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追蹤

　戰斗毫無懸念的結束。

　方翔秉承的不是強者理念、生殺予奪，而是道理。奧爾登臭名昭彰，手下更是豢養著一群惡棍，雷火護衛羅伯特殺人無數多次殃及無辜人群，奧爾德斯草菅人命，百死難恕其罪。有了可殺的理由，方翔也就不會有半點的手軟。

　屋內的打斗沒有發出大的聲響，也就沒有驚動任何人，方翔走到沙發處，在好夢正酣的卓笑影人中處輕輕一點，卓笑影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眸子。

　有了方翔澎湃的內力療傷，加上適才短暫的休憩，卓笑影只覺得身體內充滿了愜意的因子，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快的歌唱。

　卓笑影望了方翔一眼，不敢置信的色彩一閃而逝，繼而美眸顧盼，打量屋內的場面。

　方翔和藹的一笑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由的眉頭微皺︰羅伯特灰飛煙滅，可奧爾德斯的尸體卻是很明顯的躺在那里、一覽無遺，以卓笑影的身份，多少會有些麻煩。

　“他…”望著動也不動的奧爾德斯，卓笑影的瞳孔驟然縮成針尖，驚懼之下，差點跳到方翔懷中，忍不住顫聲道，“他還在這里！”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卓笑影一見到奧爾德斯，立刻想到了適才痛不欲生的慘烈情形，花容失色。

　“別怕。他已經死了。”方翔柔聲安慰道。

　“死了？”卓笑影聞言一愣，這才發現奧爾德斯真的是悄無聲息。卓笑影不由地松了一口氣。只是饒是如此，卓笑影也不敢多望，奧爾德斯就好似一具上古妖獸的骨骸，雖然明知道他不會傷人。可也讓人畏懼。

　卓笑影在方翔面上深深一瞥，柔聲喚道︰“方翔？”

　“嗯？”方翔呵呵輕笑，“什麼事？”

　“剛才是你救了我？這個控心者也是你殺死的。”

　方翔笑著點頭，卻又搖頭，在卓笑影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笑呵呵地道︰“是我救你不假，可是這個控心者不是我殺死的，他自己突然心髒病發作…”

　“你少騙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哪。”卓笑影嬌嗔出聲。不悅的橫了方翔一眼，輕聲道，“我相信這個人就是你說的控心者，十有八九就是殺害我同事的凶手，而他剛才也差點殺了我。我雖然是警察，可是知道法律根本無法定他地罪，因為法律講的是證據，那就需要有人以非常手段來懲戒他，所以你救了我、殺了他。我只會感激你。”

　方翔聞言倒是有些訕訕。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便笑著道︰“不錯，是我殺的。這種人草菅人命，死不足惜。”卓笑影解氣般的點點頭，繼而卻又疑聲問道︰“他地同伴

　“也死了。”反正已經說開，方翔也就不再顧忌什麼，“他們這種人向來任性妄為，人命在他們手中。壓根就是不屑一顧。所以對付他們。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是啊。”卓笑影連連點頭，她是警察。卻不古板，經歷了控心者的殺伐，她也意識到這個世界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就如她適才所說，控心者這樣近乎超人的存在，根本無法通過法律途徑來懲治。

　卓笑影望著方翔，美眸中一絲好奇的火焰悄然升騰，“方翔，你能從控心者的手里救了我，而且能輕易的殺掉他們。這麼說，你跟他們是一類人？你平日里，只是在偽裝自己？”

　面對殺人凶手，卓笑影卻是了無懼意，眉宇間興奮中只有帶那極度的期待與佩服之色。

　在這種冰雪聰明的女子面前，方翔知道扯謊是最不明智地舉措，笑著點頭︰“嚴格來說，我們都是超能者，所不同地是，我不是壞人。再有也無所謂偽裝不偽裝的，武功這東西，說穿了其實也就是一門技藝罷了，必要的時候才用，沒有必要就不用。就好比一個歌唱家，他也不會時刻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歌喉吧。若是那樣，怕是會別人當作怪物看待。”

　方翔理所當然的解釋著，卓笑影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活像是個老學究，忍不住噗嗤嬌笑出聲，笑靨如百花怒發，說不出的嬌柔可人，在方翔驚艷的目光注視下，卻是羞怯地低下螓首。

　接下來卓笑影報警，只說是屋內被人闖入，而嫌疑犯心髒病發作，至于消逝無蹤地羅伯特，方翔沒有明述他的死因，卓笑影也只當他不存在。

　二人開始檢查屋內，從適才卓笑影遇到羅伯特與奧爾德斯，到現在地沖突解決，其實也不過是幾分鐘的光景。茶幾上茶杯中的水依舊溫熱。

　方翔留意到廚房砧板上的菜也只切了一半，心中一緊，忙給林詩韻打電話，只是手機關機。

　“學姐不在，菜切到一半，她能到哪里去？難道是剛才破門而入的劫匪，把她綁走了？”

　一念及林詩韻的安危，向來鎮定自若的方翔也是沉不住氣，語調中不由的有了一絲顫抖之意。

　卓笑影與方翔火速跑到門衛處詢問，門衛說沒有見到林詩韻出入，調出小區門口的監控錄像，也的確沒有林詩韻出去的片段，只是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卻是引起了方翔二人的注意。

　卓笑影思忖著道︰“我剛才進入小區的時候，發現這輛沒有掛牌的黑色寶馬從咱們樓棟的方向拐了出來。”

　從防盜門撕扯變形的情形來看，進門的絕對是超能者，對相當一部分的超能者來說，只要能放棄一些原則，錢財就是最不缺的東西。這輛車之所以沒掛牌，也可能是因為不想留下太多的線索。莫非是這人進門找尋某件東西、順便綁走了林詩韻？

　事態緊急，方翔也無意去過多猜測，望著卓笑影，沉聲道︰“小影姐，學姐未必有事，但是不否認有這種可能，我看這樣吧，咱們別放過任何一個可能。你在家里等她，我去追這輛寶馬車，但是需要你幫忙。”

　卓笑影心思聰慧，聞言登時恍然，用力的點點頭，嬌聲道︰“沒問題，我讓李隊跟交警那邊說一下，調出各處的攝像。”

　朝中有人好辦事，卓笑影打電話給李東城求助，李東城立即找了熟人，很快調出了各個紅綠燈處的監控錄像。錄像顯示，那輛寶馬出了紫金小區後，沿著北外環一路西行，此時還在北外環上行駛。

　“我去追，他才走了十幾分鐘，應該來得及。方翔不假思索的道，掏出自奧爾德斯身上搜出的車鑰匙，打開奧爾德斯停在樓底的奧迪A6，同時間沉聲道，“小影姐，咱們時刻保持聯系，你一定要監視住寶馬車的行駛狀況。”

　方翔說著話，平日里的淡定從容早已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一絲惶惑之意。

　“你放心。”卓笑影點點頭，鄭重的許諾著。眼下林詩韻芳蹤杳杳，被綁架的嫌疑太大。而警方雖也可以將寶馬車主列為疑犯加以圍堵，但是等警方走下程序來、批示追捕，黃瓜菜都要涼掉了，而外環路上沒有交警，也不可能將寶馬車主攔下查詢一番。只有寄望于方翔這個實力莫測的高手了。

　只是望著方翔急切的神情，卓笑影嬌靨上露出極為古怪的神色，在方翔離去的前一刻，突然開口道︰“傲大哥，你小

　卓笑影對方翔的身份起了懷疑，朦朧中偎依在方翔懷中，讓她找到了太多的熟悉感覺，這才試探著說道。而刑偵系出身的卓笑影也很清楚人的心理，在心頭有牽絆的情形下，是人的心緒最不縝密、也最不會說謊的時候。

　莫非五年前的那個風雨夜，自己救的女孩子是卓笑影？看來是這樣了，否則她絕對不會知道我的另一個名字。方翔聞言先是一愣，望著卓笑影緊張糅雜著期許的眼神，心中驀的一動，微微點頭，和聲道︰“放心，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紅綠燈也是一概無視。

　駛出北外環後，郊區沒有紅綠燈，也就沒有監控攝像頭，卓笑影無從提供幫助，幸好從最後一處紅綠燈看出，寶馬車是駛向東萊山的方向，而那里只有一條路，沒有分岔口，倒是讓方翔心頭希望之意大增。

　夜色深沉，遠處的東萊山黑壓壓的一片，盡數籠罩在夜幕之中，而駛進山腳，只見兩旁山隘聳立，宛如一只猛獸張開了獠牙利齒，靜待獵物送入。

　前方山腳下，一輛寶馬車靜靜的停在路邊，車里車外不見半個人影，車燈兀自開著，車門與後備箱大敞，顯然是車主走的太過匆忙的緣故。

　莫非學姐被他藏在後備箱了？方翔心頭微急，繼而屏聲靜氣，發出一縷神識探索著周邊的環境，驀的，方翔雙眸睜開，眸子中星光熠熠，說不出的振奮喜悅，繼而身形一晃，原地已經消逝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