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對薄后山
秦陽為了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十分配合。邵易宇問什么他回答什么:“你叫秦陽,對嗎?”“對。”———儀器顯示沒有撒謊。
“你有沒有約真兒殉情?”“沒有。”
“真兒是不是你害死的?”“不是。”
“你先跟第一任分手再認識真兒的,對嗎?”“對。”
“你有沒有欠真兒一萬塊錢去炒股?”“我對股票一竅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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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儀器全是邵易宇花大價錢買來的,美國FBI都是用這種型號的測謊儀,可靠性很高,但各項指標均顯示秦陽沒有說謊。邵易宇心里還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陷入了沉思,半天不知道該問什么了。
秦陽急了:“實在不行,我愿意跟她當面對質。這樣你總可以相信我不是殺人犯了吧。”邵易宇愕然抬頭,一拍腦袋:“是啊。可以當面對質。我可真笨。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黎美兒認為你們倆之間一定有什么天大的誤會,這樣當面對質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晚上,邵易宇和秦陽兩人又開著醮壇車躲到了大學后山,一直熬到了五點。邵易宇打開醮壇車,穿上八卦衣,信心十足地學著黎美兒上去蹦跳了一番,可符紙燒了幾道,連“鬼影子”都招不到一個。
邵易宇撓了撓頭,竟捧出一本書來臨時抱佛腳,現場研究起來:“昨天黎美兒就是這么弄的,我怎么不行?怎么招不來呢?這書上寫的程序一道道我都弄過了啊。”
秦陽差點暈倒。
邵易宇又燒了一道符紙,還是沒有動靜,嘆口氣,再次埋頭苦讀,好在秦陽大叫了一聲:“她來了。”邵易宇從書中抬起頭來:果然真兒又是凌空而來。問道:“你又招我來何事?。”
邵易宇站在醮壇車上還沒來得及回答,真兒已經看到了秦陽,厲叫一聲向秦陽沖去。身形剛要碰到秦陽,一道強烈的紫光直射而來,擋在了兩者之間,黎美兒知道厲害,暴然而退,心神不定:“這是什么光。”
邵易宇聳了聳肩:“鬼魂之所以不能在陽光下行走,主要是怕太陽的紫外線。這是醫療上常用的紫外線殺菌燈,我改造了一下:成了殺鬼燈。”真兒眼淚水又出來了:“這么說你是幫他不幫我了?”
邵易宇攤開雙手:“我兩不相幫,今天來是讓你們當面對質,好問清事情的始未。知道到底你們誰在說謊。”說到這用手指著秦陽告訴真兒:“他要是用強,我學過武術,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撒野,我練過法術,而且這車上更是有無數的法寶,包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陽和女鬼都聽過邵易宇在Bm大學的講座,知道邵易宇一個頭銜是“全國武術協會指導”,一個是“中國靈異協會會長”,全被唬住,各自后退了三步。
邵易宇十分滿意,點頭道:“這就對了。你們誰先說?”
秦陽剛張嘴,真兒就冷嘲熱諷道:“惡人要先告狀了。”秦陽苦笑一聲:“好。女士優先。”
真兒斥問道:“我是被你害死的,對不對?”以真兒的性格選擇了直奔主題的問話方式。秦陽一臉無辜:“當然不是。”
“就是。就是。”
“不是。不是。”
這種問話方法就算問一輩子也別想問出個玩藝出來,邵易宇這個局外人只好跳出來打斷他們:“算了,還是我來問吧。你們倆的陳述中有幾個地方不符,第一:秦陽你是先跟第一任分手后再跟她認識的,還是先認識她所以才跟第一任分手的?這是這個事情的關鍵點。”
秦陽答道:“當然是先跟第一任分手的,我正在情緒低落期,她就出現在我面前關心我,所以我們才———”
如此一對質,問題立刻就出來了。邵易宇看著真兒,真兒果然大怒:“胡說。你當時明明是腳踏兩只船,還沒跟她分手就來討好我。”
男追女難如隔山,女追男易如隔紙。但男人為了追女人肯去爬山涉水,但女人捅破一層紙還破捅傷了自己的手指頭。這個問題來之前秦陽就通過了測謊機測試,所以邵易宇當然相信秦陽,而真兒肯定是礙于女孩的自尊才這么說的。
“我們接著問別的吧。第二,真兒你自殺的時候,你們已經分手并各自有了新歡,對不對。”
秦陽道:“對。”真兒道:“不對。”
兩個人的回答再次沖突。
真兒性格剛烈,看秦陽把所有事賴得一干二凈,氣得怨氣沖天,顧不上邵易宇的警告,竟身形合一,化成一道烏光向秦陽沖去:“你個大騙子。還我命來。”秦陽是運動員出身,身手敏捷,團身一滾險險閃過,口中大叫:“邵大師救我。”
可邵易宇卻一反常態,并沒有跟自己所說的那樣大放法寶,而是冷眼旁觀,任由真兒在半空發飆。
真兒得到邵易宇的默許,攻擊更加凌厲,將自己所積的怨氣全部發揮出來,一時間后山陰風森森,鬼氣逼人。一道道的黑氣從真兒手上射出,如尖刀利刃一般向秦陽射去,秦陽連滾帶爬,一邊口中求救,一邊拼命向邵易宇所在位置奔去,而邵易宇在秦陽最需要自己的時刻卻向自己的醮壇車后退了幾步。
秦陽一見,徹底愣住:“邵大師———-你、你、你為什么不救——-”邵易宇冷笑不答,秦陽恍然大悟:“原來———-原來你也被鬼迷了。什么當面對質全是假的。原來你們倆是約好來害我的?。”
秦陽呆立當場,背后真兒一聲高呼:“拿命來。”雙臂合一,全身的黑氣凝成一團向秦陽的背后沖去。
眼看秦陽就要被真兒當胸穿過,又是一陣虎嘯龍吟從后山樹林中響起,真兒知道厲害,偏身躲過。果然又是一道青光穿空急閃,真兒吃過一次虧,嚇得花容———不對,是“鬼”容失色,驚叫道:“青龍靈符。”
只見邵易宇手中拿著厚厚一迭黃裱紙,對著真兒說道:“我說過,大家有話要好好說。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一張輕飄飄的符紙已經嚇得真兒魂飛魄散,現在看到邵易宇夸張地拿出這么大一堆,嚇得失聲道:“我再也不敢了。”
秦陽全身汗濕,躲到邵易宇身后,搔頭道:“對不起。邵大師,我差點誤解你了。”
邵易宇嘆口氣,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到最后也只好嘆了口氣:“不。你并沒有誤解我,我的確是來害你的。”秦陽嚇得暴退。
邵易宇苦笑了起來:
“秦陽你能通過現代化的測謊手段說明你沒有撒謊,這是不爭的事實。而真兒你認定是秦陽害了你,所以才能陰魂不散,這是支持你滯留人間的動力,從靈異學上來說,這股怨氣這是假不了的。而我身為中國靈異協會會長,從內心來說我相信真兒要多一點。
你一再強調秦陽有法寶,會法術。所以我剛才就冒險讓你一試———你也看見了,直到臨死的這一刻他都慌張得如同一界凡夫,哪里有什么法力?。”
邵易宇道:“我一直認為,也寧愿認為你們之間有一個天大的誤會,可誤會在什么地方————-唉。我查了這么久也沒有查出來。天快亮了,我們回去吧。”
真兒泣道:“哪我怎么辦?”
邵易宇剛要開口,秦陽卻真誠地說道:“不管怎么說,你到底也是因為我而死。我對這事也有責任,我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你一個天地公道。”
真兒看了看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