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兒?
臘月二十六下午,唐成拿著一卷從街上買來的紅紙到了公事房後就開始忙活起來,說來也真是無語的很,唐人竟然是不用紅包的,如此以來搞的他就只能買了紅紙自己做。
後世裏唐成在公司幹時,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年放年假前發紅包的時候,這時節真是人人振奮,個個歡喜。倘若紅包領的厚實,心底自然而然就會對公司,對上司產生好感,說來這雖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段,但對於和諧公司內部的人際關係,凝聚人心都大有好處,也是建設公司文化的一個有效手段。
如今他大大小小也算是個管理者了,後世裏這樣的有效手段斷然沒有不用的道理。
裁剪,粘貼,裝飛錢,然後再在紅包上面寫些吉利話語,好在如今司田曹裏剩下的人不是太多,否則還真夠他忙的。
這些都做好之後,看著天光到了快散衙的時候,唐成緩步出了公事房。
因是明天就正式放假了,今個兒衙門裏眾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歡喜,見唐成走出來之後,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只等著判司大人正式宣佈本曹封筆放假。
唐成並沒像以往的判司那樣,直接宣佈放假,而是邁步到了公事房中年級最大的鄧家春書案邊,拱手笑道:“鄧兄在本曹資歷最老,年紀最大,但於日常公事上卻能兢兢業業,實堪為本曹文吏之楷模”。
鄧家春是個老實人,典型的老黃牛般人物。似他這號的人誰用著都放心,但同時也是最容易被忽視地。進了衙門幾十年,像眼前這般的遭遇,鄧家春遇到的還真是少。眼瞅著唐成在同僚的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行禮,老鄧全身既感發熱。又覺發躁。“大人,折殺我了。你……”,嘴裏說著。這老實人便忙忙的要起身還禮。
“鄧兄不必如此,除夕將至,你也忙了一年,今個兒本司是代表司田曹感謝你,謝你一年以來對曹中事務及本司地支援。這個禮,你盡受得”,一把按住了正要起身地鄧家春,唐成邊笑著說話,邊自袖中掏出了一個紅包放在他面前,“今個兒咱們只論年齒,不論尊卑。這裏邊是些小意思,是曹裏感謝鄧兄家人的,沒有嫂子他們地支持。鄧兄在衙門裏也難如此盡心。嫂子他們若有什麼喜歡的,自己買了便是。除夕將至,這也算曹裏表示地一點小心意”。
鄧家春拿起那紅包,只見封皮上是判司大人一筆極其漂亮的八分楷:
除夕將至,值此辭舊迎新之際,唐成謹代表金州州衙司田曹恭祝鄧家春兄:闔家歡樂,萬事順意!
這句話若放在後世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表面文章,誰看了也不會覺得怎樣,但在眼下,在這唐朝卻是全然不一樣了。
開天闢地第一遭兒,有了紅包;開天闢地第一遭兒,上官給下屬賀歲;開天闢地第一遭,上官給屬下的家屬發錢,這麼多第一遭著落在鄧家春這麼個素來被人忽略的老實頭兒身上,其引發地效果之大實在出乎唐成意料之外。
進衙幾進四十年,鄧家春何曾被上官這麼禮遇過?又何曾被上官這麼重視過?看著紅包封皮上這一筆漂亮的八分楷,刹那之間,老鄧心中的滋味真是五味雜陳,莫可名狀,全身的燥熱都湧了上來,雖未飲酒,但他臉上卻如同酣醉一般漲紅的厲害,捧著紅包的手更是哆哆嗦嗦個不停,“大……大人……”,胸中激流滾動,竟使滿心感動的老鄧說不出一句囫圇的感謝話,憋到後來情緒激蕩之下,年過五旬的他眼角竟然沁出兩滴淚水來。
“鄧兄,年關除夕該高興才是,明年本曹及本司少不得還多有仰仗之處”,鄧家春如此表現實讓唐成也大感吃驚,他沒想到自己靈光一現地舉動竟然有如此強烈地效果。
現如今老鄧並沒有打開紅包,也就是說他並不是看到裏面飛錢的數字才有如此舉動,僅僅只是那幾句話,在後世再普通不過,簡單不過地幾句話。
這個年頭還真是太缺乏尊重了!等級尊卑把人與人之間限定的死死的,尤其是在衙門裏更是如此,正因為人與人之間缺乏尊重,是以他這個在後世看來再普通不過的舉動竟然有了如此殺傷性的效果。
“嗯”,老鄧這會兒心旌搖動的太厲害,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聽了唐成的話後只是用力點頭不已。
眼前的這一幕真是前所未見,公事房裏其他那幾個刀筆都看得呆了?上官給下屬行禮?上官給下屬賀歲?上官給下屬的家人表示心意?若非這一幕就實實在在在眼前上演著,任誰聽了也不會相信。
饒是如此,太過震驚之下,他們還是看得呆了,一時之間整個公事房內鴉雀無聲。
“好好好!”,唐成拍了拍老鄧的肩頭後向下一個人走去。先是一個拱手禮,繼而給出紅包,司田曹剩餘七人都享受到了老鄧同樣的待遇,至於他們心底的感受,只看看公事房裏因感動而有些凝重的氣氛就知道了。
“大人……這……”,從座位上猛然站起的苗實因舉動太大,帶動了身後胡凳“哐”的一響,眾人尋聲看來,就見他愕然站在那兒,手上捏著一張從紅包裏取出的飛錢。
“這是曹裏積攢下的公餘,既是公餘便是本曹公有,大家忙碌了一年,倒正好分發下來”,唐成笑著向苗實擺了擺手,“這些錢每一文都是乾乾淨淨的,放心收起來吧。”
眾人剛才因是心思複雜,是以也多沒立即拆看紅包,此時見了苗實的舉動後。紛紛拆封取出飛錢,一看到那上面的數字,幾乎個個瞠目。
三十貫!
像唐成一個月地月俸也不過只有四貫二,苗實等人中月俸最高的鄧家春也不過只有五貫一,三十貫。這個紅包至少抵得上他們半年。乃至於七八個月的薪俸了。
不是說這些刀筆吏們沒見過三十貫錢,這筆錢雖然不少。但也說不上太大。對於苗實等人來說,一則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二則沒想到唐成的出手能這麼大方。雖然他嘴裏說地是公餘,但大家都是衙門裏地老人兒,誰還不知道所謂公餘其實就是司官們的禁臠,這三十貫就等於是……唐成在拿自己地錢給他們發!
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唐成隻看眾人地臉色就已經知道他們心裏再想什麼了,感動。好,就是要讓你們感動!
年後孫使君一走,唐成就得獨力面對老馬了,到那時候再後院起火可就要命了,今個兒之所以生出發紅包的想法,也就在於想做提前的安撫,前方打仗,後方一定要穩固。而今看來,這個靈光一閃的紅包策略倒比他此前預計的效果還要好上十倍不止。
差距呀!這就是差距。若論管理者籠絡人心地手段。後世裏的公司比唐朝的衙門真是強的太多了。而今隨意拈來一例便有如此效果,不知這算不算穿越者的硬性優勢?
見好就要收。事情辦到這個時刻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唐成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後,只簡單扼要的說了一句:“行了,公事已完,現在本司正式宣佈封筆放假!”。
要說這時間也趕得恰到好處,堪堪等唐成說完,外面散衙的鐘聲也已悠悠敲響。
唐成向眾人笑著拱拱手後,便當先出了公事房,而他的身後依舊是一片安靜,顯然苗實等人還沒從剛才地震驚中醒過神兒來。
出了衙門,唐成又順路去了一趟馮海洲家,給了他地家人一份同樣的紅包。
在馮家人無盡地感激中走出來,唐成看著外面熱鬧的大街,擴胸展臂之間長長吐了一口氣,狗日的,這一年忙活的跟打仗似的,現在終於能鬆快幾天了。
年關將近,街上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心底徹底輕鬆下來的唐成在街市上閑閑的溜達,東瞅瞅西逛逛的慢慢往家走去。
當嘴裏嚼著點心果子,左手提花燈,右手提溜著點心匣子的唐成回到家裏時,天色正值黃昏。
“娘,接著,這是我給你和爹買的大四酥點心,聽說那師傅是從襄州過來的,這點心果子的味道確實是好”,唐成嘴裏吃著說著,手上的點心匣子已經遞給了就在門口忙碌的唐張氏,“這東西要趁熱吃才香,娘,你趕緊拿進去跟爹一起嘗嘗”。
“襄州來的師傅,呦,那可夠遠的!這點心果子不便宜吧”,唐張氏接過匣子之後,抬起手來把唐成嘴邊沾著的點心渣兒給擦掉了,“都成親的人了,看著一點不老成”,愛憐的笑著說完這句後,唐張氏把點心匣子提溜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嗯,是香!只是我跟你爹都多大了,還吃這個惹人笑話。成,你提進去讓你房裏的收起來,也好留著走禮用。你如今身份不一樣了,這年下走禮花銷大哪!”。
“哎呦,我的老娘啊,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兒子掙錢了,掙大錢了,如今你二老想吃啥都行,就這點心果子,要是不嫌膩,天天吃,頓頓吃都成”,唐成將手中的花燈遞給一邊的老高後,接過唐張氏手中的匣子順手就給打開,從裏面拈出一塊兒桃酥塞到了唐張氏嘴裏,“咋樣,好吃不?”。
“好吃”,唐張氏臉上笑的份外甜,“這孩子,一點都不會過日子。行了,娘自己來,你要再這麼喂,讓外人看見還不得笑話死咱家”。
“老高,這個是給你的,讓你屋裏的和閨女也嘗嘗”,匣子裏總共四包點心,唐成取出一包丟給了老高後,挽著唐張氏往裏邊走去。“兒子孝順娘天經地義,誰愛看愛笑隨他去”。
“這孩子,又渾說”,嘴裏雖是嗔怪,但唐張氏眉眼間的歡喜濃的都要溢出來。“成啊。你昨個兒說今天上完衙門就放假,放了?”。
“放了”。唐成重重地答應道。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放了就好,阿成你也該好生歇歇了”,唐張氏接過唐成遞來的點心果子喂進嘴裏,“今個兒晚上,娘給你夾油鹽面魚兒吃”。
母子倆說笑著到了內院兒。唐栓此時正趴在樹上給內院兒的桂樹磕枝,唐張氏老遠的就喊,“當家的,兒子回來了,給咱買了點心果子,是襄州師傅地手藝,可香!你趕緊下來嘗嘗”。
“多大地人了,又不是奶娃娃,還吃這個?”。唐栓從樹下下來之後。說的話跟唐張氏剛才幾乎是一模一樣,“這好東西該收起來留著走禮用”。
聽著這樣地話唐成是徹底無語了。這幾天都跟他們說過好多回了,兒子如今掙錢了,有想吃的想穿地儘管花用就是,偏生他們跟沒聽到一般,該節儉的時候還是節儉的很。
“讓你吃就吃,別屈了兒子的一片心”。
唐成將手中的點心果子遞給唐栓,問道:“英紈她們不在”。
“去街上製備年貨、年禮去了”,唐張氏打開了匣子裏地一個油紙包,細細的數著裏面點心果子的數量,口中道:“阿成,你得給你屋裏的說說,這年貨多少是個夠啊,我瞅著現在都不老少了”。
“就你嘴多”,不等唐成說話,唐栓已先接了口,“阿成如今管著全金州的田畝呐!身份不一樣了,家裏人客就大,尤其是這年下,現在不多製備點兒,到時候丟了臉面咋辦?”。
“好好好,算我嘴多”,唐張氏將果子數完之後,樂呵呵的笑出聲來:“正好,這一滿包是二十個沒動,這一包吃了七個,咱三人一人再吃一個,就是剩下十個,兩造加起來有三十個,趕明個兒那五個外孫來了,一人六個分的勻實”,嘴裏笑著,她已伸手又拈出兩個點心果子分別遞給了唐成和唐栓各一。
“娘,這還是啥金貴東西不成?你們既然喜歡吃,那吃著就是了,等姐姐他們明天來了,咱再買,一個孩子一匣,兩匣成不?”,說著,唐成順手從點心匣子裏狠狠抓了一把塞進唐栓手裏。
“這嘗嘗鮮也就夠了”,唐栓又將之放了回去,臉上正色對唐成道:“成啊,話既然趕到這兒了,媳婦兒又不在,你兩位姐姐的事兒咱們也正好說道說道”。
唐成有兩個姐姐,這時代女子也沒個正經名字,只有家裏叫慣的小名兒,大姐蘭花兒,二姐杏花兒。
唐成穿越來地時候,蘭花和杏花都已經嫁為人婦,嫁地人家兒也是老家附近村裏的農戶,說是嫁地近,但農家平日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坡上,家裏,喂雞做飯,再加上孩子鬧著纏著,這兩個名份上的姐姐回來的次數就實在是少,即便是回來,作為農家村婦的她們也沒什麼多餘話好說,只是默默的幫著唐張氏幹活,如此以來,見得既少又缺乏交流,唐成對這兩個姐姐自然沒什麼太多的印象,也談不上有多少感情。
提過茶甌幫唐張氏兩口子倒上水之後,唐成也坐了下來,“嗯,爹你有啥事就說”。
“他娘,你來說”,唐栓張了張嘴,最終弄出這麼一句來。
“你就不能說,那就不是你閨女?”,唐張氏白了唐栓一眼後,看著唐成道:“成啊,不是當爹娘的偏心,你如今有了出息,爹娘尋思著看你能不能拉兩個姐姐一把。你大姐三個孩子,老大是個兒子,二閨女三閨女就不說,這個大兒子她們兩口子也有心讓他上學堂念書,只是這花費……至於你二姐,那就更不說了,她男人陳華貴就是個二混子,杏花兒如今的日子過的艱難哪”。
說到這裏,唐張氏兩口子都是一臉的愁苦。
“爹、娘,你們也別犯難,自家兒子還有啥開不了口的。有什麼章程只管說就是”。
“你大姐夫,就是寶成,你發怪病的時候可沒少借錢給咱!這次我們來前兒,他們兩口子一起到過家裏,聽你姐地意思是想讓寶成到媳婦兒的桐油鋪子裏學些經濟營生。要讓孩子上學堂。年長日久的下來,單靠地裏刨食是不成的”。
“學經濟營生。這可不同種地,就不知姐夫……”。
“你姐夫能行。他是個滑爪人兒,腦子好使,心思也夠用,上個月媳婦回去收桐油,我們那一裏就是寶成負責的。料理地可好,價錢還比其他裏便宜了一文。也就是經過這個事兒,寶成才生了這心思想去學桐油營生”。
“既然是這樣”,唐成沉吟著想了想之後,點頭道:“那年後就讓他去,至於薪俸嘛,先比著大先生地例,他若是以後要能學得好了,那個鋪子就交他來管”。
那可是鄖溪城裏最大的桐油鋪子。大先生一個月又得有多少薪俸?唐張氏兩口子聽到唐成這話那兒還有不歡喜地?“那感情好!但這事兒。成,你還是先跟媳婦商量商量。這畢竟是他的產業”。
“嗯,我晚上自會跟她說,但爹娘你們放心,這事兒我說了就算”,這倒不是唐成一時頭腦發熱,這其實是他早就在考慮地問題。
按時下的要求,官員是不能經商的,一來朝廷有要求,再則商賈是賤業,要想在官場混直接插手此事確實影響不好。鄖溪的桐油鋪子雖說是李英紈的產業,但如今兩人既已成親,至少在外人看來,這鋪子就姓了唐。
唐成如今還是流外吏員,算不上官兒,所以勉強還能含糊過去,但老這樣含糊這也不是個事兒,而今既然有寶成在,且先試上他一段時間,若是人真可靠地話,不妨來個名份上的轉移,如此以來也是處理這事的一個好辦法。
說完這個,自然就該說到二姐杏花兒,她實在是個苦命人兒,嫁了個男人陳華貴是個二混子,地裏下不得苦,又喜歡賭,這樣的人在鄉下純乎就是個廢人,說到他時,唐張氏一臉的憤恨,連帶著不斷抱怨唐栓。
“他爹當年多好的名聲,誰知道生出這麼個兒子”,說到這個,唐栓又開始用柴耙子似的手撓起頭來,窩心後悔的很。
聽唐張氏絮絮叨叨的抱怨完,唐成直接回說道:“這個陳華貴沒法幫”。“成,你二姐……”。
“他混了這麼多年,早就油了,下不得苦,還喜歡賭,怎麼幫?有多少錢也得讓他給輸了,二姐和孩子怕是半文都花用不上,咱們這是何苦?”,言至此處,唐成沉吟了一下道:“要不,乾脆就和離了吧?”。
“這怎麼行?你姐地名聲還要不要了?”,唐栓兩口子一聽這話,不假思索地齊聲道。
“和離”就是後世的離婚,是唐律中規定地解除夫妻關係的程式。唐成見他們反應如此強烈,遂又問了一句,“爹娘你們好生想想,是二姐的名份重要,還是她過上好日子重要?”。
唐栓聞言,手使勁在頭上撓了撓後,沉聲道:“不成,和離之後壞了名聲,你二姐再嫁可就難了”。
“二姐今年才二十一吧?人勤快,性子好,長的又周正,爹娘你們放心,這事就交給我,等二姐和離之後,我一準兒給她找個更好的”。
這話說完,見唐張氏兩口子還是不吐口兒,唐成笑說道:“行了,咱先不說這事了,好歹等二姐明天到了之後問問她的意思,另外咱們也再看看陳華貴,興許他還有救兒也沒準兒”。
聽到這話,唐張氏兩口子對望一眼後,連連點頭道:“恩,對,興許他還有救兒”。當晚,唐成跟李英紈說了寶成的事兒,李英紈聞說之後,膩在唐成懷裏扭來扭去道:“阿成你儘自做主就是了,要說這個大姐夫我上月也見過的,卻是個辦事靠得住的”。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更放心了”,唐成的手時緊時慢的在李英紈身上滑動著。
剛剛恩愛過後,李英紈身上的泅紅都沒褪盡,此時趴在唐成身上真是連根小指都不願動,良久之後,她猛然想起件事來,勉強支起身子道:“阿成,那些錢都是咱們的?”
“不是咱們的還能是誰的?”,唐成壞笑著手中一緊,李英紈“嗯”的哼出聲來。
隨著這一聲嬌吟,她整個人又爬了下來,口中迷離道:“阿成你就去了兩趟揚州,就掙了這麼多錢,這麼多呀!真跟做夢一樣!”。
“有錢你還不喜歡,我可是過夠窮日子哪”,說到揚州,唐成自然的就想起了鄭淩意,也不知她如今過的好不好?想到這裏,他倒有些意興闌珊了,“你都跑了一天了,也該累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