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強買土豆

　　在林凱進入傳送門前，傭兵頭子悄悄的塞給他一個小紙團。林凱不動聲色的收起，然後坐上了馬車。駕車的費倫和奇瑞茲立刻揮鞭，不想多停留哪怕一秒鐘。莎達琳則探頭望著揮帽歡送的賈拉索，非常好奇的說道︰

　　「凱，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強盜應該是黑暗精靈吧？你是怎麼說服他們放我們走的？」

　　「當然是拳頭大的有理。嘖，不愧是梅爾大師的學生。」

　　聽到問題的盜賊插嘴進來，自以為是的做出推論。他把穿過傳送門的馬車停在一片荒野裡，隨後繼續說道︰

　　「小姐，剛才樹林裡可不太平。你應該也聽見了聲音才對，那可是一場惡戰。林凱，你還有多少本領沒拿出來？現在回頭想想，曾經遇到的幾次危險都是你暗中擺平的吧？」

　　「只是運氣比較好，出其不意的嚇了他們一跳而已。」

　　林凱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回答，以為這次會難以矇混過關。好在奇瑞茲只是嘿嘿一笑，便不再追問。由於曾目睹過林凱獨力擊斃馬爾庫特的關係，土豆少女也不怎麼意外。費倫更是保持著沉默寡言的風格，對一切都不聞不問。他們在荒野中花了點時間尋找方向，接著驅車向北前進。於是沒過多久，一座小鎮便出現在林凱的視野裡。它矗立在貧瘠的土地上，四周圍著陳舊地磚牆。在鎮子的中央有棟城堡。只是無論裝飾和氣派都不過爾爾。

　　因為月羅小鎮臨近大陸北面的關係，周圍的氣溫已經非常冷。費倫等人早早翻出了厚衣服換上，連林凱都披了條莎達琳的圍巾。雖然他有霜蟲晶核的保護，對低溫環境根本不以為意。但在土豆少女的堅持下，林凱也只能乖乖的就範。他靜待馬車駛近小鎮的入口，心中盤算著該如何盡快的返回阿索阿卡。$$但當費倫勒停馬車後，四名著裝簡陋地衛兵立刻圍了上來。他們只看了車身一眼，就吹響了警報用的木笛。結果不到半分鐘，林凱一行便陷入了槍陣的包圍。當林凱覺得莫名其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警備隊長的中年男子分開了衛兵。健壯且留有絡腮鬍子的男子大步走近。隨後聲嚴色厲的說道︰

　　「你們從哪裡來？想到月羅鎮幹什麼？」

　　「我們來自阿索阿卡……」

　　問心無愧的林凱坦然回答，不過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像是抓到什麼把柄的男子瞪大眼楮，直接呵斥道︰

　　「哈！露馬腳了吧？如果你們真地從王城來到這裡，那麼馬車也未免太乾淨了些！這些人是間諜，全部給我抓起來！等會送去給麥鐵克大人審問，看看德馬蘭地豬玀們又想玩什麼花樣！」

　　「等等，我有介紹信！而且我們是通過傳送魔法來的，從王城到這裡只花了兩天。」

　　搞清楚原因的林凱大聲解釋。避免了無益的誤會。一臉懷疑的中年人從他手中接過高階祭司地手諭。經過認真的閱讀才緩和下表情。只是中年人左看右看，怎麼都不覺得費倫和奇瑞茲也像淑娜的信徒。於是他低頭沉吟，琢磨著是不是該找人來驗證一下手諭地真偽。這時一直睜大眼楮的莎達琳慢慢張開嘴，忽然把拳頭捶在手心裡。她幾步跑到中年人的面前，然後極為興奮的喊道︰

　　「杉森！你是杉森！三年沒見了。我是莎達琳呀！」

　　「咦？」

　　聽到土豆少女的話後，中年人一瞬間顯得非常困惑。但他仔細的看了莎達琳幾眼，便恍然大悟似的一拍額頭說道︰

　　「原來是你。怎麼沒打招呼就跑回來了？真是女大十八變，都認不出來了。」

　　「你變得才多呢，為什麼留起了鬍子？早點剃掉的話，我也不會認得那麼辛苦。」

　　土豆少女把雙手互握在身前，笑吟吟的調侃對方。接著她轉過身，指著杉森說道︰

　　「他是我地小時候地鄰居，有肌肉沒腦袋的笨蛋一個。不過心地很好，劍術也過得去。」

　　「現在我已經是月羅鎮地警備隊長了。」

　　杉森乾咳一聲，好像有點不好意思。隨後他鄭重的向林凱等人致歉。並決定親自帶訪客們前往目的地。一路上警備隊長和莎達琳談談說說。講的都是從前的事情。在土豆少女問起家人的近況後，杉森用有些僵硬的語調回答道︰

　　「嗯……差不多沒什麼變化。卑爾根先生還是喜歡有事沒事的喝幾杯。當然債務也因此在不斷的增加。」

　　「爸爸已經沒藥救了。如果他快點醉死，也許對媽媽和弟弟妹妹們反而比較好。

　　莎達琳皺起眉毛，極為不快的輕聲嘟嚷。似乎覺得不妥的杉森欲言又止，終究只能嘆出口氣。對情況一無所知的林凱默然無語，覺得不便妄作評論。他跟著警備隊長走入一家旅店，然後見到了幾名為淑娜教團提供服務的商人。沒料到林凱會來得這麼快的商人們都很驚訝，紛紛表示還沒來得及做好準備。其中的一名油畫商人甚至說貨物還在從鄰國運來的途中，需要再過三天才能抵達。早就猜到會這樣的林凱也不嗦，只要求商人們盡快完成工作。雖然他希望越快回去越好，但也覺得該讓土豆少女在家鄉呆上幾天。於是林凱對商人們只是稍加催促，就離開了旅店。他把費倫和奇瑞茲留在那裡休息，自己則陪著莎達琳回家探親。杉森不厭其煩的同行，似乎顯得有些擔心。他的顧慮不無道理，至少林凱在擋下飛向土豆少女的酒杯後，就確定了自己跟來是正確的。

　　「你還敢回來！臭婊子，你不是已經賣身給教團了嗎？」

　　擲出酒杯的醉漢坐在破舊的木凳上，用歪斜的目光睨視站在門口的三個人。當莎達琳黯然的垂下頭時，林凱淡淡的說道︰

　　「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不管是對女兒還是對我的教友，你都該管好自己的舌頭。」

　　「你是哪根蔥？」

　　聽到林凱的話後，卑爾根移動了渾濁的雙目。他向對方嗤了下鼻子，接著用捲舌的北方口音說道︰

　　「這麼個漂亮丫頭，你們只出了兩百金幣而已。現在帶她來幹嘛？難道玩膩了要退貨？老子可一個銅板都沒有，快帶上她滾！」

　　「莎達琳！」

　　正當林凱握緊拳頭，覺得即使身為外人也聽不下去了的時候，一個容顏憔悴的婦人走下了樓梯。見到土豆少女的她雙手顫抖，結果不小心摔掉了缺口的酒瓶。卑爾根立刻破口大罵，撩起袖管想要訴諸武力。於是忍無可忍的林凱終於念出咒語，讓凌厲的光箭擦著醉漢的鼻尖飛過。卑爾根大吃一驚，總算清醒了點。他露出畏懼的表情靠到桌子上，再也不敢像先前般的放肆。林凱目送莎達琳奔過去與婦人相擁，然後冷冷的盯住了醉漢。他邁出有力的步伐走到對方面前，接著低聲的說道︰

　　「給我聽清楚，人渣。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你從世界上徹底的消失。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有幾個孩子？我是指除了諾瑪和莎達琳以外，留在你身邊的還有幾個？」

　　「三個，怎麼了？」

　　卑爾根惶恐的回答，必須用手按住桌面才不至於癱倒下去。林凱則用愈加銳利的眼神戳刺對方，過了會才點點頭說道︰

　　「很好，我出一千金幣替他們贖身，包括那邊的女士。你可以隨便用這筆錢做什麼，我都不會幹涉。如果你同意，現在我們就來立約。假如你反對，那麼我會通過正當的途徑把你丟去大牢。」

　　「你……」

　　在林凱的凶狠逼迫下，醉漢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慌亂的倒退，用滑稽姿勢的仰天從桌上爬過。林凱漠然的注視躲去桌對面的卑爾根，然後伸直右手輕輕的一抖。數枚金幣隨著他的動作掉出，發出清脆的聲音落在桌面上。當對方看得呆住時，林凱又增加了傾斜手腕的角度。他刻意讓金幣斷斷續續的落下，同時面無表情的問道︰

　　「賣，還是坐大牢，想清楚了嗎？在這種邊境小鎮裡，賄賂治安官的價碼應該不會超過一千金幣才對。何況你早就罪有應得，只是別人懶得理會罷了。」

　　「我……好、好吧。是你強迫我的，就一千金幣。」

　　在精神上瀕臨虛脫的卑爾根抹掉把汗，宣告了屈服。於是林凱通過控制次元手套，倒了五十枚金幣在桌子上。旁觀至今的杉森搖搖頭，難掩驚訝的表情。他覺得林凱的行事方法與年齡截然不符，以至於讓人有種感覺上的落差。而這時林凱已經關閉手套，把錢塞給了卑爾根。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只管冷冷的說道︰

　　「滾出去，明天前不準回來。一週內我會帶走莎達琳的弟弟和妹妹，剩下的錢到時候結清。」

　　「可是……」

　　卑爾根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安排，但在林凱的瞪視下終究不敢反抗。他怏怏而去，直到走出很遠才敢自言自語的發洩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