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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求生記》第482章
第四百八十七章 一參就是一大片

 八阿哥和年羹堯的事兒是四阿哥親自布置下去的。雖然.三阿哥臨走的時候,將傳遞消息的事兒交給了十七阿哥,但這些人的存在,十七阿哥卻是不知道的,不是不信任他,隻是現在還不到時候。而四阿哥也不過是將任務布置下去就不用費心了,隻管等消息就好,這些年下來,他對這些人已經很有信心了,再說現在他也沒時間來操心,因為祈雨已經開始了。 說來老天還算是給四阿哥這個未來的皇帝一些麵子,從他開始祈雨之後,時不時的都能飄那麼點兒雨絲,隻是這點雨絲與早情相比,是太過杯水車薪了些。

 但不管大雨還是雨絲,總歸是下了些,按說康熙知道了,怎麼也應該有幾分高興的。

 可走出乎大家的意料,康熙不僅沒高興,反而接二連三的發脾氣人,先是一些臣子因為熱河得雨,給康熙上的折子裏麵有“臣等不勝忻幸”之語,就招得他大為光火。說這雨“止於此處,得雨有何忻幸。”又把部院諸臣都牽上了,說他們“但知營求財賄、在家安逸而已。”並直接推斷他們“求雨之處、未必親到”。

 最到黴的要數大學士嵩祝,康熙先是說他隻把自己的旨意抄發京師,卻並不對官員們“直書申飭。”又不“嚴查題參”又說他平時隻知道奉承李光地和趙申喬,以期讓他們在自己麵前為他說好話,讓漢大臣對此很是輕視。這還不算,康熙還把以前的事兒也翻出來了,說他趨奉二阿哥、隱匿得麟逃走之事、與噶禮結親,虧他還自稱能自守,自己所用的大學士也有三四十人了,從未見有如嵩祝一樣的。到後來,康熙的措詞也越來越嚴厲,說索額圖和噶禮自己都能殺,而嵩祝更甚於他們,難道自己會因為畏懼他是鑲藍旗之黨,就不敢殺了嗎?

 嵩祝聽到康熙這麼說,嚇得是魂不附體,連連叩頭請罪,康熙又借此發作了一回,說最近看那些全部院諸臣,並不以朝廷事務緊要、民生關係重大為念,隻會圖恩威由已、多方設法、極力結黨而已。又說現在部院諸臣越次升用者多,對一切禮儀都尚且不諳。更何況其他。再次對他們“不勝忻幸”之語表示了深切的失望之後,說這些人肯定沒去祈雨,隻是道聽途說罷了,這樣下去,難免以後就會有欺君之罪了。

 康熙在對現今臣子們表示不滿之後,又感慨著“今滿洲大臣內,無能令漢大臣心服者”於是重新啟用了馬齊,任命他為武英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原任尚書穆和倫雖行補授,卻對自己一力責罵的嵩祝沒做什麼處罰。隻讓他立即馳驛前往京城,問清楚用“不勝忻幸”之語的是誰,祈雨不到的都有誰,查清楚後一定要嚴查題參。如果他再絢情麵,讓自己知道了。定斬不饒。

 發作完嵩祝之後,康熙又下諭嚴詞切責了所有京城裏的官員,大家不清楚康熙這是犯了哪根神經,不管是京城的,還是熱河的,所有的官員全都戰戰兢兢,不知道什麼時候禍事就會降到自己的頭上來。

 四阿哥自然知道康熙這是因為吳晉朝之事弄得心火上升所致,卻覺得這樣敲打一下官員們也未必不是好事,再說雖然不是所有人,但大部分人確是象康熙所說的一樣,隻會貪圖享樂,根本沒把民生之事放在心上,就象這次祈雨的事兒,有自己在場。還有很多人敷衍行事,更何況其他呢。

 雖然四阿哥是奉康熙之命與禮部一起行祈雨之事,但他隻是協從,主事的還是禮部,所以他雖看不慣那些官員的偷懶之舉,卻隻是記在心裏,並沒有發作,現在康熙下諭切責,到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別人都在擔心,他卻是暗暗稱快不已。

 之後康熙又接連發諭對京畿地方“至今雨未沾足”表示出了極大的焦慮,又決定“每日止進膳一次。”說要“先人而憂、後人而樂。”希望可以感召上天。

 吳晉朝事件的後續事宜,四阿哥並沒有瞞雲錦,所以她也知道康熙發作那些官員們是為了什麼,至於他後來對早情表示關心的舉動,自然也就認為這是他為前眸子所發怒氣而找的借口,可是等到她聽說了停止進膳一事,卻改變了看法,看來康熙是真的對這個早情很擔心,雖不能說一點兒沒有找借口的意思,但也不能不承認,康熙除了有些固步自封以外,對民生還是很關心的,想來也是因”他才最終選擇了四阿哥這個接班人吧。

 隻是雲錦卻是有一處不明白,就是康熙重新啟用馬齊的事兒,這馬齊可是八阿哥一黨,當時為了舉薦八阿哥當太子一事,與康熙發生爭執,氣得康熙從坐平跑下去,對他大打出手,馬齊也是個強的,被眾人拉開之後,居然就那麼拂袖而去了,這才惹得康熙罷了他的大學士之位,雖然在四十九年俄羅斯來互市的時候,康熙因為馬齊懂邊事,讓他署了內務府總管,但大學士之位卻一直沒複。

 這次康熙明明為了吳晉朝一事在光火,而這吳晉朝又是八阿哥的人,在這個時候,他為什麼要重新任命馬齊卿而且還讓他當戶部尚書,現在四阿哥就在戶部呢,這不是給他弄去了一個掣肘的人嗎?

 雲錦的疑惑也沒多久,經過四阿哥一說也就明白了,馬齊雖然是八阿哥一黨,卻沒那麼鐵杆,他隻不過是與當時的太子不睦,擔心太子繼位後會受到迫害,這才去支持其他皇子的,他最先支持的也不是八阿哥,而是大阿哥,後來看大阿哥不成事,這才轉而投向了八阿哥,當時與康熙相爭,其實也並不全然為了八阿哥,主要還是因為康熙扯出了他祖父的一些不光彩的往事,現在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他已經不再去介入皇子們的爭鬥了。

 既然馬齊已經不能算是八阿哥一黨了,再加上他的弟弟馬武與四阿哥的關係也還算不錯,那麼他能來戶部對四阿哥來說也可以說是件好事,畢竟他還是有能力的,現在四阿哥成天忙於祈雨之事,戶部那邊已經沒太多時間去管了。

 雲錦作為一個從現代過來的人,當然對祈雨之事並不很以為然,不過她是絕不會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的,隻是更加用心的照顧四阿哥的身子,這個人,同樣都是祈雨,他卻比別人鄭重的多,也用心的多,老早就開始了齋戒不說,每次參加過儀式之後,回到府中都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讓雲錦看得心疼不已,卻也沒什麼辦法可想,弄到最後她也開始祈禱趕緊下大雨了,再這麼折騰下去,四阿哥的身子就快受不了了。

 興許是上天真的聽到了這些人的祈禱,大雨終於下來了。被康熙派來的大學士嵩祝趕緊向康熙報喜,可惜他的黴運還沒過去,又讓康熙了一頓,說宋儒有言,“求雨得雨,早豈無因。”這話自然有它的道理,現在雖然下雨了,可雨勢未必能堅持多久,“有何可喜之處”求雨絕對不能停,一定要“處處沾足”才行。

 隨後禮部上的折子也讓康熙駁了,說他們前眸子奏說求雨,說到雨足為止,現在又說隻求七日,對祈雨之事從何日起、至何日止並未聲明,“甚屬朦混”後來禮部重新上折子,將祈雨之事詳細稟明,又說已經派人查看過了,京城周圍,雨水都足了,康熙見了這個折子之後,才重新開始照常進膳。

 雨下來了,祈雨也可以停了,但並不等於就沒事兒了,那個大學士嵩祝,可是奉了康熙之命到京城調查的,得了幾次誡,他哪裏還敢再行怠慢,揣著調查結果回到熱河之後,就趕緊去見康熙,康熙並沒有當著人麵問他,而是將左右都摒退了,他們說了些什麼誰也不知道,反正走過沒幾天,這嵩祝就開始參人了。

 這不參則已,一參就是一大片,先是參戶部尚書趙申喬、工部尚書王殞齡、左都禦史範時崇吏部侍郎傅伸、刑部侍郎李華之、學士蔡升元、王之樞、彭始搏詹事王奕清,說他們都沒有親自到祈雨的地方,屬於溺職,應交與吏部和都察院嚴加議處。

 又參大學士王損、副都禦史郝林二人,說他們以患病為由,隻到祈雨之處一二次而已,亦屬不合,應交與吏部察議。

 然後又參了九卿等人,說他們不虔心祈禱,反於奏折內妄稱忻幸,甚屬不合,應將涉及到此事的九卿諸臣,交給沒涉及到此事的其他九卿諸臣嚴加議處。再然後還參了禮部,說他們對雨澤沾足與否、及浸地幾許之處,不行明白具奏,甚屬溺職。應將禮部堂官等人交與吏部都察院嚴加議處。最後嵩祝連自己也參了,說他既奉皇上旨意,卻不能即時題參,實係庸劣愚昧,應該將他一並交部嚴加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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