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 037 屁股不正，怪馬桶歪

作者︰Rosrai

　房間突然很寂靜，我有些狐疑。

　忽然地，雨滴　里啪啦砸落下來，砸到玻璃窗台上，急促，破碎。

　這是一場毫無征兆的雨，夾雜著風的悲鳴。

　啤酒肚大叔的手怎麼也拉不動太太的身體。

　“我們分手吧！”太太狠狠地砸過來這句話，表情是那麼的絕然。

　大雨嘩啦啦直下，三秒鐘後，啤酒肚大叔笑起來，他笑得幾乎把臉都給撐破了。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啤酒肚大叔說。

　太太沒有理會這個男人，她迅疾的甩開他的手，重新爬回到電腦前，手指繼續　里啪啦敲打鍵盤。

　同情。啤酒肚大叔，我同情你，可是你也別想不開，有寫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沒听過麼？勉強的瓜，不甜。

　啤酒肚大叔癱靠在牆角邊上，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的樣子非常可憐。

　喔喔喔……別那麼沮喪，這是命，你得試著接受，太太不是你的，注定就不是你的。所以咯，別那麼沒出息，像點男人樣，雄起來，硬起來。

　啤酒肚大叔突然從驚愕中清醒過來，見太太專注于電腦屏幕的樣子，愣住了。我使了個讀心術，開始觀察起這個男人來。

　他現在腦子很亂，分手，分手，分手……這兩個字反反復復在他腦海里滾動沸騰。那真的是這個女人想要的麼？和她交往一年多，我明白她重視工作多過自己，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和我提分手。

　這樣的結局，啤酒肚大叔很明顯被嚇傻了。

　我爬到啤酒肚大叔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想要安慰他。呃……這樣的事情，我也不願看到，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麼？”啤酒肚大叔問。

　“我們分手吧，你讓我吃不消。”太太不介意再說一次。

　啤酒肚大叔，你走吧，目前為止，這是最好的辦法，太太已經說得那麼明顯，再堅持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這點，以你現在的年紀，應該是很清楚的呀！

　雨越下越大，風鳴聲也越來越悲。

　“你若不想去酒會，我可以……”

　“不必，你不必遷就我，我討厭在我工作的時候，有人老是催促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忙，你總是那樣沒完沒了的催，讓我覺得非常煩。”

　這些話，讓啤酒肚大叔的心髒，碎成了片片碎片。我那麼愛她，而她卻是那樣的嫌她煩。

　“可是我愛你，小顏，你知道的，我死心塌地地愛著你。”

　“我已經不愛你了。”

　“那要怎樣，我們才能回到從前？”

　“好聚好散，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的麼？”

　“小顏，求你，別和我分手，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給你，足足有幾千萬，夠你花一輩子了，你別這麼拼命工作了，我養著你，你要什麼，我都給……”啤酒肚大叔抱住太太的腿，求她。他的表現讓我很是失望。

　啤酒肚大叔，你難道忘了，愛情這東西，不是搖頭乞憐，就可以得到的。走吧。走吧。給自己留點尊嚴。听我的絕對沒錯。

　“你還是不明白，我需要的是什麼。走的時候，替我關門。”

　啤酒肚大叔碎掉的心，正在空氣中氧化，變成一些無顏六色的泡沫。就如他此刻的感受。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已經不像個正常男人，處處遷就著她，而她，居然還不滿足，還嫌我麻煩，她怎麼可以如此待我？這不公平，天啊，這太不公平。

　“你怎麼可以……”啤酒肚大叔依然很不甘心。

　“我們不適合，你對事業是那麼的沒有企圖心，對未來也看得很平淡，我跟你不一樣，我對工作的要求很嚴格，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用自己的腦子去賺，那是一種享受……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我不想多說，總而言之，從現在開始，我們結束了，徹底結束。你走吧！”太太說得很平靜。

　啤酒肚大叔氣到想吐。這個女人，竟把我的自尊，踐踏得體無完膚，她還有沒有良心呀？對，我是對事業沒多少企圖心，因為我有個顯赫的家世，我不用為了賺錢，拼命熬夜熬夜，我只消坐享其成，難道這樣的生活，不是很好的麼？我想時時刻刻粘著她，那是因為我愛她，她卻因此而嫌棄我，這世道，還有天理麼？

　咯咯，咯咯咯。我舉著小手，奮力揮揮，沖啤酒肚大叔咯咯直笑。啤酒肚大叔，笑一笑嘛！笑一笑，便海闊天空呢！

　我突然就想給啤酒肚大叔唱一唱這首歌︰

　二只小耗子呀，跑到糧倉里呀，吃呀。

　三只小花貓呀，去抓小耗子呀，追呀。

　四只小花狗呀，去找小花貓呀，玩呀。

　五只小山羊呀，爬到山坡上呀，爬呀。

　六只小鴨子呀，跳到水里面呀，游呀。

　七只小百靈呀，站在樹枝上呀，唱呀。

　八只小孔雀呀，穿上花衣裳呀，美呀。

　九只小白兔呀，豎起長耳朵呀，蹦呀。

　十個小朋友呀，一起手拉手呀，樂呀。

　我拍著小手，嘴里哼起了這首歌。當然，別人听來，那是一陣咿哩哇啦的亂叫聲。

　“你，別亂叫了，煩不煩呀！都怪你，小顏才會和我分手。”啤酒肚大叔朝我狠狠瞪了一眼。

　什麼嘛！什麼嘛！屁股不正，怪馬桶歪，真是的。我只是想要給你唱首兒歌，要你心情好一點，專家不是說過，心情極度郁悶的時候，可以試著听听兒歌的麼？我只是覺得你可憐，兄弟我同情你，才給你唱歌的，真是熱臉貼上冷屁股，搞得我傷心。

　我很沮喪，噌噌噌爬到一旁，冷眼觀望。

　“你走吧！以你的家世背景和外在條件，喜歡你的女人多的是。祝你找到一位二十四小時陪著你做任何事情的女朋友。”

　逐客令下得堅決又徹底，啤酒肚大叔深深嘆口氣，眼眶已經微微發紅。瓢潑大雨仍然下個不停，啤酒肚大叔走到房門口，匆匆回眸一眼，打開門走了。

　我爬到窗台旁，看著樓底下那個孤零零的小黑點兒，任憑大雨如何瓢潑，那個黑點兒也一動不動，突然想起我愛過的第一個女孩，她走的那一天，我也是這樣，站在瓢潑大雨中，心如刀割的。

　回去吧，啤酒肚大叔，心里那些所有的傷痛，都會隨時間的推移，隨風而散。

　　里啪啦！雨滴猛烈。呼呼啦啦！風聲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