樣的心思?後世裡有一句話其實說的很經典:男人的腎功能與錢包的飽滿度成正比,一個錢包癟癟的男人很難主動去勾搭一個漂亮的有錢女人,尤其是像唐缺這樣自尊心甚強的男人就更是如此。

  這個中午發生的事似乎就這樣雲淡風輕的過去了,其中真正的滋味與影響只有當事的三個人才明白與清楚。

  ……………………………………

  「於斯之時,天下大悅,向風而聽,隨流而化。卉然興道而遷義,刑錯而不用。德隆於三皇,而功羨於五帝」。

  村學中嚴老夫子書房,嚴老夫子手指《文選》中司馬相如的《上林賦》搖頭而誦,侃侃而談,唐缺站在書桌一側捧書凝神而聽。

  借助於那本《說文解字》,唐缺單獨完成了《文選》中「詩」卷的學習,畢竟《詩經》、《楚辭》及其他許多詩歌名篇都是他後世裡曾經學習過的,且詩的體制更為簡單,有了字典的幫助後也更容易自學掌握。但一旦進入「賦」卷之後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自學的方法不是不可行,但實在是太花費時間,所以唐缺就選了目前的方式,每天清晨到村學花費一些時間聽老師講解,在明瞭句讀,正音正字之後,再自行抽時間來學習,如此以來進度就快的多了。

  哎!要是可以的話,唐缺真不願學賦,畢竟在各種文學體制中,「賦」的成就與價值遠遠算不上高。無奈這是唐朝,賦的地位極高,不僅是在士林中,便是朝廷科舉取士,「賦」也屬必考科目,若想以學習作為進身之階,「賦」的學習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子虛賦》與《上林賦》既是司馬相如的代表作,也是漢賦中最優秀、影響最深遠的典範作品。這兩篇賦的創作前後相去十年,但內容相連,一貫而下,實可作完整的一篇來讀。誦完整個鋪陳華麗的《上林賦》,嚴老夫子如吃著什麼美味後意猶未盡般咂了咂嘴,「此賦的句讀及音義你可都記下了?」。

  聽唐缺稱是,嚴老夫子點點頭「嗯,『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爭於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也』學習此賦,需得明瞭這一節才能真是的懂了」,說話之間,嚴老夫子已是收書掩卷,今日的功課講解便到此結束。

  「以天下之興衰寄於一人之好惡,只要是人就沒有不好華麗冶遊的,歸根結底這還是體制問題,縱然再華麗的勸諫文字只怕也沒什麼作用……」,還不等唐缺搬出那句「絕對的權利等於絕對的腐敗」就被嚴老夫子一句批了回來,「謬論!正因為人君有好奢之欲,所以聖人設言以教之,設百官以佐之諫之,似你這般說來,那朝廷百官之設豈非虛妄?」。

  聽嚴老夫子張口聖人,閉口聖人,唐缺識趣兒的閉上了嘴,剛剛興起的一點兒討論問題的興趣就此煙消雲散,時隔千餘年,教育背景,人生觀和世界觀都不相同,這樣的討論注定了只能是牛頭不對馬嘴的結果。偏生這時候的師徒關係遠比後世來的僵化,也根本沒有預留多少可自由討論的空間。

  「唐成,你能說出這番話來,證明這些日子讀書還是用了功的,但讀書之餘切記不可陷入道家『遁世無為』之流弊,且不論如今正臨聖朝,便是處身於桀紂之世,我輩讀書人也當極挺風骨,不負聖人之教,『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君子之仕,取其義也!』」,嚴老夫子端起旁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後,以無比肅穆的態度向唐缺幾乎是一字一頓道:「唐成你需記住,我輩讀書人畢生所求當是『為天地立心,為萬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身負如此重任,則士不可不弘毅呀!」。

  既然討論不成,唐成也就不討論,嚴老夫子所說,他但只點頭答應而已。

  講完正課,唐缺又將昨日所寫毛筆字交上給嚴老夫子批閱,經過這些日子接連不輟的練習,他好歹能中規中矩的寫出一些字來,雖然樣子依舊醜陋不堪,但好歹能認出寫的是啥了。

  看完三頁毛筆字練習,圈了四個紅圈兒,嚴老夫子收筆後見唐缺並不曾請辭,微微一愣道:「還有什麼事?」。

  「弟子倒是有些事情想請老師幫忙」,唐缺邊順手拿起茶甌替嚴老夫子倒水,邊將他在毒寡婦莊上幫著做賬的事情說了一遍,接著順勢把自己的請求說了出來。

  他是請嚴老夫子幫他遮掩此事的,雖說唐張氏兩人從不去村學,而毒寡婦莊子又幾乎是與世隔絕,但畢竟都在一個村子裡,時間長了難免有露餡兒的時候,這件事說不得要請嚴老夫子居中幫忙遮掩一二了。

  「在毒寡婦莊上做賬?你會算學?」。

  見嚴老夫子臉上並沒有太過特殊的表情,唐缺暗喜,「倒說不上會,簡單的計算倒還能應付」。

  聞言,嚴老夫子看了看唐缺,沉吟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嚴老夫子答應的這麼爽快真是大出唐缺意料之外,決定說這件事的時候,今早來時他可是反覆想了許多勸說的話語,如今竟是一句也用不上了。

  嚴老夫子見唐缺臉色古怪,「怎麼了?」。

  「不……不怎麼?只是沒想到老師答應的如此爽快,毒寡婦在村人口中可是……嘿嘿!」。

  「子不語怪力亂神,像『剋夫』這般的神鬼之說我向來是不信的,何況只要心存正氣,便真有神鬼也衝撞不得,你此舉乃是有心盡孝,這是人倫之大善,為師理應幫你」,對於眼前這個學生,嚴老夫子最滿意的就是他能恪守孝道,此誠為百善之先,「不過,毒寡婦畢竟是福薄之人,兼且此人日常在村中攪起許多紛擾,實是婦德有虧,你在她莊中幫忙也就罷了,只切記需得謹守君子之道相處才是」。

  「是,弟子記住了」,唐缺走出村學時心裡份外輕鬆,有嚴老夫子願居中幫著遮掩,就不用再害怕二老會發現此事了,邊走唐缺還感慨讀書人還真是不一樣,像嚴老夫子這等真正的儒者畢竟跟其他那些只讀了幾天書的半吊子們不同,連帶著看待毒寡婦的角度也就不同。

  當日到了毒寡婦莊子後,唐缺便將前些日子的工錢一併結算了出來,更要求此後的工錢一日一結。晚上,當唐缺將這些日子所得的近兩貫工錢放在二老面前時,直將唐張氏兩口子唬的一跳,直到唐缺說明這是幫嚴老夫子做事所得的工錢後,二老猶自不信,又反覆追問了良久才轉驚為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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