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夜崛起 第四十三章 對手難求

　午夜曇花，最美一瞬。

　強者爭鋒，只重英雄。

　這英雄不過是用來打倒的敵人而已！

　林雪眨著可愛的大眼睛打量著兩個男人的神情，一個男人的氣量要看他對待情敵的手段，聰明的女人永遠不會讓自己的身邊少於兩個競爭者，但也永遠不會招惹更多的蜜蜂。

　她直覺般感覺到兩人身心都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雖然葉羽天和許天豪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但林雪就是知道有種奇妙的事情發生在她們三人之間了。

　女人啊，你的直覺真可怕！

　許天豪的氣場同葉羽天的氣場稍一接觸，兩人心內全都泛起一種特殊的感覺，雙方的氣似乎性質極異，既相互排斥又帶有一絲吸引，真氣屬性既相同又相異的接觸，讓二人生起了玄妙的感覺。

　而林雪本人則是得天獨厚的天之寵兒，她處於兩人爭鋒的戰場中央，敏銳的感覺正好把握了戰場的形勢，這種心靈上的感知遠比感官的判斷更加直接和真實。

　葉羽天二人全都驚訝對方真氣的雄厚和精純，而更在意的是這種質與量的交鋒中，兩人不相伯仲，實在是個極好對手，更是個極難得的對手。

　一個能夠陪你一起競爭明天的對手，遠比一個勝利就可以拋棄的對手強的多，也有用的多！

　林雪壓下心中的感覺，奇怪的看了葉羽天一眼，似乎在埋怨他這個職業玩家不幫著自己熟悉《重生》，讓我們的天下第一高手心中刺痛，不由苦笑一聲，表示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

　許天豪目光一凝，葉羽天雖然收斂了全身氣息，但是目力非常，這是普通高手無法掩飾的特徵，而林雪的態度更是表明葉羽天在美人心中比自己重許多，這讓一直很驕傲自己能力的許天豪非常不舒服，不由冷冷的看著二人。

　葉羽天直覺般感到對方的目光變冷，但雙眼看去卻發現不了許天豪的任何目光變化，不由心生疑惑，難道自己感覺錯了？

　許天豪更是心中暗驚，由於氣場的關係，兩人的心思都由真氣的波動而真實的反應在對手心中，這種幾乎達到鎖定對手的靈覺，可不是一般功法能培養出來的，不由更好奇葉羽天的流派傳承。

　葉羽天在一剎那間感覺到了許天豪對自己更感興趣，而將大美人放在次要位置，不由大感形勢變化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許天豪終於擺脫了林雪的影響，能夠正確的看待葉羽天，才能發現葉羽天所代表的真正價值。

　命運交響曲的旋律突然響了起來，將三人嚇了一跳，原來是林雪手機鈴聲，適時花解了三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通話完畢，兩人敏銳的聽力清楚的知道林雪有要事需要馬上處理，葉羽天禮貌的望著對方，這時誰提出送美女回家都不是個好的話題，因為彼此的身份立場，也許並不合適，何況美人還不一定答應，何必在對手面前自討沒趣。

　林雪明眸一轉，秋波如水橫掃過二人，神情凝然不可侵犯般的像個驕傲的孔雀，搶先道：「二位，我有要事先走了一步了！」

　許天豪神情變幻，似是下了決心道：「林小姐，需要我送您一程麼？鄙人萬分榮幸，樂意效勞！」

　葉羽天努了努嘴，讓林雪看的好笑，明亮的大眼睛似無意般在許天豪的注視下緊緊盯了一眼，輕搖頭道：「不用了，我的助手已經在門口備好了車，兩位再見！」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下樓去，看起來就是多年的好友。

　許天豪禮貌的送林雪上車，葉羽天在一旁冷靜的觀察，遞給林雪一個微笑，眼神中表示了一個會告訴她一切的含義，讓一旁的許天豪很是鬱悶，畢竟他可沒有同美人幾年同桌的機會，當然更不可能培養這樣的默契感覺。

　走在樓梯道上，葉羽天正準備告罪離開這個對手，許天豪誠懇的道：「葉先生，有沒有興趣同我展開一些合作？」

　葉羽天啞然失笑道：「許先生開玩笑了，我不過是一個無業遊民，怎麼可能同許先生這樣的商業鉅子展開合作呢！」

　許天豪雖然年不過二十八九，卻是豪傑集團的第三大股份持有人，也是這個產業遍及全國各地的商業王國首席執行官，他可不是什麼無所作為的花花公子，反而是個手段厲害的投資強人，豪傑集團也是因為他才改名的，是上海灘十里洋場上的天皇巨星。

　最近三年來，豪傑集團的事業突飛猛進，一舉躍入全國五百強，其中至少一半的功勞就要放在許天豪身上，何況這人身懷奇功，怎麼可能同他展開合作，尤其是葉羽天自己都明白兩人是情敵的情況下！

　許天豪身體突的站定，目露奇光，靜靜的道：「葉先生身懷密術，傲嘯紅塵，當然看不起我們這些在俗世裡打滾的人物，只是既然葉先生也玩《重生》，那麼咱們說不定就有合作可能，你說呢？」

　葉羽天本就稍後許天豪半步，現在對方在高一階的背影如高山般沉重，緊緊鎖住他的心靈，讓他產生無所遁形的特殊感覺，氣勢頓弱了半分。

　許天豪在前面微微一笑，葉羽天顯然練的是神州玄門正宗，真氣沛然浩大，精純無比，又是少見的純陽屬性，但陽中有陰，正是修煉陽性內氣到極致的內家高手，這樣極佳的修煉對手若能同他切磋，自然受用無窮，不由見獵心喜。

　許天豪可是身經百戰的技擊高手，他見葉羽天舉手抬足中完全沒有長久練武之人的痕跡，不由以為葉羽天不長於技擊，當下以家傳的鎖心術配合身居高處的背影，壓制葉羽天的心靈，佔據主動。

　葉羽天經過《重生》的鍛煉後，對於任何氣場及精神鎖定都擁有敏銳的抵擋力，心生警覺後真氣早就自然的流轉全身，體外瞬間爆出一陣微弱的白光，內心的沉重壓力早就隨著真氣的轉動消失，如月光般波動的真氣似無處不在湧向許天豪。

　許天豪氣如湧泉，傳流不息，恰恰擋住葉羽天自發的氣機干擾，如月光般的神秘波動硬是將他的氣場層層破開，同其身體接觸後自動消散，這一次讓葉羽天扳回漂亮的一城。

　葉羽天輕輕的笑道：「若是談談，自然無妨！」

　許天豪輕鬆的在葉羽天的氣機鎖定下轉過身來，長笑一聲，道：「葉兄你讓我久等了！」說著昂首狂笑，雙目中閃著危險的光芒，渾然不覺周圍人的詫異眼神，走了回去。

　葉羽天愕然，自己不過是次自發的反擊，怎麼會引起對方這麼失態的行為，難道這斯貌似潘安，內裡卻不過是個擁有強大內功的瘋子？

　許天豪的笑聲，彷彿魔鬼的誘惑，楞是讓葉羽天糊里糊塗的跟著他，回到了酒桌上，只是他怎麼也不明白對方到底做何打斷。

　人說好奇心會害死貓，誰也不知道葉羽天這一坐，坐出了多少事端！

　許天豪用強姦少女般的邪惡目光將葉羽天上下打量，讓他身上汗毛倒豎，直覺對方不懷好意。

　這其實是廢話，正常人有用那麼熱切激動危險兼帶渴望的眼神看同性的嗎？當然BL同志除外，我們的暗夜星辰自然不是，所以更加感到毛骨悚然，這斯莫非是個變態？

　許天豪的欣喜是葉羽天這樣半路出家的人所不明白的，他出生亦是道家玄門，卻是走陰柔一脈的滄海訣。水性至柔性陰，同葉羽天所練出的「月焰」正好屬性對立。

　只是葉羽天本身的力量來源仍是體內生命能量這種至剛至陽的物質，而經過月光波動這種類似陰性磁場調整後的功法，不但在屬性上更加靠向純陽一脈，而在功能上更多了傾向月光的陰柔方式，正是一種罕見的陰陽兼備上乘內功。

　當然以葉羽天現在體內的能量分佈來看，體內基因釋放的巨大生命能量仍佔據主要成分，雖然可控制的真氣中經過月光轉化的天氣靈氣作為主導，但同其全身龐大的能量來說仍是少數，這樣反而給了出生滄海門的許天豪一個錯覺，以為葉羽天的內力深厚無比，其實不過是大部分還都不能自由控制的煉氣嫩人。

　這當然可以理解，沒有那個武林高手是像葉羽天那樣，成功且沒有損失的引爆了體內潛藏的能量原子彈，剛陽的生命之火若是沒有陰柔的月光之力中和消化，他早就被狂暴的能量分解成宇宙塵埃，消失的無影無蹤，或是飄的到處都是。

　一般的武家子弟，都是內外兼修，技擊內功同時精進，也逐漸的開發體內的潛在能量，個個是步步小心，如履薄冰，那像葉羽天那麼變態的恰好能激發隱藏在基因深處的生命印記，又能自如的在外界月光的幫助下固定狂暴的能量，最後還能利用特殊的手段來吸收這些強大的能量並轉化為純潔的真氣。

　這一切只能用傻人有傻福，或者得天獨厚來形容了。

　許天豪是滄海門主許世海的幼子，自小就顯出高超的武術天分，修煉滄海訣也進展極快，三年前就已經達到第三層，是神州年輕一輩世家子弟中的有數高手，比之剛入門的葉羽天綜合實力不知道強到那裡去了，卻為葉羽天深厚的真氣和強大精神修為而起了爭雄之心。

　好的對手難求啊！

　許家是改革開放後回國經商的武學世家，加上這三代的滄海門精英輩出，經商也都頗有天賦，迅速在上海這個東方明珠站穩腳跟，並同不少傳統世家交流武學。

　許天豪憑借一手滄海劍法加上三層滄海訣的千潮奇功，就在年輕一輩人中打出了名堂，但是武學的進境卻突然停了下來，武功到了一定程度講究的是精神上的修行和頓悟的功力，僅僅鍛煉肉體的反應不過是台殺戮機器，縱然反應速度和力量遠超他人，但在高手的眼中就好比小孩手中握著鋒利的寶劍，既會傷到別人也會傷到自己。

　滄海門內能夠修行到第四層以上的高手莫不是年過四十，當然年過五十六十的更多，能在四十歲前領悟滄海奧義的高手千中無一，個個都在滄海門的歷史上留下了輝煌的一頁。

　越早進入高境界，未來的潛力越大，這幾乎成了所有高級內功的標誌了。

　許天豪知道若想在短時間內提高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並且成長速度也同樣接近的對手，這樣才能在最短時間內衝破束縛，達到更高的修行階段。

　找一個比許天豪強的高手不難，難在那些人的年紀都比他大，較量起來沒有比較性，也根本不適合用來修行。像葉羽天這樣的人，自然立刻就被許天豪看在眼裡，就算葉羽天不行，起碼也可以試試，給自己一個提高的機會，豈不是更好？

　何況葉羽天還有很大的潛力可挖，放在許天豪這類超級世家出生見聞廣博的高手來看，他根本就是一塊醭玉，尚未雕琢成型，這類人不受後天技擊的束縛，戰鬥時最易天馬行空出人意料，是老天賜予世家修行子弟的最佳對手。

　兩人靜靜的坐下後，許天豪巧妙的釋放著真氣密集的壓向葉羽天周圍的空間，蠶食著他的每一絲真氣，滄海千潮，一浪高過一浪的壓向對方，令人生起永不停息的可怕感覺。

　葉羽天自覺的用著如同波光般的「月焰」隨著對方的似水真氣不斷調整自己的真氣變化，造成一種似真似幻的特殊感覺，真氣充斥在整個空間內，卻有似乎不能確定正確的位置。

　許天豪心中狂喜，葉羽天給予他的驚訝太多了，這種真氣能像光波般反射的特殊能量屬性，就是種不得了的絕學密技，遠非普通武功所能相比。

　切磋、印證，相互借鑒本就是武學宗師們集眾家之長完善個人修養的必備修煉，如葉羽天這般能令真氣如波光映射，或隱或現的奇功，其價值無從估計，至少許天豪就沒聽說過。

　真氣是一種能量的運用方式，能夠讓真氣具有某些特殊的屬性，本就是各門派的秘密，但是同一種內功不同人練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特別適合這種內功的人，自然就事半功倍，而不適合的人則事倍功半。

　五禽戲是套全面調整身體各部分的奇功，以五為數，應對五行轉化，也同中醫理論契合，這種功夫修煉出來的人正是五行平衡，最適合人體能量轉化的功法。

　在這其中加入了某種特別的屬性就自然容易將特徵釋放出來，形成特殊的效果，每個人練出來的都不一樣，但都同樣可怕。

　許天豪的感知中，葉羽天的真氣流動方向完全是似幻似虛的，就像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層層疊疊的折射光，無處不在，卻又無從捉摸，因為光也是在隨時變化的。

　心似明鏡，月如波光！

　恰是葉羽天「月焰」的境界反應，無論是當年的超級CS還是如今的《重生》，讓內心平靜下來，在這種無內無外，我無分離的狀態下捕捉敵人的破綻一擊致命本就是他最擅長和最努力的方向，而同月光的緣分，更是讓他在個人實力上突飛猛進，更同內心的交融下產生了這種獨特的真氣。

　葉羽天對許天豪的真氣瞭解，遠比對方瞭解自己為多，許天豪的滄海訣如潮水般湧來，潮起潮落，巨浪層疊，將大海的無情，水的狂放完全發揮出來，將他的真氣壓制的只能被動防禦。

　許天豪眼露奇光，葉羽天心知糟糕，他在對方的強大壓力下已經無法控制氣機的自由運轉，更無法控制外溢的真氣，隨時都可能對身邊的物體造成破壞，不由思索如何解除困局。

　許天豪潮水起伏不定，正是出手在既的表現，葉羽天心思狂轉，潮汐現象同月光有關，簡單說正是吸引力的差別造成的變化，不由立刻有了應對之策，全力運轉的「月焰」逐漸將真氣的波動變為最平緩的月光波動，並逐漸擴大，消失在遠盡的空間之中。

　許天豪千潮齊出，狂浪暴襲，葉羽天卻如月映天心，巋然不動！

　那一瞬間，葉羽天似乎感覺到了月亮的方位，以及真氣同月亮建立的那絲微妙的能量通道，一時間體外銀光乍現，恰在前潮初落，後潮未起的空隙，衝破千潮的圍攻。

　「無論看不看得到月亮，它始終就在那裡！」這是葉羽天初次同內家高手的真正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