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生活 011 小夫妻吵架

作者︰Rosrai

　太太端來一小碗米糊，狼吞虎咽兩三下，我便把小碗里的米糊吃個干淨。太太看我還沒吃飽的意思，拿來一個煮熟的雞蛋，取出四分之一的蛋黃，用橙汁調成糊狀，用小羹匙挖著喂我。

　“好吃麼？”太太笑眯眯地望著我。我一邊舉著小手，拍了拍。

　咯嘰咯嘰，太太做的這東西真好吃。太太你人這麼漂亮，還有那麼好的廚藝，先生可能是積了八輩子的德，才娶到你的。唉！那小子，真有福氣。

　哦哦哦，太太，我噎到了，給我水喝，快點給我水喝，不行，抵不住了，哭吧，哇——哇——

　“貝貝怎麼了？是不是媽媽做的蛋黃不好吃？”見我聲嘶力竭地哭起來，太太一陣緊張。很好吃，是我吃得太急噎到了，難受死了，我要喝水，我抬起小手，指了指放在對面的飲水機。

　“喝水是吧？”太太試探性地問。我晃悠著小腿，用力點頭。

　太太慌忙跑進廚房，給我倒了點煮菜水，讓我喝下。喝完煮菜水，我馬上安靜下來。喔~差點把我給噎死了！現在OK了。來，太太，繼續給你兒子喂蛋黃，我慢點吃就是。

　“嘿！原來貝貝是口渴了，還知道給我指飲水機，我生的兒子可真是不一樣啊！”太太自言自語地說。得了吧太太，你別臭美了。

　我砸吧著小嘴巴，正吃得津津有味時，先生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個玩具鼓。鼓。我眼前一亮。雖然有點小，可它畢竟是只鼓，是我所有玩具中，最讓我欣喜的一個。

　“老婆，你看，我給小貝貝買了什麼？”先生放下公文包，笑眯眯地舉了舉手里的玩具鼓。

　“那東西太吵了吧！”太太小聲嘀咕。

　“不吵，一點也不吵，我要我們家貝貝從小就培養藝術細胞，長大了，做個樂隊的鼓手之類的，多牛啊，那可是我多年的夢。”先生說著，把玩具鼓放在我旁邊，蹲下身，伸出兩只巨大魔手，來捏我的臉，喂喂喂，先生，手下留情啊，輕點，不然我的口水流得更厲害了。

　“傻瓜，我們家貝貝那麼聰明，只做個鼓手，那太浪費了，至少也得做個有頭腦的生意人，或者科學家也行。對不對，貝貝。”太太說著，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

　太太你說得對，我是很聰明，可我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做什麼科學家，我想打鼓，做一名最牛的樂隊鼓手，是我夢想的生活，可惜，我只會敲一點點，敲鼓方面沒什麼天賦。

　“我想我兒子做鼓手。”

　“我想我兒子做商人。”

　“做鼓手好。”

　“做商人好。”

　“……”

　你們爭你們的，我玩鼓。伸出兩只粉嘟嘟的小手，各握一只鼓槌，敲了起來。敲出的聲音很清脆響亮。听見鼓聲，先生和太太同時用驚訝的眼神望住我，嘴巴張成一個O。

　“我兒子真是個天才。”太太說。

　“天才，果然是天才。沒人教，竟然自己會敲鼓，真是做鼓手的料。”先生邊說邊點頭稱贊。

　我手拿鼓槌，迫不及待地敲著小鼓的鼓幫，沖先生和太太直笑。

　見我那樣開心，先生和太太樂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太太還臨時發揮，編了首歌。

　圓肚肚，緊繃繃，

　肚子里面空又空，

　不敲它，不吭聲，

　敲它就喊“痛—痛—痛”

　我揮舞手臂，用力敲。太太和先生樂得不得了，合著我的鼓聲給我拍巴掌。

　唔，手酸，今天就敲到這里吧。我拔開前面的小鼓，噌噌噌，爬開了。吃飽，玩夠，我想看電視了。噌噌噌，我爬到電視櫃前，小手伸了伸，去抓上面的遙控器。

　“瞧瞧，我們的兒子在干什麼？”先生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已經習慣了，我們家兒子總是帶給我驚喜，你看，現在他都曉得要看電視了呢？真是與眾不同的寶寶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寶寶？”先生摸著下巴呆呆望著我。繼續猜吧，我懶得和你們糾纏這個問題。

　“你瞧，貝貝看的是什麼節目？”

　“足球。呃，怎麼我心里有種毛毛的感覺？”

　先生你想毛就毛吧，感覺恐懼也沒關系，我不想再壓抑自己，該看電視的時候，就得看，我在這屋子里呆得，都快憋壞了。

　“沒什麼可毛了，不管貝貝是天才還是怪胎，他都是我們的兒子，是你和我生的。”

　“我只是感覺好象有些不對勁。”

　“乖，別瞎想。洗洗手，吃飯吧。今天一定很累吧，有沒有被老板罵，胃痛好點了麼？今天沒有抽煙吧，來，我聞聞……”

　他們聊他們的，我繼續看我的足球。這場比賽真帶勁，媽的，如果可以，真想從冰箱里拿出幾大罐啤酒，邊喝邊看。想想，還是罷了。這小嬰兒的身體，也許根本就受不了一大罐啤酒的折騰。再說了，嬰兒喝啤酒，這樣怪的事，就不嚇唬先生了。再怎麼放開自己，也得有個度，對吧？所以，啤酒就不喝了。

　飯桌那邊，傳來先生苦苦的哀求聲。

　“干什麼嘛，在給我喝一點，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先生一臉衰相可憐巴巴地望著太太，太太把他手里的啤酒搶了過去，很生氣地瞪著他。

　“提到江雷蕾，你就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傻不傻啊？”太太凶巴巴地瞪了先生一眼。哈哈哈，太太一定是吃那個叫江雷蕾的女人的醋了。這個話題有點意思，我轉過頭，豎起耳朵，繼續觀看這場戰爭。

　“我沒有啊，什麼色眯眯的，我沒有。”先生用無辜的眼神望著太太。

　“那為什麼我提到江雷蕾，你就一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

　“那她確實漂亮嘛！”

　“有膽你再說一次？”

　“不是我說，這是我那些朋友說的嘛，在我心中，老婆是最好的。”

　哈哈哈，先生是個妻管嚴。不過，誰叫他沒錢呢？沒錢也就算了，誰叫他娶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呢？先生，你就委屈一下咯，妻子嚴一點，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著想。

　“不听話，我收了。”太太說著，站起身，準備將一桌子的菜收上去。

　“等等，老婆，我還沒吃完呢，而且，我真的沒有你說的色眯眯的呀！”先生慌忙站起身，可憐兮兮地拉著太太的手，叫她停下來。

　“我知道，以前我是比江雷蕾漂亮多了，可是現在，說實話，我對自己也沒信心了，我老是擔心江雷蕾會插進來，把你給搶走了。你看你，又來了，又是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太太說完，神經質地望著先生，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哎呀，太太，你別那麼泄氣了，雖然你生過寶寶，可你的身材還是一級棒，臉蛋也超級漂亮的呀！所以說，你沒必要那麼神經質，江雷蕾搶不走你老公。退一步說，先生又不是多好的男人，如果先生和那個江雷蕾真的有染，這樣的老公，不要也罷呀！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

　別生氣了噢！太太。在這個問題上，我覺得你有點神經質了。我想先生他這種人呀！有那樣的色心，也沒那樣的色膽啦。太太，相信我，我不會看錯。

　“老婆，我真的沒有，求你再給我瓶啤酒吧，求你啦！”

　“你眼里明明泛著淫光。”

　唉！這女人，發起神經來，還真頭疼。

　“我沒有呀！我只是喝了點啤酒，臉有點紅而已。”

　先生啊！我同情你。可你也別那樣衰好不好，咱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稍微硬起來點呀！別耷拉著，一副孬樣。

　“你有。”

　“我沒有。”

　“你明明有。”

　“我—沒—有，我誰也不要，只要我老婆一個。”先生終于吼起來，啪的一聲，手掌擊在桌子上。他發　了。

　先生那一掌，很意外。太太呆了一會兒，低下頭，小聲啜泣起來。

　“老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先生走過去，一把將太太摟進懷里，輕拍太太的背，哄她。

　“這次江雷蕾從加拿大回來，我只是怕，怕你和她舊情復燃。”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

　“傻瓜，怎麼可能，我誰也不愛，只愛你和兒子。”先生說完，在太太額頭上吻了吻，“別哭了，看你哭成那樣，丑死了，和貝貝哭的時候一模一樣，乖，別哭了，來，笑一個。”

　唔！這對小夫妻，真讓人感動啊！

　太太啊！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為什麼要嫁給先生了。

　雖然他窮一點，可他是個有責任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