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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記》第370章
第三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幽州大戰(十七)

  傅家坡,兩個時辰前,雄闊海率領的陌刀營駐扎在此,一方面是為了拱衛三里外的高暢軍本陣,另一方面是作為預備隊,隨時做好准備以便讓高暢調遣到前線去。

  雄闊海的陌刀營被調遣到前線后,傅家坡的營地已然為之一空,然而,在未時時分,一只五千人的步騎混合部隊出現在了這里,他們打著幽州軍的戰旗,領軍之人正是幽州總管羅藝之子少年將軍羅成。

  這五千人的步騎混合部隊中有三千騎兵,兩千步卒,全是身經百戰的幽州悍卒,在三千騎兵中,又有一千多重裝鐵騎,分別由羅藝的幽燕十八騎統率,他們一人率領一百騎或數十騎,在羅成帳下聽令。

  所謂的幽燕十八騎,乃是羅藝所收的義子,個個武藝精湛,驍勇異常,若有戰損,隨時都有入得羅藝法眼的幽燕健兒加入進來,故而,十八騎的人數一直沒有變化過。

  身披數十斤的重甲,騎在披著馬凱的戰馬上,遠遠眺望對面的高暢軍本陣,就算是像幽燕十八騎這樣飽經戰火洗禮,視死亡如無物的壯士,心中仍免不了激動萬分,敵酋的腦袋,無疑最為吸引武將們的目光。

  從傅家坡到高暢軍的本陣,相隔的距離大概有三四里,這三四里的路程基本上是一馬平川,低矮的野草這兒一叢,那兒一窩,在原野上隨風輕輕擺動。

  不遠處。就是滾滾東流的桑干河。站在傅家坡地坡頂上,能清楚地瞧見渾黃地河水像一條巨龍一樣咆哮著奔流而下。

  高暢的指揮所位于一個小山坡上,山坡下是一只兩千人的軍隊。這兩千人乃是高暢地直屬親兵,號稱天下第一軍的羽林軍,根據線報,高暢軍的本陣現在除了這兩千人之外就再無別的軍馬了,只要能突破這兩千人的阻攔,大勝可期也!

  羅成躍馬上了山崗。陽光照耀在他的白袍白甲白馬之上,在眾將士地眼中,顯得極其高大雄渾。

  幽燕十八騎跟隨在羅成身后,排成了一排,在他們身后,跟隨著他們的直屬重裝騎士,所有的人全部准備停當,整裝待發。

  幽州軍的軍旗在風中獵獵飛舞。

  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再隱藏行蹤了,這三里多的空曠地帶,想率領數千人悄無聲息地掠過,只能是天方夜譚。

  所以。羅成干脆大張旗鼓地擺好陣勢,准備以雷霆萬鈞之勢徹底將當面之敵擊垮。他相信,那個所謂的天下第一軍絕對抵擋不住本方重裝鐵騎的沖擊。

  根據曹旦的情報,羅成知道,高暢地羽林軍雖然驍勇善戰,卻全部都是步兵,一旦幽州雷騎,也就是這一千多重裝鐵騎沖了起來,除了同樣的重裝鐵騎,就算是別的騎兵也無法直當其鋒,更何況步兵乎!

  再加上,地利也站在幽州軍這邊,三里長的平地,正好能讓重裝鐵騎沖將起來,高暢所在地地方是一個低緩的小山坡,重裝鐵騎完全能利用戰馬奔跑地慣性沖將上去,這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羅成的計划很簡單,先是以重裝鐵騎向敵陣發起攻擊,摧毀高暢軍的陣勢,隨后,跟隨在重裝鐵騎身后的輕騎兵再將高暢軍分割包抄起來,擴大戰果,最后,緊跟在騎兵身后的步兵再步入戰場,做一些善后和掃尾的工作。

  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無須別的奇謀妙計。

  瞧見幽州軍的戰旗突然出現在本方的腹心,高暢軍難免會有些慌亂,羅成似乎能聽見高暢軍的士兵們在驚慌失措地大呼小叫。

  戰鼓聲急促地響起,多少帶著一些慌亂和驚惶。

  “出擊!”

  羅成揮動手臂,高聲大喝,縱馬朝山坡下躍去。

  在他身后,幽燕十八騎率領著重裝騎兵緩慢卻又不可阻擋地馳下山坡,十八騎作為箭頭處在隊伍的前方,緊跟著羅成,在他們身后,一千多重裝騎兵排成一個扇面緩緩奔來,雖然,戰馬并未提速,只是在緩慢奔跑,不過,大地仍然不堪重負地抖動著,這抖動遠遠地傳了開去,周遭連綿的山坡似乎也在搖晃。

  重裝鐵騎下了山坡,在平原奔馳之后,一千多輕騎兵從山坡下疾馳而下,士兵們像邊塞的胡人騎兵一樣,只靠雙腿夾著戰馬,揮舞著手中的長短武器,嘴里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怪叫,疾風一般緊跟在鐵騎身后。

  最后,出現在山崗上的乃是那兩千步兵,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的工作,不過是為前面的騎兵打掃戰場而已,因為知道最大的功勞與他們無關,所以,他們大多顯得有些無精打采,陣型多少也顯得有些雜亂,步兵的戰旗在風中有氣無力地擺動著。

  兩里了,還有一里多一點就抵達高暢軍的陣地了。

  羅成一馬當先,白色的披風拉成一條直線拖在他身后,紫金冠下,黑發被風吹得向后打去,他緊閉著雙唇,眼睛微微瞇著,死死地盯著前方。

  不愧是天下第一軍,雖然有吹牛的嫌疑,對方的反應之快卻也証明他們還是有一定實力的,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對面的敵人已經擺好了陣型,羅成瞧見大量的弓弩手位于陣前,看來,他們是想用箭矢阻擋本方的沖擊。

  兵雖然精,將卻未必強!

  在羅成看來,對方將領采取的并非最佳應對之策。

  要知道,他們面對的是鐵甲重騎,不僅馬上的騎士身披重甲,頭戴鐵盔,將全身的要害都藏在鐵甲里面,就連戰馬也是披著馬凱的,一般的弓矢根本無法穿透這樣的重甲,就算是強弩,三十步以外。對這些重甲騎士也造不出多大地傷害。至于進入了三十步,那時,他們了不起能夠獲得一發地機會。而那一發之后,他們就注定會成為重裝騎兵馬下的亡魂。

  若自己是對方的主將,這個時候就會放棄掉山坡下地陣地,將步兵撤到山坡上,借助地勢,一面居高臨下對重裝騎兵發起阻擊。一面將拒馬,鹿等障礙物搬出來,擺在騎兵的必經之路上,這樣,也許能對這些重騎造成一點威脅。

  或許因為身后就是主帥,那將領不能命令士兵后退,逼不得已才采取這個辦法的吧?

  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笑意,羅成覺得自己的確很可笑。也許是因為勝利在望的原因吧?居然有心情站在敵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加速!”

  羅成高喝一聲,將長槍高高舉了起來。

  —

  還有一里地距離,正是戰馬提速的好時機,一旦重裝鐵騎將速度提起來。那么,無論怎樣厲害的步兵方陣。都無法抵擋他們的沖擊。

  照常理來看,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除非出現意外,沒有任何步兵方陣能抵擋重裝鐵騎如此近距離的沖擊,然而,這個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意外!

  羅成的心在猛地往下沉,他能感覺到它像一塊沉重地石頭一樣朝黑不見底的深淵跌落,一直往下,往下,仿佛永遠也到不了底。

  這絕對是一個圈套,一個陰謀,一個陷阱!

  對方是獵人,自己則是他的獵物,羅成仿佛瞧見了那個可惡的家伙嘴角泛起地微笑,在那笑容中,此刻多半充滿了得意,原本以為這次突襲能砍掉對方的腦袋,洗雪自己當初單騎沖陣卻無功而返地恥辱,沒想到面對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一里!准確地說,只是五百步,這五百步的距離,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在傅家坡和高暢本陣所在之間的這塊窪地,從表面上看,是一塊堅實而平坦的荒原,從傅家坡朝高暢本陣方向延伸過來,大概有兩里多的原野的確是如此,它的土質堅硬,重裝鐵騎在上面奔騰沒有一點問題,事實証明也的確如此。

  然而,在靠近高暢本陣所在的那個小山坡的一方,大概有一里左右的距離,它的土質卻沒有這么堅硬,而是一片沼澤地,准確地說,是一片正慢慢朝著土質硬化方向發展的沼澤地,人在上面行走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過腳踝會陷在淤泥之中,讓你行走困難,僅此而已!

  但是,要是騎著戰馬在上面行走,就是一個大問題了,不要說驅馬奔騰,就是慢慢驅趕著戰馬行進,也是困難重重,最后人仰馬翻了事。

  更何況是幽州軍的重裝鐵騎,又是這么快的速度沖過來,那結果可想而知。

  戰馬的四蹄在疾奔中一旦打滑,毫無例外地,只能是馬失前蹄,身披數十斤重的馬凱,又深陷在淤泥之中,自然是無法翻身,而且,大部分戰馬在摔倒的時候要不前蹄骨折,就是馬頸項受傷,它們除了躺在泥地里,長聲悲鳴之外,就再也做不了別的什么。

  馬上那些同樣身披數十斤重鐵甲的騎士,他們比自己的坐騎更慘,一旦摔下馬背,非死即傷,有的被自己的戰馬壓在身下,瞬間斃命,這算是好的,有的要慘一些,脖頸折斷之后,呻吟了一番方才死去,那些斷胳膊,斷腳杆的更是不計其數,呻吟聲像一道悲情的交響樂在原野上空久久飄蕩。

  也有運氣好的,從馬背上摔下之后毫發無損,然而,就算他驍勇異常,身披數十斤的重甲,在深可陷足的淤泥之中,你還能寄望他們做些什么呢?

  他們一個個神情迷惘,呆呆地站在原地,或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淤泥中掙扎前行,視野之中,盡是同袍的慘況,這一切,讓他們的目光充滿了茫然,毫無焦點可言。

  緊跟在重裝騎兵后的輕騎兵瞧見了這個情況,他們慌亂了起來,有的勒住馬缰,想使戰馬停下來,有的則不停地鞭打戰馬,想使戰馬轉向,從一側拋開。

  然而,他們為了搶得功勞,實在是跟得太緊了,前方的雖然想停下來,后面的卻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曉得快馬加鞭,悶著腦袋往前疾奔,于是,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人生就是如此,往往在得意和失意之間流轉!

  羅成身下的坐騎乃是一匹千里駒,一匹有靈性的戰馬,它雖然前沖的速度極快,沖進這片沼澤地之后,卻奇跡般地沒有跌倒。

  它的步子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由極快變成了極慢,像耍雜技,又像跳舞一般七扭八扭地,最后,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距離前方嚴陣以待的高暢軍的陣線不到一百步。

  羅成勒住馬缰,回首望去。

  他忍不住銀牙緊咬,虎目含淚,握著槍杆的手青筋畢露,槍尖在風中不停地抖動,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幽州軍最為強大的依仗重裝鐵騎就已損失殆盡,從此在這世上再也不復存在。

  “噗!”

  胸中一陣熱血翻涌,最終,羅成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那血跡落在戰馬的身上,一團殷紅濺在白色的毛發上,分外驚心。

  要是自己當初能先了解這里的地形就好了,要是自己不這樣托大,先派小股輕騎發起試探性進攻就好了,要是.

  然而,這個世界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

  羅成扭轉視線,目光落在前方那些正慢慢朝這里行來的高暢軍身上,他們的工作非常簡單,不過是收割那些無力反抗的敵軍的腦袋而已!

  “喝!”

  羅成大喝一聲,雙腿猛夾戰馬的馬腹,那匹白馬艱難地將四蹄從淤泥中拔了出來,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怪異的姿勢朝高暢軍緩緩移來的陣型迎去。

  事已至此,唯死而已!

  羅成將長槍夾在肋下,槍尖筆直地對著前方,他的頭昂得高高的,姿態一如既往地驕傲,在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個人在面對全世界。

  對面的高暢軍停下了腳步,在軍官的一連串呼喝聲中,一些弓弩手從陣中踏了出來,弩箭上弦,黑色的,閃著寒光的弩箭箭頭對准了慢慢驅馬朝他們行去的羅成。

  這一刻,乃是夏國五鳳元年(公元618)五月二十一日,申時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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