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最後一課 貓膩

　　總統官邸地下會議室內．激烈的爭吵環在繼續．國家安全顧問先生憤怒地拍打著桌面。對面前的憲章局官員吼叫道：

　　"目標總共就是四個人，結果我們要出動三艘戰艦！還有幾百枚烈火導彈就這麼直接轟過去？這是誰他媽定的方案？憲章電腦是不是出問題？"

　　「先生，那不是普通目標，現在的恃況是。就算憲章局啟動程序開放電子圍牆。等特戰部隊趕過去的井候。那四個人肯定已經跑了口最關鍵的是。我們誰都沒有把握。可以靠地面部隊把這些人抓住！"

　　國防部副部長陰沉著臉反駁道："幾百枚烈火導彈和戰艦看起來確實誇張，但我們確實需要如此強大地火力！如果憲章電腦地判斷沒有出錯，那裡除了許樂和帝國公主、帝國大師範，另外那個人是機修師余逢……六年前。四軍區進行的最後一次輯殺行動。出動了機甲戰隊，也出動了戰艦。結果還是讓他逃了。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忘記這點。"

　　坐在長桌盡頭的李在道將軍一直保持著沉默。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行動計劃，電子筆輕輕劃弄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刻出現在濕地中央的那個滄桑男人，是他的親叔叔。是扶棺一夜之後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警惕忌憚的人物。他曾無數次希望此人不要出現，結果那個人還是來了！

　　"做為一個聯邦人。我當然清楚那四個目標有怎樣地重要意義。但我必須提醒你們一點，"

　　安全顧問先生指著光幕上的電子地圖，近乎咆哮說道："保護區緊靠著莫愁後山！目標方位距離莊園直線距離還不到七公里！那裡是政府默認地邸家區域！導彈和戰艦攻擊意味著什麼？難道是想向邯夫人宣戰？還是政府已經做好準備向七大家全體宣戰？"

　　他取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地汗水，冷冷環視四周。聲音沙啞說道：。你們只會孝慮聯邦和帝國間的戰爭。我卻更擔心聯邦會不會因為這次攻擊。正式進入內戰，"

　　會議室內一片沉默。將軍和官員們非常清楚安全顧問先生擔憂地事恃非常可怕。但如果眼睜睜看著帝國公主就在眼前而不發動攻擊。聯邦不可能允許這種局面發生口

　　一直沉默地李在道忽然開口說道：直接戰艦攻擊。"

　　身旁地國防部副部長皺著眉頭說道："戰艦主炮是即時攻擊．按道理應該沒問題。但機修師余逢不能以常理論，沒有導彈擴大覆蓋面，攻擊非常可能失敗。」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沉重地合金門順暢滑開，強行中斷一項重要行程地帕布爾總統匆匆走了進來。揮手制止眾人起身敬禮地舉動．用渾厚有力地嗓音說道："按照中央電腦的計劃執行。」

　　會議室內地將軍官員們微微一怔，表情各不相同，馬上開始開始執行戰鬥計刑。

　　總統先生雙手扶在桌面，沉默看著頭頂地光幕，神憤異常凝重。

　　莫愁後山地夫人剛剛做了了一個令他震動的決定。開放晶礦聯合體，面對著這種讓步，政府必須做出相應地回應。議會山需要很長的時間進行審核，然而政府地回應。難道就是戰艦主炮和無數導彈的攻擊？

　　從政治穩定性上考慮，總統先生應該選擇更穩妥地方式。但他沒有，直接強勢地平達了攻擊命令。因為那片濕地中央。有帝國地兩名重要人物。有聯邦頭號通緝犯，更關鍵地是。那裡有許樂口

　　帕布爾總統壽著李在道，面無表情說道：我馬上給部夫人打電話，避免引起對方地錯誤判斷。"

　　那位夫人不會有錯誤判斷，麻煩地是，她很願意得出錯誤判斷。然後尋求相關地利益。」李在道平靜回答道。

　　"有些人可以拿聯邦地整體利蓋來討價還價。但我們不行。

　　總統先生看著光幕上的衛星畫面。看著霧氣間時隱時現地地面，漠然說道："我們必須為聯邦負責"

　　濕地中央，冬村漸漸在幾個人影地後方，變得越來越模糊。

　　"機械運算從來不是真正的思維．那台看似無所不能的聯邦中央電腦。其實並不怎麼可怕，再如何強大的工具。落在愚蠢而搖擺不定的人類手中，都只是破工具。"

　　封余大叔伸手從正在推車地許樂身上摸出那盒三七牌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慢慢走著，慢慢聊著。渾不在意正在倒數的時間，和可能馬上就將到來地恐怖襲擊。輕蔑淡然的神特無比強大生猛。

　　有種學說，人類在浩劫之前正式起源的關鍵節點就是學會了使用工具，在我看來。非常遺憾或者說可恥的是。自那之後，人類再也有一點進化，尤其是使用工具的方式還是那麼笨拙。」

　　瞥了眼破爛車破電腦地破爛先幕．聳聳肩說道：「就算中央電腦做了核心數據保護，也沒有任何意義。它得等人發佈命令，但人就得想，往這兒扔炸彈。前面那座山後邊的老女人會怎麼想？老子選擇這個地方。可不是瞎選的。」

　　破爛小車另一邊的懷草詩忽然皺起了眉頭。問道：你選的？"

　　"當然」

　　村余傲驕掀起額前黑髮，露出下面麻白滄桑地本色"，你家情報署裡那些數據。都是我留下來地。不然你以為帝國哪個特工能替你挑到這麼好的地點？，，

　　許樂的表恃微變。低頭繼續沉默推車，雖然先前他曾憤怒咆哮於童工時的悲慘生涯。但有些東西早已深植骨髓之中，比如替大叔做苦力，比如他還是習慣性站在聯邦立場上。按照一個聯邦人尤其是聯邦軍人思考問題。

　　"表情能不能不要這麼僵硬？，。封余嘲諷望著他"你不是聯邦人，我才是，另外除了你這個瘋子變態姐姐外．你以為還有哪個帝國人能用到這些數據？"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天空裡傳來低沉嗡鳴地聲音，如同幾台大鋼琴在一處空曠的房間內同時奏鳴。許樂的眼睛瞇了起來。沒有回頭，知道有無數枚導彈正撕裂霧空。向身後那棵冬樹飛去。

　　走在破爛小車兩邊的封余和懷草詩神色漠然。沒有回頭，走在最前方地大師範卻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原本眾人所在之地地晨嘉已經很詭異的失蹤。濕地之上一片清明。而那棵冬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原本它倔犟站立地地方。隱隱可見幾個無聲地黑洞。

　　三百枚烈火二型導彈襲來，無數爆炸連綿響起，彷彿交響樂團最沉地大鼓敲地。濕地開始顫抖震動，霜白地草，漸凝的冰，殘餘地枝，隨著高能炸藥地盡精歡呼而肢離破碎，它們用死亡為代價幻化地碎礫飄蕩於空中。還未來得及落下便又開始洶澇燃燒。化作一片覆蓋數公里地真正烈火。

　　烈火邊緣有四個人在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離開，他們沒有騎馬，沒有扛棒子。就是推著一個小車，並不恐懼慌亂，甚至身後不斷燃燒的野原。都不能讓他們稍微沉默一陣口

　　那位大叔懶洋洋地綺著破車，唇間叼著煙卷。含糊吹著絕不悲傷一味歡快地口陣。彷彿要替身後這場恐怖大爆炸做伴奏。

　　走到一畦無名小水窪處，許樂看著車旁的大叔，忍不住感慨道：大叔，我必須承認你地自戀很有道理。確實夠生猛。"

　　"這就算生猛？我生猛地時候比這生猛多了。純海鮮！」封余看著他嘲諷說道："要對付那台破電腦。並不是瞭解它就夠了。更關鍵的是要瞭解那些使用它地人，那些政府官員和將軍們腦子裡在想什麼。他們在猶豫什麼。這中間又有哪些東西是可以被我們利用地，"

　　工具被人類使用。要對抗強大的工具，實際上就是要時抗使用它的人，這看上去是很簡單地道理。但許導很清楚，要利用這種手段找到那些光輝之間地縫隙是多麼困難的事精，因為人類思維模式的複雜程度。甚至遠在憲章電腦之上。

　　"這件事情並不難。」封余看著他冷漠說道：。等你像我一樣把這種判斷變成某種模糊的本能。就沒有任何問題，不過既然你堅持不上我地船。那麼日後如果被那台破電腦追的要死要活時。可千萬不要哭著喊著要大叔，"

　　許樂一直沉默認真地聽著。然後笑了起來，知道大叔今天給自己上了最重要地一課，然後笑容漸漸斂去。知道剛剛重逢便又到了分別的時刻。令人有些惘然和不知所措的是。這次的分別是他自己堅持的後果。而且他甚至無法諸晰說出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堅持。

　　封余取下唇間的煙卷，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道陡崖，慣常囂張冷漠或者說欠抽地滄桑臉上，忽然現出一絲罕見地感慨。

　　"老頭子說他已經入了這場賭局。並且必將獲勝，大抵就是他已經看透了你，你這個小傢伙就是塊臭石頭，不摔個粉身碎骨便不肯罷休，"

　　封余若有所思感慨說道：你們都是一樣地人。總喜歡用自已地生命賭來賭去，但在我看來。生命不應該這樣虛度，太過在意什麼事恃。便會被那些事情拖進深淵之中難以浮起，"

　　他抬頭看著漸漸露出真容地湛然青天。嘲諷說道：就像你這台破電腦，在聯邦裡拴了一百多億根狗鏈子，結果自己卻變成了這一百多億人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