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入世發芽 第十二章
匆匆復匆匆,轉眼半年過去,阿豆滿十八歲,他……屬於成年人了。
這半年裡,阿豆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重要也是他最關心的一件,不是開藥廠,不是金社長在韓國首都首爾特意為他建造的中醫大廈完工,更不是什麼治療好了大官、撈到了大筆的錢,而是在他的幫助下,家裡的兩位老頭也成功進入了第三層練氣階段。
至於小丫頭囡囡,因為身患白血病的緣故,功力進展不快,好在病情被她修煉的練氣術牢牢克制住了,正在緩慢消失當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可愛的囡囡很快就會痊癒了。
這時,韓國水樸和老李已經離開大王村,在阿豆成功把他們身上的病去除後,兩人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
現在家裡,只有老班長還在,幾乎是貼著阿豆的家,老班長叫人修建了一攏北京的四合居,越活越有滋味的他,一心準備在這裡養老了,而那個沿夾岙村的俏寡婦更是光明正大的搬了進來。
為此,阿豆老是嘀咕著,是不是該給老班長練一爐壯陽的藥?畢竟這老頭心地不壞,辦的也都是實在事。
豈料,老爺子聽說後,大手一揮,很乾脆的道句:「藥,我早給他了,你操心這個作甚?是不是要我也給你說個媒?」直把個阿豆搞得臉紅紅的,看著猶自樂呵的老爺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隨著山下不遠處的老幹部療養院竣工,阿豆在這裡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偶爾的,他會記起饅頭山山洞底下的那個洞穴,卻是提不起哪怕一丁點的興趣,隨著功力的增加,阿豆自然明白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正是第四層練氣術的所謂心動是也,心不動,自然無動於衷,心一動,則水到渠成。
這日早晨,阿豆遲遲沒有出現在前院,囡囡撅著嘴巴走進他的房間,準備催一下的時候,卻發現已是人去房空,桌上惟留一張鎮紙壓著的紙條,灘開一看,上書幾行清秀的瘦金體:
正告老爺子,老爹,囡囡:
王氏家族小子王阿豆遊歷天下去也!
勿念……
落款是一粒小小的豆子,中間寫個王字,看上去很是形象。
當囡囡留著眼淚把紙條給老爺子看的時候,老爺子默默了半響,這才笑著說道:「丫頭,哭什麼?你阿豆哥哥又不是不回來了,依他現在的功力進展,頂多兩年,他就會乖乖的回來閉關,到時候,你又可以見到他了。」
一邊,老爹看著村外的出口,忍不住長吁了口氣……
只有老班長在看到紙條的時候,幾乎是破口大罵,「好歹我也住在你家隔壁了,遠親不如近鄰的,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回來後我饒不了你。」
余姚火車站。
最近這些年,依靠優越的地理環境和市領導的努力,余姚的經濟突飛猛進,一舉擠身成為全國百強縣的行列,這個地方外來務工人員特別多,加上現在正是春暖乍寒之時,於是,南來北往的他們,把這裡變得更加的熱鬧了。
生下來阿豆就沒到過火車站,更沒坐過火車,這趟遊歷,原本是可以坐汽車的,但是為了親身體驗一下火車上的熱鬧、擁擠,以及報紙上經常說的所謂鐵老大「威風」,阿豆毅然而然的選擇了坐火車出門。
排隊等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買到了當天的火車票,是趟寧波杭州間的城際列車,買到票後,阿豆擦了把額頭上冒出來的微汗,看看票上的時間,火車還有半小時不到就要開了,於是他趕緊去到候車室,要知道火車是不等人的,能不抓緊點嗎?
不多時,火車就來了。
上去後,阿豆是見什麼都好奇,見什麼都新鮮,這裡摸摸,那裡碰碰的,末了還在這雙層車廂裡上上下下的亂坐,好不開心。
阿豆的行李很簡單,軍用背包裡,幾身換洗的衣服,一整套針灸用的針具以及些藥丸,其餘的,就是證件和銀行卡了。
知道阿豆遲早要去遊歷的老班長他們,早就為他準備好了這些,包括行醫證書,職稱證明,當然還有護照之類的,至於銀行卡就不用說了,凡是找得到的,幾乎全給他劃拉來了,看上去,足足一大摞。
與長途列車相反的是,城際列車的車廂裡,人並不多,從寧波到杭州,余姚是第二站,跟公交車一般,開始往往就是很空的,由於阿豆的過於活潑,以至於車廂裡的人都在好奇的打量著他,互相猜測著他的身份。
說是學生吧?一身的軍隊迷彩服,尤其是腳下的那雙靴子,把褲腿攏在裡面後,看上去,非常標準一個兵。
說是大兵吧?又有點不像,說不出什麼感覺不對勁,反正看著就是彆扭的很,鬧了一會,阿豆終於安靜下來了,他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想想後,又從背包裡取出本醫書,就這樣看了起來,時不時的還在上面註解著什麼,那帥氣靈動的臉龐上,滿是認真的模樣。
這看在大家眼裡,忍不住一陣自作聰明,看來這是個軍醫院的學生,還是好學生之類的,要不怎麼連在車上也看醫書?
這時,他的對座來了三個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坐下後,一直在好奇的看著阿豆,感覺到有人注視,阿豆抬起頭,見是三個打扮清新靚麗的女孩子,不由點頭笑笑,隨即合上醫書,起身準備再找個地方看了,被人這樣注視,尤其是三個年輕的女孩子,阿豆是怎麼也看不進書的。
「喂!大兵,你是做什麼的,軍醫院學生?」三個女孩子都是短髮,阿豆又不敢細看,一時間,到也分不清究竟是誰在說話了。
見有人搭話,新鮮勁過去後正覺得有些無聊的阿豆索性不走了,他笑著搖搖頭,說道:「不是,你們呢?是軍醫院的學生嗎?」
這時,其中一個猛的開心起來,對著另兩個嚷嚷道:「哈哈,你們輸了,他不是軍醫院的學生,回去後給我洗被單洗襪子還有內衣褲都要洗……」
聽了這話,阿豆覺得自己額頭上的汗馬上要下來了,把自己當作打賭的對象也就罷了,還在他面前說什麼洗被單洗襪子……洗內衣褲?傻忽忽的樂了下,忽然間,阿豆覺得這幾個女孩子其實也蠻可愛的,和金秀幀差不多。
另兩個猶不服輸,一個勁的追問阿豆究竟是做什麼的,還舉例說,拿著本醫科大的書,穿著身軍裝,不是軍學院的學生又是什麼?
看了看手上的醫書,正是醫科大的教材,也難怪人家會有這種不問清楚就不罷休的氣勢了。對此,阿豆隨意笑笑,他向來就是拿什麼看什麼,反正這些書自己都看過,再看的話,算是溫故而知新了。
「問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們的身份?」阿豆語氣認真的反問著,配合著身上的軍裝,多少有點審問的味道。
「喲呵?膽子不小,敢盤問起我們來了?安啦安啦,告訴你就是,聽好了,我們三個都是醫科大的學生,是看到你手上拿的教材後才過來問的,土包子,這下滿意了?可以說你是什麼人了吧?」
阿豆這回聽出來了,最先問話的就是這人,臉蛋白淨白淨,清秀的都有點不像話了,只是這說起話來,就不敢恭維了。
撇了下嘴,答道:「其實,我是郎中,一個山裡來的普通郎中。」
「郎中?」一下字,三個女孩子都不說話了,阿豆正猜著她們會有什麼表現的時候,驀然的,一陣轟鬧聲傳了開來,三人居然笑得花枝招展般的,邊笑還邊嘲謔道:「大兵,你該不會是電視看多了吧?怎麼不說你自己就是劉御醫?哈哈,鄉下來的土郎中,逗死我了……」
阿豆也不生氣,現在這個社會,西醫當道,把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都給丟一邊去,看著三個女孩子笑鬧,阿豆再次認真的道:「我就是郎中,而且也是從鄉下來的,這個很好笑嗎?」
三個女孩子還沒答話,後邊座位上卻伸來一隻手,阿豆轉頭看看,是個大漢模樣的人,只見這人不屑一顧的說道:「郎中是吧?老子最討厭這些江湖騙子了,看你也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樣吧,給我搭搭脈,要是能說出什麼病來,老子就承認你是個郎中,否則的話,嘿嘿……別怪我煽你兩耳光……」
要再不生氣的話,阿豆就不是老班長口裡脾氣臭硬臭硬的人了,他仔細看看大漢後,冷笑一聲,說道:「你還能有什麼病?不就是個腎虧?這樣的小病,我不用搭脈也能看出來。」
那大漢臉一紅,看上去正要狡辯,不料阿豆又是冷冷一笑,接著說道:「就你這病,初始時,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過現在……」
只見阿豆學著大漢方纔那樣嘿嘿一笑:「怕是吃什麼藥都沒用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