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到底分不分手——選擇 陸
廖承天、龍大海心裡一動,都回頭看了小蘭一眼,感到非常驚訝。
大學生援交,報紙上時常會出現這樣的新聞。身為大學生的他們,在感到不忿的同時,也在感到惋惜。
小蘭毫不怯場,胸脯一挺,大聲說:「沒見過大學生援交嗎?告訴你,老娘可不是誰都接的。想進老娘的身體,還需要老娘的允許。開車的小白臉,你想上老娘,老娘還不幹呢。老娘喜歡身強力壯的。這位大兄弟膀大腰圓,一臉善相,一看就是好人,最適合我了。」
廖承天看了龍大海一眼,惡毒地說:「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人多了去了。晚上要是不爽了,你可別後悔。」
是男人,都不會喜歡這句話。龍大海是男人,不是太監。聽到這最傷男人自尊的話,他舉起缽子大的拳頭,威脅廖承天幾下。
這個舉動讓後面的一男三女大感有趣,哈哈大笑。
龍大海嘿嘿冷笑,用不善的眼神看向廖承天。廖承天一個哆嗦,連忙求饒:「老大,你的拳頭太重,我可承受不了。那大學生歸你了,兄弟換一個還不成嗎?」
溫泉山莊的人不多。要了三間相鄰的房間,幾人隨便洗洗,就出去吃飯了。
三個男人中,龍大海的話最少,舉止最拘謹,氣質最憂鬱。這樣的表現反而引起小蘭的注意。吃飯時,小蘭主動坐到龍大海身邊,不時與龍大海碰杯。
龍大海心裡十分複雜。他覺得和小姐在一起,是很骯髒,很不好的事情。可面對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笑意盈盈、談吐不凡的女子的舉杯邀請,龍大海卻狠不下心拒絕。
回頭想想,賀心如和小姐差在哪裡呢,她不知找了幾個男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找男人不要錢,有時反而還給錢,小蘭要錢罷了。
心情不好,本來最能喝的龍大海反而先有了醉意。
童鐵軍一見龍大海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有事。
童鐵軍對小蘭說:「別喝了!再喝我兄弟晚上就不好用了,真成銀樣蠟槍頭了。你要是能耐得住寂寞,現在就把他放倒。」
小蘭不滿地說:「這麼不能喝?白長這麼大個了。可別真中看不中用啊!老娘今天可是要爽的。」
廖承天有了幾分酒意。聽到小蘭的話,他醉醺醺地說:「他不能喝?他一人喝倒過三個一斤量的酒鬼。他不能喝?你能喝啊?」
小蘭聽了這話,再看看龍大海微皺的眉頭,心裡有數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是自己想醉的。你們這個兄弟心中有事。」
廖承天不服氣,譏諷小蘭:「原來你不是小姐,是算命的啊。你能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小蘭也不生氣,自信地說:「我幹了五年小姐,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你們男人一抬股,那玩意什麼德行我就一清二楚。」
廖承天不忿小蘭吹牛皮,與小蘭對酒,結果敗下陣來,被小雨連拖帶拽地拉進房間,享受去了。
龍大海並沒有喝大,他的神智很清醒。進了房間,他躺在地上就呼呼大睡,根本不搭理小蘭地騷擾。
小蘭感覺受到了輕視,非常生氣,狠狠踢了龍大海兩腳,尖叫著說:「起來!快起來!本姑娘這次是不收錢的。本姑娘是來嫖你們這些臭男人的。你敢裝死!快起來!」
龍大海回身一拽,小蘭立刻像小雞一樣躺在他身上。龍大海瞪著眼睛,狠狠地說:「你說對了,我心裡有事,很不高興,不想做那事。」
小蘭冷笑著說:「沒用的男人,活該被女人拋棄。要不是老娘今天是來嫖男人的,就你這個德行,給多錢老娘都不幹。」
龍大海被一個妓女這樣羞辱,怒目圓睜:「你不過是個妓女罷了,有什麼資格來羞辱我?」
小蘭嘿嘿冷笑:「我是妓女,我確實是號稱人盡可夫,給錢狗都可以上的妓女。妓女怎麼啦?我養活了家裡五口人。我的弟弟妹妹都可以上學,可以上完大學,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我憑借自己的身體掙錢,沒有去當情人,搞婚外戀,破壞別人的家庭,沒有貪污公款,欺壓百姓。我走在大街上,一樣挺胸抬頭,不比別人差上哪裡。」
龍大海被說得一句話也沒了。過了半天,他才苦笑著說:「真行,你還理直氣壯來著。」
小蘭憤憤地說:「我當然理直氣壯了。又不是我願意的,是這個社會逼得。我沒錢,就不能念書,就不能進好單位。出來打工,連自己都養不起。家裡人就更別提了。自從我下了海,家裡蓋起了樓房,弟弟妹妹也可以上學。他們過好了,我也覺得值了。」
龍大海突然問:「他們感謝你嗎?」
小蘭高昂的氣勢一下子不見了。捂住臉,遮蔽湧出的淚珠,苦笑著說:「他們一邊花著我的錢,一邊罵我不要臉。每次我回家都會被趕出來。可一個月不往家裡匯錢,就又打電話來催。」
龍大海歎息著說:「我不知道別的小姐是什麼樣子。可是,有太多的選擇供你抉擇,你為什麼就要當小姐呢。」
說這話的時候,龍大海心裡想的是:賀心如,你為什麼要這樣呢?如果不是你欺騙我,沒有這麼大的落差,我們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小蘭嗤笑一聲:「為什麼?在工廠一個月只能掙一千塊,那還是多著呢。往家裡一匯錢,就一點不剩了。我剛下海的時候,一晚上接十來個客人,一天就掙好幾千。這就是理由。」
龍大海搖頭,不贊成小蘭的觀點:「不管怎麼說,你這個行業還是萬人鄙視。能不做還是別做了。」
小蘭倔強地說:「我知道,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鄙視我們。我地身體髒了,可心裡卻是乾淨的。我靠自己的身體掙錢,不偷不搶,不拐不騙。你們呢?你們一個個表面光亮無比,心裡卻是男盜女娼。看你們一個個得瑟的樣子,哪個敢說沒占國家的便宜?哪個敢說大公無私?」
龍大海氣急,指著小蘭說:「你有病!病得不輕。」
小蘭惱了,回罵龍大海:「你才有病呢。男人想進來,不帶套是休想的。老娘身子乾淨著呢。」
龍大海苦笑著說:「我是說你心裡有病。你的心裡有些扭曲,有著對社會刻骨的仇視。時間長了不發洩出來,就真得病了。」
小蘭不服,反諷龍大海:「你心裡沒病?你對社會就毫無看法?」
龍大海耐心地說:「眾口難調,誰都對社會有看法。我也有。可我最多就是無奈罷了。眼不見,心不煩。你好像是太仇視了。」
小蘭尖叫著說:「當然要仇視了!要是我家不窮,鬼才願意當小姐讓人騎。我考上大學,卻念不起,只好出來當小姐。我不仇視社會,誰仇視社會。」
龍大海覺得和一個小姐辯論這些國計民生問題有些荒謬,就轉過身去,閉目假寐。
小蘭拼命撕扯龍大海的衣服,龍大海也不理會。小蘭身形嬌小,最多有一百斤,哪裡能弄懂龍大海。累得氣喘吁吁,花了半個時辰,她也沒把龍大海那件浴袍解下來。
小蘭索性不脫了,把龍大海的小弟弟掏出來,放在嘴裡,深深淺淺幾下吮吸,眼前就出現一根擎天大棒。
從包裡掏出一個套套,套到大棒上。小蘭自己躺在龍大海的身邊,冷冷地說:「幹不幹,隨你的便。老娘今天是來當嫖客的,不是當妓女的。你要是個爺們,就把老娘幹趴下。要是個騾子,那就叫兩聲就行了。」
被這話一激,龍大海噌地坐起來,爬到小蘭身上,舉槍就要上馬。
眼見進入,龍大海突然猶豫起來。
和賀心如做愛,那是理直氣壯,全心享受;和秦瀟瀟做愛,那也是「被逼無奈」,嘴上不願,心裡歡喜。可是和小姐做愛呢?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
女人做了妓女,就一輩子擺脫不了妓女的名聲。男人做了嫖客呢?是不是一輩子就擺脫不了嫖客的心裡煎熬呢?
龍大海伏在小蘭的身上,半天沒見趴下,臉色陰晴不定,心裡猶豫不決。
趴下,爽快是爽快了,以後就不是純潔無暇的男人身了。
一進黃河,一身黃色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隱士語錄:「女人讓男人成熟,男人讓女人成熟。可是男人、女人們,你們為什麼要用傷害來讓對方成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