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控心者

　　當卓笑影將方翔的話轉達給李東城後，李東城一想到方翔所說的可能性，登時火燒火燎起來，急匆匆的率領手下沖出會議室。

　　來到一樓長廊內，燈光大作中每個人都呆住了︰李平靜靜的躺在地上，面龐漲的青紫，雙眸圓睜，似有著無盡的痛楚與不甘蘊藉其中。李平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嘴角那一抹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冷風吹過長廊，拂起李平的衣衫，給這靜謐的走廊內，添加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森可怖。

　　李東城呆呆的望著李平一動不動的身體，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醫院！送李平到醫院！”

　　警笛長鳴聲中，一輛警車枉顧交通規則在市區內橫沖直撞，瘋了似的沖進了東萊市第一人民醫院。

　　李東城頹然的坐在急救室外的條凳上，雙臂抱住頭，七八個警察或坐或站，目光焦灼的望著急救室的紅燈，神情驚惶而急躁一片。

　　‘如果李平有事，就等于是我一手將他送入了鬼門關，媽的，李東城，你這個蠢貨，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你真是混蛋啊！’

　　李東城一拳狠狠的砸在條凳的扶手上，拳頭的疼痛無法遮掩住內心的驚慌不安與內疚。一想到跟隨自己出生入死六年之久的得力手下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李東城的心頭被悔恨與痛苦的情緒啃噬的痛不欲生。

　　‘叮’的一聲輕響，急救室綠燈亮起，醫生與護士絡繹走出，李東城粗壯的身軀驀的戰栗起來，其他警察也是條件反射般的圍住了醫生，急切的嚷道︰“醫生，怎麼樣？”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喟然一嘆，無力的搖搖頭。

　　此言一出，兩個女警已經忍不住哭泣出聲，男警察也是神情悲愴，眼圈通紅，李東城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無力的坐倒在長凳上，虎目中熱淚盈眶，好半晌後方才嘶聲道︰“打電話，讓小影回來，還有方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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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會議室內

　　卓笑影與方翔甫一進門，就見到了獨自坐在首位的李東城。

　　李東城朝著二人微微擺手，無力的一嘆，輕聲道︰“隨便坐吧。”

　　二人依言落座，李東城將目光投諸在方翔身上，緩緩的開口︰“方翔，這次請你來，是因為我想問一下，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對這把所謂的屠戮者，知道的如此清晰？其次，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知道這柄軍刀的秘密？”

　　盡管李東城極力讓自己的神情放松，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和藹，但是他的話語到了最後，仍舊是脫離不了審問的味道，眸子中也是審視之意大作。

　　面對李東城的質疑，方翔不以為意的輕輕一笑，雖然覺得李東城的問話很笨，可也依次答道︰“我是個很普通的大學生，只不過15歲那年開始跟著一位叔叔游歷天下四處行醫，見了很多世面。屠戮者的秘密，是我從一位民間收藏家口中得知的，而且我見過實物。至于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我想不會太多，可也絕不會少，最起碼霍東知悉。”

　　“游歷天下？”李東城與卓笑影面面相覷，這個字眼，好像只有在武俠小說或者影視作品中才出現過，此刻自方翔嘴中吐露而出，二人一時間頗有些不太適應。李東城嘴角已經露出一絲冷笑，沉聲道，“方翔，我希望你老實回答，這些年究竟到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接觸過？你為什麼能輕易的猜到陌生人的電話只是一個局？再有屠戮者的事情，你究竟還知道什麼？”

　　面對李東城的咄咄逼人，方翔怫然不悅，冷冷的道︰“李隊，請你搞清楚一點，我不是疑犯，沒有義務接受你的盤問。”

　　李東城聞言一愣，繼而猛的站起，雙目死死的瞪著方翔，怒道︰“如果我當你是疑犯，眼下就是在審訊室而不是會議室里見你，我…”

　　“李隊！你控制一下！”在卓笑影驚惶不安的提醒下，李東城的咆哮戛然而止。

　　下一刻，李東城雙拳握緊在桌案上用力一擂，急促的喘息著道︰“對不起，我腦子亂了，實在對不起，我覺得你很不尋常，再有我只是想請教你關于屠戮者的事情，我的同事剛剛因為這把刀丟掉了性命，我想知道的多一些…”李東城面龐扭曲，歉然混著苦楚糅雜成一片復雜的情緒。

　　卓笑影心頭一陣悸然，顫聲道︰“李隊，到底怎麼回事？”

　　“李平，在取‘屠戮者’的時候，突然死亡。”

　　“啊？”卓笑影驚惶的瞪大了眼楮，眸子中珠淚悄然彌漫，抽泣著道，“李大哥，他死了？”

　　李東城無力的點點頭︰“嗯，他死的很蹊蹺。表面上來看是心律過快、導致死亡，可是連醫生也解釋不清楚，從無心髒病史的他，心跳為何會達到了致死的地步！而且還吐過血！眼下軍刀已經消失，我有理由相信，是有人以一種不知名的手段——藥物或者是某種高科技的產品，害了李平然後搶走了屠戮者。而且警局的監控錄像也被破壞，對方顯然不是尋常人。”

　　李東城頹然一嘆，望著方翔，輕聲道︰“方翔，這件事我本不該在你面前講出，但是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所以也沒想過瞞你。剛才我態度不好，你多多原諒。”

　　感受著李東城發自心底的悲愴，方翔心田也有些觸動，微微搖頭，正色道︰“李隊，請節哀！只要我幫的上忙，一定會盡力。據我所知，屠戮者雖然只有六把，但是經手的人卻不少，所以知道暗格秘密的人，不會少。李隊如果想把這個當作線索來搜查，那可比大海撈針還要難上太多。不過你說的這位警察的死狀，倒是讓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當年我在游歷天下的時候，見過一個外國魔術師，他也是一個催眠大師，他告訴我說，有一種高級催眠術，可以控制住人的心跳與呼吸，練到高超的境界，甚至可以導致人的死亡。對了，他還透露了一個很有趣的秘密，掌握這種高級催眠術的大師，都是歐洲人。”

　　“催眠？”李東城一陣訝然，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他不信怪力亂神的東西，但是對于催眠，他倒是信服，思忖半晌後追問道，“你確定是外國人？”

　　方翔為難的撓撓腦袋，笑著道︰“這個我可不敢打包票，不過當年那個魔術師可是信誓旦旦的。”

　　方翔嘴上應付著李東城，心頭卻是暗自好奇，‘居然是超能者中最難纏的控心者？那這把軍刀里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竟然惹得超能者也出面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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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深邃，皓月羞答答的隱于薄紗似的雲層之後，群星越發顯得璀璨而迷人。

　　卓笑影與方翔一起回到住處用餐，餐桌上，沈沛雪早已迫不及待的將昨晚方翔大展神威的光榮事跡向林詩韻完整詳細的敘述一遍，自然也沒落下自己的威風史。

　　望著嘰嘰呱呱指手劃腳的沈沛雪，林詩韻抿嘴輕笑不已，面上全是寵溺的笑意，而美眸偶爾掠過方翔毫無半點得色的面龐，一絲由衷的贊嘆與感激之意一閃而逝。

　　晚餐後，沈沛雪自告奮勇的幫著林詩韻一起煲湯，卓笑影與方翔閑來無事，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卓笑影神思恍惚，眉宇間有著幾分痛楚之色，突然低語喃喃道︰“李大哥是個很好的人，很和善很熱情，我們每個人都喜歡他。昨晚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很緊張，李大哥不停口的安慰我，誰知道今天回到警局，他就…”

　　卓笑影忍不住哽咽起來，珠淚劃過玉面，神情間淒絕哀傷。

　　方翔輕輕一嘆，柔聲勸慰著道︰“生死本就無常，這也是沒有辦法可想的事情。與其為他的死哀傷落淚，倒不如付諸于行動，早點擒獲真凶，為他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卓笑影重復著，貝齒輕咬朱唇，鄭重的點點頭。

　　見卓笑影這麼快就收拾起心情，重新振奮，方翔也頗為欣喜，想到一事，和聲又道︰“小影姐，我今天說的這種催眠大師，有人把他們稱作是控心者，當年那個魔術師告訴我，如果踫到他們施術，不能慌張，也不要去捂緊胸膛、大口喘氣，那樣只會把你往死亡深淵里推。你應該趁著心跳還沒有加速到極限，憋住呼吸、捂住耳朵，然後迅速的逃離他們，不要企圖與他們對戰。這種說法可能有些可笑，但是既然人家如此說，肯定就有道理。”

　　卓笑影聞言連連頷首，牢記在心，美眸落在方翔面上，一種莫名的色彩涌現，似感激，更似由衷的敬佩，下一刻突然壓低聲音道，“方翔，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求你幫忙。”

　　“什麼事？”望著神秘兮兮的卓笑影，方翔也是一陣好奇。

　　卓笑影微一思忖，輕聲道︰“這里談不方便，明天中午吧，我到你們學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