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艷照風波滾滾——受累 貳
幾十個流氓手拿木棒,下了車,別的先不說,叮當叮當地,先把門窗玻璃砸的粉碎。
幾個流氓沖進門崗,將門崗老李頭拎出來,大聲問:「你們家姓龍的呢?」
沒等失魂落魄的老李頭出賣,龍大海就走出屋子,大喊:「我在這裡,放下李大爺。」
賀向前氣喘吁吁地走過來,瞪著通紅的雙眼,惡狠狠地說:「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小賤人的下落。快說!」
龍大海莫名其妙地說:「你這個人真奇怪。到底是哪個小賤人?發生什麼事情了?」
賀向前憤怒地說:「就是你們的同學,叫秦瀟瀟的那個小賤人。她做了那麼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你們肯定是一伙的,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
龍大海愕然說:「秦瀟瀟,她怎麼得罪你了?今天才聽說她辭職了。她和我就是同學關係,平時也沒有來往。她到哪裡了,我怎麼知道?」
看著龍大海,賀向前牙根直癢癢。自從認識這個小子,自己就沒順過。不管這事和他有沒有關係,今天既然來了,就砸他一頓出出氣。
賀向前回頭說:「斷他一條腿。」
領頭的混子為難地說:「賀老板,咱可是說好了,砸砸門窗什麼的,不能出人命的。」
賀向前不耐煩地說:「斷條腿死不了人。他的藥費我承擔,再加你十萬,可以了吧。」
混子頭核計了一下,對龍大海拱拱手,壞笑著說:「兄弟,咱也是看在錢的份上,得罪了。」
龍大海見幾個混子拿著棒子圍了過來,心中一閃念,威脅著說:「我可是認識刀疤、光頭。你們不怕被報復,就來吧。」
一個混子上來就是一棒子:「操你媽!錢才是爺,刀疤算個鳥逼。」
龍大海往後一退,閃過棒子,一腳踩住打在地上的棒子,一拳打出,將那混子打得昏死過去。
撿起棒子,龍大海靠牆站立,免得四面受敵。
屋裡,童鐵軍正哆嗦著手,撥打110。
有個混子看見了,沖進去,舉棍就打。
童鐵軍一縮腦袋,玻璃板碎成無數紛飛的玻璃屑。
童鐵軍一掀桌子,將那混子壓倒在地。他順手從窗台抓起暖瓶,狠狠砸下,開水四濺,那混子當時就殺豬似地叫了起來。
見還有混子要沖進來,童鐵軍大驚失色,打開後窗跳出去,撒開兩條羅圈腿,狼狽逃竄。
五六個混子圍住龍大海,棒子雨點似地落下來。龍大海左右抵擋,寡不敵眾,不時挨上一棍子。
見勢不妙,龍大海使出摔跤絕技,倒在地上,棍子使勁一撂,當時放倒好幾個。
沖出包圍,龍大海順著大院的泥土、破車、方磚縫隙跑來跑去,不讓混子們包圍。單個混子遇上龍大海,兩下就被打倒了。一時間,幾十個混子竟收拾不下龍大海。
混子頭目見了,悄悄吩咐兩聲,四五個混子悄悄趴在地上,躲藏起來。
龍大海正跑得急如風火,突然從地上蹦起兩個人來,一下將他絆倒在地。
沒等龍大海爬起來,幾根棍子劈裡啪啦地就上身了。龍大海不住在地上打滾,躲避對方的擊打。
十幾個混子一哄而上,愣是將龍大海按趴在地上。
一番打鬥之下,龍大海嘴巴裡塞滿泥土,臉上黑漆漆的,和惡鬼似的。
混子頭目走上來,笑瞇瞇地說:「兄弟,夠厲害的。幾十個人抓不住你,是條漢子。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別反抗了,斷條腿而已,接上就行了。以後見面還是朋友嗎。」
見混子頭目舉起棒子,龍大海急忙吐出口裡的泥土,大喊:「慢!」
賀向前喘著粗氣,好容易走過來,大喊:「理他做什麼,砸斷他的腿。」
龍大海對混子頭目說:「你看見這牆了嗎?」
混子頭目奇怪地說:「看見了,怎麼啦?」
龍大海問:「我要是跳到牆外,撒腿就跑,你們能抓住我嗎?」
混子頭目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奇怪地問龍大海:「那你為什麼不跑?真以為我不敢打斷你的腿啊?」
龍大海心裡發虛,嘴上卻鎮定地說:「我有一個朋友,姓李。她的大爺外號叫李鐵手。你們來之前,我給她打了電話。」
混子頭目手中的棒子匡當一聲,掉到地上。
愣了半天,混子頭目對按住龍大海的部下揮揮手,放了龍大海。
或許龍大海的話有假。可對道上混的人來說,李鐵手的名字實在威力太大。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混子不想冒這個險。砸了和李鐵手有關係的人,那可不是打架鬥毆那樣的處罰了。
混子頭目苦笑著說:「我們就是幫人討債要錢的,混飯吃而已。殺人放火的事情我們不做。今天貪圖賀老板的小錢,沒想到惹了大禍。弟兄們,開溜吧。」
賀向前大喊:「張老五,收了錢不辦事,你他媽的不講究!」
張老五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這一下可是疑惑盡去了。張老五大呼:「兄弟們,扯呼!」
警笛對混子們來說,就是催命符啊。眾混子扔下棒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山裡跑去。
只要能逃出抓捕,就是勝利。砸幾塊玻璃罷了,又沒出人命,公安局也不會認真對待。要是被抓住了,皮鞭加涼水,電棍加手銬的滋味,可不是誰都能受了的。
龍大海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方才劇烈的運動、繃緊的精神,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和體力。
和混子們蜂擁而逃相比,賀向前比較鎮定。
恨恨地看看龍大海,賀向前放棄了自己打斷他腿的幼稚想法,掏出電話,給某位救星打電話:「兄弟,哥哥要進去了。不是大事,聚眾打架鬥毆。我是首犯,從犯都跑了,我肚子大,跑不動,就被抓了。幫忙斡旋一下,出來了,哥哥會表示謝意的。」
賀向前如此肆無忌憚地打人,沖擊國有企業住所,若沒有三五警界至交呵護,他也沒這個膽子。
防爆警察蜂擁而入,卻只見到賀向前一人站在那裡。
童鐵軍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向警察指點暴徒逃走的方向。
李秋雨走下車來,恨恨地說:「全跑了!」
防爆隊長笑著說:「往哪裡跑。想跑出這山,得好幾個小時。就那些家伙的德行,五里地就得趴下。我手下這些小伙子,每天跑五千米,個個生龍活虎的,有他們出手,保證一個也跑不了。」
李秋雨高興地說:「好,就請隊長幫忙,抓回來,我請兄弟們喝酒。」
幾十個防暴警察蜂擁而出,向山上追去。
走到賀向前身前,李秋雨微微一笑:「賀叔叔,你這事做得可是不地道啊!打人之前,打沒打聽過這個人是誰的人?」
賀向前知道李秋雨的身份,聽她一說,神色一變,試探地問:「小李,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土包子了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李秋雨玩味地笑著:「賀叔叔,你真的不知道?就算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句話,你總該聽說過吧?」
李秋雨回身大喝一聲:「來人!把嫌犯拷起來!」
賀向前兩條肥胖的胳膊上,當啷兩聲,架起一副手銬。
沮喪地低著頭,賀向前被壓到車裡,很難受地蹲在那裡。
賀老板鬱悶地想:「媽的,這個窮鬼,也能讓那丫頭看中?真是走鱉運了。早知道這樣,老子就不來這裡發洩了。」
來到龍大海面前,李秋雨輕佻的一笑,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面首,你受苦了。本宮會安慰你的。」
龍大海閉上眼睛,喃喃地說:「現在要是有個按摩女郎就好了。渾身都疼啊。」
看見龍大海的慘樣,李秋雨難得地沒給他來一下,摸摸他的臉蛋,叫來一副擔架,將龍大海抬到車上。
童鐵軍跑過來,連聲說:「怎麼樣啦?怎麼樣啦?兄弟,你膽子太大了,一人敢對付幾十個人。」
龍大海硬撐著說:「死不了,骨頭好像沒斷,不過身上的青可少不了。我走了,你收拾殘局吧。找人把玻璃按上。還有,讓老李的嘴巴緊一些。不要說出去。」
童鐵軍唯唯稱是,心裡卻有些嫉妒龍大海:媽的,真牛,連防暴警察都能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