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明的意思

　幾天下來，在父母確定徐明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之後，夫妻倆開始計劃著明年的打算，1982年馬上就要過去了，這一年，因為徐明的事，母親辭去了大學講師的職位，父親也因為徐明的病情，沒有過多的精力應對公司的事，公司總體來說經營有些慘淡，好在年底的時候不拖欠員工的薪水和獎金，但最後留在自己手中的錢卻是少之又少。

　「聖誕節之後，我再去找份工作吧，明明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自己坐家裡還是挺無聊的。」李月婉率先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

　「也是，還是去當老師嗎？」丈夫徐盛華聽到妻子的話後，贊同的點點頭，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

　「是啊，除了老師還能做什麼，好在我也比較喜歡老師這個工作，你呢？公司由於明明的病喪失了幾個大的客戶，沒什麼問題吧？」李月婉道。

　「幾個大客戶的丟失確實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希望明年能好點，再拉到幾個大的客戶，這樣情況便會好轉。」想到由於自己的問題，公司裡運作一團糟，幾個本就答應好的客戶在看到公司的情況後，毅然的離開了。徐盛華滿臉的無奈。

　徐明緩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卻想著一些重要的問題。自從自己正式融入這個家庭後，對於自己家裡目前的危機，徐明也是多少有些瞭解的，在現在這個社會，沒有錢的處境可想而知，更何況是美國這個金錢至上的國家。但徐明上一世卻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大陸人，平生去的最遠的地方可能也就是旅遊的時候去過上海北京之類的，平時就生活在南方一個中型城市中，如何明白美國的發展，更何況是舊金山。對歷史上發生的幾次大事徐明倒是大概瞭解點，但對於目前的情況來說根本沒什麼用。

　一邊苦思一邊走路的徐明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自己家的小院子。一臉無奈的抬起頭，望著屬於自己家的那棟略顯陳舊的小樓，徐明顯得有些欣喜，要知道未來世界上任何一個比較發達的地方，地價都高的離譜，更何況在寸金寸土的美國。放在二十一世紀，這棟小樓也是一筆不小的資產。「我一定要保住這小樓。」徐明心中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徐明三步並作兩步走上門口，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忽然裡面傳來了父母交談的聲音。聽到父母心中的想法，徐明有些感慨，「是該做些什麼了？」

　「媽，我覺得你應該再去一所大學當講師，甚至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教授的職稱。」徐明打開門，看著回過頭看向自己的父母，率先開口說道。

　「哦？明明，媽媽也希望，可是有些東西不是說的那麼簡單的。」聽到徐明的話，李月婉既感慨又無奈。

　「媽，會好的，相信我，而且媽媽要去舊金山最好的大學去當講師。」徐明認真的說到，他不是光說說而已，因為在那一剎那，他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作為外來華人，我們有自己的優勢，何況又是母親這種高學歷人才。想到這些，徐明一邊走向父母處，一邊說道。

　「呵呵，明明這麼相信你媽媽，那你說說該怎麼辦？」這時，剛才光顧看著徐明的徐盛華也插口到，對於兒子醒來後的表現，夫妻倆都是看在眼裡，難得這麼一次徐明很正式的和自己倆交談，先不管說的可行不可行，徐盛華都鼓勵道。

　看到母親也一臉認真傾聽的樣子，徐明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開口道：「爸爸媽媽，我們先說說我們作為外來人口的劣勢吧，我們沒有他們本地人所具有的人脈網絡，風俗文化也都有自己的差距。還有母親的學歷如果放在中國大陸國內已經很高了，但是放在高學歷遍地的美國來說，母親的學歷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我們不能在這方面和他們去競爭。」

　徐明說到這裡，頓了頓，看著父母一臉驚訝的樣子，有些無語，但為了以後著想，徐明又繼續說著：「再說說我們所具有的優勢，優勢方面同樣是我們作為外來人口，而且是來自具有五千年文化的中國，我們本身所有的風俗文化就和美國不同。媽媽燒了一手好菜，如果將這方面發揮好了，我們可以開一家地道的中餐館，中國的飲食文化比美國這方面強太多，而且中餐館也比較好管理，所以這也是出來的中國人很多都開餐館的原因？」

　聽到這裡，母親疑惑了，插口道：「明明，你不是開始說讓媽媽去舊金山最好的大學當教授嗎，怎麼現在聽你的意思是讓媽媽去開中餐館？」現在李月婉已經將剛才對於徐明的疑惑深深的埋藏起來，兒子的這些變化，這麼多的大道理自然而然的歸在了兒子經過那次事情後已經長大了。

　「呵呵，媽媽，你先別著急，聽我繼續說完。」徐明輕笑著打消了母親的疑惑，說道：「母親比起其他開餐館的中國人來說，母親是一個高學歷的知識分子，自然不需要做這些事，我剛才說的只是舉個例子，先分析我們這些外來人口的優勢。現在我們說說母親的優勢。先說母親是北京大學文學系畢業，後來來美國後有獲得了耶魯大學西方文學碩士學位。粗淺的說，母親是一個中西方文學集成者，明白中西方文學各自的優劣。但我們只看到了表面，母親同時是一個精通英語和中文的雙語者。隨著中國大陸改革開放的進行，學漢語和瞭解中國文化已經是各個國家必備的事情，尤其是美國這樣的超級大國，所以大學中開設有關漢語及關於中國方面的課程已經成了主流。母親以前在一些大學當講師僅僅是局限於自己所拿到的西方文學。如果換個課來教，一切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當徐明這一大通話說完後，李月婉雙眼閃著興奮的精光，腦中細細琢磨了一下，忽然一把把徐明拉過來，單手環抱著徐明另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徐明的腦袋，嘴裡一個勁的向自己的丈夫炫耀道：「看看我兒子多聰明，哪像你了，虧你還是什麼什麼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連我兒子都不如。」

　徐盛華在徐明剛一開頭的時候，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頓時對自己的兒子也另眼相看，心中一個勁的搗鼓著：「這個事可行。怎麼我以前沒想到了，和小婉兩個人一直鑽牛角尖。」這時聽到妻子的話，憨憨的一笑，說道：「好像不是我兒子似的。」

　對於父親的問題，徐明卻一時之間沒想到什麼辦法，父親開了一家小廠子，所做的產品根本沒有任何科技含量，只要是個廠子都能做，而且規模又小。如果想要擺脫現在的困境，只有兩步可以走，第一步當然是擴大規模，這就需要大量的金錢，但這無疑是不可行的，先不說家裡沒錢，就是銀行也不會給自己家貸多少錢的。第二步當然就是產品要有技術含量，要有自己的特色，這個徐明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