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困境(1)
戴薇兒始終心存疑惑,她可是清楚,不使用藥劑的人絕不止薩克雷,還要王浩。作為罪魁禍首的王浩,本該被沼澤忙咬的體無完膚,但是兩周下來,王浩不但未受到蚊蟲侵襲,螞蝗,水蛭,彷彿對他格外開恩。
「呵呵,我這邊還有驅蟲的藥劑。」由於料不到借來三百人的隊伍,左千帆攜帶的藥劑也嚴重不足,隊員體表的藥效在逐漸消退,行軍的途中,有不少士兵受到水蛭的襲擊。
「不用。」薩克雷很扯淡的聯想到尊嚴。
「小兄弟,人家可是聽你話才不使用藥劑,你也不能讓他給沼澤虻當宵夜呀,露一手吧。」左千帆轉而找上了王浩,疑惑的可不止是戴薇兒。
「嗯,我想想辦法。」王浩埋頭一通扒拉,從地上拔起一把小草,塞給薩克雷,交代道:「吃了它,玩命的灌水,然後去跑圈,跑到出汗為止。」
「小兄弟,這叫什麼草藥,恕我才疏學淺,認不出來?」身為大藥劑師的左千帆不不由好奇。
「連你這個堂堂的大藥劑師都認不出來,就是它了。」王浩又拔了兩把,交代薩克雷。
「到底是什麼草藥呀?」左千帆在求知方面從來是百無禁忌。
「不知道~」王浩搖搖頭。
「兄弟,你這不是吊人胃口嗎?」左千帆不依不饒的堅持。
「我是真不清楚~」知道這傢伙的倔強,不搞個水落石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王浩只好掏出最後的金幣,像模像樣的問道:「你看這個金幣,我們把印有小妞的一面當做陽面,那麼引誘數字的一面則是陰面。」
考慮到信仰的問題,左千帆不得不做出糾正,金幣上面的可不是什麼小妞,是尤娜女神的神像,儘管看不清女神的容貌,但是手執短劍的女神造型,每個人都明白代表的是什麼,甚至隱藏的含義。
王浩當即收起金幣,不講了。
左千帆不由氣餒,妥協道:「我明白什麼意思就行,保證不較真了。」
停頓了片刻,王浩才繼續說道:「不止是金幣,萬物皆有陰陽兩面,比如說一天分為晝夜,人分為男女。陰陽相生相剋,這個理論也適用於藥劑學,有陽的地方必然藏有陰,反之亦然,當我見到一種毒物,就能知道,在它生長的地方,一定有克制它的東西。」
左千帆若有所悟:「原來如此,沼澤虻遍佈沼澤,所以你判斷這種沼澤獨有的小草能克制它。」
畢竟是推斷來的判斷,話不能說的太滿,王浩謙虛道:「我也是猜想,並無多大把握。」
左千帆思考了片刻,認為很有道理,不過,到底效果如何,還有待觀察,藥草的問題尚未解決,他又被神奇的陰陽學說吸引,以他的性格,今夜是不用睡了。
陰陽學說可是博大精深,王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裡邊學問可大了,別說我也是半吊子,說不清楚,就算能說明白,你也聽不明白,知道個大概就行了~」
凌晨時分,被追問了一夜的王浩昏昏欲睡,哈欠連天,左大師依舊意猶未盡。
薩克雷終於擺脫沼澤虻的困擾,美美的睡了一覺,這也從證明了陰陽學說,讓左大師興致大增。
闖入沼澤的第七周,跋涉逐漸艱難起來。
左千帆提供的藥劑僅僅能維持兩周時間,且數量有限,不足以讓整隊人使用第二次,無論怎樣分配都不合適,戴薇兒的做法是大家都不用。
藥效在逐漸消散,士兵在跋涉中開始受到水生吸血大軍的困擾,每當踏過一處水窪,戰士們的皮膚上都會沾滿水蛭,螞蝗,沼澤裡的水蛭比外界的至少大了兩號,和沼澤虻不同,在水蛭吸血的時候,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但是一旦被它們叮上,即使撕掉它們,小小的創口也能血流如注。
這小小的困擾足以影響到士氣,也拖慢行進的速度,好在驅趕沼澤虻的藥仍未失效,隨行的都是老兵,見識過風浪,情勢還不至惡化。
危機不止於此,出行的隊伍在減員,從最初的三百人減少到兩百七十三人。
「我們得想想辦法才行,」左千帆也察覺不到隱藏的危機,在隊伍休整,清理身上的水蛭時,找上了王浩。
「挺一挺就過去了。」別說在主子良心發現以後,薩克雷徹底脫離了苦海,如今不再受到螞蝗和沼澤虻的困擾,即便他和那些倒霉的士兵是一樣的處境,也認為是理所當然,仍然會這麼說。在惡劣的環境中求存是軍人最基本的素質,作為一次凶險的任務,減員和損耗糧草一樣平常,況且,戴薇兒在可能的範圍內,把減員幅度降到最低,並且不讓減員在團隊中引起混亂,要知道,每一次遭遇風險,她都是用最小的代價避過,任何一次危機演化為現實,都不可能是現在的局面,和四階以上魔獸發生衝突,死傷絕不是十幾二十人,甚至有滅團的可能。
同樣帶過兵的薩克雷認為,眼下的情況實在很正常,戴薇兒也很優秀,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讓薩克雷對團隊的苦難異常冷漠,如今這些隊友,在昔日,都是他的宿敵。
「行動中減員不可避免,但是蛇蟲鼠蟻的困擾,我們至少能解決,不瞞兄弟,出發的時候,我也想不到有這麼多人,藥劑準備不足。」左千帆白了薩克雷一眼,面有愧色。
「嗯,他們挑的都是老兵,心理素質都不錯,要不然,如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一次,薩克雷倒是表示了贊同,隊伍裡一旦傳出不和諧的聲音,問題就嚴重了。
「有什麼辦法呢?」王浩總算出聲,像這種長途行軍,沒有後援和補給,準備再充分也難以為繼的時候,能撐到這個時候都很難得了。
「兄弟,你就別掖著藏著了,據我觀察,你並沒有使用藥劑,但是自從到了沼澤,就就沒讓水蛭,螞蝗叮過,沼澤虻遇到你都繞著飛,如今薩克雷也隨你脫離苦海了,有什麼辦法趕緊掏出來吧,要不把薩克雷用的草藥讓他們試試?不然的話,頂多再過一周時間,我們就要打道回府。」才走到半道就中途折回,左千帆實在心有不甘。
「你當我是沒心沒肺的人呢,雖然我跟這些兵素不相識,人家是拿性命保護我們,我有辦法能讓他們喂蚊子?薩克雷能用的草,他們不見得就能用。」即便是這種草能夠驅趕蚊蟲,誰知道有沒有毒性?給薩克雷用草藥的時候,王浩也是下了番決心,並且交代薩克雷,大量喝水,跑圈則是為了出汗,稀釋,排毒,雙管齊下。
「兄弟說的有理,可惜沒有隨身攜帶工具,要不然,倒是能把有用成分解析出來。」左千帆隨即明白了道理。
「不必麻煩,薩克雷能用的藥,我的士兵同樣能用。」戴薇兒緩緩從遠處走來,也不知道把他們的談話聽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