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不經意的路過使者
他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極光他們想讓他看的場面。
這是可能會不斷重演的未來。
原本不太實際的事突然一下子在他眼前發生,地龍的慘叫、被捲入血液裡的生物的哀號,全都是剛剛才發生過的。
司曙按著臉,有點無法接受剛才看到的一切,「還有人……快點去找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人類嗎?還是那些地龍?
他想要幫誰?
「救援嗎?」偏著頭聽著山下發出的警報聲,紙侍判斷那裡還存活的生命。
「對。」感覺到一股強烈噁心感從腹部涌上來,按著自己的喉嚨,司曙不再去看那個不曉得變成怎樣的區域,轉向了塵土翻滾的山谷。
他彷彿可以想象那些畫面,血腥的動作清晰地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斷谷下正發生什麼事。
鬥爭告一段落後,那黑色色獅子得意地在上方來回走動著,偶爾見到有存活的幼小地龍便直接下殺手,完牛沒有留活口的打算。
觀戰的種族沒有出手。
看著臉色慘白的人類,紙侍微微呼了口氣,「明白了,請不要離開這裡。說著,他多加了幾道術法,穩固空中的保護陣型,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一直忍到紙侍消失後,司曙才彎著身體乾嘔幾聲,還好剛剛沒吃什麼……
應該要有人去暫停那場已經分出勝負的屠殺。
他知道那些地龍肯定還有存活者,但是無法離開斷谷下,只要一離開可以藏身的灰霧,就會被固守在四周的黑獅給殺死。
必須有使者去調停。
該怎麼停止?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使者應該肩負的責任與使命,但是他全都不懂,只能在這邊看著那些地龍哀號的聲音逐漸微弱,黃色的血液越來越多,整片山區都被淹沒。
他不懂。
「住手……」乾澀的聲音無法發出,連靠近他的種族都沒能聽到,轟隆降的巨響遮掩了他想說的話。
要大喊。
「通通給俺住手!」
還來不及喊出的司曙才剛這樣想,便被後方傳來的暴吼震懾住了,同樣被嚇到的還不只他,周圍觀戰的種族在瞬間幾乎消失了一大半,本來還在為勝利高吼的黑獅也停了下來,視線全轉到他……身後。
「決鬥已經分曉,雷電種族不準再攻擊地龍。」宏亮的吼聲再度傳來,直接壓過了轟隆隆的奔流,土石碰撞聲在相比下完全抵不過巨吼:「退下!讓地龍一族離開!」
似乎原本打算趕盡殺絕的黑獅發出低吼,半伏著身體,不過在猶豫幾秒後還是慢慢退了開來。
底下的灰霧瞬間散開,只剩下個位數的小地龍雷電般瞬閃而出,接著消失在天空的另一端,滿溢而出的黃血也逐漸慢慢消退。
似乎沒機會出手,剩下的觀戰種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最後的地龍逃光,黑色獅群不悅地吼了幾聲之後,也轉頭跳進了殘破的山谷中,消失不見了。
原本還算熱鬧的山區立刻變得異常冷清,只剩下黃土奔流不斷地衝刷山坡。
司曙錯愕了一陣子後,慢慢冷靜下來。
他知道身後的人也在接近他。
在對方几乎快拍上他肩膀同時,司曙揮出了黑刀,還沒割到對方便發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群及火花,一股強悍的力道把他的刀震開來,差點自他手中脫落。
「唉呦,阿汗你也小力點。」剛剛那個宏亮的吼叫一下小了很多,「那種小刀子殺不到俺,不要嚇到小朋友。」
握緊了差點被震甩出去的黑刀,整隻手都麻掉的司曙在半秒之後才看清楚擋住他刀的人——好吧,其實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
不知道是忍者還是什麼,全身黑的勁裝打扮,臉上還纏滿了黑色布條,只露出右臉一隻銀灰色的眼睛。對方手握著短刀格下他的攻擊,身後還背著一柄長刀……好像真的是忍者。
司曙看得一愣一愣,根本不知道應該做啥反應,越過那個「忍者」身後,他看見了另一個人。
是個大鬍子,身高異常地高,可能超過了兩層樓,身材也很有份量,感覺有點像電影裡的巨人族,逆著光看他還很容易會誤認為是熊之類的動物。
總之是個很龐大的人……大概是人吧。
灰色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瞬間收回短刀的忍者立時消失身影,眨眼間出現在那鬍子巨人身後大約二步遠處,悄無聲息。
就這樣相對站著,那個比他還高一些的忍者,在巨人身旁看起來根本像嬰兒般大小。
「呦,沒想到有這麼小的使者,該不會是實習生吧……俺可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抓著臉上的鬍子,穿著有點邋還隨意的巨人俯身看著司曙,壓迫感十足,「感覺好像很容易折掉,身板子也太細了,瞧起來像個小女生,說說你是哪來的小朋友?」
看著放大的鬍子臉,司曙吞了吞口水,對方渾身散髮的魄力,讓他瞬間答不上話。
注意到司曙的緊張,站在巨人身後的忍者拍了拍巨大鬍子。
「喔,抱歉抱歉,俺又靠太近了,東西長得太小,俺實在是看不太清楚。」直回身體,鬍子巨人拍拍圓圓的大肚子,上面系著一條髒得幾乎快和他鬍子融為一體的毛皮,「俺是使者巴邦,後面這個是俺的小朋友阿汗……好吧,俺的第一護衛。」在後面的黑衣忍者握住刀柄時,巨人迅速地更正自己的話。
「……司曙。」淡淡地回答對方的問句,他想了想,補充:「我不是什麼實習生。」
「姓司的?」巴邦整張鬍子臉誇張地皺了起來,看起來很像某種長毛刷子,「司平安那裡來的?」
「你認識我阿公?」司曙愣了一下,很快便冷靜下來。如果他阿公是使者,那使者們互相認識也不為過吧。
「俺當然認識,沒想到那傢伙連孫子都有了,喜酒也沒叫俺過去喝一杯。這麼說起來,阿斯瓦現在也和你們在一起?」露出懷念的神色,鬍子巨人直接在空中盤腿坐下,不過高度還是比眼前人類高很多。
這次換司曙皺起眉了,「難道你……不知道我阿公和阿斯瓦在不久前過世的消息?」
大鬍子的臉上出現了震驚。
「等等,俺剛剛有沒有聽錯!」
「沒有。」非常鎮定地回答對方的雷吼,司曙捂了捂發痛的耳朵,「我還以為所有使者都知道了。」
「俺剛從外世界回來,一回來就遇到這邊打群架。話說回來,這不是芬斯克負責的區域嗎,那傢伙又跑去哪裡閑晃了?」巴邦看了身後的忍者一眼,後者幾乎瞬間便消失了。
「東方區的芬斯克聽說被奪取者殺死了。」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的司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巨人的反應。
「奪取者……俺不是說過要小心那玩意嗎?」巴邦似乎並不太驚訝,用一種老早就講過的語氣喃喃自語,接下來換了種司曙聽不懂的語言咆哮了幾聲,音量大得下方的黃色河流都震出漣漪,剛剛離開的黑獅子又從森林裡探出頭來,戒備著他們這方。
不曉得在抱怨還是謾罵的咆哮告一段落後,巨人才看向眼前的人類,「俺是外界巡遊使者,是在世界外圍和邊緣維持秩序的,所以很少回來。上次俺出去的時候差不多是百多年前的事了,現在才進來。」
「所以你對我阿公的事也不了解?」看著對方似乎真的不清楚,司曙忍不住嘆了口氣。
「俺和司平安認識,不過那是他當游俠時的事了,和阿斯瓦、阿曦三個傢伙揪成一團,到處興風作浪時見過幾次,因為那幾個小傢伙玩到俺的負責區域來。」巴邦歪著頭,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很久之前的記憶。
「阿曦?」只知道阿斯瓦名字的司曙疑惑地追問,「第三個人嗎?是怎樣的人?」
「司平安沒和你講過嗎?是個漂亮的神族,人也很客氣,俺記得也是小小白白的,眼睛是很漂亮的藍色。因為他們那兩個亂七八糟的小隊欠術士,司平安還介紹說那個小傢伙就是補位的術士,厲害得很,不過是哪邊出身的就不知道了,只說是神族。」巴邦搖搖頭,有點可惜地嘆了氣:「後來俺再遇到他們時,那個小神族已經不見了,聽阿斯瓦說是死掉了,年紀輕輕的也真可憐。」
司曙似乎想到點什麼,但是怎樣也想不出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些什麼,但卻又不清不楚。
「請不要在這種地方談論這些事。」
冷淡的聲音打斷他們的對談,司曙一轉過頭就看見紙侍出現在他身後,白色的身體一點髒污都沒有。同一時間,叫作阿汗的忍者回到了巴邦身後。
「呦,老面孔,俺才在想說怎麼沒見到你。」巨人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紙侍,「既然你也在這裡,看來司平安真的不行了,俺得快點去聯絡其它人。」
祇侍看著眼前的高大使者,隔著袖子的手甩出了一卷東西,被巴邦輕鬆地接下來,是個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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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揚揚手上的卷軸,巨人使者撫著圓肚,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護衛正盯著人類,「怎啦?小傢伙身上有你想看的東西?」
「我身上?」不知道對方注意到了什麼,司曙隨便地摸了摸,除了背包和裡面的本子、刀之外幾乎就沒什麼了,接著他挖出那兩顆狐狸大仙的陰陽石,他看見忍者動了一下,似乎就是這個了,「石頭嗎?你要拿去看看?」
那忍者瞬間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管有沒有嚇到人類,徑自接過那兩顆石頭貼近臉仔細地端詳。
「惡作劇的石頭嗎?」巴邦彎下身,立刻認出了物品,「難怪阿汗會有興趣,是狐狸大仙的小玩具,你在哪兒撿來的?」
「……墓地,那裡的守墓人給的,聽說是遺物,因為沒有跟著屍體一起消失,所以她就留下來了。」
看了他一眼,黑衣忍者又翻看了半晌,突然從自己的腰包裡拉出一條不算短的細繃,也沒問過司曙的意願就將兩顆石頭分別接在兩頭,線的尾端掛著不知是不是裝飾的黑白流蘚,最後他將綁好的東西遞回給現在的主人。
「你們該不會認識狐狸大仙吧?」看他綁得相當順手,司曙接回了東西,疑惑地問。剛才沒看清楚,拿回來才發現黑石那端還有個小小的木牌,上面有著朱紅色的字印,不過認不得是什麼字。
忍者沒有回答,直接回到巴邦身後。
「小明友,有些專不要問太多。」巴邦似笑非笑地盯著人類,「該知道時就會知道。」
又是這種回答。
因為對方是陌生人又貌似年長許多,司曙倒沒有回什麼話。
「俺要去找齊其它使者了解一下狀況,你們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亂跑。」習慣性搓著下巴,沒想再聊什麼的巴邦意思性地打過招呼,「既然司平安他們死了,那也不幹你們這些小孩的事了,不要攪和進來。」
司曙知道他是指來觀戰這事。
歪著頭又打量人類半晌,巴邦突然搖頭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奇怪,那傢伙在搞什麼鬼,好好一個小孩子要動這麼多手腳。」
「我阿公又動什麼手腳?」立刻反應的司曙馬上黑著臉詢問,並不是自己敏感,而是因為已經被自家阿公陰了好幾次了。
M要死也不會死乾淨一點!
不死乾淨也不好好把事情整理好,害他一直被牽連下去。
「你從來不覺得你的感情思路有問題嗎?」
「啥?」司曙被突然這麼一講,疑惑地看著對方。
「沒有特別起伏,也不太會在意別人的事,看到大事發生也沒什麼太大反應,俺正打算把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說出來時,巴邦突然看見了站在人類身後、那個司平安後期帶著的護衛正用一種異常恐怖的眼神狠狽瞪著他,像是警告他再繼續講下去,白色的護衛就會做出什麼事,「俺、俺在想,大概是俺搞錯了吧,你真是個冷靜的小孩子,下次俺再找你玩吧。」
說完,他轉身不知和忍者講了句什麼,就朝他們點點頭,消失在空氣之中。
最後那段話實在很可疑。
司曙握著石頭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有點疙瘩。
他的感情思路有問題嗎?自己倒是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說沒有太大反應可能是從小環境造成的,在做資源回收時會遇到很多突發狀況,瘋狗、瘋小孩的追擊,區域同業攻擊等等,所以從他有記憶以來,自己差不多都是這副德性。
畢竟資源回收做來看似很簡單,實際上卻有困難。
他一直記得國小時班上本來很要好的朋友看到他在做回收後,那張臉翻得比書還快,隔天就不認人,還帶班上同學來嘲笑他。
所以他要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他一直知道哭笑沒用,能做的就是顧好自己和阿公,所以要更多反應幹什麼?有那種時間去哭、去笑還不如多去攢點錢。
實在難以理解。
「回去了嗎?」
轉過頭,他看見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紙侍,還是那種淡淡沒表情的臉。
「對了,你救了人嗎?」記得他回來得也算快,司曙看了一下被黃流覆蓋的山區。
「有。」紙侍指指更遠的方向,回答說他在下面用力量做了個垃圾堆積的小丘,把沒死的生物扔到上面去,等人類醒了,大概會以為是奇跡吧。平常亂丟的垃圾凝結成丘,讓他們可以及時攀附在上面。
「一定要垃圾嗎?」聽起來就覺得不是多好的得救感覺。一醒來竟在一坨坨廢棄物裡啊……
「至少我挑了乾燥的垃圾。」紙侍很不以為然地回他。那些爛爛糊糊的他已經剔除了。
「不,如果他們真的覺得是奇跡,以後把垃圾圍起來當紀念區怎麼辦?」這裡就出了個垃圾救人小山丘嗎?也真是太強了!
「要圍起來關我什麼事。」紙侍偏著頭,怎樣都不覺得他要為垃圾變成紀念區擔心。
「說得也是。」司曙想想,的確是不關他們的事。
「走吧。」
不再討論垃圾山丘的事,紙侍在其它種族對他們有興趣之前,就將兩人轉回藏身的廢屋附近。
司曙站在小路上,看向天空,灰霧散去之後,已恢復成平常的景色。
不曉得羅德現在怎麼樣了。
看來他們這次好像真的要逃亡了,而且還誘拐了極地三人組……那些有病的中央方講話反覆,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家給怎樣,找時間應該要紙侍回家看一下,依照損壞程度將來好要求賠償,看要揍還是要抵債,總得先有個什麼依據。
不過還真沒想到會這麼突然離開家裡。
從小路外看去,突然覺得這片天空怎麼這麼大。
邱隸可能會暴跳吧,還是找個時間和他聯絡比較好,不然回家後他肯定要承受很久的碎碎念攻擊……以後當他老婆的女生也真衰,他那種愛亂念和操心的程度可比擬住在附近的阿婆,而且事情過後只要突然想到就又會拿出來再講一次。
如果不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司曙早就一個拳頭送他去黏墻壁了。
「結界範圍約五百公尺,不要走出去。」看他好像沒有立刻進屋的意願,紙侍偏頭想了下,自己先行離開了。
司曙環著手,還是有些靜不下心,尤其在遇過巴邦後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剛見面時被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驚嚇。
難道他曾見過那個巨人?
焦躁地走來走去,注意到廢棄屋周遭有些垃圾,他習慣性地蹲下來一邊撿一邊分類,手邊做著平常做的事,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些。
剛剛應該叫紙侍把可以換錢的撿回來才對……
好,到了應該好好整理問題的時間了。
首先知道的是中央方原本要和他合作,找出他阿公的能量石。據說能量石會爆,甚至還可能會爆掉地球,因為太老梗了也不知道對方是講真的還是在耍他。
接著,中央方在看到他有五個印記之後,就突然要抓人了。
因為世界失衝和使者相繼死亡,種族也開始互鬥,打算拿回自己的力量增強種族勢力。每個人都想要奪得世界,占有這片土地……這個一點都不奇怪,很多故事都是如此描述。可見各族的劣根性和人類差不多,不同的只有方式和手法。
把手上的鐵罐拋到右邊,這是司曙的習慣動作,大分類時先把可以回收換錢的丟到右邊堆成幾處,垃圾就丟在左邊。
「接著……」
喔,接著是他阿公沒死透又跑出來,據說會經過某種方式回魂,不過不是人類了。
該不會是蟑螂吧!
依照那種生命力、不要生長太久就可以有形體,以及他阿公的性格來看,司曙深深覺得有八成機率可能會看到一隻蟑螂跑回來要他叫阿公。
到時先一腳滅掉牠。
這樣,問題就來了。
印記是當時轉移到他身上的,如果他阿公沒死透,那麼能量石搞不好還在他阿公附近,或是他阿公就在能量石附近,不然地球怎麼到現在都還沒爆掉,他家也沒有被失控的能量石毀掉。
於是找能量石這件事可能根本就不必他做,紙侍也沒特別要他去找。
他們只說要保護他的安全。
然後,是那個奪取者。
透過奪取者,第五個印記轉到他的手上,自那時候開始,中央方的人才開始不對勁,一反之前還算客氣的合作態度,整個強硬無禮起來。
據說,一個使者身上不可能會有第五個印記。
司曙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可以從奪取者身上拿走一個,是不是代表他能夠拿走第二個?這些印記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負擔,完全沒有。
那麼,他也具備了某種相似的力量?
或許,他有必要再見那個奪取者一次。除了將羅德的玻璃球拿回來之外,還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包括印記。
所以,他絕對不是因為要幫羅德才去找那傢伙的。
極光走出屋外時,剛好看見人類站在一堆破爛垃圾前,突然單手把鐵罐擰扭了。
「那個臭傢伙回來時,先電死他再說。」
接著是不知道針對誰的發言。
按了按有點發痛的後頸,極光猶豫了一下才走上去,「阿書先生,你……在做什麼?」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弄來那麼多垃圾,剛剛小路上雖然有點髒亂,但是並沒有這麼大一堆啊?
「欽?喔,我在整理回收。」丟開手上變形的鐵罐,司曙拍拍手站了起來,不知道剛剛自己摸過什麼,手上居然還黏黏的。
「回收……」默默看著那.大堆的確分類過的東西,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極光覺得頭真的開始發暈了。
「晚點叫紙侍看能不能丟回我家,這些可以賣到一頓飯錢了。」仔細一找還真不少,幹完活心底比較踏實的司曙,當然不可能把東西就擺在這裡等別人接手。
要知道,錢就是他的命,寧願先丟回家也不要浪費。
「呃、喔,要不要進去休息了,我們把房裡清理過了。」決定不要去碰換錢問題的極光跳過這個話題,直接說出來意。
盯著面前的極地王子,司曙瞇起眼,「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難道又中暑了嗎?」看對方臉色有點慘白,說話也不是很有力氣,他馬上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
「啊,原來真的是中暑。」難怪覺得癥狀似曾相識的極光恍然大悟,今天一整天又燥熱又沒什麼精神,看來離開冰冷的地方對他們很不利。
「要刮痧嗎?」真是好用的上方法。
「不要!」極光立刻回絕,他並不想再被脫一次皮。人類的治療方式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完全不想再次體驗。
「你這樣會一直不舒服喔,等等找紙侍幫忙把溫度降低點好了。」本來想找看看有沒有銅板或可以取代刮痧板的東西,不過看極光如此激烈地反彈,司曙只好聳聳肩。其實,刮一刮真的比較舒服。」
不怎樣認同的極光退了兩步,還真怕人類押著他又刮一次,「……等等大家一起商量之後要怎麼辦吧。」
說完,他幾乎是用逃的衝回屋子裡。
「真的那麼怕刮痧嗎?」
看著極地圖王子的背影,司曙疑惑了。
看來其它種族似乎很怕這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