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雷動九天 第六十六章 再聚

　在眾人敬服、羡慕、甚至還有幾分嫉妒的眼神中，唐宋羅錚一行終於出了國際珠寶交易中心。

　此刻已經十二點多了，先前在裡面所有人心神都集中在賭石上面，還沒有感覺，此刻一出來，肚子都有幾分叫……那自然先找地方吃飯。

　在找飯店的路上，前排的羅錚情不自禁從到後鏡裡觀察了唐宋好幾下。現在，他算是明瞭唐宋那身家是怎麼來的了，賺錢對這小子來說，果然很簡單，簡單到總共只有十幾塊原石的小遊戲，都能掏出八百萬來。要是換了原地像垃圾一樣遍地的毛料賣場，那還不是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最後羅錚心中不禁一聲長歎，果然，對某些人來說，賺錢就像喝水一樣簡單……

　而現在，向前也越發不清楚唐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對他該是什麼樣的態度了。

　以羅錚平時對他恭敬有佳的態度吧，應該像是某個大家出來的太子之流的人物，只是，太子會去抓間諜嗎？簡直天大笑話，身嬌肉貴的他們，哪裡會從事這行業？

　不是太子，而且還有點特異能力，聽力特別好，那就應該是上面大力培養的特工？而此次出來是肩負特別任務的？所以羅錚才對他如此恭敬，似乎，還有這小子為主，他的主子羅將軍還處在純配合的位置，讓上哪就如從唐宋的能力以及先前羅錚跟唐宋的對話來看，向前感覺這樣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

　只是，玩翡翠賺錢的特工？別說國家會不會允許特工賺外快了，真要是可以輕鬆賺上那麼多錢，誰還做什麼特工啊？怎麼說，特工也只是一種賺錢養家糊口的工作罷了，只是需要的愛國心以及技能不一樣罷了。當然。也有人愛國心高漲，便是沒錢，也想去做特工這行當，冒著生命危險給國家做貢獻，不過，瞧這唐宋，怎麼也不像愛國心炙熱地死忠分子……

　越想越糊塗，到最後向前也只能搖頭不想了，反正到最後總是要知曉的，還有兩個月呢。就不信以他的眼光，那麼長時間，連個人的身份都看不出來……

　吃過飯，下午繼續逛。

　這一下午的時間，北京的各種要地。基本上都差不多了，而那些地方也幾乎全部納入唐宋的監控耳朵。仔細算下來，以唐宋現在半徑八公里的聽力，那他所能覆蓋的範圍便是以他為中心，兩百平方公里的面積。唔，這個資料雖然不小，但以整個北京市區七百三十五平方公里地面積。還是只能覆蓋其中的三分之一還差點。好在逛過的那些要地，暫時還都能聽見，只是，短時間內卻是不能再擴張了，擴張了也沒效果。至於郊區那些地方，自然更是要放放了，先搞定這些地方再說。

　然而。雖然逛的地方更多，瞭解的情況也更多，這一天。唐宋還是沒有絲毫發現。這事，就跟員警執行蹲守任務一樣，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發現不了嫌疑人地行蹤，但還得繼續守著，直到最後大功告成。

　現在，唐宋羅錚就面臨這樣的狀況，而且，似乎還過分些，因為他們並沒有具體的嫌疑對象。還必須自己找……

　當然了。現在身上有錢，身邊還有將軍作陪。整個北京除了中南海外隨便逛，這待遇倒是從未有過的，唐宋不是羅錚，自然沒有心焦的感覺，全當度假就是了。

　只是，似乎還缺點什麼，羅錚他們不算，身邊就香珠，而且還是另有一點想法的香珠……唐宋恍然，卻是鍾情小丫頭不在身邊。鍾情也還罷了，她在緬甸，身為公司財務總監，未必跑的開，但小丫頭卻是一定要過來地。剛給她治療了一段時間的眼睛，可不能因為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中斷了，兩個月時間呢，要是等到他回去再治療，那就不知會發生什麼狀況了。何況，要是帶到這邊來，萬一這兩個月中治好了，那說不定還能趁機換個眼角膜，讓她恢復光明。

　無論眼角膜的來源還是醫療水準，這邊都要比緬甸高出不知多少。何況現在有羅錚在，聯繫這樣一個手術，應該很簡單的事情吧？

　這樣想著間，唐宋自然就一個電話撥了回去，用的手機是剛在電子市場買的當時因為保密地關係，緬甸的手機乾脆就扔在家裡沒帶。

　老實說，剛從軍艦下來，就該打個電話回去的，想必鍾情她們在家應該很擔心吧？撥出號碼地時候，唐宋忽然感覺自己似乎，似乎太無情了點，或者，還沒適應有人關心的日子……確實，三年來，這幾個月除外，好像也沒誰關心過他……

　電話剛一接通，果然，那邊便傳來鍾情有些顫抖的聲音：

　“我是鍾情，你是誰？是唐宋嗎？”

　明顯國內手機號碼，又是如此陌生，除了唐宋，還會有誰打呢？

　唐宋心中一歎，應道：

　“是我，家裡還好吧？我在這兒也還好，沒什麼問題，不過有點事，還要呆兩個月才能回去。”

　鍾情的聲音陡然一滯：

　“兩個月？做什麼？不會還有什麼危險吧？”

　“呵，不會的，這回身邊有大人物陪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做的事情也只是動動耳朵動動嘴。”

　“那就好，我這邊還可以，三家店每天都有不下萬元的收入，昨天總店更是賣出了一件幾十萬的東西，都已經走上了正軌，你就不用擔心了。昨天那個林將軍的女兒林雨霏還找飛煙玩來著，那邊還有一個連隊地士兵日夜巡邏看守，所以這邊地安全也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知道安全第一就行了，一點點錢財沒什麼關係的。呵，你也知道我賺錢地速度，那東西沒了還有，永遠都不用放在心上。對了。我打電話主要是跟你說件事，明天讓蘇珊送小丫頭到北京來吧。她的眼睛治療不能斷，至於簽證地事情，去找領事館的肖海華就行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你不提我也準備說呢，畢竟飛煙治療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可不能斷。那行，我一會兒就去找肖海華，爭取今天就將簽證什麼的搞定了，明天一早送她們去昆明的飛機。然後轉飛北京，到時記得接機。”

　“這個自然不會忘記的，我現在就跟旅遊一樣，滿北京的亂逛，都沒什麼具體的事情做。對了。你要是呆在哪兒無聊的話，也跟著一道過來吧。”呃，幾天不見，似乎也有些想念了，就不知是想念她的人還是想念她地……唐宋心中一動，下意識地說道。

　到北京旅遊啊，倒是件頗為渴望的事情。那邊的鍾情怦然心動，只是……鍾情遲疑道：

　“那這邊的公司怎麼辦？”

　“交給喬振波吧，我再給他打個電話，應該沒問題的。”

　“那……好吧，我跟他說說看，要是沒問題地話我就一道過去，要是忙不開。那我就不去了，以後還有機會。”

　“那行，你看著辦吧。我掛了。”

　隨後唐宋不止跟喬振波說了一番話，還給自家連隊裡的副連長華誠去了個電話，讓他還有手下的人幫忙盯著點公司還有莊園。倒不是不放心喬振波，實際上莊園才是重點，那保險庫裡的七八塊翡翠原石，便是十個唐情公司都換不了，自然要盯著些。英國出產的管家雖然名聲不錯，職業操守也很好，但要是誘惑力大到一定程度。那事情就難說了。不能不注意點，不能不給點壓力。

　其實。沒有牽制監督的放權，那等於教唆犯罪。想想看，天天對著千萬上億的財產，又沒人監控，唾手可得，時間一長，就是鐵石做地人，也會一點點融化動心的，而這就是某些國家貪污腐敗盛行的根本原因。沒有誰是聖人，便是聖人，也未必經得起天天這樣的誘惑……

　依舊白晃蕩了一天，當然，這是對羅錚他們說的，唐宋今天的收穫可不小。要不是擔心羅錚他們反彈，下午他還想再去趟五環市場，那邊號稱貨色最全，想必可以賭的原石不少，而不像國際珠寶交易中心，要不是有那個延續三年地賭石遊戲，怕就白跑一趟了。不過一想時間還長，那就慢慢來吧，總不能一開始就將關係搞僵了，還有利用的地方呢。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鍾情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跟喬振波交代過了，簽證什麼地也弄好了，今天，她跟小丫頭就會做飛機去昆明。

　聽著電話裡鍾情的聲音，唐宋心中一動，便讓她將總店裡的那兩個鎮店之寶帶過來。反正放在哪兒成年累月也未必能賣出去，不如到這邊試試運氣，這邊的價格，那叫一個爽……兩個半月後，就是今年仰光第二次公盤了，不能不多弄點錢，有錢到哪兒都能說得上話，捨不得花錢，光靠撿漏，怕是永遠成不了氣候。要知道，仰光公盤很多是明料或者是開過窗的半賭石，那需要的眼力就淺了，好壞誰都能看得出來，想弄到手，除了比錢多，沒有別的辦法。

　其實，兩個半月後的那場仰光公盤，只能叫補盤。真正的仰光公盤一年只有一次，在每年地三月份，公盤全稱應該是緬甸珠寶交易會，從一九六四年就開始舉辦了，至今已有四十七屆，參加地翡翠玉石毛料占年度總產量的五分之二。而兩個半月後地那場公盤則叫做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是從九二年才開始舉辦的，時間是每年的十一月份，參加的翡翠玉石毛料也占了總產量的五分之二。另外還有緬甸珠寶特別交易會作為以上兩者的補充，九五年開始舉辦，由緬甸國營大型珠寶公司自行組織貨源選擇在每年的一月、三月或六月不定期進行，參加的翡翠玉石毛料也不少，當然，不能跟上面兩者相比了。

　這三種珠寶交易會，組成了仰光公盤，不過。真正在行家老手眼裡，還是將三月份的交易會叫做公盤，好東西也最多，而後兩者，便只能叫補盤。唐宋沒趕上正宗的公盤，也沒趕上國營大公司的補盤，剩下的那個，當然不能錯過了，怎樣都要見識一下地。

　唐宋的要求鍾情自然不會反對，應承下來。隨後兩人也便掛上了電話。

　吃早飯的時候羅錚見到唐宋，便忍不住問他有沒有什麼消息。

　呃，這事，哪有那麼簡單，沒有哪個間諜沒事亂跟人聯繫等他來抓的。何況，現在的聯繫方式複雜多變，便是唐宋也未必能掌控得住，比如互聯網。要是誰通過互聯網聯絡，唐宋就是神仙，也不會發現有任何異樣的……

　唐宋自然搖頭，說了聲沒有任何異常發現。心中卻道，這也未免太心急了，難道有消息會不告訴他嗎？便是深夜也會將他叫醒了。

　羅錚也知道自己確實心急了點，也知道抓漢奸這事是需要長久作戰，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可他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心態。他可是堂堂將軍啊，一天到晚跟在一個年輕到可以做他兒子的人後面亂轉。卻沒有任何成績（昨天那兩個外諜，自然不算他的功勞，也沒臉跟副老大提）。心裡自然不舒服了，感覺純屬浪費他地時間。這感覺一起，心態自然就更著急，都希望現在就能抓上一兩個……

　瞧出他冰冷表面下的幾許不耐，唐宋心中一動，問道：

　“那個……羅將軍，我有個建議，不知你想不想聽？”昨天對了下嘴，似乎產生了一點隔閡後。唐宋就再不直接叫羅錚名字了。省得人家心裡憋氣，到最後憋不住了爆發出來。那該怎麼辦？還是保持一點敬意地好，反正現在這當兒也不需要演戲裝樣子。

　“呃，什麼建議？”

　“羅將軍，我知道你事情忙，天天跟我後面沒效果，有些浪費時間了。我看不如這樣，將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你去忙你的軍務大事，我自己一個人亂逛得了，要是有什麼發現，同樣可以第一時間通知你，兩不耽誤。你覺得怎樣？”

　似乎是個好主意，省得每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他後面像個保鏢似的，卻沒有一點功效，實在有些傻了。而自己給這小子地幫助，似乎除了一開始的領路外，也沒別的事情可作。領路這事，他的秘書向前就完全夠格了。

　羅錚稍一遲疑，便果斷地點頭：

　“那行，就這樣決定，我把向前留給你，非但可以直接跟我聯繫，有事的話，他也可以幫幫忙。”

　呃？向前能幫上什麼忙？打架鬥毆，似乎不是他唐某人的愛好，人不惹到他頭上，他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人岔子的。不過，司機似乎暫時還是需要一個地，還不知道鍾情小丫頭帶了幾個保鏢過來，下午去接機，多準備一輛車總歸是好些的。

　如此，將羅錚送回大院，那兩輛軍車卻給唐宋向前一人一輛開了回來。

　大院裡的副老大乍見羅錚去了一天半又跑回來的，還以為出了什麼連羅錚那兩本證件都處理不了的事情，心中一驚，待聽到羅錚說清楚緣由後才放下心來。現在想來，讓少將軍銜的羅錚二十四小時跟在那小傢伙後面，似乎委實有些浪費，尤其做的還是件難見功效，不知成果如何地事情。這樣也好，先回來幫他處理處理事情。

　當然，要是一個月後那小傢伙南下的話，羅錚卻是需要跟在後面了。要不然就算有電話聯繫，有些事情處理不及時的話也容易出亂子。不過，一個少將憑空降那些地方亂逛，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嗯，到時給羅錚按上一個頭銜，給一個表面公務就行了。

　大半天下來，又將北京城熟悉了幾分地唐宋，下午三點多便叫上向前，去了機場。

　雖然有身上有價值億萬的東西，不過鍾情也沒帶幾個保鏢，只將蘇珊帶了過來。這老外是個美女，比那粗壯的莎蓮娜養眼多了。

　鍾情小丫頭上了唐宋開的紅旗，加上跟唐宋一起的香珠，幾個人女人頓時便唱起了幾台戲。鍾情小丫頭她們最關心的便是唐宋這幾天的情況了，自然由香珠充當解說員。呃，司機是沒資格說話的。

　至於蘇珊，自然是上了向前開的奧迪。

　向前很是委屈啊，他堂堂中校，居然給一個老外充當司機，似乎那老外，還是保鏢地角色，那他算什麼？連保鏢都不如？只是，既然是唐宋地意思，他除了老實做司機外還沒別的辦法，連他地上司也不得不給那小子面子呢，他又能算什麼？嗯，似乎這老外還算美女，就算委屈也沒載著個恐龍委屈……不過，回去還是得先查查這老外的身份，不說唐宋現在做的事情敏感，便是他向前的身份，也有些敏感呢，能不跟老外接觸，最好不要接觸。

　其實，蘇珊陡見一個中校給她開車，也同樣嚇了一跳。中校的級別怎樣，她還是很瞭解的，能到地方上做團長的人給她做司機，這待遇，似乎也是前所未有的……

　美女到了，這次唐宋換了個酒店，上午就瞄好的五星級酒店希爾頓。住這地方，同樣能監控上這一天半來逛過的目標，不耽誤正事。

　開了兩個套房，蘇珊香珠一間，分開的臥室分開的床，男女同住，自然沒多大關係了。

　鍾情小丫頭還有唐宋，自然便是另一間了。至於向前，卻無需唐宋操心了，自有去處，也用不著唐宋掏錢伺候。

　沒有外人，鍾情便問起唐宋現在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連中校也給他充當起司機的角色來。

　這事，現在能不說最好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什麼時候管不住嘴說漏了。何況身邊還有個老外蘇珊跟著，誰知道那女人做保鏢的同時，有沒有別的什麼背景，她總歸是個老外。

　唐宋一搖頭，鍾情便知道這事不是自己該問的，自然也就住嘴了。現在，在她心目中，唐宋就跟金口玉言的皇帝一樣，讓她幹啥就幹啥……唔，似乎有歧義……

　然後，鍾情便將從那兩間鎮店之寶從自己的包包裡掏了出來。

　再次見到那等流光溢彩炫目迷人的頂級翡翠，再想想昨天在珠寶交易中心看到了那些翡翠，唐宋心中一笑，那樣的東西都值那麼多錢，那自己這兩件，該是什麼樣的價呢？

　“唐宋，這兩樣你準備怎樣處理？”

　“自然是拍賣了變現，雖然我昨天剛賺了八百萬，但這點流動資金對一個珠寶企業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兩個半月後就是緬甸今年最後一次公盤了，不能不早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