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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44章
卷二  第四十四章 終非俗人

  因幾日來冬雪籠城,再加上除夕夜宴上的驚嚇,太后養了好幾日才得了司南封的首肯,可以出門前往去探望誠王。

  只帶了丹顰和慕禪,太后坐在鳳攆裡。因為被丹顰逼著穿著厚厚的皮襖子才出門,太后覺得有些憋氣了,便扯開攆上門簾的一個縫,準備透透氣。

  「呀!太后!」丹顰鳳目一轉便看到太后露了個頭出來,趕緊上前扯過門簾遮好:「這麼大冷的天,司南大人同意您出屋子就是天大的破例了。如今外面漫天大雪的,若是您染了風寒怎麼得了?」

  「好好好,不透氣不就行了……還騙我說什麼漫天大雪……」太后無奈,從車攆子裡傳出悶悶的嘟囔聲。

  慕禪渾身也裹著厚厚的紫羔皮襖,頭上圍了昭君套,腳下也穿了牛皮製的防雪靴子,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響。見丹顰對太后如此照拂,慕禪笑道:「真羨慕丹顰姑姑,和太后就像一家人一般。」

  「瞧姑娘說的話,如今你也和太后是一家人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嘛。」丹顰利落地擼了擼領子上的毛皮,紅艷艷的蔻丹襯著雪白的裘狐很是惹眼。

  「姑姑生得如此好看,怎也不願出宮嫁人啊。」慕禪覺得像丹顰這樣的女子,如此相貌,性格也爽利,應該不會看破紅塵,只願清冷一輩子在暖福宮老去吧。

  「嫁給誰呢?」丹顰瞧了一眼慕禪,嘴角翹起,似乎是自嘲般地一歎氣:「在這宮裡幾十年,看在眼裡的哪個不是人中龍鳳。雖然身為奴婢,可蒙太后器重,養的我眼界也高了去了,怎麼將就也不行。普通官家的公子哥們,在我年輕時太后也常幫忙張羅著,可我一看就覺得不入眼。稍微有些學識文才的,都是有了正妻的主兒,我可不願嫁過去做小。這不,左挑一年,右挑一年,就到這歲數了。」說完雙手一攤,丹顰故意做出個「你說怎麼辦」的表情,惹得慕禪「撲哧」一笑。

  「不過話說回來,姑姑這樣的人,也合該慢慢熬著,一定要找個稱心如意的。現在沒有,就等等,總會有一天碰上個有緣的。」慕禪眉眼彎彎地勸說,一邊兒拿手掩住唇角的笑意。

  「對對,總不能陪著我這老婆子入土吧。」太后在攆子裡聽得興起,冷不防又露出個頭來,插了一句嘴。

  「太后!」丹顰趕緊推了太后一把,拉住門簾子扣緊,埋怨道:「這事兒您記在心裡就好,別隨時掛在嘴邊上。再說了,我就是陪您老入土又怎麼樣,到頭來還能得個忠僕的好名聲呢」

  ……

  鳳攆一行就這樣熱熱鬧鬧地在內宮中去往了涼露閣,只是經過上儀殿時,正好遇見了剛下早朝的玄諳。

  一襲玄黑錦袍,只是在胸口和下擺處滾了金絲繡的九龍吐珠。外罩了件明黃的鶴氅,腰間一抹同色繫帶,側腰處掛了一方半個手掌大的青玉牌子,下方吊著同色的錦穗兒,走動見顯出三分天子之氣,七分男兒浩蕩。慕禪側眼,瞧著此時身著朝服的玄諳,竟與兒時那個生得如女子般貌美的孩童早已無二。

  「參見皇上。」見是玄諳渡步而出,丹顰笑盈盈地便帶著慕禪上前福了一禮:「皇上剛下早朝吧。奴婢們這是陪著太后去涼露閣探望誠王殿下呢,皇上可要同往?」

  「是啊,玄諳,你也去探望一下元景吧。」太后撩開簾子,沖玄諳招招手。

  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立在丹顰身後的慕禪,玄諳點了點頭,吩咐了一聲諸葛雲不用跟來,便上了太后的鳳攆。

  涼露閣。

  經過慕禪悉心照料,已經在床榻上躺了五日有餘的元景也漸漸恢復了些元氣。此刻正值清晨,兩個少年內侍正伺候著早膳,見太后竟然親自來瞧自己,元景強撐著想要下床,被太后一把給阻止了,還斥責他平素裡不講規矩,怎麼到了這時候還彆扭起來了。元景尷尬地笑笑便不再堅持了。只是瞧著慕禪也來了,穿得也好看,元景心頭舒暢,面上笑意輕揚,看起來氣色倒也好了不少。

  慕禪伺候著太后坐下,奉了茶,又過去新起了一盆炭爐在她腳邊。待一切妥當這才請辭了,說是去裡煎藥。太后和元景說的高興,也沒太在意就允了。

  玄諳在太后一旁陪著,見元景身子恢復得這樣快,也眼帶著笑意。只是久了,老聽見太后囑咐元景要早點兒納妃,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什麼的,就覺得好笑。不顧元景求助的眼神,玄諳也囑咐了丹顰一聲,讓她小心太后莫要染了風寒,也渡步出了屋子去透氣。

  沒了清晨時簌簌而落的大雪,此時漫天雪花落得輕輕點點極細極薄,整個涼露閣的小院子也被覆上了一層白色,只是掩不住底下偶爾露出的青綠,更顯春意萌動。

  取下昭君套,挽起衣袖,慕禪在涼亭的一角里生了火爐,把藥材就著腳下的流水洗了洗,蓋好蓋子又拿了團扇守著熬藥。因為天氣轉冷,吃了祛寒丸卻還是有些覺得冷,慕禪埋頭看了看身上的紫羔皮襖,慶幸這難得的隆冬時節有了它,也讓自己暖和了不少。

  只是看著看著,慕禪總覺得有些奇怪。想起昨日時候,玄諳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還過問自己的月例。等下一刻回了暖福宮,丹顰竟然就帶著內務司的內侍送來了用度,還讓繡房的宮女專門來給自己量尺寸做皮襖子。總覺著有些巧合,慕禪幽幽地想,難不成竟是那玄諳吩咐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若真是他吩咐,那宮女也不回因為徐美人要做衣服而那樣為難了。

  想到此處,慕禪搖搖頭,見爐子因為外間太冷還在落雪差些要熄滅了,便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使勁扇著。不一會兒,因為烤著爐子的火,又不停地扇扇子,慕禪覺得股股熱氣從身體裡騰出來,額上也出了些薄汗。隨意地伸手抹了抹,慕禪染了些炭灰在額間卻渾然不知,又埋頭下去認真地煎藥。

  一路悠閒地渡步在涼露閣,玄諳經過一方轉角迴廊,迎面就到了那方小院子。遠遠望去,白雪覆蓋,嫩綠掩藏,陣陣清新撲面而來,讓玄諳忍不住地停下了腳步,斜倚在迴廊邊,靜靜地望著遠處。

  只是眼光所及,卻發現水邊兒的涼亭內竟是慕禪蹲在那兒煎藥,玄諳下意識地想要退身回去,卻瞥見她挽起衣袖露出兩截白白的臂膀,鼻頭也紅紅的,額前覆了些炭灰,很是狼狽的模樣。不由得一皺眉,繞過迴廊上前,話音裡有著濃濃的質問:「你怎麼在此處煎藥?」

  正賣力地掌握著火候,冷不防聽見玄諳低沉陰冷的責問之聲,驚得慕禪手中的團扇都掉了,立起身來便下脫口便道:「不在這兒煎藥,該在哪處煎?」

  見慕禪迎著自己站了起來,眼中並未有著前些日裡看到的一絲怯意,也回復了初見時的倔強不懼,玄諳覺得有趣:「難道這裡沒有灶房?」

  「此處本是上儀殿的側殿,用處也是夏日納涼的,又怎會有灶房或是雜房。」慕禪大方地答了,復又蹲下去看火,只是見玄諳僅著了單衣外袍就出來外間走動,極容易感染風寒,不由得又開口道:「此處風大,皇上玉體金貴,莫要染了風寒,您還是快些進去吧。」

  不理會其他,玄諳步上涼亭,側坐在涼亭的扶欄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慕禪:「你平時都在這兒煎藥?」

  「嗯,煎藥處要靠著水,又要通風,此處極好的。」不願過多的和玄諳眼神接觸,慕禪只是低頭著頭答了。

  見慕禪不願打理自己,玄諳自覺無趣,蹙著眉道:「雖然皇叔已經醒了,但他還要你多照顧。這裡煎藥也太過不便,以後你便去上儀殿的灶房吧,那兒離此處很近,煎好直接送過來就行了。」說完便起身,似是想到什麼,玄諳回頭瞧了瞧慕禪:「朕記得上次對你說過,見了朕要自稱臣妾。」

  「什麼?」慕禪猛地抬頭,不解地望著玄諳,手上緊緊地拽著扇子。

  「沒聽清嗎?」玄諳見適才還大方不懼的慕禪,現在竟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便來了興致乾脆回身渡到慕禪面前,居高臨下地探著身子,一臉玩味,低聲道:「且叫一聲給朕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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