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淫道
雲沐在三山聚會的那傾城一笑確實迷倒了不少男修士。
其中就不乏雲沐的同門,比如金中子門下的大弟子文樹道人就是一個。
文樹是和雲沐同一屆選拔進來的。暗戀雲沐已經頗有些時日了,奈何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始終,只是一場單戀。
雲沐沒有對任何男修士起凡心,當然也包括文樹。綜合各方面的條件文樹確實是不像個修道之人。七情六慾,蠢蠢而動。從三山聚會的金頂回來後,文樹對金頂之上雲沐那似蹙非蹙彎彎細眉下莞爾的淺笑,再也無法從心裡去除,他對自己說:我愛上了一個美麗的仙姑,她週身縈繞的那種氣質比我每一次入定都要來得更神魂顛倒。倘若他只是在心底這樣想想,那也無傷大雅,問題是他把這種野性的衝動告訴了自己的同門師弟,文舟道人。文舟道人更不是什麼好鳥,他煽風點火的對自己師兄淫蕩的鼓舞道:
「伊人所謂何求,不過兩腿開開!師兄,早日把雲沐搞到手哦?小弟我試目以待呢!」
文樹歎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對雲沐妹妹的心,蒼天可鑒,而雲沐師妹對我,哎,好像那水中明月,那鏡中妖花,不可琢磨……莫非我文樹還不如那西方雜毛!」文樹口中的西方人,顯然是林雷無疑。
「誒,」文舟不以為然道,「師兄,何必妄自菲薄呢。師兄道法精湛,未來不可限量,我相信那雲沐師妹會擦亮眼睛,做正確的選擇,最終和你雙宿雙棲,做成神仙佳偶的。」
文樹這時候也飄飄然起來,斜著眼睛看著自己旁邊的師弟:「當真!」
文舟附到文樹的耳朵旁邊,輕聲細語:「……」
「這樣做好嗎?」文樹很驚愕的看著眼前的文舟,好像在今天才突然發現自己身邊還有這樣的人才。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怕啊?」
「我會怕?笑話,我怕我這樣做了,她會恨我啊!」
「誒,師兄這你可錯了,把這一關過了,以後的事就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了,這叫『霸王硬上弓』,不瞞你說,我……」
「嘖嘖,看不出來哈,你小子艷福不淺吶~」
文舟訕訕而笑:「哪裡哪裡,我把你當兄弟才把那東西借給你。」
說到這,文樹一拍大腿,起身對文舟作揖感激道:「他日倘若真拜師弟所賜促成了這段佳話,為兄赴湯蹈火也不敢忘了師弟的恩情。」
文舟狡黠的笑著說:「師兄太客氣了!」
文樹帶著文舟獻出的計謀,忐忑不安的溜進了閨中仙境。
春色裊裊,鶯鶯燕燕,閨中仙境,美女如雲啊。
除開修煉,在平常時候閨中仙境的姑娘們也有一些娛樂活動,就是跳舞。(——不都是些一百多歲、甚至幾百歲的老太婆嗎?哪裡有姑娘哦?——咳咳~那個,她們修道了嘛,而且閱歷少,心性純良,少女的容貌,少女的心性,暫且寬恕她們都是年輕姑娘吧——哎,好吧~)
仙音靡靡,仙姿曼妙。當真世間難得幾回聞。
看著閨中仙境中一處院台裡面或坐或站的圍了幾個仙姑,文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心儀的雲沐。雲沐正在撫琴。隨著琴聲的波動,另外的幾個女子都在婀娜的扭動著。
風起,池塘裡的荷葉招搖的晃動。而文樹卻看著雲沐頭上雲髻中垂下的幾絲秀髮怔怔呆住了。醉心的美,有候彷彿垂死者的自殺,握著插進心臟的匕首,痛比瀰漫噴湧的血更囂張,他讓人真切的頓悟,我還幸福的活著,不過,只此一刻了……眼前的情景就是這樣,文樹多想讓施加就停止在這一刻,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媚姿,凝固在此時,直到永遠……
真愛,邪愛。愛,有多少罪惡假你而行?
但文樹還是忍住了,沒接著看,而是開始佈置計劃。
文樹從虛空中抓了一面小旗幟出來。該氣質呈現出黑白兩色,紅色的手柄觸目驚心。也不知道文舟是從哪裡搞來的,其實,這件寶貝還頗有些來頭,因為,裡面有一個十分厲害的迷蹤陣。但可惜是一件噁心的法寶,名字就比較欠扁——「合歡今宵」。
其實這件法寶根本不能傷人,一方面是沒有傷人的功能,另一方面它使用的條件太苛刻。第一,這件寶貝要在水中才能用,不知是為什麼?第二,這件寶貝施用的對象不能穿衣服,汗!第三,施展的人也不能穿衣服。^_^好暈啊~~~好變態的法寶啊~~~~
所以,仔細認真的分析一下就很容易發現了——哦,如果是偷看別人洗澡的時候用,偷看的時候再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不就可以了嗎?條件一,水。有的!條件二,她不穿衣服,也是有的,總不會有穿衣服洗澡的人!條件三,那就太簡單了!
仔細的看了看,文樹考慮這個機會太難找了,要沉住氣,果斷決定還是先撤退吧……
武宗山一心掌教認為林雷實在有點蹊蹺。為使林雷早日來武宗山「探望」雲沐終於決定做點小動作。逼迫林雷現身在武宗山。
這天,一心掌教把金中子叫來,高高在上的坐在蒲團上,沉聲對金中子說:
「你去告訴安錄門下那個叫雲沐的弟子,就說她被選上本門的『西海歷練』了。」
「是,掌教。」金中子心中疑竇叢生。「西海歷練」是指武宗山安排人到西州的那片西海去外出歷練,提升實力。
西海高手叢生,險惡無比,門中也曾經不定時的多次組織弟子去過,但是每一次被選上去西海的弟子大多是一些掌教嫡傳的一代弟子,其他的二三代弟子要出去歷練,門派也不會選擇讓他們去西海,這次,掌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呢?
一心掌教哪裡會不知道金中子的心思,但是他不想解釋,在武宗山,他的話就是絕對的權威,門下弟子對他都是畢恭畢敬,不會也不敢去深究。
金中子這時候問:「掌教,這次『西海歷練』,何時出發呢?」
「後天。」
「……」怎麼這麼突然,金中子都有些愣住了。西海歷練的人選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這次不但突然的加上一個新弟子雲沐,而且時間也宣佈的這麼突然,金中子越來越困惑了。
「你去吩咐吧。」
「是,掌教。」
從大殿出來,金中子朝本門的閨中仙境走去。剛走出大門,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閨中仙境竄了出來。正是自己的門人。
看到自己門下的弟子鬼頭鬼腦的從閨中仙境出來,金中子勃然大怒。
那弟子看見自己師傅突然出現,也很是吃驚:
「師傅~」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金中子此人行事嚴謹,對待弟子更是冷面判官一樣,執法嚴峻。
這時候金中子用毒辣的眼神「揪住」那弟子,緊緊的問:
「文樹,放肆,誰允許你到閨中仙境來竄門的?」
「師傅,弟子~」這名叫文樹的弟子囁嚅起來,說話吞吞吐吐,「弟子~」
「你知法犯法,違反門規,罰你到後山『思過金頂』面壁一年。」
「弟子遵命。」文樹低著頭邊答應邊呆立在了原地。
接著金中子十分不耐煩道:「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師傅。」文樹表面心有慼慼的退下了,心中其實卻暗喜:哈哈。這下好了。在思過金頂,時間就全由我安排了,沒人管我了。不過想到以後要是被師傅金中子抓住,不死也恐怕活不了了。文樹突然色膽暴起,安慰自己說:富貴險中求,不敢冒險還做什麼事!
雲沐和一夥姑娘在別院玩得正興起,突然被師傅安錄仙姑叫了去,從師傅安錄的房間出來,得知自己竟然被選上到西海歷練,雲沐驚喜交加,也喜憂參半。
後天就要走了。此次西海一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中土,還是和林雷道個別吧!回到房中,雲沐走走停停,終於下定了決心,伏案寫了封信:
林雷叔叔,見信安康!我是雲沐,我要被師門帶到西海去歷練了,自此一別,相見不知何年何月……你能來看我一次嗎?盼復。沐沐親筆。
雲沐噴出一柄小小的飛劍,這種劍材質很劣,根本不適合在打鬥中使用,確實,這是專門用來飛劍傳信的飛劍,相對而言,造價低廉。在飛劍上加了一個陣法,雲沐把信件放了進去,默念法決,只見白光一閃,飛劍朝九頂山瞬息遁去。
林雷一把接住了朝他急速飆來的飛劍傳信。
沐沐怎麼來信了!林雷在心底疑惑道。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也就在昨天,林雷知道了一件天大的喜訊,他竟然在九頂山看見了熟悉的「平刀流派」。當時,林雷在建議下塵空道人毀去了為自己和兩個地虎娃建的墳,接著又亮出了墳墓中的那尊石雕。
林雷和塵空一起走上前後,塵空看著林雷的臉色,無比困惑。
林雷瞪大了眼睛,緊蹙眉頭慢悠悠的圍繞石雕接連的轉了兩三圈,接著又用手細細的去撫摸石雕上每一處精緻的細節。邊看邊點頭。不知為何。
塵空道人百思不得其解,想,我的石雕技藝雖然說不上爛,但要說好到什麼登峰造極的地步,那還很遙遠,看林雷的樣子完全不似不懂石雕藝術的人,不應該這樣不「識貨」吧。塵空疑惑道:
「林雷,你怎麼了?」
林雷好像不認識塵空一樣,看著塵空難以置信的問道:
「塵空道人,能告訴我,你的石雕是跟誰學的嗎?」
塵空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