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劍問天 六、混沌歸元

　月城武於極深沉的寂靜之中，緩緩的復甦了過來，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眼，看到的並非是燦爛的世界，而是他自己的內心。

　月城武自從飛昇之後，就一路突飛猛進，一直到在混沌魔氣中完成蛻變，成功踏入了仙人境界。在這之前，碧玄心法修煉的都是仙力，如何把外界的天地元氣，轉為為何本身融會貫通，能夠隨心所欲操縱的力量。直到突破了二十四層之後，碧玄心法修煉出來的仙力，才會發生本質的蛻變，就像是混沌魔將可以擁有本命魔氣，巨人族可以把五行元力凝聚成先天混沌之力一樣，練成了二十四層碧玄心法之後，碧玄派的弟子體內澎湃的仙力，也會化成一股和本體不可分割的特異力量。

　月城武的碧玄心法修為，遠不止第二十四層，但是他卻一直都來不及仔細體味這樣的變化。也只有這一段時間，他回到了八圈城，才算是有了閒暇的時間和安逸的生活，這一次潛修在無意中，進入了某種夢寐以求的至境。

　月城武看到的是一團火焰，黑色的火焰，能夠包容一切，沉寂如雲朵，迷迷曼曼，組成了月城武內心的世界。這是焚世淨火，也是混沌魔焰，月城武有一小半的心境已經沉淪魔道，雖然修成盤陀**第七重之後，他把五行元力凝聚成先天混沌元氣，但是在小妖靈紫夜兒那裡，月城武卻發現了混沌魔氣和先天混沌元氣之間，亦不是沒有可能互相轉換。

　只不過月城武並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在先天混沌元氣和混沌魔氣轉化之時，還能保持自己的神智。

　過了許久之後，黑火蒼雲慢慢退去，一縷碧綠宛如籐蔓從細微中生長，漸漸成了蒼天玄木，高聳入雲，層層精純無匹的仙力。從高空散落下來，讓月城武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轉換了識海中的力量屬性，碧玄仙力成了唯一主宰，在碧玄仙力凝聚成的層次參天玄木上，生出無窮雷電，火雲。冰川，光影，碧玄十二經練就了種種屬性，一層層的交錯在參天玄木上結成了無數的果實。

　一種就連月城武也捉摸不定的力量，正在醞釀，隨時可能爆發，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心靈中突然一動，生出了警兆來。識海中中中幻象立刻全部消失。只有兩個人影，在無邊無際的識海中出現，正斗地如火如荼。就快要分了生死。

　「怎麼會？龐德和老孟居然打了起來。」

　月城武立刻知道，這並非是幻象，而是他踏入仙人境之後，生出了奇異能力，竟然把天空上的戰況，映照在心底識海。心中微微一動，月城武就無聲無息的升上了天空，當月城武看到龐德刀光漫卷，形成了無邊無際的殺勢。孟神通就像是不死神木一樣，掌中一團血焰，一輪銀光，苦苦在如滔滔江河般的刀光中綻放光明，心中大奇，一頓足化成了一道驚天黑虹，在兩人之間只一繞，就把正在苦苦酣戰的龐德和孟神通分了開來。

　「孟大幫主怎會突然大駕光臨八圈城地？真是叫我頓感蓬蓽生輝，龐德你快去準備一下。叫步十龍準備酒宴接風洗塵！」

　龐德收了刀意。躬身一禮。悄然降落了下去。聽到月城武叫這人孟幫主。龐德才知這個魔王般恐怖地男子是誰。剛才他殺地酣暢淋漓。本來有些擔心月城武訓斥。但月城武也只是叫他去喚步十龍來擺酒宴。自然是沒有怪罪地意思。讓龐德胸中更是為之一闊。雖然臉上不見表情。但其實內心興高彩烈地下去了。

　步十龍為人八面玲瓏。當他不屑騙人地時候。當地上長袖善舞四個字。月城武和孟神通還沒有寒暄幾句。步十龍就已經帶了大批歌姬。在八圈城最寬敞地地方排開了隊伍。雖然在八神洲上。生活簡陋。也說不上鮮花鋪路。張紅地毯。但是卻自有一股熱鬧氣氛。

　月城武根本不去提剛才孟神通和龐德地大戰。孟神通也似忘記了此事。姬無花是常來八圈城。翩翩從天空降落。微笑地跟在孟神通身邊。就像是一直都未曾離開一般。

　孟神通在八圈城中。分賓主落座。大笑道：「原本還聽說城武地八圈仔十分了得。人才無數。那時我還以為傳聞雖然十有**。但總歸有些誇大。沒想到是我老孟太古板。城武地本事遠在我估量之上。」

　月城武呵呵笑道：「八圈仔總是憐星堂下地外圍組織。縱然有些起色。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沒事種種田。弄些糧食。養殖些牲畜。給幫中提供一些改善伙食。當不得幫主地讚譽。」

　孟神通臉色一變。轉為肅容。對月城武說道：「上次我和城武商量。要在盤古大陸上建立新城池地戍。後來回想了一番。總覺得此事不能輕忽。我老孟打算親自出馬。和城武一起去尋訪新城池地地址。」

　月城武聽了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微微一笑道：「我怕正愁不知該如何向幫主請求，派出幾個幫中的高手來，此事我獨力難支，盤古大陸上十分危險，幫主居然就來親自請纓。除了幫主的蓋世豪情，咱神通幫原也沒有第二人適合此事，雖然城武不敢請勞動幫主大駕，但是您自己出頭，我可就不客氣了。」

　孟神通哈哈大笑，說道：「我們都是江湖上的好漢子，這些事情，本來就該一言而決，杌胥顧慮什麼幫主不幫主的身份。城武可要在帶其他人同行？」

　月城武微微一笑道：「有了幫主這樣地高手坐鎮，還需要什麼其他人，就我跟幫主兩人同行好了。」

　月城武知道孟神通是有幾分忌憚自己的手下，剛才龐德和孟神通一場大戰，要說孟神通不怕月城武叫出來幾個仙人境界的高手，那才是假的。若是一路冒險，老孟孤家寡人，月城武卻兵強馬壯，不管是誰心中也都會嘀咕幾句，甚至轉臉就改變了主意。

　不過月城武也不回答應孟神通帶上同伴的。他雖然有趙雲和祝秀心護身，但若是在這方面上讓步，反而是更加啟人疑竇。而起如果孟神通真的答應跟他去尋找建造新的城池的地址，比龐德更加合適的多。老孟當年也曾給人追地逃竄天涯，也曾雲遊四海，廣交賓朋。遊歷地經驗豐富無比，加上江湖豪客本來就見多識廣，對一些奇異的事情多有經驗，比龐德這樣的武將更適合做冒險的伴侶。

　而且龐德是八圈仔的武力統帥，去了此人，八圈仔的戰鬥力，至少要弱三成，雖然他麾下不是沒有其他地將領，但是都在統帥能力上比不上龐德。最多也就是武功高些，沒法派上更多的用場。唯一能力不俗張須陀，雖然是前隋大將。但是這員老將一直都有些低沉，而且和月城武並不算是太親近，月城武還真不放心把八圈仔地勢力交給他。

　反正，不管孟神通是什麼願意，願意跟他同去盤古大陸，對月城武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孟神通見月城武答應地爽快，亦是十分滿意，他從神通島來，本身還有其他的事情。這次來找月城武雖然還有幾件小事，但都比不上此事重要。陪著月城武隨意閒談了幾句，孟神通即刻告辭離開，姬無花一直都沒有插言此事，孟神通要離開，他自然亦隨之告辭，和月城武地態度，亦一如平常。

　月城武送走了孟神通之後，就獨自一人沉思了起來。他在神通島上被林南圖師徒三人刺殺，當時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後來也尋思過，覺得此獅然和孟神通無關。今天孟神通的突然來訪，更加證實了這份猜測。

　當時林南圖雖然說了，他們林家的劍法，乃是從六神堂的堂主張小花手中竊取，亦表示出了對學習他們林家劍法之人，不是拜入師門。就是當場誅殺。但月城武這樣地現代人，一直都不明白這種敝帚自珍心態。但是經過了在八圈城的幾日靜思，他總算是明白了，當時想錯了什麼東西。

　林南圖是那種飛昇之後，靠著自己的獨門心法，一路走來地，在他的前生就是對這路劍法，當成了不傳之謎，飛昇之後接觸的所有心法，都覺得不如他家傳的劍法神妙，自然更加珍惜。聽到六神堂中有個創出這路劍法的創始人，他總覺得對方一定會來找他麻煩，為了自己的安全，這才痛下殺手。

　月城武根本就不應該跟林南圖這樣的榆木腦袋，封建老古董提起，自己知道六神堂有位堂主叫做張小花的戍。

　林南圖師徒三人，還帶著很古樸，很古董，很古老的三古思維，這種人說起來是十分可怕地，因為幾乎很難加以溝通，他們的想法往往超出常人想像，甚至會出現南轅北轍，一句話不妥，就反目成仇的舉動。

　月城武可以想像，自己從神通島上逃回來，林南圖師徒三人一定正在策劃如何暗殺他，絕對不會因此就放棄了尋找他麻煩。月城武即將要跟孟神通出發去盤古大陸，尋找建造新城池的地址，自然不肯在自己的後方留下這麼大的一個後患。

　一旦林南圖某種陰險的心態發作，仗著奇詭身法，四下裡去刺殺八圈仔的成員，就算是龐德也未必能夠在他這樣的古怪身手下逃脫。林南圖師徒三人地獨門心法，能夠把碧玄仙力逼成一道直線，運行速度超過普通心法十餘倍，出手速度，身法變化也超出常人想像，出手的一瞬間，速度就能提升到最高，對不知道他們師徒底細的人來說，稱得上是防不勝防。

　「既然他們已經動手刺殺我，何必再跟他們客氣，上次我為了把趙雲和祝秀心的存在掩飾下去，沒有出動殺招，這次可要輪到我來反擊了。在去盤古大陸之前，一定要把他們師徒三人全部幹掉。」

　月城武並非心狠手辣之徒，更不是喜歡草菅人命，只是林南圖，岳掌門，東方聖這師徒三人，已經成了他面前的阻礙，月城武可是沒有把這些攔路的石頭留下來的習慣。孟神通走後七八個小時，月城武就悄悄的把龐德和林沖喚了過來。

　林沖得到八圈仔各大高手灌輸妖氣，現在已經修成了青龍元神。實力已經是八圈仔中僅次於月城武和龐德的第三高手。月城武也不去跟他們兩人解釋，只是說要去刺殺三個人，並且把林南圖等師徒三人地武功特色，說地清清楚楚。

　月城武已經是八圈仔的絕對頭腦，自然無需跟部下說明要這麼做地理由，不問理由。就願意跟著他出生入死地，才是最合格的部下。

　龐德對月城武已經是忠心耿耿，但是林沖對他來說，卻有一半是朋友，月城武自信，若是把要殺掉林南圖師徒三人的理由說出來，林沖定會義憤填膺，勢要殺了這三個敢殺他兄弟的混蛋。但是月城武藉著這次行動，把林沖降低到普通部下的地位。亦是想去除八圈仔內的隱患。

　一旦武松，楊志，林沖這樣半是朋友地角色。被人蒙蔽，只怕會作出來很強烈的事情，這些事未必會對月城武有利，因為這些人大腦多半不是很聰穎。

　林沖果然還想問一問，月城武為何要刺殺神通幫內之人，但是龐德一口便應答了下來，林沖踟躕了片刻，也就不好意思問了。

　月城武搞定了兩大手下，接下來自然就要確定林南圖師徒三人的行蹤。他和姬無花關係不錯。知道這人學識淵博，曾經學過幾個偏僻的方言，恰好月城武就曾在某個地方生活過一段時間，哪裡地方的方言，雖然說也是中國話，但是聽起來跟外星語無異。

　晶蜃鱗片雖然在神通幫內做通訊方式，但是月城武這種極為注重私人**的人，是不大喜歡用這種方式聯絡友朋的。可是用這樣的偏僻方言，別人聽起來如同天書。自然就保持了**性。

　月城武對著晶蜃鱗片大吼了一通，過不一會，就聽到無數的嘈雜聲音中，出現了姬無花那有些懶洋洋，又有些無奈地聲音，他果然也用上了這種偏僻的方言，對月城武說道：「城武兄，我雖然也想殺了這三個不男不女的變態，但是他們地武功奇高。就算你盡出八圈仔的好手。也未必能夠無聲無息的做成此事吧！」

　月城武十分驚訝姬無花對林南圖師徒三人的評價，答道：「我回神通島的那日。就受到了他們師徒三人的圍攻，他們武功確有獨到之處，但也不是沒有弱點。我麾下龐德，林沖都有仙人級的修為，加上你我，若是殺不掉他們才奇怪。」

　姬無花微微歎息道：「我在神通幫內也算是小有地位，有一次林南圖的那個叫東方聖的弟子私下來找我，了一手功夫，還表示願意傳授我。他也是一位仙人級地高手，我們四個圍攻林南圖自然夠了，但是加上林南圖的兩位弟子，可就有些艱難。若是岳掌門也有些隱藏的實力，我們四個未必能穩贏他們師徒三人。」

　月城武聽了大為驚訝，問道：「那東方聖願意傳授你獨門心法，無花兄可曾學習？」

　姬無花苦笑道：「他擺明了是想要收個部下，只怕在心法中還有若干鉗制我的缺憾，讓我修煉了之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方便他來操縱。你也知道他們師徒有多麼小氣，這樣的好意我怎麼敢去領？」

　月城武深自遺憾，但是也知道姬無花說的不錯，林南圖師徒三人都十分陰沉，沒有一個好人，若是只有一個也就罷了，順手也就殺了，但是偏偏他們師徒三人結成了團伙，就算是孟神通這個正宗的幫主，都奈何他們不得，讓岳掌門在他眼前作威作福，其他人想要剷除這三人，該有何等艱難？

　不過姬無花的話也讓他有了一絲想法，傳音跟姬無花說道：「無花兄，既然那東方聖隱瞞了修為，有私下裡找你，只旁師父也不是很滿意，說不定有不軌之心。」

　姬無花說道：「城武兄此言本來是不錯的，但是林南圖師徒三人，在神通幫內神憎鬼厭，如果不團結一致，只怕用不上幾天就被人滅了。他們總人敢有齟齬，也未必敢分崩離析，除非能夠讓他們中有人掌握大權，有了侵佔神通幫地能力。不顧那樣實在太過危險。神通幫是禁不得這麼一次動盪的。」

　月城武說道：「儘管如此，我還是想冒險一下，這師徒三人實在太過危險，不能讓他們坐大起來。現在只是因為他們武功奇詭，沒人敢惹，一旦有人以為他們在幫內已經是很有權勢之人。說不定就會開始投靠，一來二去，只怕我們好容易打出來的天下，就會給這三個混蛋弄的竹籃提水。更何況，他們都敢來圍攻我了，若是還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豈不是會讓他們的氣焰越發的高漲？」

　姬無花微微歎氣，最後才說道：「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林南圖師徒三人已經離開了神通幫，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我剛剛和幫主分開，正在你的八圈城附近，不過此時不適合我現身，等你的八圈城亂起來，記得往城南那邊引動戰場。」

　月城武呵呵笑道：「還是無花知道我，你還說我不要動手，原來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地八圈城雖然不是龍潭虎穴，但是他們三個毛人敢來惹事，我一定讓林南圖去陰陽甬道重新投胎。」

　月城武關了晶蜃鱗片。把姬無花地話轉述了一遍，林沖這才聽出來滋味，大怒喝道：「這三個傢伙竟然如此囂張，敢欺負我八圈仔無人麼？若是早知道林南圖師徒三個都是這種貨色，我早就殺上神通島了。」

　月城武含笑按住了林沖道：「他們地武功卻有獨到之處，我們若是沒有完全的準備，只怕還會吃虧，我叫你們過來還有一件事件要交代。」

　月城武把手一抹，兩柄骨錘就出現在了手中。當初從紫夜兒那裡學到了煉製妖骨魔錘地法門，月城武鑽研了數日之後，終於勘破其中的關竅，不管是什麼法寶兵器，也只是造型不同，只要略作改變，就能夠煉成其他地兵刃。

　紫夜兒只能煉製妖骨魔錘，是因為她畢竟是混沌魔氣中生出的妖靈，見識有限。所以才把混沌妖骨兵練成如此粗糙的模樣。月城武的見識自然是比紫夜兒要高多了。因此在菱雨城才能把九彩蠍骨錘改造成一根棒子，送給蕭大王。

　他得了妖骨魔錘。用了幾次之後，也沒有覺得這些魔兵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並不會比他的火龍圖威力更大。因此這才起了心思，要把這些妖骨魔錘改造成其他的兵器，送給合用之人。龐德和林沖雖然都有趁手的武器，但是威力也算不上如何厲害，能夠給部下增強武力，那是月城武十分心甘情願之事。

　他把兩柄妖骨魔錘一抹，一柄妖骨魔錘就變得細長，成了一根妖骨槍，另外一柄妖骨魔錘，化成了一口骨刀。龐德和林沖都是識貨的人，立刻感應到這兩件魔兵上散發地陣陣妖氣，知道月城武定是送給自己的，都興奮的砰然心動。

　月城武呵呵一笑道：「這兩柄武器，乃是我在盤古大陸上得來地，被我轉化了上面的混沌魔氣，改成了先天混沌之力，今後上了盤古大陸之後，有了這兩件兵刃，就不用擔心混沌魔氣的侵蝕，也是我最近琢磨出來，對付混沌魔氣的一種方法，只是這方法只能給一些高手使用，不能夠普及開來。」

　龐德伸手吸過來那柄骨刀，這口骨刀是月城武斬殺了紫夜兒操縱的那頭猿猴巨怪的屍骸為根基煉化，融合無數妖獸的骸骨，其重如山，刀上的混沌魔氣已經給月城武化去，先天混沌之力隱隱散逸，握在手中，立刻就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通灌全身，讓龐德自覺妖氣再上了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