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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侯》第3章
第一卷 長安世家子 第四章 話聯姻

  一燈如豆。

  蠟燭,在這個時代還屬於只有頂尖的貴族人家才能擁有的奢侈品,因為其數量的稀少,即使是館陶長公主劉嫖也沒有能力將蠟燭用於日常照明,所以此時陳午和劉嫖的臥室中所燃燒著的也只是原始的油燈而已。

  陳午和劉嫖相對而跪坐,俱是神色嚴肅。

  「你真的要讓嬌嬌和太子訂親麼?」堂邑侯陳午眉心微皺。

  「有何不可?」劉嫖反問,她的目光沒有落在陳午身上,而是落在燈火照不到的陰暗之中,「如今是我的嫡親弟弟做皇帝,所以他對堂邑侯府從上到下都是恩寵有加。」

  說到這裡,劉嫖將視線移回陳午身上,因為方圓百步之內只有夫婦二人的原因,她說話相當大膽而直接:「可是你要知道,太子有他的母親,太子也有他自己的姐妹……我的母后已經老了,而我的皇弟,幾乎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身體狀況了。一旦……」

  陳午身體一震,猛地抬頭緊緊盯著劉嫖的臉,燈光幽明,照得劉嫖的容顏也忽明忽暗。

  劉嫖的話音沒有停止:「太子的母親栗姬會成為太后,栗家會代替如今竇家的位置,太子的姐妹會成為新的長公主。到時候,陳家的位置在哪呢?我館陶公主劉嫖的兒女們在哪呢?」

  不等陳午回答,劉嫖已經繼續說下去:「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我的兒女成為被皇家遺忘的尷尬角色,我不允許他們過得像那些沒落的勛戚子弟一般,被人輕慢。」

  陳午沉默了,作為一個傳承數代的家族掌權人,他並不贊同劉嫖的這種想法,但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阻止得了他的妻子——館陶長公主,大漢除了竇太后以外最有權勢的女人,即使是太子的母親栗姬,只要她一天沒有成為皇后,就一天無法和劉嫖相比。

  他沉吟著開口道:「嬌嬌……」

  「嬌嬌值得最好的人。」劉嫖打斷他,「你捨得我們的女兒嫁給長安城裡那些早就腐朽墮落了的權貴子弟嗎?還是你捨得把她嫁到那些窮山惡水的諸侯王國去?」

  其實劉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雖然今天的竇家權勢熏天,但當她還是宮中未嫁的公主時,在她父皇的眼裡並沒有多麼出色特別。他們母子姐弟能走到今天,是一步一步提心吊膽過來的。見識過未央宮中的千秋繁華,怎麼可能還會安於平淡?她要她的女兒,和未來的大漢皇帝成為世間最尊貴的一對夫妻!

  「可是栗姬還有幾個據說品貌俱佳的外甥女。」陳午提醒著已經陷入她自己思緒的劉嫖,「雖然還不是皇后,但她作為太子的母親,難道沒有和當年的薄太后相同的想法麼?」

  薄太后,是竇太后曾經的婆婆,她曾經將娘家的一個女孩薄氏嫁給景帝做皇后。

  「她是太子的母親沒錯,但她還沒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劉嫖冷冷地一笑,「如果她有腦子的話就不會不拾抬舉。」

  陳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想要反駁卻驀地想起幾個時辰前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情景,便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畢竟他的妻子也不再年輕,如果不是為了陳家謀劃,她自己作為一朝長公主享受一世富貴根本毫無阻礙。

  「說說寶兒吧。」陳午淡淡地轉換了話題,道:「季須和蟜兒如今看來都不是能做大事的人,我也不求他們有朝一日官至三公九卿,只盼他們能安享富貴一世便罷。只是寶兒自幼乖巧,今日卻主動對我說要拜師,真不知道他是一時湊趣還是果真志向高遠。」

  提起陳玨,劉嫖冷冽的眉眼也變得柔和起來:「季須將來是注定要襲堂邑侯的,蟜兒如今也有十來歲了,眼看這幾年皇帝就會給他封侯,至於寶兒,不管他想怎麼樣都隨他去就是了,只要有我在,誰敢說個不字?」

  陳午對於劉嫖毫無原則的護短哭笑不得,只得道:「明日開始我便為他尋訪啟蒙先生,如此你滿意了吧?」

  劉嫖微笑著看了陳午一眼,不多時,堂邑侯夫婦寢室的燈便滅了,重歸一片漆黑。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夜深人靜的時候,原本應該睡得很香的陳玨此刻正躺在床上翹著他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心裡種種思緒變換個不停。

  這已經是他正式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天了。

  所謂的古代人和現代人,只是對待一些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這種思維方式上的差異對於人的智商是毫無影響的,至於其他的種種「知識」,無非是一代代先人用時間積累下來的而已,並不是說現代人就一定比古代人聰明了。

  何況,陳玨現在直接面對了這個時代處在金字塔最頂尖的一些人,這些人裡可沒有一個好糊弄的。

  陳玨心裡很清楚,如果他想順順利利地融入這個時代並且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年紀,如果他冒冒失失地跑去跟劉嫖抑或陳午分析什麼諸如皇位歸屬、堂邑侯府的未來、天下大勢之類的東西,並不會被人當成天才,只會給他自己身邊的人帶來無盡的可怕後果。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事情,陳玨在這幾天用前所未有的積極態度抓住一切機會旁敲側擊,終於把外面的情況弄清楚了大半。

  自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亂世至今,五十年已經過去了。從漢高祖劉邦以下,算上孝惠皇帝和孝文皇帝兩朝,高祖劉邦一手建立的大漢王朝傳至當今景帝手中已是第四代了,經歷了諸呂之亂後滿目瘡痍的大漢通過孝文皇帝的勵精圖治,漸漸恢復了原有的生機。

  今年是戊子年,當今景皇帝登基的第四年,劉彘與陳玨就是在他登基的那一年出生的,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景帝對劉彘和陳玨這個便宜外甥都頗為喜愛。

  在這之前的丁亥年是景皇帝的統治遭遇了空前危機的一年,剛剛坐上皇位三年的景皇帝劉啟遭遇了以吳楚為首的七國之亂。

  原本那只是皇室劉家內部的衝突,但是在聽說了趙王與匈奴有約,將引匈奴入蕭關直指長安後,長安城中的諸侯貴戚也都陷入恐慌之中——無他,匈奴一慣兇殘成性,要是他們真的打進了都城長安,這些膏粱之家必定是首當其中。

  所幸正值壯年的景皇帝不負眾望,在他的嫡親弟弟梁王和大將軍竇嬰,太尉周亞夫等人的輔佐下,以極快的速度平息了七國之亂,令匈奴望南興嘆。

  想到這裡陳玨就忍不住唉聲嘆氣,他是頗為用心地研究過漢武一朝的歷史不錯,可這不代表他就一樣能知道景帝執政時的一切。

  按照他現在所知的信息看來,這位漢景帝劉啟也是一個並不遜於他的兒子劉徹多少的英明天子。雖然對這時的歷史所知不多,但他也知道武帝后來征匈奴的錢帛糧草,多是由文景二帝攢下的,再說這次來勢洶洶的七國之亂,縱觀諸多古代封建王朝的歷史同時加以對比,陳玨也不由對景帝的表現讚一聲「漂亮」。

  只不過這些大事暫時和他沒有什麼關係,鑒於堂邑侯府在未來的十幾年都不會有什麼禍事。陳玨決定小心翼翼地活著,在短時間內絕不做什麼會影響歷史的事情——否則等他再長大一些可以做些事的時候,萬一許多歷史都改變了,陳玨就可以直接認栽了。

  一旦他獲得了劉嫖等人的認可,有充足的能力利用他的先知優勢時,就是陳玨改變家族和自己命運的時候了。

  東想想,西想想的,陳玨在溫習西漢歷史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睡去。等他在侍女的呼喚下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

  帶頭服侍陳玨穿衣洗漱的正是陳小夭。

  並不是陳玨真的這麼快就被封建社會給腐蝕,只是一來古人的衣服出奇的複雜,陳玨實在是弄不清楚該怎麼穿,二來小胳膊小腿的沒什麼力氣,三來既然他現在是堂邑侯府的公子,總要適應新的身份,否則定要惹人疑竇。

  說起陳小夭,陳玨曾為她的名字鬧了個大笑話。他以為陳小夭的「夭」是女字旁的「妖」,還大大鄙視了一番西漢人起名字的水平——主人叫「嫖」,女僕叫「妖」。

  陳玨哪裡知道是他自己文盲,其實劉嫖的名字在西漢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嫖」是勇健輕捷的意思,並沒有後來因為青樓事業的蓬勃發展而廣為人知的那個意思。而小夭的「夭」,則是她那曾陪陳玨的兄長陳季須讀書的哥哥為她取的。是從詩經裡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中選出來的。

  在從那些侍女的閑談中得知陳小夭的名字由來時,陳玨鉆回屋子裡好一會兒沒有出屋,同時暗自慶幸他沒有在人前把他的想法說出來出醜。

  不過這件小事再一次提醒了陳玨:兩千年的時差不是靠陳玨讀過幾本歷史書就能完全調節得過來的,陳玨現在的第一要務還是如何做一個真正的西漢人。

  洗漱過後收拾妥當,便是陳玨去給陳午和劉嫖請安的時候了。所謂的請安,其實也並不複雜,在很短的時間內彼此說幾句話就是。

  至於吃飯,堂邑侯府並不像平民家那樣為糧食所苦只吃兩餐,行的是一日三餐制,陳玨有時在堂邑侯夫婦那裡吃,有時則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即使是和陳午劉嫖在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托漢朝時分餐制的福,他和他們也沒有什麼親密的接觸,倒是讓陳玨自在許多。

  這天請安時,陳玨走到陳午和劉嫖身前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劉嫖那邊已經先笑吟吟地說話了。

  陳玨被告知,他要請的先生已經請到了,舉行過拜師的儀式之後他隨時可以開始上課,至於騎射方面,劉嫖和陳午一致認為還是太早了,怎麼樣也得等到陳玨五歲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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