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局勢

“塵空道長，”林雷看著自己坐著的小舟，笑著問道，“這石頂星的道法世界真是奇妙，居然有這樣神奇的法寶。”

“林雷小友是西方來的，初涉中土的道法，這也不是什么厲害法寶，只不過用來代步而已。”

從一開始，在白霜的口中，直到現在在塵空道人的口中，因為林雷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臉，他們一致的認定林雷是西方修道者。

需要說明的是。這石頂星的西方僅僅是地域上的西方，整個石頂星只有道法、佛法，兩脈修煉法門。并不存在其他的文明。

林雷想解釋，但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說起。不過林雷知道，西方一脈也有修羅漢、比丘的。這大概就是塵空道人口中所說的中西方文化差異。

“小時如介子，大時若山岳，在我看來，還是很精巧的。”

塵空道人哈哈大笑：

“其實，這些不過都是雕蟲小技，真正的實力尚且不如凌空自己飛行，那樣來得更便捷和自由。”

林雷沉默不語。

塵空接著說：“不過要想摒棄任何法寶的援助，凌空飛行起碼也要化神中期修為。對林雷小友來說，確是漫長了點。”

林雷依舊訕笑。

“對了，”塵空好像想到什么，看著林雷問，“林雷，你是怎么想到開始修道的？沒有人的指引，你僅用了幾年就有這樣的修為，實在令貧道大加贊嘆啊！奇才奇才！”

林雷一時語塞了，怎么說呢？

“想必，林雷小友肯定有一些奇遇就是了。”

塵空想當然的揣測。

林雷保持緘默，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先前聽著塵空道人口中振振有辭的說去參見什么“三山聚會”，林雷并不了解，于是隨意挑起了這個話題，拉開眼前尷尬的沉默：

“塵空道人，能和我說說‘三山聚會’的事嗎？”

塵空爽朗的說：“這沒問題。”說話間，坐下小舟行進的速度減慢了不少，并體貼的解釋說，“經此處去‘三山聚會’還有一段距離，我索性讓速度放慢，沿途和你細細解釋一番。”

林雷求之不得，連連道謝。

“在石頂星，自古以來都是我九頂山一脈傲視群雄，一家獨大，引領天下道門，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

林雷心中頓時一陣苦悶，暗道：完了，完了，這塵空老道開始炫耀自己門派的風光歷史了。林雷看著眼前的塵空道人，說到動情之處，他講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天下道門，盡出九頂。’這樣的宣號不知林雷小友聽說過沒有！”說著，塵空看著林雷，林雷只是呆滯的搖頭，一連茫然。

塵空感覺看怪物一樣看著林雷，心中莫名其妙：你怎么連這都不知道？

塵空接著說：“石頂星是個很小的星球，分東西南北四大洲，除去西方所在的西洲，其余三大洲都歸屬在一起，稱作中土。中土有大大小小無數的公國，但都隸屬中央大國統治。只是，這都是他們人間界的事情，我們修道之人，早已摒棄紅塵，端坐高堂，靜悟‘無上尊道’。”

“尊道。”這是林雷第一次聽說尊到一詞，不禁疑惑不解，“塵空道長，尊道是什么？”

塵空沒辦法，只好講到一半，停下來，三言兩語又給林雷解釋了尊道這種存在。

“尊道，是我們修道之人飛升之后要追求的一種極致境界，尊道境界有無上法力，傳言可演練星球，造人化物，開天辟地，這是修道的極致，不過——”說到這里的時候塵空望著遠處停頓下來。

林雷仰著脖子看著塵空：“道長，你怎么了？”

塵空搖頭：“我曾聽聞，在這世間還有一種至高的尼羅境界。只是，都是傳聞！”邊說著塵空邊笑起來，“說這么遙遠的事做什么，在這石頂星過了返虛之境，就是練虛合道的境界，天劫一到，立地飛升，屆時，就要離開這里，飛升到更高層次了。”

林雷口中喃喃道：“尼羅境界……”

從飄渺的回憶中緩和過來，塵空繼續開始炫耀自己門派的光榮歷史：

“中土道門，分為三家。神霧山和我九頂山一樣都是遠古大派，有無數年的悠久歷史，只是這武宗山是近幾千年才突然崛起的，發展也算得上神速。但無論如何，這些門派的大起大落并不能改變我九頂引領中土道門的大勢。”

“道長，這‘三山聚會’是貴派舉辦的嗎？”林雷看著塵空淡然問道。

“正是。”塵空笑瞇瞇的自豪道。

“那你怎么不在自己門派，跑到這么偏遠的地方來？”林雷詫異道。

塵空搖頭：“我遠走深山，閉關已接近五十年，可惜進展甚微，所以決定到外面走走，門派飛劍傳書說適逢‘三山聚會’舉辦，我閑來無事，又是門派長老，于是就來參加了。”

“原來你是長老。”林雷小聲道。

塵空暗自發笑。心想：果然是無知小輩，在石頂星達到返虛境界修為的人，眾所周知的是三大掌門，我不是掌門，怎么說也是德高望重的長老，隸屬門派精英一脈了。

塵空接著介紹：“除了中土道門，還有西州的羅漢，喇嘛。在那浩瀚的西海之下，還隱藏了不少散修，這里面有厲害人物，有些實力甚至遠在中土這些大派的掌門之上。”

“這些散修這么厲害。”

“是啊，”塵空的臉色中由于凝重起來，“他們不理會世間雜事，一心只為飛升苦修著，心無旁騖。所以修為十分精湛。”

看林雷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塵空接著說：“近幾千年迅速崛起的‘武宗山’，其實背后就是有散修入世，武宗山掌門‘一心道人’不過初入返虛，實力還在貧道之下，能有多大本事，奈何背后給他撐腰的幾人實力都接近飛升境界了，實在深不可測。這也使得武宗山在這些年來行事肆無忌憚，門下弟子肆虐無恥，極致張狂。實在有辱我中土道門的聲威。簡直要和魔教中人無二了。”

“魔教，這石頂星的魔教是怎么個情況呢？”林雷對這個魔教興趣不小。

“道法一脈，講究順應天道，以自身融合天地，以達到天人合一，白日飛升的境界；而魔教不一樣，魔教的修煉專走旁門左道，不修天地，修自我，講速成、走捷徑，無所不用其極！霸道、詭異，為天下道門所不容。修道之人，一旦墮入妖魔之道，實在是萬劫不復！”

林雷心中暗道：這塵空老道。還是個迂腐的老頑固。妖魔之道，另辟蹊徑，其實也不是一無是處。這老道全盤否認，帶著強烈的個人好惡，難以客觀。

“是不是每屆的‘三山聚會’都和這魔教有關。”林雷小聲的問。

塵空搖搖頭：“早在兩千年前，石頂星魔教第一人‘雪姬’被我中土三大掌門聯手布置的天罡五火陣降住，祭練了三天。雪姬飲恨陣中，至那以后，魔教勢力凋零，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林雷心中暗道：哦，還真是無恥啊，以三打一，打贏了還好意思到處招搖。

塵空接著說：“魔教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誅之！林雷小友，”說著，塵空看著林雷，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你初入修道屆，記得要潔身自愛，萬萬不要和魔教中人為伍，以免墮入魔界，成為中土百萬修道士的公敵。”

林雷點點頭：“我自有分寸！”

塵空說：“‘三山聚會’雖然不主要是為了魔教。但也會在聚會快結束由各門派稟報近百年來各自降妖除魔的業績，供大家參考，其實，‘三山聚會’最主要的是促進門派交流和考察掌教傳人。”

林雷蹙著眉頭：“掌教傳人這種事應該是內部解決比較好，怎么拿到臺面上來解決？還開聚會？”

塵空笑笑：“這正是‘三山聚會’不同尋常之處——要想成為掌教傳人，都要進‘伍龍盤’走一遭！”

“伍——龍——盤，”林雷細細咂摸著這三個字，暗道：“名字和我的‘盤龍戒指’大有相似之處，那會是什么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