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13 最大的謎團
時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會爆發一戰這般的世界性大戰,鋼鐵等原材料價格節節攀升,造船成本急劇增加。華飛的深藍海運集團一共向耶松船廠下達十艘萬噸左右的巨輪,其中七艘貨輪,二艘郵輪,一艘油輪。為了按合同時間生產完成任務,耶松船廠大量貸款投資,增購設備,擴修船塢,興建新的大型船塢。耶松船廠的股東們興致勃勃,誓要借此機會,發展成為遠東最大的造船廠。
但風雲突變,隨著一戰的爆發,不僅從國外的鋼材等材料進口逐漸減少乃至中斷,從中國採購的鋼材價格也在飆升。原材料價格的暴漲不僅加劇了耶松船廠的資金壓力,也讓他們原本可觀的利潤,變成赤字。
隨著交船期限的接近和大批貸款的到期,耶松船廠面臨一個最大的難題就是。按時生產完輪船交貨吧,不提目前已經欠缺生產現金流,而且只會虧蝕更多的資金,從各大銀行的貸款也到了期限,無力償還。不按時交船吧,不僅需要支付巨額的違約金,而且沒有輪船尾款的支付,銀行的貸款同樣還不上。
所以雖然耶松船廠的股東們早就開始和深藍海運,馬鋼廠,太平洋銀行,星空集團等債權人開始談判,提出增加船資,延緩還款等一系列條件,但是談判獲取的進展不大。
而洋人們在中國發展所依仗的特權,自從華飛入主自治區後,正在逐漸削弱乃至被完全取消。
結果耶松船廠的股東們一結算,發現即使對方讓步,按照中國人現在提出的意見,用耶松船廠的股權,換取那些貸款和欠款的支付,並可提供新的一筆貸款,以完成生產,交付深藍海運的訂單。這個協議看上去非常合理,但不合理的是,中國人竟然一次性要求60%~股權。
交出百分之60%的股權,耶松船廠繼續生存下去,英國人各家股東保留的股份,雖然虧的連家也不認識了,但總還有的股份不是?可是如果不接受中國人地意見,那麼等債務到期後,耶松船廠將不得不面臨破產的地步,從而被判用固定資產償還各債主的資本。
以正常人的思想來看,無論如何,英國人都會選擇第一個方案不是。畢竟雖然虧本了,但留有的股權,這些總是留以繼續發展的原始資本不是。如果換個國家,例如是美國人或者是法國人,這些英國人或許會默默地接受這個協議。但這個現在看起來明顯是陷阱地計謀,讓那些頑固的英國佬大為憤怒。
這些該死的黃皮膚中國人,竟敢把他們的算盤打到尊貴的英國貴族身上,哼,應該讓他們知道,日不落帝國地貴族,是不能容忍接受如此侮辱的。
或許是那該死的驕傲,或許是那氾濫的自尊,又或許只是為了純粹的利益。英國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一個看起來非常膚淺的計謀。就像他們當初在上海股潮期間,席捲大批現金,返回國內。
英國人表面上答應中方提出地協議。並簽署初步合同意向書。但英國人要求太平洋銀行支付一筆十萬英鎊地款項。用以生產那些未完工地輪船和支付工人工資款項。
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進展順利地時候。華飛卻收到耶松船廠地幾大股東想要集體攜鉅款逃回國內地情報。根據華飛所獲得地情報。耶松船廠地諸多股東。以不到五十萬英地超低價格。把耶松船廠地全部資產賣給在上海地一些法國人和美國人。如果任由他們逃回國內。那麼新接手地股東將會對耶松船廠之前地一些合同予以不知情而拒認。就算華飛最後可以強硬地逼迫美國人行業法國人退步。但至少太平洋銀行地十萬英。恐怕是很難尋回了。
華飛實在很難理解英國人地這般做法。這完全就是傷人又不利己地行為。真是弄不懂他們為何如此偏執。不過既然他們決定如此做。華飛覺得他也必須改變在此事情上對於洋人地態度。或許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削弱洋人們地一些特權。
幾日後。當那些英國人準備登上黃埔碼頭地英國郵輪。一隊全副武裝地自治區公警。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拿逮捕令。迅速把這些人逮捕。此舉不僅令在場地華人大為震驚。那些來來往往地洋人們。也目瞪口呆。
毫無意外地。此事件迅速成為各家報紙地頭版頭條。英國人碼頭被捕。傳聞耶松船廠瀕臨破產。船廠股東攜鉅資準備潛逃。耶松船廠地工人爆發抗議。要求工廠立即發放已經拖欠達半年之久地工資。英國上海領事館發出外交照會。要求上海公警處移交他們抓捕地疑犯。即使有罪。按照英國與中國簽署地相關協定。英國人具有領事裁判權等一系列權利。此案必須交由在中國地英國領事組成地領事法庭審理。中國人可以派出法官。前來領事法庭觀審。
允許中國派官員去領事法庭觀審中國人為原告地案件。這還是英國人考慮到與自治區地關係和‘友誼’而做出地特別讓步。這就是一直伴隨在中國半殖民社會地最大不平等條約地內容之一。領事裁判權。
很快,變革規劃辦公室,也就是俗稱的第一辦公室新聞發言人,正式通過此事,全面鄭重地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第一辦公室新聞發言人直接當著上百名中外記者的面宣讀了華飛的手令,華飛直接簽署手令,任命名不見經傳的法官洪泰來擔任這次耶松船廠股東攜資出逃案的第一法官,三天后公開在新建成立的高等法庭上開庭審理。
消息一出,激起英國人極大的抗議,不少在上海的英國僑民甚至公然宣揚,英國政府必須採取強硬的手段,維護英國僑民的在華權益。許多英商更是組建聯合會,宣稱如果中國不把這些英國商人移交領事法庭,英國人將從自治區全面撤資,轉向其他地區。
外面吵鬧的熙熙攘攘,
收到這些消息和情報後,卻毫不激動。華飛並不認自治區的經濟發展就會受到毀滅性的影響。他不僅沒有太大時間上地壓力,而且如今的中國,沒有經歷多年的軍閥混戰,也沒有經歷抗日戰爭,更沒有把許多硬通貨轉移到臺灣一個地區。民間資本和社會上的資金規模,已經足夠華飛穩健全面地發展民族工商業經濟。
而且即使英資全部撤離,不代表美國,法國,乃至德國的資金就會隨之撤離。另外還有華華人地投資,本國第一代民族資本家在這些年來積累的資本。華飛入主自治區後,推行的一系列利商促工的政策,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戰良好的世界市場商業環境,又讓一大批民族小資本家迅速茁壯地成長。在孫文等人的提倡下,加上華飛地推波助瀾,實業救國,工業強國的思潮引起許多有學的年輕人投入了工商業領域。工業技術報,商報,經濟報等一系列在華飛號召下建立起來的專業報紙,更是引導著無數如饑似渴的年輕人們地思想和視野。
外界干擾紛亂,華飛穩坐泰山。有著華飛巨大的支持,這名默默無聞,充滿理想和激情的法官洪泰來,抵擋住各方面的壓力,如期高效地在短短的九天時間內,就完成了對此案的審理,並最終下達判決書。
經過案情的審理,依舊現有地不完善的法律規定,洪泰來經過華飛首肯後,最終做出如下判決。依照中國的法律,耶松船廠的法人代表和相關股東,不僅簽下了無數的債務,還拖欠了工廠工人半年之久地工資,並意欲攜帶船廠大量資金潛逃。經過法庭相關審計部門的審算,現本最高法庭宣佈耶松船廠破產,其現有固定資產,全部用以償還各債權人地債務。耶松船廠相關股東被判罰款數千至幾萬英鎊,繳納罰款後驅逐出境,列為不受中國歡迎的黑名單。
法庭判決一下,幾乎所有洋人都沉默了,唯獨英國人一邊繼續向自治政府遞交嚴正地抗議,同時還向北洋中央政府轉交正式的外交抗議書。英國駐華公使主爾典更是趕來上海,緊急會見華飛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地密談。但根據記者們從朱爾典會議後的神情來看,顯然是沒有取得多大的成果。
此項判決,連華飛也沒有料到,在自治區,其他省份,乃至在世界華人華僑圈中,掀起了巨大的反響。許多文人評論家不惜筆墨,大篇幅刊文評論讚譽此項事件對於中國的意義和影響,就連那些最苛刻的評論家,那些對華飛非常不滿的政治家,在此事情上,也紛紛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讚譽。
其中更有人公然宣稱,這起事件,是中國真正**,是中華復興崛起的真正第一步。在這些人眼中,這甚至是華飛有史以來,做的最正確,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對於許多人來說,其意義甚至要比對日戰爭的結果還要令人激動,令人情不自禁。
耶松船廠案件不僅打破了領事裁判權在自治區的事實存在和影響,也打破了洋人在華的超然地位,更是在法律地位上,使得華人和洋人處在同一位置。
至少在租界之外的自治區內,這種保障的影響,還是迅速深入人心的。令華人在心理上低洋人一等的那種自卑心理,逐漸失去了最基本的事實證據。
但這些影響,可完全是華飛沒有想到的。從一開始布劃這個局,到如今收穫豐盛的果實,華飛最直接的目的就是為了謀取耶松造船廠。不僅是造船廠現成的機器設備,也有船廠大量的職工和熟練技術工人。
耶松船廠可謂是當時中國最大的外資造船廠了,號稱東方最大的修造船壟斷組織之一。在江南船廠得到注資擴建之前,耶松船廠可也一直是中國最大的造船廠。從1892年改組至今二十多年,耶松船廠的不少機器設備雖然老化,也算不上多麼先進,但那些熟練的技術工人,絕對是一筆巨大的寶庫。
在獲取耶松船廠大部分的股本後,耶松船廠的另一部分債權人例如滙豐銀行,東方匯理銀行等幾家外國銀行和洋行也紛紛在各方的壓力,紛紛賣出他們的股權。看英國商人聯合會地那股架勢,似乎想要對自治區進行全面的經濟抵制似的。
如果是和平時期,華飛或許還真的會顧忌這種力量。畢竟身為當今最強的國家英國,如果他們地政府向其他各國施加壓力,對自治區施行經濟制裁,那麼華飛還真的會頭痛萬分。但這一切,在這個時期,成為一種絕對不可能!
獲取耶松船廠幾乎全部的股權後,華飛甚至親自過問耶松船廠的改建問題。他不僅批復如數發放工廠之前拖欠的工人工資,還對船廠內的部分比利時,瑞典,荷蘭,西班牙等國地洋人工程師進行安撫,平定他們的焦慮和擔心。
耶松船廠,也就是後世上海船廠的前身之一,坐落在租界的地盤內,緊靠後來的東方明珠金融中心。先不提船廠在租界內不利於運作和發展,造船廠位於內河,也不利於建造大型船舶。所以華飛第一個考慮地就是,整個中國造船工業的佈局和未來發展問題。
造船工業關聯國家工業的方方面面,更是建設一支強大海軍所必不可缺少的準備。沒有強大的海軍,就根本談不上復興崛起,就根本談不上大國地位。所以華飛謀求耶松造船廠,不僅是為了現實的經濟利益,還有著更深遠的軍事戰略考慮。
原本華飛是希望在長興島建設一個海軍基地,並同時新建一個大型地造船廠。但自從上次日本海軍封鎖長江口,並炮轟長興島炮臺時。華飛就意識到,沒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之前,沒有強大的制海權之前,把造船廠建設在缺少防禦地形的孤島上,簡直就是一個無比冒險的舉動。
綜合考慮之下,加上耶松造船廠位於租界之內,不利於保密性。所以通過相
後決定,在不影響船廠現有生產地前提下,遷移部分在黃浦江的內島復興島上,新建一座新地造船廠,新世紀造船廠。
在處理耶松造船廠事件的同時,華飛和他地變革規劃辦公室的主要任務就是進行二件事情地改革規劃制定。一是,繼續推行完善教育改革。一步到位,迅速在自治區實行全面的義務教育,顯然時機還不太成熟。不僅是因為資金的問題,也有師資力量的嚴重不足。為了解決這個矛盾,華飛和第一辦公室最終採取的辦法就是,優先發展高等教育,尤其是師範教育。採用自上而下的模式,逐漸擴大教育的普及面,從而逐步實行義務教育。另外,在軍隊裡實行普及知識掃盲教育,對這些年輕人強化知識教育,最低目標也要讓那些一字不識的士兵在退伍前,至少會看懂簡單的報紙,學會使用字典等工具書。
二是,改革兵役法。不僅推行義務兵役法,還補充了職業軍人保障法。義務兵役法規定,所以年滿十八歲的青年,都要接受三年的義務兵役和七年的預備役,總計十年的兵役。如此,則可以讓國家在需要時,迅速徵集到為數巨量的作戰部隊總動員。
不過為了加強職業技工的優越性,華飛還決定在兵役法上臨時規定,凡是具有高級技工以上職稱的工人,可以免除預備役兵役。
這兩項改革的詳細法案推行幾乎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教育改革只是新建幾所師範學院,增加資金,在重點城市進行教育普及試點,全面推廣西學和私塾並存的教育模式,積累探索施行義務教育的經驗。
兵役法更是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了,要知道如今加入國防軍,已經成為許多年輕人的最佳理想之一。如果按照兵役法的規定,全自治區幾千萬人,十八歲以上,二十二歲以下的青年就足有幾百萬人之多。如果把這些人全部編入軍隊,那可就是幾百個師的陸軍啊。別提現實的武器裝備了,這幾百萬人就是吃喝拉撒睡,也是華飛目前的軍費所難以承受的啊!
所以最新修改的兵役法雖然頒佈出來,但是自治區的國防軍目前除了三個軍團外,暫時還沒有擴建新的兵團的計畫。
但國防軍新兵組織辦公室也在自治區各地開始挑選素質優秀的新兵,用來準備組建新的軍團。
就在華飛每日裡忙於教育改革和新兵兵役法的事情,一個來自于歐戰的軍事新聞,令華飛悚然而驚,汗水涔涔直流。這條新聞就是,22日下午,在比利時的小鎮伊普雷,德軍在戰爭中首次使用了化學毒氣,氣彈。這種殘酷的戰爭方式,化學毒氣戰就此登上歷史的舞臺。
毒氣戰屬於超常規作戰的樣式,自從出現在戰場上,就以其強大的殺傷性和低價性,得以迅速發展。毒氣戰不僅催動了化學工業的進步,也讓相關防毒器具應運而生。如今的毒氣戰僅僅是簡單的氣之類的刺激性毒氣,而等被譽為毒氣之王的芥子氣產生後,那種原始的紗布防毒面具淪為徹底的廢物。所以華飛如果占得先機,開始大量生產橡膠防毒面具裝備,無又是一個極為賺錢的項目。
但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華飛第一想到的不是防毒面具,也不是想到賺錢,更不是想到組建毒氣部隊。而是聯想起一件似乎毫無瓜葛的事件,那就是直到1918年才開始全面爆發的1918西班牙大流感。
這場歷史上人們談之色變的大流感,其恐怖性是當今的人們所難以想像的。據不完全的資料統計,約有四千萬人在此次流感中喪命。比人類史上最大的戰爭浩劫,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全部軍民死亡人數總和還要多幾倍
後世人們普遍認為這是起流行感冒病毒引起的災難,後來更有研究者認為,這是一種禽流感的變異。然而當年曾在雇傭兵軍中服役的他,偶爾曾聽過這樣一個說法。西班牙大流感,其實罪魁禍首,就是毒氣戰。
後來華飛曾查閱過相關資料,發現一個非常奇怪的點就是。這起流感最先出現在美國堪薩斯州的芬森軍營,這本身就令人非常惑。但不知是當時人們對於這種病毒的危害意識不足還是已經根本難以力挽狂瀾,病毒通過美國遠征軍,以極快的速度鋪蓋歐洲,席捲全球。
這個流感如此突然,而且傳染性極強,爆發于一戰末期。通過後世發達的諮詢,有人提出這樣一種假設可能。這種病毒很有可能就是美國人研製的用於戰爭的武器,可是不知何因產生洩漏,令許多美國士兵感染上此病毒。至於那些士兵是不是第一批感染此病毒的人,已經永遠成為一個謎底。
病毒迅速擴散,雖然美國等各國迅速採取各種反應,但這種病毒的殺傷性顯然超過了當初研製者的預料。此種病毒造成如此巨大的災難,別說任何科學家,即使美國政府,也絕對不敢承擔全世界的怒火和如此巨大的道義譴責。至於這起事件後隱藏了多少的內幕交易,隨著大量的證據和資料全部被銷毀,所以這起極有可能是人為的災難,就永遠成為了模糊不清的歷史,註定要遺忘在人們的視線和記憶中。
華飛想起這件事情倒不是有興趣去解開他當年的一個大困惑,而是1918大流感這個事件對於整個世界的影響來說,簡直是太巨大了。而這對於華飛來說,不僅意味著他有可能挽救這場災難,更能在此事件中,賺取難以想像的金錢和利潤。最低限度,他也能做到在此事件來臨的時候,把流感病毒完全遮罩在中國,至少遮罩在自治區之外。
所以,一些準備現在就要開始做了,而且要做的極為隱秘,絕對不能泄一丁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