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七十七章
水兒知道許樂與新式MX機甲的關係,也知道如今重,但依然對這個年輕男人身上很多事情感到好奇,比如那位在議會山作證的姑娘,比如那位未婚先孕的部長千金。
「我前幾天認真想了想。
」簡水兒俏皮地挑挑眉毛,說道:「你和那位部長千金一直沒結婚,但國防部好像也沒有人把你就地正法……看來那件事情是誤傳,要不就是你在替某些人背黑鍋。」
不得不說,這位國民少女在親近的人面前時常會流露出嬌憨的那一面,但畢竟自幼生活在最光怪陸離的那個圈子中,看人看事,冷靜之餘,極富眼光。
在許樂的意念當中,椅中的少女陪伴了他整個青春期,如同一道長大,在度過了最初見到夢中偶像的激動與尷尬之後,那份深植於腦海中的親近漸漸佔據所有,他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關於我……或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直聽下去。」
簡水兒沒有回這句話,直接又摸出了第三瓶戛桐紅酒,笑瞇瞇地將桌上兩個杯子斟滿,同時微微偏頭,掀起耳畔的紫色蓬,俏皮地搓了搓耳垂,做了一個洗耳恭聽的可愛模樣。
許樂撓撓頭,盡量讓自己要被那青蔥指尖輕搓白玉耳垂的畫面所誘惑,略一停頓後說道:「回都星圈的第一天,在離開機場的大巴上拿了一袋小狗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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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這裡開始,第一次正式講述自己所有經歷的許樂,緩慢而認真地將自己來到都星圈後的所有事情都講述了一遍,包括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女孩兒,聯邦調查局那位只喜歡抽三七牌香煙,有資格進三一協會的的公子間諜1區機甲對戰室裡沒有吃過蔥油餅的世家太子,在二號出城高速公路上攔著黑色汽車痛哭失色,眼妝化為墨雨的紅衣少女……
他甚至還到了臨海州體育館地暗殺、MX機甲地製造和後續地很多事情。這些事情現在已經沒有保密地需要。而他有傾吐地需要……到最後。他甚至連自己逃離東林地事情也大致模糊敘述了一遍。只是沒有去描述那些細節。
這一番談話不知道進了多久。太空戰艦落地窗外地星辰依然揮散著萬古不變地淡光。宇宙地背景似乎一直沒有改變過。
簡水兒一直安靜地著。偶爾喝一口杯中地紅酒句話都沒有說。微瞇著地眼睛裡卻越來越亮。許樂這張普通平凡地面容。線條變得越來越清晰。
國民少女偶像是一個好地傾聽。因為她從來不會問「以後呢?」「然後呢?」「接下來呢」這些話。也不會掩著嘴巴做驚恐狀。對這個離奇壯麗地人生故事出無限讚歎。
許樂也並不需要這些。他只是需要傾吐。需要一個安靜而信任親切喜愛地聽眾低著頭。用雙手捧著紅酒杯。啞聲說道:「我決定逃離東林地時候。那天陽光很好。房間裡地灰塵很多。就像無數地昆蟲在眼前在飛。也很像是自己得了晶狀體飛墳症……那天剛好是你地十六歲生日。電視上面正在放那一場晚會。」
他抬起頭來。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事實上我能夠記得今天是你地生日和這件事情有很大地關係。三年前地今天。也是我決定離開東林地日子。」
簡水兒像個孩子般坐在圈椅中,薄毯搭在她的香肩之上裸的雙足縮進了連身麻衣的下擺。她偏著腦袋,頗感興致地望著許樂出了這個男子最後這句話裡所夾雜著的那絲感傷,終於打破沉默翼翼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人?」
「我想起了一個大叔。」許樂望著簡水兒,低頭搖著杯中的紅酒兩隻手捧著酒杯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正是因為他死了,我才必須離開東林,來到都星圈,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故事……大叔臨死前對我說過,不要替他報仇,可我總得找出來究竟是誰想殺他……可最後找來找去,卻現那個仇人應該是個冰冷的機器。」
他將杯中鮮血般的酒水一飲而盡,帶著一絲惘然說道:「機器又沒有什麼道德是非觀,它只是冰冷地按照程序進行工作,而且這台機器現在似乎和我的關係極親密,難道我要去把它毀了,還是說,要讓它認錯,然後悲傷後悔地感動流淚?」
「那個老東西可沒有淚腺。」
如果不是喝的太多,許樂一定不說出上面這番話,然而就在此刻,他的腦海中隱隱傳來一個聲音:「為什麼不能呢?」
這個聲音很是虛無縹緲,轉瞬即逝,酒後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同樣,已經喝了很多紅酒,臉頰紅潤的簡水兒,也沒有從這段話裡聽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十六歲生日我記得很清楚。」已經至少喝了兩瓶戛桐的簡水兒,醉意可掬地舉起了手臂,說道:「很開心,不是因為終於可以自己買酒喝,而是因為我那個死鬼老爹,提前為我的十六歲生日準備了一份信託禮物…
就是這根鏈子,看著很不起眼,可我還是很高興。」
許樂的情緒此時還沉浸在逃離東林的生離死別黯然**之中,聽著禮物兩字,想著大叔將自己踹進下水道時,也曾經送了自己一份天大的禮物,那根讓自己生裡逃生的手鐲。
他喝的也有些多了,於是湊了過去,將自己的手鐲放到了簡水兒的面前,同時一把抓住簡水兒的手臂,好奇地去看那根手鏈。
手鏈上有一排極細微的符號淡然的星光下,如果許樂不是喝醉了依然擁有超乎常人太多的銳利目光,一定無法現。這排符號是他曾經學過的古字母。
「heyyjudedontmakeittbadTakeeasadsonggandmakeitbe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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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一悲傷的歌,讓世事變得更美好一些。」簡水兒從許樂的手裡抽回手臂,笑瞇瞇說道:「所以我想唱歌。」
「我的手鐲上也著字,不過有些老氣橫秋麼道德星空那種。」許樂給自己又倒了杯酒喝了下去,看著椅上少女白玉般手臂上的手鏈,心裡忽然生出一股很奇異的感覺,大概是很多相同的經歷與細節,才會生出來的親近感?
「你歌唱的很好聽。」許樂很真地望著椅中的少女,看著她因醉意而漸漸輕闔的睫毛,輕聲說道:「你不是什麼災星,真的。」
已然入醉鄉中的簡水兒,下意識裡含混不清回答道:「你不知道,所有的災難死亡我出生便開始一直伴隨,我……就是一顆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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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桐姐洗漱完畢,然後神情嚴肅地詢問了下睡眼朦朧的女助理,確認房間門一直沒有打開過。她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像看著倒數計時的炸彈般盯著手錶,然後她吃了兩份早餐,喝了三杯牛奶,又做了五十個伏地挺身,又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了很久的呆依然沒有下決心應該怎樣去做。
此時是凌晨四點半,她應該安睡在床上,但她怎樣也睡不著,因為她知道小姐昨天將許樂請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已經這麼久了,那個男人居然還沒有出來,這個事實令她感到無比的慌張,然而即便這對年輕男女生些什麼,也是那些長輩們默許甚至是縱容安排的結果,她應該去打斷嗎?
在這一刻,桐姐不禁些同情至今連小姐手都沒有牽到的利家大少爺。
十七分鐘過去於她來說就像是過去了十七個小時般漫長,她終於等不下去了,如果讓太空戰艦上的人現許樂清晨才離開小姐的房間……這事情傳出去後國民少女的清譽怎麼辦?她將來在文藝圈還怎麼混?
她取出備用的鑰匙,打開房門一開微放下心來,因為小姐正醉意可愛地靠在床上睡覺她所擔心的許樂正在窗邊看著宇宙裡的星辰呆,雙手捧著一杯紅酒房間的地毯上居然有九個空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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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桐姐殺人的目光中,許樂有些難堪地揉了揉眉角,走出了房門。事實上他的酒量並不厲害,兩個人一夜喝了十瓶戛桐紅酒,簡水兒早已醉倒,他也是醉後再清醒,頭痛的厲害。
口乾舌燥地走過核心區通道,凌晨時分安靜的走道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然而當他悄悄走下舷梯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雙腿一軟,險些摔了下去。
梯下的生活區裡全部是人,在這凌晨不到五點的時間段內,本應該在各自艙房內休息的人們,竟是強忍著睡意在這裡等待著什麼,大部分的人更是在沙上已經沉沉睡去。
「來了!出來了!」有人高聲叫道,本來安靜無比的生活區頓時驚醒,眾人揉著眼睛,看向了舷梯處。
一名戰艦軍官站起來,看著手中的軍用計時器,大聲說道:「十五小時三十三分……四十二秒!」
從許樂走進簡水兒的房間開始,戰艦上的好事們便開始計時,很多人甚至強忍著睡意,也要看一看這場好戲的落幕。
隨著報時結束,休息區裡的軍人們站了起來,很自然地分開了一條道路,看著梯中的許樂開始熱情鼓掌,中間還夾雜著刺耳的叫好與口哨聲。
掌聲熱烈,哨聲亂飛,凌晨的休息區內熱鬧無比。許樂渾身僵硬地望著這些人,更加震驚地現……休息區裡不止是那些好事的軍人和七組的漢子們,就連戰艦最高長官葉小桐艦長,也親自來到這裡。
這位長著一張撲克臉的女艦長,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微笑舉杯,對許樂表示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