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馬賊的改革

　「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很多事，不流血無法解決，關鍵在於，你用什麼樣的方式告訴別人，你的拳頭比較大。殺的血流成河，還是用最小的代價證明。當你證明自己的拳頭比人家大，你怎麼做，講道理還是為所欲為？石爪峰的馬賊劫持時不傷人命，不淫掠婦女，說明他們的頭領明白這個道理。」王浩機智的轉換話題。

　「聽起來還蠻有道理的，不過還是歪理，馬賊就是馬賊，不殺人，不淫~不亂來，難道就成了好人。」秦瑤撅起小嘴。

　「他們並非一出生就是馬賊，是被人逼到這個份上，換成是你走投無路，你甘願餓死，還是做馬賊？他們到淪落成馬賊了，也不亂傷人命，搶奪財物時，不忘給別人留條活路，把他們逼到這個地方的人，恐怕缺少這份善良吧。」王浩侃侃而談，就事論事而已，人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什麼都幹的出來，馬賊是被迫的，那些當權者就是殘暴了。

　「何止有道理，這位兄弟談的是王道，天道，統治一方的諸侯若是都這樣考慮問題，何至於導致民不聊生生，石爪峰的兄弟們也不用離鄉背井，幹這份不光彩的勾當。」迎面走來一個虯鬚大漢，造型雖然不夠帥氣，卻是威武不凡。

　「你是誰？」王浩向大談天道的極品馬賊發問。

　「在下蕭碩，石爪峰的大當家，貿然前來相見，二位勿怪。」對方首先自報家門。

　「原來是馬賊頭子，何必文縐縐的說話，聽著彆扭。」秦瑤暗自好笑。

　「讓王兄見笑了，誰說讀書人不能當馬賊，鬧饑荒的時候，書不能當飯吃。」蕭碩乾笑兩聲，彷彿在自嘲身份。

　「找我們有什麼事？」王浩微微皺眉。

　「不瞞王兄，當日兄弟們回到山寨，說起發生的事，我就知道王兄不是一般人。有心結交卻苦於尋不到機會。後來我找到薩克雷兄弟，從他那裡得知你的理念，你說人自由的，平等的，我覺得很有道理，不知道能否向你請教？」蕭碩滿臉的真誠。

　自由，平等，當然都是好東西，可是和馬賊扯在一起，不免有些不倫不類吧。王浩不由愣住片刻，最終，他接受了邀請，當做是對燒雞的回報。

　蕭碩是個有追求的人，不甘心淪為馬賊，他希望做些什麼，然而在這片神權至上的大陸，他聽不到別的聲音，作為被聖域拋棄的馬賊，他什麼也做不成。王浩的思想讓他茅塞頓開。

　蕭碩有自己的人馬，可以做想做的事，不需要聖域賦予權利，他決定在山寨推行改革，讓兄弟們都能享受到自由和尊嚴，此外，他要讓更多的人聽到自由的聲音，當然，他還竭力邀請王浩入伙，條件極富誘惑。

　傍晚，兩人回到房間，秦瑤仍在笑個不停。

　「笑什麼？」王浩惱羞成怒。

　「本小姐就是好奇，蕭碩能把山寨變成什麼樣子？每個人都平等，還不亂套了，到底聽誰的？」秦瑤樂不可支。

　「當然是聽大家的。」王浩倒不擔心石爪山亂成一團，民主的體系早就被驗證過了，出不了岔子，倒是蕭碩亢奮的眼神令人擔憂。

　在山寨裡玩玩民主遊戲倒是問題不大，就怕他不甘寂寞，還想讓更多人聽到自由的聲音，並且願意付出代價，當一隊馬賊有了信仰，並決定為信仰而戰，他們就不再是一般的馬賊，距離被剿滅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這是一片神權至上的大陸，強大的聖域主宰一切，還有一個叫做尤娜的女人，他們能容忍一隊藏在不毛之地的馬賊，可是容不下一支擁有信仰的軍隊，他們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不同的聲音。

　蕭碩對新事物的熱情出人預料，在他的倡導下，一場聲勢浩大的改革如火如荼的展開，當然，他遇到了諸多難題，少不得要向王浩請教。

　三個月後，連秦瑤都認為，那些自由和平等的奇談怪論也許真的可行。

　正午，剛享用過第一碗粥，外面吹響低沉的號角。

　「又玩什麼新花樣？」王浩都為這些馬賊不值，都淪落到馬賊的份上了，隨時都可能被人剿滅，瞎撲騰什麼呀？不知道抓緊時間過幾天逍遙日子。

　「快，我們看熱鬧去。」秦瑤滿臉激動，也難為她了，這段日子，她唯一的樂趣就是看馬賊們折騰。

　山寨的兄弟已經列隊完畢。差不多兩千人的隊伍，頗有些聲勢浩大的意思，片刻後，蕭碩開始講話。

　「兄弟們，我們得到情報，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兩天前從土門鎮出發，向石爪峰方向行軍，這一帶連草都長不出來，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我們，兄弟們，怎麼辦？」蕭碩突然提高了聲調。

　「吼！」兩千人雄壯的咆哮在山谷間激盪。

　「自由！」蕭碩聲嘶力竭的吶喊。

　「自由~」

　對於王浩來說，這兩干詞空洞的很，也就是說說罷了，除非在失去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珍貴，可是對這群世世代代被人奴役，被人壓迫的窮人，一旦享受到了自由，絕對願意用生命來捍衛，壓抑了幾個世紀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的驚心動魄。

　角落，秦瑤神情古怪的望著王浩。

　「別看我。」王浩有些心虛。

　「他們越來越不像馬賊了，像一支軍隊，不過是叛軍。我這三個月看到的熱鬧，就是一夥馬賊蛻變成軍隊的過程，促使這伙馬賊改變的，正是你鼓吹的自由，你為這伙以劫掠為生的馬賊灌注了靈魂。」秦瑤神情複雜。

　「隨便說說而已，不是鼓吹。」王浩也想不到這伙馬賊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英雄，現在怎麼辦呢？你為他們指明了方向，現在有人來圍剿了，難道你坐視不管？」秦瑤壞壞的問。

　「狹路相逢勇者勝，憑他們的鬥志就勝了一半。何況馬賊不是第一次被人圍剿，石爪峰氣候炎熱，寸草不生，外面的人來了待不住。而且這一帶地形複雜，足夠他們周旋的，佔據天時，地利，哪有這麼容易被人剿了。」王浩客觀的分析，當然，前提是不能招惹聖域。

　部署好任務，蕭碩主動找到王浩，汗顏道：「本來想留王兄多待一段日子，可惜不行了，軍隊人多，我們只能放棄這座寨子，跟他們游鬥，我為你們預備了三匹馬，派人送你們到土門鎮，夜裡出發。」

　不好意思，兄弟們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