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鬼難纏

　　一個小孩從虛空當中跳了出來，不，確切地說他是一個侏儒，因為沒有小孩是留著八字胡的。

　　“好大的膽子，連我盜賊工會的看門人老約克都不放在眼里了么。”侏儒約克斜睨著李云，慢慢地走上前去拔下自己的匕首。捉弄新的盜賊菜鳥是他在這里看門的惟一樂趣，據說會長狄洛也擅長此道，不過被他整過的菜鳥可就沒這么好運了，會經常在吃飯和睡覺的時候都提心吊膽，甚至上個“大號”都不得安寧，這些統稱為狄洛現象，或者狄洛綜合癥，約克的這些手段跟老會長比起來那是云泥之別。

　　“當然不是這樣。”李云陪笑著悄悄地拿出一塊紫金幣來塞到約克的懷里，“我是新來的，請多關照。”

　　不管在哪里，有錢好辦事都是真理。

　　有了這枚紫金幣，約克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要知道看門人一個月的工資不過才一個紫金幣，想不到這小子出手闊綽，見面禮就扔了這份大禮，倒是有點意思。

　　可憐的李云要是知道這一塊紫金幣幾乎可以買上一匹好馬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扼腕痛惜，捶胸頓足，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他這完全是不拿豆包當干糧，一派奢侈浪費的作風。

　　“我喜歡這樣的菜鳥。”約克淬了下口水拭去匕首上的木屑小聲嘀咕著。

　　“大叔，能領我去見負責人么，我想加入盜賊工會。”李云盡可能用謙卑的語氣說話。

　　“大叔？你這個小子。”侏儒突然吹胡子瞪眼睛地滑稽跳起，“我才一百七十多歲，對于這么一個年輕風華正茂的侏儒貴族，你用這樣的措辭正確嗎？”

　　我靠，一百七十多歲還不叫大叔，老子叫你大老頭你愿意聽么。李云翻了翻白眼，不過他不知道侏儒是一種比較長壽的種族，一般壽命在七百多歲，一百七十多歲的侏儒其實確實跟李云在人類中差不多大。

　　“哦，我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大哥。”李云小嘴抹了蜜一般的甜，俗話說見閻王容易，小鬼難纏，得把這個祖宗伺候好了才是。

　　“這才有點像話。”經常被老盜賊惡整的約克自我感覺十分良好，他上下仔細地圍著李云看了一圈，疑惑道，“原來你是新來的，難怪還不懂規矩沒有亮出盜賊令牌，不過小子你是什么種族的人類，我怎么以前沒有見過。”

　　“哦，呵呵我來自遙遠的東方大陸。”李云開口胡謅道，“我們那個種族十分的小，全部加起來不過才二百多人左右，也沒有怎么見過世面，這次我出來當盜賊是為了開闊一下的視野，您是知道的，老是呆在一個小地方不太適合有幻想的人去做成大事情。”

　　約克拍了拍李云的肩膀，突然搖搖頭嘆息道：“對不起啦小伙子，雖然很殘忍，但是正直善良的我依然要告訴你，你是不會當上盜賊的。”

　　“為什么？”李云疑惑道，內心卻猛地一沉。

　　“以我一個資深的看門人身份告訴你：首先，你身高太高，這樣不適合盜賊的潛伏和刺殺，因為你不夠靈活。”約克頓了頓繼續道，“其次，你的這個獨特種族造成了目標太大，偽裝起來比較困難。第三……我不太想打斷你的積極性，還是不要說了。小伙子，隔壁是傭兵工會也是在招收新人，你可以去那里去試試看，反正這里已經永遠對你關上了大門。”

　　李云變的垂頭喪氣起來，原來期望在異界能夠大展拳腳的，想不到卻連一個門衛都說自己不適合，正準備轉身回走的時候，突然從里面傳來一個聲音道：“約克，你在跟誰說話呢？”

　　“哦，尊敬的狄洛大人，我在跟一個菜鳥說話呢。”約克換了副嘴臉唯唯諾諾道，從大廳里面走出來一個約摸一米七高的精神矍鑠的老人。

　　約克指著李云笑道：“這個小子太不自量力了，他這樣的條件還想來當盜賊，他當我們光榮的盜賊工會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菜市場么，狄洛大人，我已經替你嚴詞拒絕了他。”言下之意，將盜賊工會看門狗這個比喻詮釋的淋漓精致，讓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不過他們的談話是在遠處的李云聽不見的，用的是盜賊的傳音暗語。

　　“有人來報名加入盜賊工會？”狄洛突然怒吼一聲，將約克拎了起來附在他耳邊大聲道，“你這個蠢材，你知道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賺取報名費了，倉庫里面的盜賊日記都快積壓成灰了。愚蠢的家伙，我們在上次圍剿的任務中喪失了那么多手下，現在的S級任務還不能湊齊人數。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整個盜賊工會都去喝西北風去？”

　　“狄洛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約克緊張地雙腿亂蹬，“他……這個菜鳥……他不符合盜賊的要求啊。”

　　“蠢材，規矩是人定的。”狄洛將他一把扔在地上，隨后問道，“現在整個盜賊誰最大，誰說話最有份量？”

　　“當然是狄洛大人您……”約克伏在地上，聲音小的幾不可聞。

　　“那不結了。”言畢，這個老人撣了撣衣灰，換上了平生最諂媚的笑容向李云走了過去，約克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緣分吶。”還沒走遠的李云被狄洛追上，他身體被老家伙的巴掌拍的花枝亂顫，繼而雙手被那雙飽含熱情仿佛七十年代以前同志見面的那種親切和真摯的大手給握住了。

　　“聽說你想進入盜賊工會？”狄洛摸著潔白的胡須盡量裝作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其實骨子里面卻是狼外婆。

　　“是啊。”李云目光黯淡道，“可是我不適合這個世界里的工會組織。”

　　“嚴格上來說，你確實不適合當盜賊。”狄洛咂摸著嘴將約克的話復述了一遍，“在我們盜賊工會沒有你這樣的身高，還有你這樣的相貌，學習起來是比較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