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別唬我

　王浩也不懷疑白銀聖徒的射術，但是很質疑戴薇兒的居心。

　「今天的事，我會記住的。」想起戴薇兒在沼澤裡說過的話，王浩不禁打了個機靈，如今可是有仇報仇，幽怨抱怨呢，下意識的，他將手臂伸直，盡量遠離身體。

　不會，她是故意折磨自己，一名出色的射手，絕不用瞄這麼久，王浩冷冷的一笑，像是在說，沒用的，小爺不怕你這套，不怕累儘管慢慢瞄。

　嗖，毫無徵兆的放箭讓笑容凝固在臉上，儘管箭速奇快，王浩仍然能判斷出，那支離弦之箭不是射向蘋果，而是他的腦袋。

　以兩人的距離，王浩完全能做出閃避，然而他卻把心一橫，不閃！

　箭在飛行中突然繞出個弧線，擦著耳畔滑過，勁風刮的肌膚隱隱作痛，但是王浩知道，自己絕不會受傷。

　憑這套小孩子的把戲，就像看見小爺抱頭鼠竄，未免太天真了些，或許正是因為在她的身邊充斥著不太優秀的男人，才讓她如此驕傲吧，然而王浩的閱歷，絕不是一個小妮子能挑戰的，再優秀的女孩也不行。

　蘋果仍然托在掌心，戴薇兒卻贏來陣陣喝彩，擅長騎射的西黎族人自然能看出這一箭的奧妙。

　「射蘋果太簡單了，幫你加點難度。」王浩也不是任人擺弄的主，順手把蘋果拋向空中。

　能射中，固然是錦上添花，射不中，丟臉的是戴薇兒，反正在場的西黎族青年當中，一定有人能夠射中。

　砰，這一次戴薇兒並未瞄準，隨手放箭將蘋果射落，完成表演，她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將借來的角弓和項鏈一併交給一名西黎族的青年。

　入夜，半夢半醒的王浩躺在草地上，口中叼了根草棍。

　「還記得在沼澤的時候，你說過的夢想嗎？」

　薩克雷大咧咧的說道：「一頓大魚大肉，要有酒，今天吃夠本了。」

　王浩搖頭道：「我說的是第二個，你要一輩子大魚大肉，我不能滿足你。」

　薩克雷呵呵笑道：「說說而已。」

　王浩認真的說道：「我可不是說說，在黑獄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我只能給你兩件東西，尊嚴和自由，作為交換的條件，你陪我到沼澤涉險，如今出了草原，是時候兌現承諾了。」

　薩克雷不由愣住，半晌後才支吾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王浩好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自由了，你可以留在西黎族，也可以到別的地方，隨便你喜歡。」

　薩克雷不加思索的答道：「但是我想跟著你。」

　王浩鬱悶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不用跟著我。」

　薩克雷思索了片刻，傷感道：「你不再需要我，趕我走。」

　王浩撓了撓頭，解釋道：「我需要跟著什麼人嗎？我需要為別人效力嗎？不用！因為我是自由的，你和我一樣，為什麼要跟著誰？這件鎢鋼聖器是從方申手上奪來的，現在歸你了，找個地方喚醒它，今後，你也是一名聖徒，和別的聖徒一樣，你擁有高貴的身份，可以過你想過的生活，比如說和喜歡你的西黎族小妞睡覺，生一大堆孩子。作為聖徒，你喜歡怎麼吃喝都不過分。」

　薩克雷第一次感到難過，問道：「我現在該怎麼辦？」

　王浩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想怎麼辦都行，這就是自由。我要是你，就去找那個西黎族的小妞，整死她。」

　薩克雷默不作聲的站起來，掉頭就走。

　總算開竅了，王浩鬆了口氣，突然意識到不對，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叫回薩克雷，鄭重其事的解釋：「這就是個比喻，不是讓你真的整死她，女人需要呵護，具體的，人家會教你。」

　停頓了良久，薩克雷說道：「俺睡過女人~」

　攆走朝夕相處六個月的夥伴，王浩也難免患得患失，靠在柴火堆上獨自發呆。

　「為什麼要趕他走？」戴薇兒單刀直入，顯然是傾聽了很久，包括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容，但是在她絕美的素顏上，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談不上趕走，這本身就是個交易，他護送我們出了沼澤，交易就結束了，我也該兌現承諾，給他自由和尊嚴。」王浩沒有轉頭，像是對著漫天的星光自語。

　「你說的自由很讓人著迷，儘管它是不存在的。」戴薇兒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難道不是自由之身？」王浩好奇的問道。

　「聖徒由聖域認可，宣誓為尤娜女神效力的戰士，誰告訴你，聖徒是自由的？」相處的越久，戴薇兒越發看不清少年的本來面目。

　王浩能輕易的算計方申，卻不知道基本的常識，在這片大陸，每個人都在為別人效力，聖徒的地位高，正是因為他們為神而戰。

　「深更半夜的，你不是為了找我聊天吧，有什麼事？」王浩很清楚戴薇兒這種女人，若非必要，絕不可能主動找上自己。

　「你也是聖德學院的學員，假期早就結束，難道你不著急？」戴薇兒反問。

　「我本來就不準備回學院，著什麼急？到是你，一心闖入聖域，這會兒肯定心急如焚吧？要是你心急不妨先走，反正如今出了沼澤，不會再有多少風險。」夜風的寒意令王浩清醒了幾分，

　「假如聖德學院有多難，相信你深有體會，既然獲得了機會，就該把握，為何放棄？」戴薇兒破天荒的多說了幾句。

　「那些跳舞的西黎族女孩，她們不是聖徒，也並不富有，可是比你快樂。」王浩無意透露自己的秘密，倒是想幫幫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們的快樂是短暫的。」戴薇兒幽幽歎息。

　「可你的寂寞是漫長的，我並無別的意思，如果你闖入聖域是為了擺脫婚約，大可不必如此。」從玄門走來的王浩很難理解聖徒的心態，玩命的訓練，讓自己成為強者，難道就是為了給人當奴才，給神當奴才難道就不是奴才，相比之下，他倒是比較欣賞寧在地獄稱王，不入天堂為奴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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