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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97章
卷四 第九十七章 歸塵於土

此時已近黃昏,殷紅的天幕彷彿含著火燒一般的絢麗色彩,一絲金再夾雜著大片的赤紅,美得讓人心顫。

一路上,香卿都在絮絮叨叨的字說自顧,內容無非是太后身子怎會突然變得這樣差,原本好好的,定是因為選秀那樁子事兒給氣得而一旁的慕禪卻凝神想著之前給太后用藥的事兒,沒留心她在說些什麼。

「所以,慕姑娘,您得小心些,千萬別惹禍上身了。」香卿眼看要到暖福宮了,拉住慕禪,瞧著她一連若有所思的模樣,面上竟也絲毫沒有點兒焦急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有些羨慕她為何總是那樣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趕緊低聲又補了句:「有什麼事兒一定托人送個信兒出來。」

慕禪點點頭,勉強對著香卿笑了笑。

諸位妃嬪見慕禪來了,紛紛讓開了一條道兒給她。眼看她能入得那暖福宮去,大家心裡也是又羨慕又嫉妒的,可轉而想那裡面的是非可不少,又一個個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自然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地緊。

慕禪一身青藍的薄棉群衫隨風輕拽,素顏雅靜,和周圍這些妃嬪們絲綢錦衣的衣袂翩翩很是不一樣。一雙眼中雖然也透著些焦急,可映著斜斜西沉的紅日,竟讓人覺得一眼望去就清涼無憂一般,平靜地像是一汪碧水清潭。

提著裙角往殿門口走去,慕禪對周圍的紛擾似乎也是視而不見,只想早早進入長禧堂看望太后。

被玄諳安排在門口值守的羽林軍見慕禪來了,主動拉開了殿門放她進去。只是看著殿門再次被關上,門外立著守了近兩個時辰的妃嬪們都有些熬不住了,只盼著早些有個准信兒,也好過在此傻等。

長禧堂。

殷紅的夕陽將慕禪的身影拖出一個長長的影子。印在青色玉石鋪就地地上。很有些蕭索地味道。內侍和宮女們都是進進出出,一個個臉上表情都有些漠然。膽小的一路走都埋著頭抹淚,可見都是真心在替太后的病著急。

「慕姑娘,你來了。」丹顰一直都守在長禧堂的門口,見慕禪來了,趕緊過去將她帶入後面的寢殿中。

殿中的氣氛很是古怪。

司南封率著四個太醫院的當值御醫跪了一地,均是默不出聲。雨兒和侍兒立在太后的床榻邊,都有些疲倦了地樣子。侍兒更是轉頭望著慕禪,一臉的期望。太后床榻一側的廣椅上,玄諳正一手拖著額頭,雙目緊閉。另一隻手在扶把上不停地敲擊著,很是焦慮的樣子。

「慕姑娘,皇上有話問您。」諸葛雲心裡也巴不得慕禪早些到,一見她,就趕緊大聲地喊了出來。

聽見諸葛雲的話。玄諳果真緩緩將頭抬了起來,眼中有著濃濃的悲傷和疲倦。

默默向著玄諳福了一禮,慕禪仍舊沒有理會周圍的人,直接渡步來到了太后的床榻邊。

「你要幹什麼?」雨兒正拿著一張白帕給太后擦拭臉頰。看到慕禪伸手過來捉住太后地手腕,突然開口質疑道。

「我給太后診診脈。」慕禪沒想到雨兒會那樣厲聲質問自己,不由得脫口回答。

「司南大人他們都給太后診了一下午的脈了。難道慕姐姐的醫術還能越過他們去?」雨兒一張俏臉憋得有些紅了,眼眶中微微有些晶瑩的淚珠在打轉。

「慕姑娘,你也為太后診診吧。」司南封揚起了身子,看了看慕禪,又轉而對這玄諳伏地請求道:「大夫醫病也講緣分,說不定慕姑娘和太后有緣,真能知道她是何原因突然暈倒。」

玄諳點點頭,開口道:「雨兒、侍兒。你們先退回安陽殿。」

「皇上!」雨兒有些不滿。撒著嬌就往玄諳身邊跪了過來:「臣妾要守在此處,看著太后。看著您。」

「回去吧,晚些時候朕過來看你。」玄諳憐惜她年紀尚小,初次見面就如此真心為太后著急,不由得出言安慰起了她,引來殿中人側目。

「李婕妤,走吧。」諸葛雲見李雨兒還拽著玄諳地衣角不肯放手,趕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用了巧勁兒就往殿外帶。

「侍兒,你也一併和雨兒去吧,也好相互照應一下。」丹顰見雨兒不過還是個小孩子,怕她一人呆在安陽殿不放心,便喚了侍兒一併出去。

侍兒倒是聽話,點點頭,過去也扶著雨兒,只是回頭看了看慕禪,這才一起離開了長禧堂。

沒人打擾,慕禪靠在榻邊,輕輕太后推開衣袖,伸出三指搭在了腕上。

閉上雙目,靜靜凝神感受著太后的脈息跳動,慕禪突然摸到了一絲異樣的地方。睜開眼睛,轉頭望向玄諳,思索了好半天,慕禪才開口道:「請皇上吩咐其他人退下,臣妾有話要單獨對您說。」

司南封有些失落地抬眼看了看慕禪,似是知道些什麼,雖然心中憋悶,還是依言起身,向玄諳福禮道:「微臣這就出去候著。」說完便帶著四個御醫一併離開了寢屋。

丹顰也招呼著屋子裡幾個伺候的宮女一齊出去了,臨走前不放心,望了慕禪一眼。

殿門緩緩關上,屋中突然變得有些安靜。

夕陽從窗隙中點點而入,絲絲印在了慕禪嫻雅的素顏之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

看著慕禪一雙水眸望著自己,玄諳心中不知為何,總覺得踏實了許多。一開口,嗓子有些低沉,也有些暗啞:「說罷,你知道些什麼?」

「臣妾」慕禪看著玄諳如此悲慼的模樣,有些不忍。他從來都是孤傲地睨視著天下人,唯獨在自己的母親面前,竟柔軟地讓人心疼。

渡步過去。緩緩地。慕禪跪在了玄諳的面前,半伏在地面,聲音是那種從未有過的冷靜:「太后二十年前身患惡疾,不知皇上曾記得否?」

「二十年前」玄諳眼神迷濛,思緒似乎回到了慕禪所言地二十年前。腦中一些記憶地片段不斷閃過,其中一幕,便是太后臥床不起,慕鶴瀾整整三天三夜施針解救地場景。

慕禪抬頭。見玄諳地眼神從迷惘變得清澈起來,心知他定然是還記得,又接著道:「那年,父親雖然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為太后施針,可終究還是抵不過惡疾的突然而至。最後,不得已只好……」咬了咬唇,慕禪突然變得有些猶豫,猶豫著究竟該不該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只好怎樣?」玄諳心似乎都要跳了出來。傾過身子,牢牢盯著慕禪的雙眼。

「只好用了西疆秘藥來救太后一命。」慕禪還是說了出來,只是額上隨之而來的細汗和身體的顫抖,卻怎麼也無法讓心情平復下來。

「什麼西疆秘藥?」玄諳隱約的捕捉些東西。可腦中對慕禪所說地西疆秘藥一點兒記憶也沒有,不由得問。

「諳兒」

冷不防,床榻上竟然傳來極其細微的一聲喊。慕禪和玄諳都同時起身,雙雙向太后那邊望了過去。

果然,昏迷了兩三個時辰的太后竟突然醒了,只是臉色仍舊蠟黃,一雙眼中空洞無神,很是讓人揪心。

「母后,你怎麼樣了。」玄諳一把就衝了過去,拉住太后的手。

「命數如此。也是該我離開的時候了。」太后低沉地聲音很是無力。勉強想要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太后。我回去翻書,翻父親留下的手札,裡面一定有記載如何救您的方法!」慕禪幾乎被淚水糊住了眼,先前一直冷靜的模樣全然變了。

「我地身子,若不是蒙慕太醫施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歸入黃土了。」太后閉了閉眼,眼角有一滴淚水滑下:「西疆秘藥雖能續命,卻極為陰損。現在才發作起來要我的命,已經算是老天眷顧了。」

「也難怪」太后說到此處,又睜開了眼睛,眼中全是掩不住的愧疚:「皇家到這個時候都無以後繼,怕也是報應啊。」

「什麼報應?」玄諳轉頭問慕禪,抑制不住激動,一把扯住了慕禪的衣袖。

「西疆秘藥中,有一味是總角黃。」慕禪一口玉牙幾乎咬碎,好半天才平復了呼吸,顫顫抖抖地說出了事情地原委。

原來,慕鶴瀾死後,慕禪在收拾遺物的時候無意中尋到了一本手札。手札上記載了父親從醫三十多年來的經驗體會,其中,也記載了太后二十年前地那場大病。具體的病因手札上並未記載,只是寫了「解於西疆秘藥」幾個字,以及秘藥的配置方法。

既是秘藥,定然有著一些見不得人的配方在裡面,而其中一項,赫然就是「總角黃」。總角是嬰兒的別稱,總角黃,便是那嬰兒的腦髓之物一類。原本這類秘藥身為太醫是絕對不能輕易使用的,而且雖然此藥甚為有用,卻陰損之極。可當年為了救太后,慕鶴瀾不得已才托人尋得了這一味西疆秘藥。

聽著慕禪的敘述,玄諳地眉頭幾乎皺到了一起,太后也是眼淚不斷地往外湧,勉強開口道:「諳兒,看不到你為皇家開枝散葉,我真地不甘心就此歸塵。可奈何天意如此,只希望我死後,一切的罪孽也就此終止了。」

慕禪眼尖,看到太后轉頭一臉慈愛地看著玄諳,手竟似有了力氣一般緩緩抬起來了,趕緊一把推了推還愣在當場的玄諳。

玄諳一回頭,剛要伸手去接,太后的手卻好像突然沒了力氣,咚地一下就搭在了床弦上。抬眼望去,太后的面色從蠟黃竟順便變得灰白,已然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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