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入世發芽 第十五章

　因為阿豆是心急的，所以時間是緊張的。

　　辭別三女，從學校出來，先帶著教師老頭去了一趟酒樓診所，主要是怕人家不放心，看老頭指著旗桿吶吶說句：「這……這也忒離譜了吧？」，還能讓金秀楨再次欣賞到自己設計的「中藥DIY」之無敵魅力模樣，何樂而不為？

　　然後，一行人驅車前往教師老頭那個所謂的不景氣診所。

　　到了大概地方後，大家吃驚的發現，兩個診所離得不遠，算上紅綠燈的話，也就只有半個小時的車程，這叫阿豆很高興，畢竟距離近了，以後照顧起來，也是方便些。

　　由於裡面的道路比較小，不能開車，所以一行人下了車，步行前往。

　　這一帶差不多都是二層的老建築，聽老頭說，這裡是屬於城市保護的目標，不能拆的，至於教師老頭說的診所，就在這片老建築的中間，順著指點，遠遠看去，診所的佔地面積確實比阿豆那個還要大些，看年代甚至比酒樓還要老舊些，因為是木結構建築，所以單從實用上來講，是遠遠比不上酒樓診所的。

　　一進診所，迎面就是排排樣式古典的中藥櫃子，高極頂，寬超過十米，再加上前面一溜及胸的抓藥櫃檯，看上去很是能給人震撼的感覺，除此之外，整個診所裡，還有一些給病人坐的長椅子以及醫者坐堂用的桌子，雖然寥寥，卻也把個診所顯得越發的寬敞了。

　　見此，樸二少搖了搖頭，心說就這樣的診所，要是能賺到錢的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佈局實在是太落後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沿用的還是老一套，難怪中醫在中國會沒落了，這點上，他們大韓民國的漢醫就做得非常好，要古樸有古樸，要儀器有儀器，總之一句話，只要能促進漢醫的，不管是洋是中，先拿來了再說。（燕子：呵呵，別罵我，這是伏筆）

　　諾大的一個診所裡，卻只有三個中年人在櫃檯處，觀其模樣，該是負責抓藥的，坐在那裡神情懶洋洋，彷彿沒睡夠似的，至於病人……笑話了，這裡連個坐堂的醫師都沒有，又哪來的病人？

　　看到大家皺眉頭，教師老頭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乾笑著說道：「大家看到了，我這診所其實也維持不了多久了，諾大的地方，坐堂醫師卻只有我一個，就這，還得等我從學校回來才行，現在，除了一些年紀大的和抓藥的，已經沒什麼人來我這看病了。」

　　金秀楨不解了，問道：「老師，您可以請幾個人來坐堂的呀，這樣不就行了？」

　　教師老頭歎了口氣，甚是無奈的搖搖頭，「請人？我也想，就是請不到啊，我們中醫就是這樣，年紀輕的病人不相信，年紀大的病人也相信的，一般都有自己的診所，等到看不動病的時候，就把診所交給徒弟，我是教師，除了教學生，根本沒時間收徒弟，所以這診所只能這樣了。」

　　阿豆和樸二少在一邊不住的嘀咕著什麼，兼有吵鬧聲，半響後才走了過來，阿豆說道：「老師傅，您這診所我要了，租也好，賣也好，就是不能白用，還有，診所得重新佈局……」阿豆還沒說完，教師老頭就隨意的揮了揮手，「這地方不賣的，你們要是不想白用就租好了，租金我不要，就給那些困難學生，誰叫我這老師沒本事幫他們找實習的地方呢？學中醫的不經過實踐，又能有多大出息？」

　　「不過……」教師老頭仔細看著阿豆說道：「不過，我要覺得不滿意的話，這診所是要隨時收回來，這點你可得想清楚了。」

　　阿豆點點頭，表示同意，隨即雙方又商討了一下租金的問題，以及合約該怎麼寫，至此，天色漸晚，一起吃了頓飯後，這才各自回家。

　　晚上，阿豆住的地方樸二少早就準備好了，賓館還是酒樓診所隨他挑，阿豆選擇了住診所，反正四樓的辦公室邊上就是臥室，地毯加席夢思的，看上去好不愜意的說，在這裡，樸二少和金秀楨也有各自的房間，為此，四樓甚至有個大大的廚房在，韓國女孩還特意秀了一把自己的做飯手藝。

　　第二天一早，樸二少就按照之前說定的，去租了三輛豪華大客車，準備暫時先用著接送學生，等找到司機之後，再自己買車。

　　不到九點，包括「子彈頭」在內的四輛車子就浩浩蕩蕩的開進了醫科大。

　　學生們早在教師老頭的帶領下，等在階梯教室了，阿豆進去後廢話不多說，直接就把待遇問題寫在了黑板上，他開出的二倍杭州城平均工資，一下就把所有的學生給唬住了，然後阿豆才慢慢的把一些規矩和作息時間寫了出來，這是王家一貫的做法，他們認為，說沒用，要想不忘記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記下來，再背熟了。

　　阿豆寫完，拍拍手上的粉筆灰，大聲說道：「中醫講究的是導師帶徒，講究的是大量實踐經驗，這些機會都給你們，另外，我還負責解決你們的實際生活問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就提一個要求，給我好好的學，把診所當自己的家看待，其他的規矩，黑板上都寫著，好了，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學生們交頭接耳的議論了半天，一時間也沒有人出來，明擺著這麼好的天上掉餡餅條件，再有問題的話豈不成了白癡？不過還真別說，一百三十多個學生裡，終於有個人勇敢的站了出來，舉著手，大聲說道：「我有問題。」

　　阿豆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個短髮女學生，穿著樸素，長相秀氣，只是身體顯得過於瘦弱了點，阿豆暗中歎了口氣，以他的眼光，很容易就能看出，這人有著長期營養不良的症狀，現在站起來，估摸著該是錢的問題。

　　對著這個臉紅紅的女孩子，阿豆點點頭，示意她可以說了。

　　看上去，女孩子明顯猶豫了下，卻終於是說了出來，「我家裡很窮，我想問的是，能不能先發錢，少點也行，我……我想寄點回家。」說到這裡，女孩子的聲音有點梗嚥了。

　　阿豆深深吸了口氣，直接對著樸二少吼道：「錢帶來了沒有，有就先發，沒有的話，趕緊去銀行拿。」

　　樸二少笑笑，心說超級小郎中有點毛了，他嘿嘿笑著，走到那女孩子身邊，從包包裡拿出個信封，伸手遞給了她，說道：「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你們老師已經把情況都告訴我們了，諾，這裡是預發的兩倍平均工資。」說著，他很臭屁的拍拍手上的包包，大聲說道：「待會兒，你們每人去老師那裡領一個信封，放心，大家都有的，至於家裡困難特別大的學生，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金秀楨姐姐。」

　　聞言，金秀楨笑嘻嘻的上前一步，說道：「男孩子別找我，怕有色狼，女孩子也別找他，因為這小子根本就是色狼，好了，現在可以去領錢了，對了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膽子很大嘛！」

　　她用生硬的中國話調侃著樸二少，大家愣是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一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終於還是哄然大笑起來，樸二少苦著臉，心說，這丫頭怎麼什麼都敢說？。

　　中午的飯是在學校吃的，校長和教導主任都出席了，這回，阿豆他們幫忙解決了學校天大的難題，校長他們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給出兩倍的平均工資，好傢伙，一百三十多人都有，這手筆海了去了。

　　阿豆對大官過敏，對校長他們卻不過敏，一頓飯吃下來，笑笑鬧鬧間，真是好不開心的說。

　　學生們的服裝是金秀楨負責的，全白的上下兩分套裝，女裙男褲，看上去非常的別緻，胸口處還印著金色的「中藥DIY」，這已是金秀楨申請的專利了，她還把阿豆的診所也給註冊成了這個名字，直把個樸二少和阿豆給苦笑的，就只會摸鼻子了。

　　吃完飯，他們還特意去找了那個短髮女生，瞭解了一些實際情況，原來她家裡確實比較困難，父親早死，母親臥病，兩個弟弟都在讀書的黃金年紀，如今卻只能輟學在家，要不是醫科大的學費被免掉，她也不能來上大學了。

　　如今，大學是上了，成績也很好，可惜生活費沒著落了，只能靠學校發的補助金，就這，她還要寄回一點貼補家用，如此條件下，她會沒有營養不良？才怪！

　　阿豆想了會，很快就作出了決定，現在離開業還有段時間，他要親自去趟女生的家裡，一來是調查下學生的家境，二來嘛，這女生是福建武夷山那邊的人，醫書記載，那邊出產的金銀花可是一絕，阿豆製作某種清涼解毒的藥丸時，需要用到大量的優質金銀花，如果能在那裡找到的話，也算是不虛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