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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30章
卷二  第三十章 何處相逢

  收拾好了蒸糕所需的藥材器皿,以及這兩日需要換洗的衣裳,慕禪猶豫著要不要去和沈澈道別一聲。於公,自己要替幾位醫士吏目職守除夕這些日子的司職,若是平白消失兩日得和上司知會一聲才是;於私,自己去了暖福宮這幾日便不能過來學習針灸之法,沈澈是自己的師父,怎麼也要打聲招呼。考慮再三,慕禪終於還是拿著包袱繞道去了一趟惹翠園。

  繞過轉角,慕禪緩緩而行,卻突然聽得一陣悠揚樂聲從惹翠園的方向傳來,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細細品聞。

  那是一陣似絲竹又似蕭笛的樂音傳來,恬靜中偶爾有些淡淡的愁思,平緩中又帶了些許地波動,看來演奏之人心緒頗為繁雜,是一種想要歸寧,卻又不得地感覺。

  攏了攏肩頭的包袱,慕禪提起裙角,輕輕叩門。

  樂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吱嘎」的開門聲,慕禪抬眼,便與沈澈的雙眸撞在了一起,只覺得一股久違的感動湧上心間,有些淡淡地潮濕和思量。

  「你來了。」沈澈收回目光,迎了慕禪進去,淡淡地語氣裡似乎有著些許不一樣的情緒在裡面。

  「適才的聲音?」慕禪脫口便問。

  「不過是閒來無事,吹竹葉玩罷了。」沈澈自顧步入花廳,答道。

  「師父的竹葉吹得可好聽了,適才慕姐姐聽見了嗎?」說話間玉竹從後院子跑出來了,衣袖還挽著,看來是正在洗衣服。

  「竹葉麼?怪不得聽起來不像是絲竹,也不像是蕭笛之聲。是什麼曲子?」慕禪有些意外地望向沈澈,卻見他略微有些尷尬地抬手又習慣性地撫了撫鼻尖。

  「姐姐聽不出來嗎?這是《長相思》呢。」玉竹搶著答道:「長相思,在長安。憶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長相思麼」慕禪念著適才玉竹所吟的詩句「憶君迢迢隔青天」,不由得望向了沈澈,發現他雙頰微微有些紅暈,表情比之剛才更顯尷尬,猛地驚覺到了什麼一般,趕緊又埋下頭去不敢看他,只覺雙腮燒得火燙,心也噗通直跳了起來。

  「玉竹,洗你的衣裳去吧。」沈澈皺眉,趕了玉竹回去後院子,見慕禪埋頭不語,只得道:「閒暇時打發時間罷了,讓慕姑娘見笑了。」

  搖頭,慕禪只覺心頭陣陣暖意襲來,緩緩抬眼,盈盈笑意含在眸中,輕聲道:「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我是極喜歡這闕詞的後半段,總覺得有股淡淡的想念和淡淡的哀傷在裡面,正如……正如你剛才所吹的曲子一般。」

  見慕禪言語間杏臉微紅,秋水凝波,春山蹙黛,只是嬌怯怯地立在那兒,就如一汪春水灌入了心頭一般,沈澈趕緊別開眼,清了清嗓,顧左右而言他道:「不說這些了,你肩頭的包袱是怎麼回事兒?」

  「對了,我是來和大人告假的。」慕禪想起來此地的意圖,這才緩緩抬了眼,解釋道:「過兩日是除夕,內宮要宵禁。大人也知道我這些日子負責給太后娘娘送藥。只是這兩日斷不得,太后便召我去暖福宮暫住,也好就近照顧,順便給錢妃娘娘針灸。」

  「這樣麼……」沈澈聽了臉色有些變化:「你放心去服侍太后吧,我會另外安排人值守太醫院的。」

  「今夜就得住進去,我,我便走了。」慕禪頷首,算是道別。

  慕禪前腳走,後腳玉竹又出來了,手裡也提了個包袱,有些捨不得地道:「師父,我真不能跟去嗎?」

  回頭,抬手撫著玉竹地頭,沈澈露出少有地溫柔暖笑,蹲下和玉竹說話道:「乖,暖福宮裡男子是不能隨意入內的,玉竹也算是男子漢了。」

  「可師父您也是男子呀。」玉竹嘟著嘴,委屈道。

  「師父是太后的表親,不一樣的。」沈澈安慰道。

  「那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玉竹睜著眼,密密的睫羽撲閃著,說不出地惹人憐愛。

  「過了除夕夜宴第二日就回來了。師父這幾日不在這兒,你要照顧好自己。」沈澈歎了一口氣,又拍了拍玉竹的肩頭,這才接過包袱,也是去了暖福宮。

  暖福宮。

  慕禪來了暖福宮,丹顰直接領了她來到緊鄰梨蕊院的一方小閣,小閣上書「衡陽」二字,進去是個半大的院子,竟種了許多紅梅,此時正值寒冬,香氣襲人。那院子兩側各有兩間相連的四門屋子,丹顰讓慕禪住左邊那間,右邊大門緊閉,不知是空著還是有人。

  入了屋內仔細打量,見此間便是臥室。繡衾羅帳,屋角是一架楠木穿籐的大床,掛了個月色秋羅帳子,配著錦帶銀鉤。床上鋪跌的是一床白綾三藍灑花的厚被,床頭橫擺一個三藍灑花錦鑲枕。屋角另一邊是一方長形書檯,上面擺了文房四寶,牆上有一株墨色梅圖的橫幅,更添清雅。

  「顰姑姑,只我一人住這兒麼?」慕禪只覺得此處比之存藥房華麗舒適了許多,也根本不像是奴婢們居住的雜院。

  「現在是你一個人,等下太后還有一位客人要來。」丹顰笑道。

  「那把我安排到下人房的雜院吧,慕禪不敢和太后客人一同居於此。」慕禪覺得不妥,拿起包袱便要走。

  「你可是太后私下認的乾女兒,怎麼能去和其他人擠通鋪。放心,只因此處裡太后的長禧堂近些,也方便太后召喚。」丹顰搖頭,一把拿過慕禪肩頭的包袱,推門帶她進了屋子,「只是沒有宮女可以給你使,若要蒸糕直接在一邊的小灶房就可。」

  「慕禪哪裡敢要人服侍,自己來就好。不耽誤姑姑了,適才見好多人尋您呢,此時臨近年節,定是極忙的。」慕禪只得就此住下,笑著推了丹顰到門口。

  「你這姑娘就是面皮薄,吃食每日有人送來,若是缺什麼就來長禧堂側殿的清怡堂尋我啊,可別憋在心裡。」丹顰埋怨似的囑咐慕禪。

  「嗯,餓了冷了都去找顰姑姑,行了吧。」慕禪笑了笑,適才地拘謹也消散了許多。

  ……

  入夜,因為是在暖福宮裡,慕禪用過晚膳後便不敢胡亂出自己的小院兒,只得拿了醫書挑燃燭燈來看。只是晚些時候聽見對面的屋子傳來開門聲,慕禪知是另一位太后邀請的客人來了。本想過去打聲招呼,可想想自己的身份,雖說沒有住在下人房的雜院,可畢竟只是一卑微介女官,對方又是太后親自邀請的客人,身份地位定是尊貴非常的,便按住不動。

  閒來無事,慕禪也早早梳洗睡下了,只是臨睡時開窗望了對面屋子,發現燈燭還燃著,來人似乎拿了書籍在窗前閱讀,映了個長長的影子在窗戶上,看起來似乎是個男子,慕禪更加不敢前往問候,匆匆睡下了。

  一夜無夢,第二日起了個大早,慕禪用過宮女端來的早膳便拿出包袱中的藥材食材,準備起爐子給太后蒸糕。

  慕禪小心翼翼地開門,怕起得太早吵了對面的貴客,輕手輕腳地生了火,這才將炒好的藥材合了面,放在蒸鍋裡開始蒸糕。

  坐在爐邊感覺熱氣哄哄,慕禪覺得憋悶,想著反正八珍糕要蒸些時候,便起身出了小廚房,準備在院子裡呼吸些新鮮空氣。誰知一推門,慕禪才發現天上竟飄起了雪花兒,旋轉飛舞著飄散而下,迎著當空的薄日,彷彿是漫天雪花都渡上淡淡的光暈。

  看的不禁癡了,慕禪沒有發現對面的屋子的窗戶開了半扇,一身青袍的沈澈正立那兒,面帶著極淺的暖笑,卻不是為這美景,只是為這景中之人。

  仰頭望著雪花飄落,慕禪正沉靜在清晨落雪的欣喜之中,絲毫沒有察覺身側一道溫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身體也漸漸地,不由自主地在雪中慢慢旋轉起來。

  此時沈澈眼中的慕禪就像一個飛舞在雪中的仙子,衣袂飄飄,更比天空落下的薄雪還要輕盈動人。素顏上淺淺地笑意,永遠恬淡清然地黑眸,一切都彷彿與雪景融為一體,纖薄地好像也是一點雪花兒,讓人不自覺地想要伸手接住。

  等高興夠了,慕禪又緩緩停下了身形,卻在低頭一刻,撞見一雙攝人地眸子,心不禁噗通直跳起來,趕緊順勢跪下,埋頭福禮道:「奴婢見過皇上。」

  「你怎麼在這兒?」原是一身紫袍的玄諳來了此處,望嚮慕禪的眼中有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奴婢司職太后玉體,只因這兩日內宮宵禁,不得以便暫住暖福宮。」慕禪深喘了兩口氣,平靜些心情才朗朗答道。

  「難道那味讓太后食慾振作的八珍糕乃是出自你手?」玄諳挑眉,頗感興趣。

  「是。」慕禪答道。

  「可是此處乃是朕的表兄這兩日的臨時居處,你怎麼也住在此處?」玄諳原來是來尋沈澈的。

  「表兄……」慕禪疑惑地抬頭,下一刻,發現對面屋子地門打開了,抬步而出的正是一身青袍,雙眸澄澈的沈澈,不由得驚異地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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