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讓你重走長征路】

　「把院裡的磚搬到外面去！」陸明指著院子外面那些建房剩下的舊磚，隨口吩咐雪胡老頭子。/

　「是。」雪胡老頭子配合地敬個軍禮。

　「喬老，您的身體？要不，讓我們來幫你搬一半吧！」秘書和李書記看了嚇得不輕，老頭子他平時走路都要人攙，猛一下幹這麼重的活，身體不會垮掉才怪吧！

　「你們別添亂……」雪胡老頭子他還真的走過去，提起兩塊青磚。

　「兩塊兩塊的搬，搬到何時，搬多些，少說也搬四五塊吧！」陸明就像特種部隊那種冷酷的教官，全當雪鬍子老頭是他手下的小兵蛋子了。李書記剛想上來求個情，陸明給了他個消失的背影。雪胡老頭也是屬於那種驢脾氣的傢伙，他還真搬四塊，一手拿兩塊，看得秘書嚇得手足亂顫，萬一累壞了，那上面問自己要人，自己怎麼交待才好？

　一會兒功夫，雪鬍子老頭就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但他還要咬牙繼續。

　佳佳給他端碗水，微笑著讓他喝下。

　「這個水真好喝啊，跟我當年在黃山高坡上喝到的救命水一樣好喝，啊，好清涼呀！」雪胡老頭歎息不止。

　「喬老。要不休息一下吧！」李書記看見雪胡老頭地確是累壞了。又上前小聲勸道。

　「休息什麼。一點點活都幹不了。還敢說是當年不畏艱苦萬里長征地老革命。我看你這前輩也白當了！」陸明出現在門口。冷笑一聲。這可把雪胡老頭子惹毛了。能吃苦不怕死地紅軍戰士那是他一輩子之中最引以為榮地驕傲。現在陸明要質疑。他馬上跳起來：「誰說。別說一堆磚。就是一座山我也搬得了！」

　再搬了一會兒。雪鬍子老頭累得夠嗆。腳步都挪不動了。喘息如牛。

　佳佳端著碗又出來了。這回碗裡裝地不是清水。而是一碗微烏地湯水。雪胡老頭子一看。精神大振。搶過咕咕咕地喝了大半。忽然皺起眉頭。大叫道：「好酸啊！這是什麼湯？不是五行凝墨湯啊？」

　「喝了對身體有好處地……」佳佳微微一笑。並不正面回答。

　休息片刻後。雪胡老頭子忽然覺得氣力又恢復了一些。

　再搬了十多分鐘，他覺得筋疲力盡，不等佳佳端著碗出來，朝裡屋大叫道：「小娃娃，還有沒有，再給我一碗水喝喝，老頭子口乾了。」

　這回佳佳端出去的不是微烏的湯，而是淡綠色的菜汁。

　這種淡綠色的菜汁極澀，但偏偏能生津止渴，雪胡老頭子閉著眼睛喝完，呲嘴了好半天，示意李書記和秘書都別管自己，又搬起剩下的磚頭。他身上汗水有如瀑下，衣服都濕透了，隱隱還散出一種老人特有的古怪臭味。

　每隔十分鐘，佳佳就會捧出一個小碗來。

　裡面的東西由清水、變成微烏的酸湯、淡綠的菜汁、土黃的苦羹、赤紅的辣水和奶白的甜液。

　每喝一種，雪胡老頭子就覺得自己在天堂和地獄輪迴了一次。

　這些東西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逆反，所有開始難喝的，喝完之後，慢慢就會變成美妙的回味；相反，如果入口甘甜，喝到了最後，那就會非常的煩膩，反正，這些東西非常的折磨人。

　約搬了四五百塊磚左右，老頭子實在頂不住了，他一個踉蹌不穩，最後坐倒在地上。

　李書記和秘書都嚇得魂飛魄散，完了，真的出事了！

　「起來，起來，馬上起來！」陸明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院子，他拿著一根小根子，輕輕地敲在雪胡老頭子的身上，冷酷無情地讓他起來。

　「喬老到了極限，你讓他休息會吧！」李書記苦苦哀求。

　「老頭兒，你也這麼覺得嗎？真是可悲，當年跨雪山過草地飛奪滬定橋猛虎一般的紅軍戰士，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廉頗老兮！」陸明冷酷地看著雪胡老頭子，唇角帶著無情的嘲諷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像你們這些老朽無用的老傢伙，也是時候退出人生的舞台了，回去吧，讓人攙著，回家等死去吧！」

　「小子，你很狂啊！」雪胡老頭子很惱火地吼道，他像個老邁的雄獅子那般跳起來，咆哮不止。

　「連幾塊磚都搬不了的人，我只有用無能來形容他。」陸明淡淡地回答道。

　「幾塊磚算什麼，我一隻手也搬得了！」雪鬍子老頭大吼一聲，用力掙扎開秘書的攙扶。

　強撐著又搬了一百磚，雪鬍子老頭眼睛翻白地暈倒在地上。

　李書記和秘書又掐人中又大聲叫喚，總算把他救醒了，雪鬍子老頭子一睜眼，就看見頭頂站著一個惡魔般的男子，他的唇角儘是無情的嘲諷，彷彿在說：老了，你已經老了，你也只做到此為止了……

　雪胡老頭子艱難地爬起來，把衣服脫掉，露出渾身都是恐怖傷疤的身體。

　「我在槍林彈雨中都能活著回來，雪山草地都能過得去，這點磚算什麼啊，老頭子雖然老，但還沒有老到讓人攙回去等死的程度！」雪胡老頭子強撐著不住自己倒下，一步步地挪到磚堆前，他現在別說拿四塊磚，就是拿兩塊，也覺得沉如泰山。

　「喬老……」秘書顫著聲音喊了一句，他真擔心老頭子會永遠地倒下。

　「我，我能行，這比起長征，簡直連屁都不是！我，我是老紅軍，世間沒有什麼困難能難住我們。」雪胡老頭子身體搖搖晃晃。

　現在瞎子也可以看得出來，這老頭子已經達到了極限，再撐下去，就會掛掉。

　李書記拚命地搖著陸明的手臂，示意他開口，讓喬老休息下，否則接下來肯定要出人命的。

　陸明大步走了過去，一拳把雪胡老頭子整個揍翻在地上，嚇得李書記和秘書兩個差點沒有暈厥。兩個人剛要撲上去，墨鏡西裝男用虎臂攔住兩人，冷酷地哼道：「留在這裡，任何人不得上前，你們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質疑！他知道怎麼做，你們只要靜靜地看著就行！」

　「當年你受過什麼苦？當年的地主打過你沒有？」陸明忽然抽出鞭子，劈頭劈腦地抽了十幾鞭，李書記和秘書看得心臟炸裂，想衝過去救人，卻被冷冰冰的西裝男一手一個一拎住，完全動彈不得。

　「住手，快住手！」秘書都要哭死了，革命老前輩被個後生小子用鞭子抽打，上面知道了，非槍斃自己不可。

　「救人啊，這樣下

　」李書記嚇得牙關打戰，開始他還以為陸明要救喬TT特別的方法給他治療身體，現在看他用鞭子抽，這是哪門子救人啊！

　「當年的白狗子有沒有踹過你，有沒有揍過你？」陸明又衝著雪胡老頭子狂踹狂揍了一頓，狀態瘋魔。

　「不！」秘書看喬老給打吐血了，嚇得一下子暈過去。

　「放開我吧，快去救人……」李書記看了，也嚇得亡魂俱冒，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說過，你最不需要的，就是質疑！」西裝男把李書記扔向後，吩咐殺氣騰騰的手下：「看住他們，真是吵死了！」

　「想想你的戰友，他們一個個都死在敵人的槍下，他們都光榮了，都犧牲了，剩下你一個，孤零零的，你還能做什麼？你看看你這樣子，你還能做什麼？是不是牛棚已經磨掉了你的血性？是不是揪斗讓你的頭顱永遠抬不起來了？是這樣嗎？你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麼嗎？一具行屍走肉！你不回去等死，你還能做什麼？你以為你還能跨雪山過草地嗎？」陸明把雪胡的喬老抓起來，伸手按在他的頭頂，陰森森地冷笑道：「我可以讓你再走一次長征，看看你會變成什麼……」

　喬老浴血的身體忽然一震，他覺得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地獄。

　在地獄之門打開的同時，又看見了炮火連天的戰場。

　天上的飛機在呼嘯，炸彈雨點般落下來，無數的戰友的肢體在爆炸中激飛，人頭、斷臂、殘肢、泥污，還有沖天的血花……對面的子彈，帶著死亡，鑽進身邊同伴的身體，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軍旗，紅紅的軍旗，就要前面高高地豎著，戰友用身體堆成了一個高高的屍堆，為了讓紅旗不倒，無數戰友付出了生命……這是一條大江，江面上，浮滿了戰士們的屍體……

　「這是，我戰鬥的地方！湘江，這是湘江，我的槍，我的槍呢！」喬老的手在空中徒勞地抓著，他什麼都抓不到。

　「你們已經戰敗了……」

　「你們戰敗了，你一個人一支槍有什麼用？」陸明的聲音彷彿是十八層地府冒出來的魔音，直透喬老的心魂深處。在喬老的意識中，戰鬥結束了，整個戰場，都在燃燒，到處都是血與火，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戰場之中。

　「不，我們永遠不會失敗的，我們還有希望，我們還可以長征……只要還有一個人，我們就不會敗！」喬老痛苦地咆哮起來。

　「長征開始了，前面就是茫茫的大雪山，冰寒刺骨，你是不是感到很冷？停下腳步吧，睡一會，你一定很疲憊了，只睡一小會沒有關係的，睡著可暖和了！你看很多人都香甜地睡了，跟他們一樣，睡吧！」在陸明的魔音誘惑之中，喬老現自己走在滴水成冰的大雪山上，無數的戰友走著走著，身體一歪，就在風雪中永遠倒下。

　「不，我要走過去，我不睡，一倒下就起不來了！」喬老痛苦地搖頭。

　「看見草地了嗎？無數的泥沼就在前面，一陷進去就會沒命，回頭吧，這裡根本過不去……」

　「我要過去，我不能死！」

　「看見給你熬魚湯的老班長了嗎？他剛剛沉入了泥沼，去救他吧！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拋下他不管嗎？去救你的老班長吧，拉他起來，伸手拉他吧！」

　「老班長……」

　喬老臉上老淚縱橫，他號啕大哭起來，久久不絕。

　忽然，他做了個向前伸手的動作，似乎要拉住什麼人似的：「老班長，我是個懦夫，我不敢伸手救你，我對你不起……現在我活夠了，我就是死，也要和你一起，老班長，我不會再扔下你一個人了……我來了，我來了老班長……」

　此時，喬老忽然做了一個擁抱什麼人的動作，然後緩緩地倒下去。

　陸明閃電般出手，在喬老倒下去的一剎那，數十支銀針閃電般飛扎出去，遍中喬老身上的大**位，又剎那收回。

　喬老的身體軟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氣絕身亡。

　他的臉上，再沒有之前的痛苦，而是露出欣慰、安寧和解脫的微笑……秘書和李書記看了，膝頭一軟，雙雙跪在喬老的面前。秘書拭著臉上的熱淚，哽咽道：「多少年了，沒有看過喬老露出這種笑臉，喬老，都是我沒用，如果我知道你心裡的痛苦，你就不用在臨終之際，才獲得解脫。」

　李書記重重地叩頭，淚流滿面道：「喬老，您走好，我誓，一定不負你的期望，一定揚你們這些老紅軍的長征精神……喬老，雖然您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我敬重您，早視你為父，心中一直想喚你一聲『父親』，因為面子，幾十年也沒能開口叫你。現在，父親，我終於能夠叫出口了，您，您還能聽見嗎？」

　「哭什麼啊！」陸明哼一聲：「他又沒死，只是睡著著了，你們想替他哭喪，十年後吧！」

　「喬老，你說喬老他……他沒死？」李書記和秘書一聽都要喜瘋了。

　「你看我像個殺人兇手嗎？就算要殺，我也不會在大庭廣眾啊，你當我是傻瓜啊？」陸明格外鄙視這兩個傢伙，這都看不出來，看來他這的書記也白當了！

　「這麼說，剛才你是給喬老他治療身體了？」李書記恍然大悟。

　「我現跟你說話，也很浪費口水！」陸明轉身就走，隨意地揮揮手，吩咐西裝男道：「把這老頭子弄出去沖洗下身體，再讓他睡一覺，等他醒了，就趕他走，我有很多東西忙，沒功夫招呼他。」秘書追上問以後要怎麼配合調理喬老的身體，陸明不煩惱地回答道：「他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是不能老讓人攙著等死！」

　屋裡，李成濟老人和陳立民老人兩位猛喊陸明：「小陸，完事了就快來，這邊忙不過來了，缺你可不行！」

　祝小葉拿個本本出來，看了喬老一眼。

　飛快地記了下來：第一號實驗體反應良好，元氣補充迅速，通過外界刺激和精神刺激，身體極大地吸收藥湯的藥力，表面呈現出的特徵分為三點……

　「你們用我們的老長做實驗？第一個實驗？」李書記看了她的記錄，活生生地嚇了一大跳。

　「換成別人，我們還不做呢！」祝小葉滿不在乎地回答：「你以為誰都有資格成為我們的實驗體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屋裡忽然『彭』地生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