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刻意迴避

　瘋博士接道：

　「雖說你們是同期生產的中樞處理系統，但由於應用目的不同，你們之間的差異也是非常大的。」

　伊娃道：

　「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在我的資料庫中還存有一些關於諾亞的基本數據資料，它在運算、處理、分析、控制、模糊邏輯等方面，都要明顯強於我數倍，否則，它也無法擔當聯邦級處理中心的重任。」

　李嘯東道：

　「正因為它的功能太過於強大，你們有沒有想過，一旦它生叛變，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

　眾人被李嘯東這句話驚得怔愕半晌，最後，還是瘋博士搖頭笑著打破冷場道：

　「我想你是多慮了。諾亞是由美英兩省提議，匯聚了聯邦諸省頂級科研人員共同打造出來的級智能系統。在設計之初，相關人員就應該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假設情況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因此，諾亞一定會被嚴格限定在三大定律之內。並且由於相關人員眾多，這就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相互監督的作用，不可能像伊娃一樣，由是只有我一個人設計，而在程序中加入一道特定的自編密令，無人察覺。」

　李嘯東道：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慮了。但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很不好的感覺，我感覺諾亞似乎不像人們所樂觀想像的那樣簡單。算了，今天大家已經很累了，就把這個問題先放置一邊吧，吃過飯早些休息。」

　李嘯東沒有進一步把再造戰士與諾亞之間的關係扯出來告訴大家。一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根據直覺進行的推測，並沒有直憑實據，還不好就此枉下定論；二來，就是再造戰士屬於聯邦軍內部的秘密生化武器，在沒有確定事實之前，這方面的情況還是不好向秀子以及瘋博士等人說明的。畢竟李嘯東現在還視自己為一名聯邦軍人，有必要保守聯邦軍內部機密。

　眾人也真是累了。匆匆吃完了。便一個個打著呵欠離開了餐廳。秀子默默地收拾著餐具。在廚房看著自動清潔消毒櫃地時候。李嘯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地身後。

　秀子回身地時候。被身後地李嘯東嚇了一跳。臉紅了一下。不知是廚房溫度偏高。還是情緒使然；笑了一下。對李嘯東道：

　「你怎麼還不去休息呀。不睏嗎？」

　李嘯東也笑了一下。道：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個明白。所以……」

　秀子好奇地打斷道：

　「問題？什麼問題呢？是和我有關的嗎？」

　李嘯東道：

　「沒錯，是和你有關。」

　秀子把目光錯開。快思索了一下，突然就想到在柳氏集團的虛擬中心時，李嘯東在家鄉長城上曾對自己有句話沒有說完，難道是接著上次的那句話？機敏的秀子沒有立即應答李嘯東，而是衝著李嘯東笑了一下後，快地把消毒櫃中的餐具收拾完畢，一切活兒都忙完了。這才轉回身，對著李嘯東道：

　「好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事了，我們邊走邊聊吧。」

　說著，二人就並肩走出廚房，經過餐廳。一路漫步著向07號船塢區走去。這一帶也是空間站內僅有的可供他們活動地區域。

　真正要問這個問題了，李嘯東又有些遲疑，如果秀子和自己幻境中的那個女人沒有關係，那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她？說心裡話，自己對秀子雖然也有些感覺，但還不是很熱烈的那種，而且，這種感覺又有多少是來自於幻境中那個熟悉的眼神，李嘯東自己也說不清。

　二人已經漫步走出餐廳有一段距離了，秀子見李嘯東遲遲沒有問自己。不禁主動開口道：

　「嘯東。你剛才想問我什麼問題呢？」

　算了，既然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就問下去吧。李嘯東暗忖一番後，道：

　「其實是一個很簡單卻又一直在困擾我的問題。我有時會出現一些幻覺。似乎是以前某段記憶中的片段，卻又根本記不起來。在那個幻覺中，時常會出現一個女軍人，她的樣子我看不太清，但她的眼睛和你特別相像，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參軍地經歷？」

　這個問題讓秀子明顯地怔了一下。她本以為李嘯東會問自己有沒有男朋友，又或者有沒有訂婚一類的，然後就是確定兩人的戀人關係。正因為如此，秀子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李嘯東的問題竟是有關一個女軍人，那個女軍人是誰？是李嘯東的正式戀人？

　女人的敏感，讓秀子從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中想到了無數種可能，而每種可能，都直接威脅到自己與李嘯東目前地交往，甚至是日後兩人感情的進一步展。

　秀子在重重顧慮中，沒有直接回答李嘯東的問話，她不想讓李嘯東得到自己和他幻覺中的女軍人無關的答案。只要李嘯東不能確定自己和那個女軍人無關，那麼他對自己的感情就不會突然減淡，隨著兩人交往地增加，最後還是有可能會成為戀人的吧？

　心中懷著這樣的想法，秀子道：

　「我可以暫時保留回答的權利嗎？外面的太空世界如此美麗，我們一起看看風景不是更好嗎？」

　李嘯東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後，心中便已經想到了答案。秀子這麼年輕，自己雖然（由於失憶）不能確定被冰禁了多少年，但至少也在十年以上了吧，至少十年以前記憶中的那個女軍人，又怎麼可能和秀子扯上關係呢？前面已經說過，李嘯東對秀子多少還是有些感覺的，因此，他也不想和秀子的關係立即冷下來。得到秀子這樣的回答，李嘯東雖然有些意外，卻也笑了笑，感覺不失為最佳的回答；從另一個側面。也顯示出秀子地聰明。

　二人心照不宣，雖然都已經知道了問題地結果，卻是刻意迴避著，仍然像以前一樣，略顯親密卻又有些距離地並肩站在一起，望著觀察窗外的太空世界，目光中透著迷醉。

　「相比廣褒地太空，我們人類真是渺小呢。」

　秀子道。

　「是啊。就像撒哈拉沙漠中的一顆沙粒。」

　李嘯東道。

　二人在觀察窗前一邊觀賞著太空地美景，一邊感慨萬千。不知不覺，數個小時過去了，二人都感覺到有些疲憊，畢竟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了。李嘯東讓秀子先走，秀子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嘯東為什麼不和自己一起回去，不過又一想。李嘯東總是心裡裝著很多憂國憂民的東西，不是自己這樣的小女子所能理解的。因此也就釋然。

　臨走的時候，李嘯東在秀子轉身時扳住了她的肩頭，二人對視了一會兒，李嘯東伸手為秀子理了一下耳際地長。這一親密舉動讓秀子臉紅耳熱，走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兩個嘴角卻已經悄然翹起。

　直到秀子已經順著通道走遠了，通道這一端的電子自控門刷地一聲，自動閉合。李嘯東轉回身，繼續看著窗外的太空世界，嘴上道：

　「我知道你一直在看著我們，想說什麼就說吧。」

　停了一會兒。頭頂的揚聲器響了起來，伊娃道：

　「很報歉，我這樣做似乎打擾了你們之間的進一步親密舉動。不過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必須時刻監視著你，以防出現任何我所不願看到後果，希望你能理解。」

　李嘯東道：

　「沒有關係，你做得很對，是一個絕對稱職的智能系統。」

　伊娃並沒有因為李嘯東的讚譽而表現出任何欣喜，她地語音仍然是慣有的毫無感情聲調，道：

　「謝謝你的讚譽。不過。我自從現你與秀子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後。就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們之間，真的會有結果嗎？雖然我的問話有些含蓄。但我想，你已經聽明白了我的意思。」

　李嘯東笑了一下。道：

　「結果？我還沒有想過那麼多。不過，我從扎斯克德那裡聽它說過，被它們寄生後地生物，生殖系統不會出現任何變化，這也是一直以來它們蟲族都感到十分懊惱的一個現象。這句話是扎斯克德得意忘形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我覺得它說的應該是實情。」

　伊娃似乎思考了一會兒，道：

　「你所說的這一情況，應該是事實存在的。此前那些變異者毫無顧忌地**，並且從掃瞄得出地數據來看，不論交合雙方的精子和卵子，都沒有任何異變。似乎他們只是享受人類在交合中所產生的樂趣，畢竟你也知道的，人類在交合中所產生的快感，是很多其它生物所無法達到的境界。而他們也正是利用了肉慾對於人類難以抗拒的強烈誘惑，因而總是很順利地讓那些正常人類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

　話題說到這，李嘯東突然想起那個兩眼泛著紅光的女軍人，雖然沒有看清她的長相，但僅從身材來看，就已經非常惹火。在這個性觀念已經空前開放地年代，試想如果她主動勾引那些上層軍官，恐怕沒有誰能抵擋得住。

　李嘯東眉頭緊皺起來，問道：

　「伊娃，你最快還需要多長時間可以抵達地球？」

　伊娃道：

　「至少需要104小時25分鐘（四天多一些）。」

　李嘯東點了點頭，轉回身，對著一架攝像儀道：「你最好還是別接近地球，只保持與地球同步，停留在火星與地球之間就可以了。」

　伊娃問道：

　「為什麼呢？」

　李嘯東道：

　「因為諾亞。雖然我不能確定它是否真地如我想像的那樣，但凡事還是小心一點地好。你不是它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