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五零章 試射

　知道李敬業這一隊人馬有了大致的去向，也派出了尋找接應的人，整個特偵隊的人心中的大石頭都放了下來。

　王珂在充分休息以後，找到李恪和唐儉，對接下來的火炮試射做起了準備。

　別看王珂他們只是比運送火炮的隊伍先出發一會，可是他們是輕裝簡騎，趕路的速度可比龐大的運送隊伍快了很多，他們到了三天了，運送隊伍還沒有見到蹤影呢。

　王珂乘著這個機會，拉上李恪到處轉悠，他是需要尋找一個既開闊又隱秘的地方進行試射，以保證武器在還沒有真正拿出來使用前不會洩露出去。

　一連幾天，王珂和李恪在爭論中終於達成了一致，這次的決定是李恪在和王珂無數次的鬥爭中，第一次獲得了勝利，當然，李恪也接受了王珂一定的意見，最終決定了下來。

　他們找到的是一塊丘陵成片的地帶，有平地也有溝壑，有土丘也有小山，對於各種戰場的模擬都可以進行，對火炮的各種使用模式也都能盡其發揮。

　對於這些問題，王珂確實沒有李恪想得周到，畢竟李恪是天天在和這個東西打著交道，腦子裏成天就想的是怎麼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它的作用。而王珂對於此物，也就是在後世有過一些接觸，要說到對它的瞭解，現在還真是比不過李恪了。

　唐儉聽完兩人的彙報，連連擊掌叫好，早就聽說這東西威力極大，可一直沒有見過，現在居然是自己的隊伍最先用上，當然是喜不自禁了，連忙叫人去安排幾個兵士來，讓王珂和李恪先給他們講講給如何操作，以便運送隊伍到達後能更快地上手。

　王珂對於此事當然是義不容辭地全部交給了李恪，理由就是李恪比自己熟悉多了，李恪沒有辦法，只好自己死命的去幹，樂得王珂在一旁看熱鬧。

　接下來的日子就只是等待，火炮沒有送到，沒有事做，李敬業那裏也沒有消息傳來，王珂借著這個空隙，天天騎著馬到處跑，他要借這個機會把騎馬遛熟了，以免以後自己的車壞了，自己不用每天動用十一路來回的奔波。坐轎？開玩笑，堂堂的將軍怎麼可以用那文官使用的交通工具呢，那不是招人笑話嗎！

　不來就不來，一來這都到了，運送火炮的隊伍前腳剛到，後腳去接應李敬業的就派人回來了，報告說他們已經找到了李敬業那支分隊，只是李敬業說他還有事沒有完成，請求再延緩幾天時間再歸隊。

　王珂不待其他人表態，直截了當地說道：“你馬上回去告訴李敬業，要他馬上歸隊，否則以軍法論處。要是他還要說什麼，直接捆了回來就是。如果他敢反抗，直接就地正法！”

　王珂的話一下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站出來和王珂提反對意見，待來人退出帳去，看著他消失在轅門外，李恪才說道：“王兄，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嚴厲了一點，如果敬業是做的對朝廷有利的事，豈不是半途而廢了。”

　王珂陰冷著臉說道：“他做的肯定是對朝廷有利，而且是有大用的事。但是，他首先就違反了一個軍人最基本的要求，擅自行動，事前不請示，事後不彙報。要是都象他這樣，這隊伍叫唐帥如何帶！現在不論他手裏的事如何重要，都必須立刻、馬上停下來，回到營地接受軍法處置。對於這點，誰也別想為他求情！”

　王珂這一發狠，讓李恪感到有些害怕，不敢再和王珂理論，只好把求助的眼光轉向了唐儉。

　誰知唐儉一見李恪看向自己，馬上拒絕道：“殿下別指望老夫會替他求情，王大人說得很對，對於這事，李敬業沒有一點做對了的。對於一支軍隊來說，令行禁止是最基本的要求，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如何能做到別的！如何能成為一支百戰百勝的隊伍！”

　李恪這下可真沒什麼話說了，王珂一人是這態度還好說，現在唐儉也是這樣說，他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端坐在那裏不再吭聲。

　唐儉一看這樣要冷場，連忙開口說道：“說這現在還沒到時候的話做什麼，這火器到了，還是先說說這火器的事吧，看什麼時候開始試射呀。老夫一想起這玩意，心裏就急著想看看。”

　王珂笑嘻嘻地說道：“這個就得問殿下了，他說什麼時候開始就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可是沒有資格做決定的。”

　李恪翻翻白眼說道：“來的時候父皇可是說過，你為正，我為副，凡事可是你說了算的。”

　王珂搖搖頭說道：“這你可說錯了。皇上說的是尋找李敬業這個臭小子的事我為正，可沒說試射我能做主的。這事還得你拿主意才成。”

　李恪眼珠一轉，連忙說道：“那我們換換得了，這事你做主，處理李敬業讓我來如何？”

　王珂哪有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的道理，指著李恪對唐儉說道：“唐帥，你看殿下想得多好，想用這事來誘惑我嗎。”

　說完轉頭對李恪說道：“殿下，你就別用這個來誘惑我了，我明確地告訴你吧，這事不行！你想為李敬業求情，我們都理解，只是這個頭不能開，你不想想，這樣做的後果，還讓唐帥以後怎麼帶這幫兵呀。李敬業必須處置，沒有條件可講！”

　李恪被王珂一下說中了心事，訕訕笑道：“那就先讓他們去熟悉一下地形，後天開始試射吧。”

　唐儉和王珂相互一笑，點頭同意了下來。

　在若干年後，當唐儉和王珂閒聊時，唐儉還提起此事，說他在聽到李恪此話後才感到李恪是如此的從善如流，對自己的朋友也是盡心竭力，和太子的目中無人完全是天上地下，也讓他對李恪又多了一分尊重，在後來的日子裏才堅定地站在了李恪的一邊。當然，這也是後話，在此就不細說了。

　李恪緊張地進行著試射前的準備工作，王珂和唐儉因為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了，就背著兩隻手到處轉悠，現在特偵隊裏三個高級軍官，倒只有一個身份最珍貴的人一天忙得賊死，另兩個卻閑得不得了，還不停地指責這裏不對，那裏不妥，惹得李恪不時地抗議他們光說不練，害得自己越做越沒信心了。每當這個時候，兩人就哈哈一笑，立刻跑開，過一會又出現在李恪的面前。

　試射的日子到了，唐儉激動得是滿臉通紅，一早就拉著王珂向他們選中的試射點走。

　王珂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我說伯父呀，這也太早了吧。他們還得安裝火炮，調校尺規什麼的，你讓小侄再睡會行嗎？”

　唐儉頭也不回，腳下生風向前走，嘴裏說道：“不行，老夫要看到完整的過程，你得去幫老夫解說不明白的地方。”

　王珂見沒招了，只好苦著臉跟著唐儉來到地頭上。

　唐儉一看見火炮，馬上丟下王珂，一步就竄了過去，圍著火炮打起了轉來，王珂哪里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連忙跑到堆放器械的地方，蜷在草墊子上又打起了瞌睡。

　正當王珂睡得舒服的時候，只感到屁股一疼，王珂騰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揉著屁股張眼一看，卻是唐儉正橫著一雙牛眼瞪著自己。

　王珂連忙陪笑著說道：“唐帥，有什麼事說就是了，小侄這細胳膊細腿的，可經不起你折騰呀。”

　唐儉皺著眉指指王珂說道：“你好歹也是個將軍吧，你看你象什麼樣，跑到這裏來睡覺。”

　王珂不滿的撅著嘴小聲咕嚕道：“這不是還早嗎，我還沒有睡醒就被你拉到這裏來了，想睡會還不行啊。”

　“你說什麼？”唐儉沒有聽清楚王珂都在嘟叨些什麼，追問道。

　“沒什麼，就是說還早，先休息一會。”王珂連忙狡辯道。

　唐儉也不和王珂多言，指指炮位說道：“小子過來給老夫說說這火器是如何使用的。”

　王珂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指著已經裝配好擺放整齊的火炮解說起來。

　李恪忙完目標設定的是跑回來，已經是累得滿頭是汗，見唐儉和王珂來了，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安排試射的操作手進入位置。王珂忙拉著唐儉退到指定的觀看區域，只見李恪右手向下一揮，排列好的火炮依次發射出去，山丘上頓時就被一片濃煙所覆蓋。

　李恪轉身說道：“請唐帥前去查驗。”

　唐儉一聽這話，馬上就跑了過去，站在濃煙外等會濃煙消散，待濃煙散去以後，唐儉一下就驚呆了，剛才還是一個不下一丈來高的土丘，現在已經不見了蹤影，眼前全是一片土屑。

　唐儉喃喃說道：“我的天，這有多大的威力呀，要是在陣前炸開，不知有多少人馬要被消滅！”

　王珂一邊想爆炸點裏面走，一邊回答道：“按現在的爆炸威力來看，方圓一丈以內的人員都是能消滅的。”

　李恪追上王珂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往裏去做什麼，馬上要開始試射第二次了。”

　王珂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李恪說道：“別急，先看看有沒有啞彈，我們必須知道每一次發射以後，有多少沒有爆炸。這些資料對以後的生產是有用的。”

　李恪哪里知道這個，今天聽王珂說了，才明白過來，趕緊和王珂一起走進剛才的爆炸點查看起來。

　轉了一圈，王珂不得不佩服這些製造工人的水準了，居然沒有出現一顆沒有爆炸的啞彈。不過王珂並沒有吭聲，畢竟今天有還幾個批次的試射，他要看看每次完成以後是不是都是這樣。

　接連幾次試射過後，今天的科目也基本完成，王珂對效果很是滿意，幾個批次下來，居然只有一發炮彈沒有炸響，還不是因為製作商的原因，而是因為正好掉落在了被炸爛的泥土上，由於都是浮土，印信無法觸發，撿回來以後繼續使用，居然還爆炸了，王珂感到如同奇跡發生了。

　帶著人馬回到駐地，大家商量著明天再進行一次試射，然後帶李敬業回來以後，就可以班師回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