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頭朝下摔的下去,慌亂間我馬上蜷曲起身體,用手護住腦袋,好在我的身手還可以,連撞兩下到底上,七葷八素下還能分清哪裡是上哪裡是下,馬上翻起來往上看去,心說是哪個混蛋暗算我!
沒想到頭剛抬起來,突然一大堆冰塊劈頭蓋腦的砸了下來,砸了我一臉,我被迫馬上低下頭,再次護住腦袋。冰塊一下子就拍在我的後腦上,冰涼的碎屑直往我的後脖子裡鑽。我心裡大怒,甩著頭想頂著冰塊抬起來,可才抬了一半,又是劈頭蓋腦的冰塊,這一次數量更多,重量更大,有一塊猛砸在我的後頸上,差點砸的我暈過去。
當時我馬上就明白,對方是想用冰塊埋住我,在這種環境下,這就是想制於我死地。
我心中大駭,搞地質雖然會遇到很多的危險,但是遇到有人要殺我還是第一次,難道是埋伏在這裡的敵特看我落單,要找我下手?隨即就大怒,心說那你不用槍而是用這種方法就大錯特錯了,我雖然是一個技術兵,但是那年頭當過兵的哪個是好惹的?好歹我也是扛過沙包跑過5公里的。
想著我就抓起一塊邊上的冰,就狠狠朝冰塊跌落的地方扔了過去,也不管有沒有了扔到,扔掉之後馬上接著再扔,幾下冰塊的落勢就減緩了,顯然推冰下來的人在閃躲我扔上去的冰塊。
我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馬上用力踩著冰壁往上爬,才爬了幾下我心裡就一沉。
太滑了,根本無法著力!
我腳剛踩上去根本一點緩衝都沒有就滑下來。
媽的!我一下就急了,大吼了一聲就發狠往上一跳,這一下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坑岸,可還沒用力把整個人抬上去,就看到眼前黑影一晃,下巴猛的給人踢了一腳,人直接又摔了下去。
這一摔比剛才摔的重多了,疼的我眼前一黑,抓在手裡的手電都掉了,但是,在那一瞬間,我卻看到了對方的衣服。
摔到坑底,我一下就愣了,那是什麼衣服,天,我心裡縮了起來,那是日本人穿的軍裝。
日本人?
這真是一個讓我極端恐懼的發現,難道想把我活埋的是一個日本兵?
早想就和王四川他們想到過這個,這裡荒廢了不過二十年,如果這裡有足夠的食物,當時的日本殘兵確實可能存活下來,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太低了,一路看來,這個暗河實在是不適合生存。
這一瞬間的想法是一閃而過,我就再次給推下來的冰塊一下埋了半截,外面的人顯然改變了策略,想一下把那些碎冰全推下來,直接把我埋死。可惜冰塊已經凍在了一起,他想一次性把我幹掉是不可能的,然而我想在亂冰之中爬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因為冰屑的寒冷,我的腦子極度的清晰,當時馬上就想到這樣下去不行,我上不去就是一隻死狗,對方埋不死我,也足夠有時間想其他的辦法殺我,這事情不能這麼下去,不然對我不利。
但是我有什麼辦法可想,難道是裝死嗎?
這時候我落下的手電一下子給鋪下來的冰塊埋住了,如果看不見我就更要命了,我條件反射,一邊用力把雙腳掙脫出冰堆,一邊蹲下把手伸進碎冰裡去摸。
沒想到這一摸,我沒有摸到了手電,卻摸到了一個手感奇怪的東西,我抓了一把,一下人就咯噔一下,心說糟了。
我一下子不再管頭頂上的暗算,一邊用左手護頭,一邊開始叭啦腳下的碎雪,因為雖然剛才的手感讓我不太肯定,但是我還是感覺我可能摸到要命的東西。
剛才的手感,是一個圓錐的頂部,冰冷冰冷,和周圍的冰一樣的冷,只是露出一點,好比一個凍在冰裡的鐵坨,如果換了別人,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異樣,但是我就不同,因為我在學校裡,去佳木斯實習的時候,曾經就在那裡的冰蝕洞裡摸到過這東西。當時我們嚇的半死,一隊人幾乎是趴著從洞裡出來的。
啪了幾下手電就給我扒拉了出來,我抽出來用手電當工具繼續挖掘,很快坑底重新給我挖了出來,一隻黑色的圓錐體出現在我眼前。
真的是一枚彈頭。
因為露在冰上的只有一點,無法判斷凍在冰下的整個彈頭是什麼口徑的,但是肯定不是九二炮的炮彈,這彈頭大的多,應該屬於某種大口徑的重型火炮。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當初挖掘的人為什麼只挖出了這一點就不挖了。這他媽的要是我我也不敢,這枚炮彈引信蓋都擰掉了,要是當時再一鏟子下去,保準全部炸飛。腦子一想就渾身發緊,心說真沒想到這冰下凍的竟然是這種東西,那如果外面那麼多的冰池裡全是炮彈,這裡能凍有多少枚?
看大小,伍仟枚是肯定有的。
可是,當初日本人為什麼要用冰凍住這些炮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