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人行

　「這是我朋友，也是學院的。」秦瑤主動推出身邊的男孩，還挺隆重，廚子的身份就忽略了。

　「普通朋友~」王浩能斷定她認出了自己，雖然不會幼稚到東躲西藏，起碼的解釋倒是必要的，即使有協議在先，面子也要過得去，何況人家是在幫自己買藥。

　「什麼意思？」秦瑤轉過頭質問，就算是普通朋友，這種時候解釋，未免不合時宜。

　「拍賣開始了。」王浩裝傻的技巧日趨成熟。

　對於兩人的笑鬧，戴薇兒無動於衷，她和秦瑤並不熟，禮節性的招呼即可，但是秦瑤的坐號偏偏在她的旁邊。

　「星斑葵怎麼樣？」對藥劑學一竅不通的秦瑤都是有拍賣的經驗，第一道拍品通常不會多珍貴，可也不至太差。

　「兩顆星。」遠遠的，王浩能看見那株蘑菇形的植物，表面佈滿斑斕的星星點點，猶如無數雙眼睛。

　「什麼意思？」左右也是等待，秦瑤刨根問底的追問。

　「最高是五顆星。」王浩加以註釋。

　儘管覺得無聊，這種設定倒不難理解，秦瑤隨即詢問起原因。

　「星斑葵是常見的菌類，帶藍色斑點的才值錢，藍色斑點很少的為下品，一般的為中品，藍居多為上品。」王浩簡明扼要的說明。

　「你果然有兩下子，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藥劑師？」秦瑤悄聲拷問。

　「異物誌上有記載，學院的圖書館能借到。」王浩謙虛了一把，反正就剩兩下子了。

　和玄門中的山海經不同，異物誌由藥劑師編寫，不像民間傳說的荒誕離奇，反倒十分專業。每種異草的成分和藥性都有詳細描述，儼然是本專業的著作，非專業人士很難提起興趣，秦瑤不知道也很正常，相應的，王浩知道就不正常。

　第二件，紫籐花。

　王浩及時給出評價，仍然是兩顆星。

　放到拍賣行的貨物，檔次都不太差，至少也是兩顆星的水準，極品就少見了，一次拍賣頂多有個一兩件。

　王浩不喜歡拍賣，因為缺少驚喜，凡是拍賣的貨品，資料上都寫的清清楚楚，內行甚至能估

　出大概的價碼，即使偶爾能出現好東西，要想入手，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對於不缺錢的外行，拍賣所的確是好地方，不必擔心氾濫成災的假貨，只要肯出錢，就能入手想要的東西。秦瑤就是這樣的人，每件拍品都躍躍欲試，小妮子不像來買東西的，純粹是來花錢的。

　玄沙龍毒液，拍賣師的聲調陡然升高了八度，讓昏昏欲睡的王浩打起了一絲精神。

　這一次王浩給出評價很慢，知道叫價飆升到八千金幣，才搖頭道：「一般~」

　秦瑤參加拍賣前好歹做過一番功課，即使真是一竅不通，也能看懂氣氛與先前截然不同，疑惑道：「這個是好東西吧？你可別不懂裝懂。」

　王浩懶洋洋的解釋道：「再好的東西也有個價，花兩萬金幣入手價值一萬金幣的貨物，你還認為它是好東西？」

　秦瑤爭辯道：「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與花多少錢有何關係？」

　王浩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有錢人呢，隨便你吧。」

　換在從前，王浩也認為寶物無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在這片大陸，絕大部分材料都是有價的，因為此處不像玄門的貧瘠，煉藥的材料還算充裕。因為藥劑師這個職業，讓藥劑也成為一種商品。

　作為商品，藥劑雖然昂貴的離譜，終究還是有價可循，既然藥劑都有價格，煉藥的材料自然也有價格。所有的材料加在一起，當然不能比煉出來的藥貴。

　戴薇兒默默的獨坐，對於未婚夫和另一個女孩近在咫尺的交談，似乎漠不關心。習慣孤獨的她永遠是安靜的存在，從不與人為伍，若是有一天，她的身邊突然多了個男人，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給人的感覺都是一種褻瀆。

　「四顆星。」同樣安靜了一陣子的王浩突然出聲，促使她下意識向台上望去，也暴露出一個事實，她在偷聽。

　「有沒有搞錯？推薦幾百金的東西，我買來送人的~」秦瑤壓低聲音。

　台上的拍品是一截波多獸的獸角，在場的都不是缺錢的主，從場面的冷清就能知道，這獸角不是多珍貴，完好的波多獸角才價值兩千金左右，而這件拍品僅僅剩下一截。到了七百金的時候已經叫不動價了，這份禮可是送給大藥劑師左千帆的~未免寒磣了些。

　「你剛才不是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與花多少錢無關嗎？這份禮一定能讓你的朋友喜出望外，他要是看不上眼，本人原價收購。」王浩動起了歪腦筋，這幾天，他也在為材料犯愁，可惜囊中羞澀。

　「信你一次，到時候就和他說，這獸角是你挑的。」反正也不值錢，看秦瑤的架勢，區區的七百五十金幣，扔到水裡都不會心疼。

　「把我扯進去幹什麼？我幫你參謀而已。」王浩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賣了。

　「我的朋友對你非常好奇，想來對你的禮物也不例外。」秦瑤神秘兮兮的告知。

　左千帆何止是好奇而已，若非急於救人，那枚神奇的珠子早就被他扣了，還有掌心控火煉藥的神奇手法，都讓他急於一見傳說中的神秘的少年，只要告訴他少年就在學院，他立馬就能趕來。

　身為大藥劑師的左千帆，早已脫離工匠的範疇，到了他的程度，已經不再拘泥於形式，丹也好，藥劑也罷，都不過是一種載體，很容易分辨出優劣，或者說，在藥劑的領域達到巔峰的他在尋求突破。秦瑤從暮光森林中帶回的信息，讓他看見了一個全新的領域，迫切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好像不認識你的朋友。」王浩悻悻的自語，直覺告訴他，麻煩又來了。

　「你可別不識好歹，人家可是正牌的藥劑師，想結交他的人多了，難得人家看的起你，拽什麼拽？」秦瑤翻了個白眼。

　「我用他看的起？」不是王浩看不起藥劑師，好歹是玄門煉丹的第一人，還是碩果僅存的一個，即使是藥劑師領域的第一人，雙方也該平起平坐，想想秦瑤的年紀，能有什麼樣的朋友？說的好聽點叫才俊，說的直白是小屁孩，不是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