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收穫未來

哈哈……！”江南廠辦公樓會議室內，音樂歡笑聲不+

華飛在這裡設酒宴招待了諸多南洋商人和美國商人。他們這次不僅運來了大量的物資，數量還遠遠超過華飛的估計，對於快速平抑物價，穩定市場秩序，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尤其是一些美國華商，聞訊後衝破重重障礙，運來的物資總合，竟然比英格麗赫曼動用關係運來的物資還要多。

由於袁世凱及部分洋商的作用，加上華飛一些改革措施，例如禁止洋行私自發售股票等措施，引起了一些國家的不滿。所以雖然表面上還微笑著保持關係，但一些急需的進口物資，都被各國海關扣押在港口。坐山觀虎鬥，他們想漁翁得利啊！

最讓華飛感動的是，一名美國華商在觀察家報上看了多篇關於華飛的採訪報導，尤其當得知華飛推行的平價糧政策時，他迅速變賣了在美國的所有資產，裝滿了幾船的設備和技術工人，趕回上海，計畫回國投資設廠。

當華飛問他計畫投資什麼方向時，他說是印染，採用合成工業染料機器印染。中國市場的棉紡行業已經初具規模，唯獨此行業中一個重要的環節印染，卻極度缺失。雖然華飛自從入主上海以來，大力宣導獎勵工業建設，取得了不少的成績。例如新增了幾家規模不小的織布工廠，但這印染工廠，卻僅增加屈指可數的幾家小工廠。

最讓華飛意外的是，此美國華商還打算從德國訂購一批工業合成染料生產設備，計畫日後自己生產染料，自己使用，以降低成本價，提高競爭力！

華飛當即非常感興趣地和那位華商聊起來，主要談經營設想，以及技術支援。這位華商帶回的這些技術工人都極富經驗，其中還有幾名在美國學習過化學工業染料的知識。只是限於資本制約，所以他先想把印染廠辦起來，再去做燃料化工廠。

“諸位！”華飛驚喜地拉著這位華商的手，走到台前對著所有人大聲道，“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先生來自美國，美籍華商，杜仁禮先生。杜先生這次從美國帶回來了一整套先進的印染設備和一批極具經驗的工人，計畫在上海投資設廠！”

所有人都停下議論，看著滿臉興奮和頗為意外的杜仁禮，不明白華飛為何如此鄭重其事，也不清楚他想要說些什麼。

“大家雖然來自全球各地，但我們的血脈裡，都流淌著炎黃的傳承！國家積弱已久，雖然我華飛舉全家之才，領軍投向革命，意欲復興我中華，強盛我民族！但一人之力，畢竟渺小。吾雖殫精竭慮，猶恨強國之路漫漫，何日可見東方雄起！”

“今日，我看見了和我一樣，懷抱民族振興的杜先生！杜先生雖然大我十多歲，但吾願以兄弟相稱，送大哥一塊地皮，免費供其建廠！另外，我以太平洋銀行董事長的名義，決定給杜大哥二十萬元的無息貸款，以供擴大規模，早建那化工染料廠，填補我國工業的空白啊！”

嗡！場下地南洋商人和部分受邀參加酒會地上海商人。頓時議論紛紛。且不提華飛送地這份大禮。二十萬元無息貸款。這樣地好事。簡直就是天下掉落地餡餅嘛！

最重要地是。華飛竟然還認了杜仁禮為大哥！那意味著什麼？華飛是誰？手下統掌十萬大軍。自治區國防軍總司令。如果說他是自治區內排行第二地實權人物。絕對沒人敢自稱第一。有這樣一個後臺。即使是洋人也要顧忌三分啊！

而且十萬軍隊地軍服。華飛名下還控制幾家被服廠及鞋帽廠。有了這樣強大地人脈及需求環節。只要生產出來地產品技術不差。還怕沒有銷路嗎？

杜仁禮完全沒有想到。這完全完全地超出他地意料！他十幾歲隨船去美國闖蕩。如今已年近四十。雖然在美國積下了不少財產。但卻日益思念故土！三年前回到家鄉。意欲回國投資興業。可國內地現狀及商業環境地惡劣。不得不讓他放棄此打算。

在報紙上看到上海經濟發生風波時。他原本只是出於好奇。可當他知道華飛地康民糧行竟然限量限價供應糧食。以解百姓生活困難時。他就明白這個叫華飛地中國將軍。是個不錯地軍官！當他進一步瞭解到上海已經劃入自治區時。尤其是這個華飛還是自治區國防軍司令後。他那回國地夢想就更加強烈了。

在此酒宴上。在他與華飛交談後。他就對自己地決定放心不少。可當他聽見華飛剛才地話時。他還半天不敢相信。要知道他帶回來地全部資產總值。也沒有二十萬元啊！

“不，不，使不得！承蒙華司令看起，喊我一聲大哥，杜某已經承受不起，哪裡敢再受華司令如此大禮！”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杜仁禮就是拒絕！無功不受祿，這份禮太大了，大到讓他感到恐慌，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哥，其實這份禮不是送給你的！”華飛的話頓時讓大家的好奇心又起來了。只見華飛握住杜仁禮，十分誠懇地道，“這份禮，是送給我國民族輕工業，是送給我們國家未來的！每當我看見市場上洋貨充斥，拼命擠壓著我們民族產品的生存空間時，我就痛心不已！”

“這是場戰爭，然而我卻不能用槍炮子彈去驅趕！所以，與洋商們的競爭和戰爭，就是大哥和無數前輩們的任務和使命！小弟只是一軍人，在工業和經商上，無法幫助大哥！這點薄禮，就當是送給大哥的槍支彈藥，願大哥能夠完成我的心願，在商場上，狠狠打敗那些盤踞在我們國家的洋商們！讓我們民族的工業，支撐起我們國家復興的能量！”

靜，非常的安靜。如果中國人習慣用掌聲表達他們的讚賞和激動，那麼現場此刻一定已經掌聲雷鳴，經久不休了。只是這群商人們，大都是經商世家，民族的禮儀已經浸透到他們的骨子裡。

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南洋商人走出人群，向華飛深深鞠躬，滿眼尊重道

問華先生，我們南洋盛產橡膠，我若在上海籌建一家]T廠，不知可否享受此等優惠？”

華飛大笑，回禮道，“有禮了，我不妨告訴先生，我們在自治政府組建後，很快會召開全國商會聯盟大會，具體討論稅法改革及公司條例。當然，還會有農商業方面的相關獎勵政策。我想，有關商業商法的制定，必須得由廣大愛國的實業家們來制定，才更加合理！”

“屆時先生如來上海籌建橡膠工業廠，我想定然會有優惠措施的！假使沒有，我也像你保證，我華飛就算自掏腰包，也會送你們份大禮的！”

“而且我還願告訴先生，我們自治區有許多遠景建設計畫。這其中就包括汽車廠，拖拉機廠，飛機廠，摩托車廠，自行車廠等等。所以我想，假如先生的橡膠廠能夠投產並生產出優異的產品，這市場，是絕對不小的。”

這名南洋商人眼睛就跟電燈似的，亮的嚇人。橡膠對於工業來說，那是絕對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們家族在南洋就主營自然橡膠的生意，並且家族還在南洋開辦了一家小型橡膠廠。總奈市場有限，加上洋人產品的擠壓，經營困難重重！今日隨商隊送來物資，見到剛才一幕，忍不住這麼隨口一說，不曾想華飛卻立馬給他繪製了一副美好的遠景圖。見他那模樣，似乎恨不得立即就趕回南洋，商討投資設廠的事情。

杜仁禮深思熟慮一番，趁機走上前道。

“華兄弟，既然得兄弟如此看重，愚兄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這樣，愚兄願意讓出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算是給賢弟的見面禮！”

場下氣氛更熱鬧了，這對兄弟有意思，你送我二十萬，我送你公司股權。不過當聽到杜仁禮願意讓出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時，許多人都不禁暗暗心折。這可是讓出了控股權，沒有開闊的胸襟，還真是難以做到。

“不，大哥，我一份股權也不能收！”華飛嚴肅地道，“說句實話，我送大哥如此大禮，除了上述我所言的原因外，還是因為想借大哥這個例子，告訴海外的華人華僑們，我們是多麼盼望渴求他們回國興辦實業，共同建設我們的民族！如果我收了大哥的股權，豈不讓我的禮物變成交易了，這樣讓他人怎麼看？讓國外的華人朋友們怎麼看？那樣誰還敢回國投資實業了呢？”

整個現場一靜，這次的靜，是因為所有人都愣住了！稍靜片刻後，所有人爆發出開懷的大笑。從商者，尤其是這些商人世家，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二字，這也是在商界結交人脈的基礎！而華飛如此坦誠的話語，雖然讓人意外，但還是迅速拉近了他和大家的距離！尤其讓那些上海的本地商人們，對華飛的印象，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這個時代，中國人的足跡遍佈全球各地。尤其是多年前就漂洋過海，旅居南洋美洲的華人們。在幾輩的辛勞和打拼下，都積累了不菲的資金！歷史上民國成立後，就曾設廣泛號召華人僑商回國創建實業。

華飛需要做的，就是打出去一個廣告效應。並努力發展經濟，營造一個良好的商業環境，不愁那些僑商們，對擴大商業沒有興趣。

一批批貨物的大量運進，不僅有力地遏制了市場價格的狂升，也讓那些投機者們暫時放緩了動作。由於他們高價位元買進輕工產品，低價位拋售。又不斷砸錢抬高原材料等價格，但因為華飛調集源源不斷的物資，使得他們一個勁地抬價，價格卻平緩地下降。這一降一升，損失可就大發了。

那些洋商們，主要是價格的投機者。加情勢不對，紛紛退場，損失雖不小，也勉強能承受！雖然憤怒，但總不能因此而讓國家威脅戰爭吧！他們只是一些小商人而已，可沒牛逼到和那些大財團們平起平坐！

部分想趁機擠垮競爭對手的洋工廠，偷雞不成蝕把米。由於原材料價格下降速度頗快，而他們的產品又被人大量收購。雖然價格接近成本，但總算沒有度過了困境！而且經過這次刺激性生產，許多工廠都添置了新的機器設備，產能都有部分提升，實力無形中還得到了提高。你說冤不冤，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好，既然大米等原材料你能廣泛調集，那鋼鐵水泥呢？大部分進口的鋼鐵水泥都被洋商們控制，華飛的馬鞍山鋼鐵廠和蕪湖水泥廠投產時間不久，產能有限。那麼我們就重點阻擊重工業產品，挽回點損失！

進口鋼材和水泥一天內幾乎全部切斷，剛剛有點回落的鋼鐵和水泥價格，再次飛速攀升，比歷史最高點還暴漲了百分之十。原本以為一切都將回復正常的工商企業家們，再次傻了眼！那些經驗鋼鐵和水泥的洋行，產品幾乎全部斷貨，如今上海市場，鋼鐵簡直就成了有價無市！

第二日，價格繼續暴漲百分之三十。

第三日，價格狂漲百分之二十。

生鐵價格已經漲到180每噸，水泥價格也有原來的5一桶漲到12每桶。巨額的利潤刺激的許多商家眼紅不已。

浦東的和興鋼鐵廠所有股東們更是追加投資，催促工期進程，要求儘快投產！那些正在投建的小型水泥廠，更是日夜不休，全都在抓緊工期，不願錯過這個饕餮盛宴啊！

第四日，一批二千六百噸的鋼鐵和一千桶水泥運抵上海。第五日，一批五千一噸的鋼鐵和一千八百桶水泥運抵上海。第六日，一批八千四百噸的鋼鐵和一千一百桶水泥運抵上海。第七日……

隨著大批鋼鐵和水泥的湧入，上海市面的鋼鐵水泥價格逐漸回落。當這些洋商們拿到最新偵探來的情報時，不禁哀呼絕倒，大罵又為別人做了嫁衣！

最新消息，蕪湖水泥廠已經達到日產水泥二千桶的產能，第二台旋窯即將投產，屆時將能達到日產水泥五千桶的產能。那時，恐怕華飛還哭喊著要求他們抬高價格吧。

可靠消息，馬鞍山

第二號高爐三天前投產，日產生400，加上一號生鐵產能700。六座轉爐全部投產，每天煉鋼160~:(消息，華東某鉅賈訂購一批十萬噸的鋼鐵，第一批五千噸鋼鐵已經與五天前發貨，工廠目前正在加班加點……

有多名投機客看見此消息，當場暈倒過去。更有數名洋商拿著此消息，站到上海最高的建築，匯中大飯店樓頂，直有跳下去的衝動啊！

這樣的鋼鐵生產速度，簡直比漢冶萍鋼鐵廠還要恐怖，再加上不用說又是那個該死的華愣子還向漢冶萍，這個在馬鋼之前，東亞最大的鋼鐵聯合企業訂購了十萬噸鋼鐵，分明就是準備與他們死活玩下去嘛！

一敗塗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些洋商的鋼鐵收貨本欲抬高市價，誰知馬鋼的第二號高爐如此快就投產，而且還從漢冶萍鋼鐵廠購進一批鋼鐵，迅速地搶佔了那些洋商們原有的市場份額！幾乎一夜之間，上海的進口鋼鐵市場份額，只有那些洋商開辦的工廠和企業了！

更糟糕的消息還在後面，許多官僚資本在各地開辦的實業工廠，紛紛遭到不明資本的阻擊。手法並不高明，和他們如出一轍。抬高阻斷他們的原材料價格進貨管道，壓低他們的產品市場價格。

收到家裡的經濟電報後，許多資本根本無暇再滯留下去。

只能認栽，回去保住根本再說！但該死的在出境時，那些海關的檢查人員竟然不准銀圓鷹洋出境，說什麼金銀出境需要申請出境許可證，還要繳納出境稅！如果不願繳納也可以，個人每天每次可以攜帶不超過十元的銀圓出境，商戶依照繳納稅額的不同，享受不同等級的待遇！當然，新幣紙幣不在此限制之列！

哦，該死的！這是陰謀，這是**裸的搶劫，明火執仗的掠奪！在市場上大賺一筆還不過癮，他們都認輸離開了，還要搶上一把，強盜，土匪！心急火燎的他們，無暇深究這個該死的規定是什麼時候產生的，去上訴該法律到底合不合法。他們要回去救火啊，反正虧了，也不在乎多虧一些，百分之十的稅率啊，哦，全是錢啊！就被這些持槍警戒，虎視眈眈的大兵們搶去了！

此時江南廠的辦公樓會議室內，歡呼聲一片。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和應付，他們終於趕走了那些投機資本，市面逐漸穩定下來！整個市場的投機總資本和虧損狀況無法統計，華飛只知道太平洋銀行的儲備帳戶資金由七億元新幣漲為近八億元。這裡面還不算馬鞍山鋼鐵廠，蕪湖水泥廠，銅陵冶銅廠的巨額利潤收入，不算那些離境被徵收的出境稅，不算低價掃貨，堆滿各大倉庫的輕工產品。

華飛比較厚道，三四千萬的金銀出境稅全部暫時交由海關儲存，待日後的自治政府用度。且不統計這次投機資本損失多少錢，也不去計較華飛到底賺了多少錢。投機資本的進入，本是想要狠狠打擊華東的經濟工業，從而逼迫華飛離開。卻弄巧成拙，無意間刺激了蘇滬等地輕工工業的產能和發展！

投機資本離去後，必會因為積攢的貨物釋放，貨幣量減少。從而造成物價降低，貨幣升值，產生通貨緊縮。只是華飛對此似乎早有準備，儲存的貨物不但不釋放，一旦發現市場出現較大規模的存貨釋放，物價波動幅度較大，他即迅速如市，平抑物價。

這些對於大多數普通市民來說，當然毫無所知。但對於華飛，乃至對於整個中國的未來，意義絕對不一般！因為華飛明白，這些在物價投機風波中闖蕩過來的企業，日後必然更加堅強，面對風險的能力必然更加有素。而擴大的產能和紛紛上馬的重工業項目，必會在很快到來的一戰後，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禮花，迎來中國輕重工業的黃金發展時期！

相較於這次沒有硝煙的戰爭，華飛前些天在接待南洋商人的酒會上，對杜仁禮說的話，經過報紙的廣泛轉載。不僅在國內，也在南洋和美洲激起了巨大的反響。臨時政府外務辦近來收到的國外電報激增，大多數都是關於回國投資興辦工廠實業的政策及相關便利條件。

而上海申報，時務報，國聞報，民立報等等，全是在談論即將開始的政府大選。圍繞大選有兩條轟動性的新聞，一條是華飛正式宣誓，就任復興党黨魁。二條更加轟動爆炸性，原民党代理理事長宋教仁，‘起死複生’，現身上海。

這太神奇了，宋教仁先生不是被刺身亡嗎？怎麼又活了過來？誰說他是被刺身亡，他是被刺失蹤，至於為何又回到上海，誰也不知道。不過據說新聞發佈會即將召開，你沒見不管是上海的記者們，還是南方北方的記者，甚至連許多外國的記者，全都湧向發佈會現場。這樣轟動的場面，恐怕只有當初孫文先生在辛亥革命成功後，回到上海時的那般熱鬧。

發佈會現場，人們不僅看到了民党的許多元老，還看見了就任復興党黨魁沒幾天的華飛。這個華司令，真是什麼熱鬧的地方，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啊！

無數的問題問向宋教仁，然而宋教仁的第一個回答，即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我被刺並非虛假，如若不是華司令的毒人戰士相救，恐怕鄙人早就成為一具枯骨了！”

哄！記者們終於明白華飛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了。在炸蓬後，許多問題連珠炮似地射來。

“宋先生，既然你被華司令所救，為何不早出來說句話？為何現今才面？”

“宋先生，你當初是否受傷？你對被刺有何想法？”

“宋先生，那次被刺後，你對共和制憲的理念，是否有所改變？”

“宋先生，你如何看待二次革命的爆發及蘇滬自治區的成立？”

“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