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派大典 十六、人間武道
他只修成了碧玄心法的水脈一層,仙力自然是水力蕩漾,最合仙草生長所需,這一股仙力注入進去,紫轅仙草頓時生長的又精神了些,雖然照顧這株仙草,耽擱了月城武的一個下午修煉時光,但是卻也十分值得。
百草堂在這塊二三百平公尺大小的鵲楓城上佔地最大,足有三十餘公尺,紫轅仙草這樣的植株,種下百餘株是不成問題的。原本百草堂內就有三株麻黃仙草,每個月能成熟十多枚玉餌,是專門供給碧玄門下弟子修煉食用的,每一座仙城的百草堂內都有這麼幾株。
這麻黃仙草所結的麻黃玉餌,乃是玉餌中品質最次的一種,不過卻有兩樣優點,一是生命力頑強,無需人照顧就能自行生長,二是所結果實頗多,不分季節,一株麻黃仙草,每個月至多能成熟七八枚果實,足夠一個普通仙人的食量。畢竟仙人們大多時候,還是靠修煉來維持體內所需能量,玉餌只是輔助的補充手段。
象月城武這樣,還只是凡人級數的普通弟子,更不需要那麼多的仙力補充,一枚麻黃玉餌就足夠讓他三五日不饑。尤其是這三株麻黃仙草,已經很久無人採擷,上面生長的果實都已經成熟,這玉餌仙草若是無人採摘,只會不斷催熟原生的果實,讓其蘊含的靈氣更濃郁,卻不會自行脫落生長新的。
月城武照顧紫轅仙草之後,順便也把所有的麻黃玉餌都給摘了,這三株麻黃仙草碩果纍纍,足足收穫了百餘塊玉餌,足夠他近一年的所需。月城武從百草堂出來,算計孟神通和他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他也就不去修煉,等這位上一代的武林巨擘來訪。
「孟老賊!你屢次壞我好事兒,難不成以為我田伯光好欺負麼?看刀!」
月城武盤膝坐在鵲楓城的一角,仰望星空大地,正怔忪出神,卻聽到了有人爭鬥之聲,孟神通雙掌交錯,掌心黑氣隱隱,顯然用的是極邪門的人間武學,而另外一個白臉漢子,手中一口單刀,隔空御使,刀光如匹練一般,數十刀招連成一片,根本看不出刀法的端倪來,只覺到一片刀光如幕,山一樣壓了下來。
雖然孟神通修為遠勝此人,但是這白臉漢子刀法凌厲,快捷無倫,竟然和他鬥了個不相上下,那白臉漢子顯然極為氣憤,口上罵罵咧咧,手上法訣加催,刀法一招狠似一招。饒是孟神通自吹什麼內功心法正邪合一,也只能緊守門戶。
「我老孟雖然自問不是好人,卻也見不得你這般淫賊,難道我就怕了你不成?」
「那娘們乃是有名的水性楊花的騷貨,老子和她兜搭,那娘們一副欲拒還迎,喜不自勝的樣子你又不是沒有看到!難不成老子嫖妓你也要管麼?沒見的有人如此橫法!」
「那是你見識淺薄,我曾聽人說,你我生活的年代兩百餘年後,就算夫妻行那倫敦大禮,也被捕快們闖入門去,抓兩口子一個有傷風化哩!何況你兜搭的乃是良家婦女,就算她不守婦道,你勾引人妻就是不對!」
這兩人的觀念大相逕庭,爭吵起來夾雜著不知從哪裡聽來,扭曲了七八次的現代理論,口頭上的交鋒比武功的打鬥更加精彩。
田伯光一句︰「你這老賊拋妻棄女又算是什麼好東西了?」然後就是十八刀連環砍下。孟神通一句︰「為了女兒我終身不娶,亦不曾近第二個女色,自問在男女關係上好過你百倍。我乃是天下有名的邪派,本來就不是好人,你罵我不是好東西又算的了什麼?」然後雙掌一夾,試圖把田伯光的單刀鎖住。
這兩人的修為雖然有些參差,但是都突破了八神洲上的飛昇之限,一個個大袖飄飄,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你一刀,我一掌鬥的極狠,顯然都動了殺機,平日的積怨看起來頗深的樣子。
月城武和王石學的岳家槍法,比起這樣的武林爭鬥來,就顯得變化不足,過於樸實了。戰場上時機一瞬即逝,哪有什麼功夫你一招,我一招的苦鬥,都是一兩個照面就殺過去了,什麼精妙的招數變化都使用不上,因此追求的是招式洗練,殺氣縱橫,不留半點後手。在千軍萬馬中盡量殺傷敵人,務求在被敵人傷到前,先把對手幹掉了,根本沒有什麼防守的架勢,往往一見面就是以命搏命,一招就要分了生死。
武林爭鬥,多半是小規模的械鬥,單打獨鬥佔了大半的比例,講就是不思勝,先慮敗,務求立足與不敗之地,然後才尋找可勝之機,招數花俏繁多,務求把敵人迷惑的眼花繚亂,毫無損傷的擊殺對手。天下武道,殊途同歸,練到了極高深處,原也差別不大,月城武看這兩名前武林高手爭鬥,印證自己的槍法,倒也有些心得。
他看了兩人爭鬥,心中暗想︰「這田伯光的刀法好快,若不是這路刀法狂猛張揚,快捷無倫,他早就不是孟神通的對手了。不過就憑這路刀法,還克制不住孟神通,他雖然沒有兵刃,不能隔空反擊,但是掌法有度,田伯光也傷他不得。這樣爭鬥只怕打個幾天幾夜都沒結果。」
很多八神洲上的土著之民,還有從地府飛昇上來卻不通武功的那些人,學了高深的法術,覺得只要法力高深,法寶強大,一擊就把敵人置於死地了,招數沒什麼用處,往往把這方面的修煉捨去,反正只要眼疾手快,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便之處。
只有那些飛昇上來的武者,因為原本就已經修煉了頗為精妙的武學,待得學成隔空操縱兵刃的法門,頓時發現就算是平平無奇的招數,也因此變得威力無窮,那些精妙絕倫的絕學更是憑空生出許多更加巧妙的變化,因此人人鑽研。一旦大家修為相仿,招數的妙用就體現出來,一個精通兵刃之人和只會御使法寶亂砸之人,實力差距不啻天壤。
月城武前世卻不過是個普通人,根本不通武學,但卻不自覺的走了那些武者的路子,把仙術法力和招數結合起來,雖然要多花費無窮時間,卻能讓普通的法術更具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