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佛冥一家
黎美兒點了點頭:“我是正一道士,會天眼通符。不過要練符才能看見,不像你們內丹派,隨時隨地都行。”
(作者注:道士有出家和不出家的區別,不出家的又稱居士。金元以前,都是不出家的道士,沒有必須出家的道士。金代全真教等創立后,制定了出家制度。道士分全真和正一兩大派。全真派道士為出家道士,不結婚,素食,住在道觀里。男為道士,女為道姑,皆蓄長發,攏發于頭頂挽成髻,可戴冠,男道士蓄胡須。正一派道士可以結婚,吃葷。大部分為不出家的道士,也稱火居道士,少部分為出家道士。不出家的正一道士,一部分在宮觀里活動,也有一部分沒有宮觀,為散居道士。沒有宮觀的散居道士,一般情況是平時穿俗裝,住在家中。他們不穿道裝時,看不出是道士。
全真派和正一派在教法和科儀上有許多不同。比如全真派修煉內丹,正一派道士經懺中用符咒。在科儀、所做法事的側重點和所敬祖師上更差異。比如一個明顯差異是,正一派弟子須經過授箓才成為有資格的道士,而全真派弟子則需授戒。授箓、授戒均有嚴格規定,儀式非常隆重。
道家知識,一帶而過。)
邵易宇脫口而出:“你想修習內丹術嗎?”黎美兒道:“內丹一道小虎子在清道道兄同意之下傳授給我了一點。只練了一年不到,道行跟你相比差得太遠。
邵易宇熱血澎湃:“我去跟清道道長說一下,讓他傳授道家真丹行氣訣給你————當然,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將內丹之氣直接———-”邵易宇的內丹來得容易,先是得法警官所賜,后又是與小虎子兩個人同時修行,共同使用。只要黎美兒同意,邵易宇把命給她都行,別說這“來之很易”的內功修為。
黎美兒卻打斷了他:“一切隨緣,不可強求。——-我另外有件事想請教于你。”
心上人有事要問,邵易宇當然心里高興,不過“請教”二字用得也太生份了,邵易宇心情復雜地說道:“什么事?”
“常言道:佛光普照,鬼無遁行。佛家弟子在遇到猛鬼入侵和心魔叢生的時候都會高念佛號來斬除心魔。自古佛、冥兩道相對立。可為什么小虎子為鬼魂之身卻可以修煉佛、冥兩家的法術呢?”黎美兒所關心的事還是跟小虎子有關。
這個問題連德高望重的清虛大師都無法解釋,到最后也只有高呼這是“造化之功”。這讓邵易宇如何解釋得了?
不過邵易宇到底是邵易宇,使了一招“避重就輕”:“誰說自古佛冥兩界是對立的?地藏王菩薩就曾經曰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也就是說他老人家就是以神佛之體入的冥界。”
邵易宇打開了話匣子有點收不住:“還有佛家有專門為死者亡魂超渡的法場。假如冥界鬼魂對佛家的感應只是一個怕字,那談何超渡之說?有些寺廟荒廢了之后,常常會有鬼魂居住———皆因兩者的能量都呈陰性之故。”
邵易宇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小虎子為什么可以修煉佛、冥兩家的法術,但黎美兒已經對他的答案十分滿意了,點頭微笑了一下表示謝意。
心上人的微笑是對邵易宇莫大的鼓舞,邵易宇滔滔不絕起來:
“傳說有一個人過河的時候被淹死———原來他是被水鬼抓去做了替身。閻羅王告訴他:你也必須抓一個人來當替身才可以投胎。于是這個新水鬼也開始物色替身,最初他選中了一個水性不熟卻偷偷下河游泳的小孩,可聽到小孩的掙扎和他母親在岸上的哭喊,這個新水鬼心軟了。于是不但沒有繼續拉下去,甚至把小孩送到了岸邊。以后他干脆不找替身了,甚至有人投河,算是主動送上門來,他甚至還好言好語將別人勸走。如此過了一千年他還是水鬼一個,沒能投成胎。于是閻羅王大怒:你根本就不配當鬼。話音剛落,這個水鬼就變成了———神。”
黎美兒聽得心向神往,沉浸在故事的世界里:“真的有這回事嗎?”邵易宇聳了聳肩:“這只是民間傳說。不過有一個故事是佛家記載在案的,就是鬼子圣母的故事:她本來是一個夜叉鬼,專門吃人,后來經佛祖點化,成了佛家的護法尊天。反過來成了愛子母。也就是鬼可以變佛,佛也可以變鬼,話說———”
說到鬼子圣母,黎美兒又想到了邵易宇所處理的“滅佛教事件”,打斷他的思維奔逸:“聽小虎子說你又接手了一個案子,是一個女大學生為情自殺,魂魄不散滯留于校園的事?”
邵易宇點了點頭。
黎美兒期期艾艾,最后才低聲道:“我可以隨你一道跟進這個案子嗎?”
黎美兒為什么想跟進這個案子邵易宇心中十分清楚,但讓她開口來求自己卻是沒有想到,立刻連連點頭。
跟清道道長道別后,小虎子鉆入邵易宇體內,黎美兒鉆入邵易宇車中,三個人如同一家三口開車向Bm大學駛去,把邵易宇樂得嘴都合不攏。
一進汽車沒有太陽。小虎子就游離出來,跟個小弟弟一樣偎在黎美兒身邊撒嬌,路上看到田野上放牧的馬啊、羊啊、牛啊,都歡叫不已。
他“生前”是寄居在奶奶家,很少能有機會來野外玩耍,所以才這么興奮,完全搶了邵易宇的風頭,連邵易宇想插句嘴跟黎美兒說句話都不行。
邵易宇急得用“心靈感應”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下,讓我跟你黎姐姐說會話?”小虎子也用心靈感應道:“不可以。誰叫你心邪了?這是懲罰。”
邵易宇做冤枉態:“我沒有心邪啊。”小虎子道:“沒心邪我怎么可以游離出來呢?姐姐就在你身邊,你還老是想她。”
邵易宇苦笑道:“我想她——-這也不能算是心邪啊。”小虎子道:“想黎姐姐不算心邪。可你夸那位大學生姐姐死得好,替你制造了親近黎姐姐的機會,這就叫心邪了。”
邵易宇咳嗽了一下,不行又咳嗽了一下,最后只好自動止咳:他再怎么咳嗽也掩飾不了心中的窘態:剛才自己一時高興,的確腦中“惡搞般”閃過這個念頭,竟被這小鬼抓住了小辮子,只好一邊開車,一邊嫉妒地看著他偎依在黎美兒的懷里甜甜睡著。
自己腦中又不受控制地惡搞般閃過一個念頭:能不能用“心靈感應之術”來“共享”一下小虎子現在依偎在黎美兒懷中的感覺呢?。
這個念頭一起,不用小虎子提醒,邵易宇也打了自己一耳光算是“當頭棒喝”,迅速將它撲滅———自己竟對心中敬若天人的黎美兒起了這般下流的心思,當真該打。
黎美兒看他“無緣無故”突然打自己耳光,愕道:“怎么了?”邵易宇尷尬道:“趕蚊子。”黎美兒“哦”了一聲沒有深究,只是輕聲道:“小聲點。他睡著了。”
現在她不象小虎子的姐姐,倒更像他的媽媽。
反正小虎子已經睡著,邵易宇放心地思維奔逸:黎美兒如此善良天真,真想讓自己的孫子喊她奶奶,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讓她的兒子叫我爸爸?到時候我們開一個“夫妻捉鬼專門店”,生意一定十分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