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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侯》第250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新御史(下)

  少府官署內的庫房中抬入了一箱箱讓人眼花繚亂的財寶。

  搬運的挑夫們汗如雨下,雖然知道酹金是祭祀太廟用的錢財,是天子獨享的由列侯奉上的錢財,但那份誘惑實在太大了。

  「嘿呦。」一個年紀大些的挑夫肌肉爆起,哈哈一笑,道:「這箱子倒是輕了不少。」

  一邊負責記錄的年輕人白了挑夫一眼,道:「酹金是一筆有數的錢財,一箱裝著多少根本早有定額,哪來的輕重之分?」

  挑夫瑟縮了一下,嘀咕了幾句便不再言語,眼神瞥向箱子的標記處,挑夫旋即咧嘴笑了,那中間有一個字他認識,正是求平安時常拜地「安」字。

  大筆的酹金從各地集結至長安,大約封地收入的四十分之一,彙集在一起就是一個極大的數目。因為此刻整個官署戒備森嚴,巡邏的兵士來回不斷。

  陳午坐在房間裡,毫不猶豫地把所有文書都放在一邊,他自家的酹金和兩個兒子陳玨和陳蟜所繳的酹金也在其中,他這一日注定是閒不下來了。

  「陳少府。」

  踏進房門的是一個中等人才的男子,正是陳午的副手,他看見陳午之後鬆了一口氣,將說了一半的話繼續說下去,道:「全部酹金已然入庫,只待午後組織人手檢驗成色,陳少府要親自去看嗎?

  陳午抬起頭,道:「我自然會去。」

  一直待到副手匆匆忙忙地告辭離開,又去忙活其他的事情,陳午才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茶,仔細品味其中幽遠的香氣。

  …………

  未央宮闕外,外表和氣的中年男子坐在馬車中,喜悅地道:「武安侯家的酹金已經進了少府庫?」

  報信的小吏低垂著頭,顯得面目不清,他低聲道:「柏至侯,我親自開箱驗過,武安侯的酹金成色不足,並無差錯。」

  許昌緩緩地轉過身來,哈哈大笑著道:「這就好。」

  衛綰那已經致仕回鄉的老頭子,任憑他怎麼接近,也得不到衛綰一句推薦的話,但陳午不一樣。陳午,這回就算我不能讓你傷筋動骨,只要你包庇兒子的事情傳出去,這御史大夫總不可能還會是你罷?

  許昌一邊想著,一邊夾緊了肘中的奏表,一邊徐徐地朝宣室殿步去,他還有政務向天子稟告,至於舉報陳午的事情,那只要一封匿名的信便可。

  …………

  劉徹正在發火,他重重地一掌拍在案上,震得几案一陣顫動,冷聲道:「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陰雲密佈的臉上,劉徹將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線。鹽鐵之利就那麼讓人放不了手?劉徹想著想著,坐回御案前,翻開另一道奏表,拜陳子瑜那個謹慎性子的影響,劉徹備戰之餘越發注意國庫的增減。

  按照大農令韓安國獻上的分析,欲擊匈奴,便要打個徹底,這個過程中有功之臣不得不封不得不賞,陣亡將士不能沒有撫恤之前錢,運送輜重時還需增些徭役。兵器戰馬飼料,這以上的每一樣都必須考慮進去。不然只要一場災害,大漢就很有可能出現不可避免的亂局。

  不收鹽鐵之利這種大頭,難不成還要他增加吏民必納的口錢不成?

  劉徹的視線在奏表上不經意地一掃,看到兩個被一併提到的名字後神色忽地一僵,陳玨跟陳午合作在酹金中做手腳?

  劉徹將那封奏表合上,高呼道:「楊得意。」

  楊得意小跑上前,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劉徹思索了片刻,還是道:「你遣人召廷尉張歐來。」

  楊得意答應了一聲,又不疾不徐地退出殿外,劉徹身體往後一靠,心中疑慮漸起。

  旁人只知館陶大長公主寵愛幼子陳玨,都以為武安侯門戶初立,除了父母寵愛之外,在財勢上並無多大根基。但是劉徹這裡知道得清清楚楚,若不論需要時間積累的古器等物,單在錢財上陳玨不比劉嫖稍差。

  陳玨跟那商人賈同的關係,還有楚原當年曾經為賈同的商舖提供新品,這些事陳玨都沒有瞞著劉徹,劉徹更知道有大筆的錢財跟著阿嬌一起入了宮。若說陳玨會貪酹金那點小利,比說他謀反更加不可信。

  倒是陳玨,明明大富卻從來不顯山不露水,除了課稅之外,亦從不奢侈跋扈,劉徹想起那美輪美奐勝在精緻的長門園,心裡也知道那些錢財由他親自享受了不少。

  廷尉張歐得了天子密令,無聲無息地檢查了一番,武安侯陳玨的酹金確是成色十足,毫無問題,劉徹得知後心道果然如此,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並未多話。

  …………

  傍晚,陳玨、東方鴻全家聚於堂邑侯府,女眷在一處說些女兒家的話題,幾個大男人插不進去,幾個年輕的小輩來回奔跑玩鬧著,歡聲笑語不斷。

  陳玨端了一個酒盞,閒適地半坐著道:「實在想不到,柏至侯許昌還有這種心思。」他今日下朝時給了許昌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知許昌此刻心中在怎麼想。

  陳午輕哼了一聲,道:「利令智昏罷了。」

  陳玨笑道:「許昌是為利,這昏還是還是不怎麼昏的。」

  陷害,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雖說下作,但一旦操作的好,確實能置人於死地。事關太廟祭祀,若果真能證據確鑿查出武安侯酹金不足,一旦公開,宗廟祖宗的重壓在前,就算是劉徹也難以保他一切周全。只是同樣地,這手段一旦及時被人發現,那就一點兒威脅力都沒有了。

  東方鴻咂了一口清酒,道:「雖然少府負責收驗酹金,但正因如此,進了少府庫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換上成色十足的一份酹金,對我們來說輕而易舉,那許昌的確不怎麼聰明。」

  陳午輕咳一聲,對陳玨道:「你近日忙的事情怎麼樣了?」

  陳玨放下酒盞,正色道:「阻力重重,但陛下全力支持,不為所動,皇后娘娘又以當利公主名義上書支持,旁人說不出什麼來,何況還有主父偃在那裡賣力。」

  陳午遲疑了一下,道:「這御史大夫,我究竟能不能做?」

  陳玨和東方鴻幾乎齊聲道:「做。」

  陳玨和東方鴻相視一笑,繼續道:「阿父既不會讓太皇太后反對,又不會無故干涉陛下處政,除阿父之外,朝中再無旁人適合這個位置。」

  「陛下欲以阿父為御史大夫,雖有平衡之道的意思,但若是您不肯接受,陛下面子上也掛不住,難免怪罪阿父不肯盡忠。」東方鴻娓娓道來。

  陳午握了握拳,旋即又鬆開,毅然道:「陛下執意如此,我也只得勉力為之了。」

  陳玨微微一笑,心中卻在打算著少府的位置,少府直接跟後宮相關聯,信任的少府必定要是他們所熟悉的人,不然阿嬌那邊難免有變。

  這會兒劉嫖在那邊抱累了乖孫陳桓,捏著手臂走過來,隨口道:「玨兒,我聽說平陽最近跟弓高侯太夫人走得挺近。」

  陳玨送酒入口的動作一頓,道:「弓高侯?」

  劉嫖不屑地道:「寡了幾個月,不知她看中韓家兄弟的哪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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