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交易

　　我在打量着蝠魔迪卡的同時，他也在觀察着我，從頭到腳，細緻的審視了一遍，對我頭上戴着的「至尊屍皇冠」和左手套着的神器「死神之觸」似乎特別感興趣，目光觸及之時為之一頓，滯留了片刻，顯然也是個識貨之人，一眼便看出我身上最具價值的兩樣裝備。然後便轉向了落後我半步的紅星，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它背後的三根骨槍處多盤桓了兩眼，隨即又掃視了一下站在我後方的一千五百多人的恐怖騎士軍團，最後把目光又重新投回我的身上。

　　「你就是那兩個小血蝠口中的主人，亡靈巫師阿呆？」明知故問，蝠魔的話語中透露着一絲居高臨下的傲慢意味。

　　聽語氣可不是那麼友好，我本就有些緊張的心情更增添了幾分不安，進一步提高了警惕，暗自命令紅星以及一眾手下加強戒備，開始蓄力，做到隨時能夠發動「閃動連擊」，以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你就是蝠魔迪卡？」我並沒有直接回答蝠魔的問話，回應的語氣也頗不客氣——他是個BOSS級人物，我也是一方老大，輸人不輸陣，在還沒有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前，我可不能示弱。「死靈空間」之中強者為尊，想獲得別人的認同，倚仗的主要是實力，放低姿態甚至搖尾乞憐是是根本無法博得同情的，以往與幾個強橫存在的幾次交鋒都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蝠魔血紅色的眼睛猛然血光大盛，放射出淡淡的紅芒，身上的血色長袍也無風自張，散發出強烈的戰意，彷彿隨時都可能採取行動，以普通血蝠的速度推斷，間隔的這麼點兒距離對於強大許多的蝠魔來說應該是轉瞬即至，抬腳就能威脅到我。對方意圖不明，我等於是身處險境，自然不敢稍有大意，表面上雖然在蝠魔龐大的壓力下半步不退，臉上的神情依然保持着平靜，絲毫不為對方表現出來的兇狠所動，但左手的「死神之觸」開始散發出微微的烏光，做好了即時催動的準備，「混沌之球」也已經蓄勢待發，指望着多少能延誤一點兒蝠魔的行動，紅星的右手則迅速的伸到了背後，緊握住了一根骨槍，瞬間就可以施展出「索命飛槍」，以應付隨時可能到來的攻擊。

　　相持的時間也許並不是太久，但在我的感覺中卻是那麼的漫長，精神高度緊張，真恨不得先發制人，來擺脫這無形的桎梏。轉瞬間，蝠魔的神態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看樣子是無意與我即刻就翻臉動手，這樣才對嘛，談判談判，除非是完全沒有誠意，否則自然是要先談過之後才好判定敵我。

　　「這一對血蝠小夫妻身懷有孕，經由母體孕育的胎兒，固然有機會獲得更強大的能力，但孕育的過程卻要艱險許多，稍有不慎，不僅胎兒保不住，甚至會危及到母體的生命，必須儘快進入『血池』浸泡才能確保順利的生產。不過『血池』乃是我吸血鬼蝠一族的聖地，族有族規，尋常吸血鬼蝠不得擅入，我身為聖地守護者，擔負重責，決不容徇私，除非它們肯歸入我的門下，或者獻上誕下的血蝠寶寶作為代價，否則是不可能獲準進入『血池』的。」蝠魔又面無表情的與我對視片刻，方才冷冷的說道。

　　這些他已經告訴過蝠公蝠婆，我都知道了，這麼大老遠的把我約來見面，想必事情應該另有轉機，端看有什麼要求了，「蝠魔大人約我見面，肯定不會只是重複這些沒有意義的話，有什麼條件不妨開門見山，直接提出來好了。」先前的一番舉動已經表現出了我不畏強權的態度，不過畢竟是有求於人，不可能一味保持着高姿態，真以為自己可以和強橫的蝠魔平起平坐，至少在表面或者是口頭上，還是要保持對這位掌握著實權的聖地守護者起碼的尊重，畢竟我也不願真的惹火了他引發一場不必要的衝突。

　　「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蝠魔的目光掃向列在我身後的恐怖騎士軍團，蹦出了一句讓我聽的莫名其妙的短語。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大明白，能不能說的再詳細一點兒？」無法正確理解其中意思的我只好「不恥下問」。

　　「你提供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供我任意支配，我就準許你手下的那兩個小血蝠進入『血池』浸泡，並且會給它們提供最好的待遇，保證營養充足，不僅能讓它們兩個能力大增，還能增加血蝠寶寶進化為『吸血獠』的機率。」

　　一席話把我驚的是目瞪口呆，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這是多麼大的規模，他是不是腦袋進水了，以為是殭屍呀，一抓一大把，排着隊等着我挨個去「簽約」？以現在的收服速度，我什麼事也不用幹，專心操持這一項，至少也要花費兩個月的時間，而且還要送給他驅策支配，等於是白忙活了一場。我頭上戴着的只不過是「至尊屍皇冠」，可不是「至尊恐怖騎士皇冠」，這個蝠魔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老眼昏花之下錯把馮京當成了馬涼，認錯了我頭上的裝備？

　　「一定必須要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嗎？這數量未免太龐大了一點兒，能不能打個折扣，或者用什麼其它的方法抵消一部分？」他既然漫天要價，我自然可以就地還錢，談判嘛，總是要有一個你來我往商量的過程，先探探他的口風再做打算。

　　「沒得商量，要支付兩個小血蝠的進入『血池』聖地的浸泡費用，決不能少於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蝠魔回答的斬釘截鐵，應該是不可能打什麼折扣了。我心中一涼，頓時一陣失望，要價太高，明顯超出了我的支付能力，看來談判只能破裂了，不過蝠魔略一停頓，稍做考慮，隨即又接口說道：「其實也並不一定非得是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我真正需要的是靈魂能量，只要能提供相當於同等數量的恐怖巨熊騎士的靈魂能量，我並不介意你用其他種類的亡靈生物來抵數。」

　　這個蝠魔，簡直太會折騰人了，有這麼一個補充條款，幹嘛不直接說出來，平白的讓我虛驚了一場，相當於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的靈魂能量，雖然極其的龐大，但以我如此特殊的身份，還是有能力辦到的，並且無須花費太大的氣力。縱觀偌大的「死靈空間」，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亡靈巫師能有這麼大的手筆，擁有即時支付的能力。

　　「那我就拿殭屍來折算抵數吧。」用不着思索，我急忙答應了這筆交易，除了三大屍皇，其餘的億萬殭屍根本不放在我的心上，沒有半點兒的用處，能用它們來換取一個「吸血獠」成為寵物，絶對是一件極其划算的事情。

　　「殭屍的靈魂能量極低，估計要數千個才能抵的上一個恐怖巨熊騎士，不知道你打算抵扣多少？」

　　「全部，一萬個恐怖巨熊騎士全部用殭屍來抵數。」

　　蝠魔終於動容了，驚異的望着我，「全部？雖然你頭戴『至尊屍皇冠』，顯然是殭屍一族的第一屍皇，不過要想調動支配幾千萬殭屍大軍，恐怕還不是你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這點蝠魔大人用不着擔心，我既然敢做出承諾，自然有能力辦到，不僅我是第一屍皇，而且其它的四大屍皇也都是我的人，可以說整個殭屍界都掌控我的手中，完成這筆交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蝠魔的面色依然十分沉重，「理論上確是如此，不過你為皇的時日還短，不明白其中的凶險，冥冥中還要受到至高無上的『死靈法則』的約束，縱然五大屍皇聯手，也不可能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的行事。像你這麼隨意的付出數千萬殭屍的代價，那是動搖殭屍界根基的大事件，恐怕交易還沒有完成，你就可能會遭受到『天罰』，失去所擁有的地位和權利。」

　　說的倒是實話，看來蝠魔還是挺重視這次交易的，不想出什麼差錯，對我提出了警告，只可惜我依然有底牌沒有亮出，真正的勢力還在他估計的之上，聞言故意做出了一副淡然的樣子，「多謝蝠魔大人的忠告，不過我已經遭受了『天罰』，戰勝了『執法者』成為了『逆天者』，等閒的『死靈法則』已經失去了對我的約束作用，只要不徹底的毀滅掉殭屍界，影響到『死靈空間』的平衡，想來不至於惹出更大的麻煩。」我可沒有忘記「執法者」上面還有三位「裁判長」，還不至於太忘乎所以。

　　蝠魔微微的一愣神，看向我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異樣，顯然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又重了一些，「看來我還是有些小看你了，那好吧，五千萬殭屍。」

　　「兩千萬。」當我是凱子呀，一口吃掉我將近一半的殭屍手下，雖然沒什麼大用，也不用擔心會遭受到「天罰」，但怎麼也不能白白的送人呀，以後混的日子還長在着呢，留着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用處。

　　「三千萬，這可是比較適當的折算率，不能再少了。」

　　「好，成交。」幾句話就決定了幾千萬殭屍的命運，雖然只是虛擬出來的怪物，但怎麼說也是歸屬我所有，大權在握，任意主宰他人的生死，絶對的權利可真是個好東西。

　　「怎麼完成交易？」我緊接着追問道，血蝠寶寶可是耽誤不得，得趕快進入「血池」汲取營養。

　　「你即時發佈命令，把三千萬殭屍給調派過來，我現在就可以讓這兩個小血蝠進入『血池』浸泡。」蝠魔這個人倒也挺乾脆的。

　　我當即通過「至尊屍皇冠」聯繫上了三大屍皇，讓它們立刻選派出三千萬殭屍，當然了，都是些普通的殭屍，像千年屍王之類的傢伙並不包括在內，蝠魔會派手下為它們帶路，跟着趕過來就是了。

　　完成了這一切，衝著蝠魔點頭示意，下面該輪到蝠公蝠婆入「血池」了，「阿呆小兄弟，有沒有意思去參觀一下我們吸血鬼蝠一族的聖地？」蝠魔出乎我意料的發出了邀請，語氣似乎變的更客氣了一些。

　　「嗯，好啊。」我略一愣神，交易已經完成，他這麼做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有這個必要嗎？來不及細想，隨口答應了下來，做主人的大方，客隨主便，我自然也不便拂逆主人的好意，能同一個強橫的蝠魔保持良好的關係，怎麼看對我都沒有壞處，河還沒有過去，想來他也不至於現在就想動手拆橋，對我不利吧？

　　留下大隊的恐怖騎士軍團駐守原地，身邊只帶上了紅星，和血蝠夫妻倆跟隨着蝠魔朝「血池」走去，一路繞過了數團血霧，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占地一兩平方公里的血紅色的池塘，應該就是吸血鬼蝠一族的聖地「血池」了。不過這聖地真實的面貌實在是出乎我的想像，既不美渙，也不神秘，着實不敢恭維，說的不客氣一點兒，簡直可以用「污水潭」來形容。

　　偌大的「血池」，除了少數幾小片地方還保持着鮮紅的顏色，流淌着的像是新鮮的血液，其餘大半的區域都充斥着腐敗的氣息，暗紅，黑紅……，甚至幾乎不像是紅色，真讓我感覺有些踐踏了「聖地」的稱號，難道吸血鬼蝠就是在這樣的鬼地方孕育生成的？它們的神態舉止看起來倒也不差，只不過這出身之地卻着實低賤了一些，感覺比孕育殭屍的爛泥潭強不了多少。

　　「怎麼樣，阿呆小兄弟，看到我們吸血鬼蝠一族的聖地，有何感想？」蝠魔徑直走到了池畔，然後才停下了腳步，凝望了「血池」一陣，轉頭望着我問道。

　　「嗯……啊……」，作為客人，自然不好隨意的對主人守護的聖地做出負面的評價，這絶對是不禮貌的行為，不過我又不屑撒謊吹捧，只好竭力的羅織詞彙，想出一些「既客觀又免傷和氣」的言辭，「這個嘛，既然能被吸血鬼蝠一族奉為聖地，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不過我只是收服了兩個血蝠作為手下而已，對於吸血鬼蝠一族具體的生活習性並不瞭解，不好妄做評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