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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25章
卷一 第二十五章 玉露緘愁

  只是過了些時候,慕禪半邊臉頰上的五指痕跡卻也更加明顯了,再加上嘴角上掛著的一點兒血漬,沈澈除非是雙目障葉,否則又怎能發現不了。立在惹翠園的天井中,沈澈蹙起眉頭,盯著慕禪的唇角:「怎麼回事兒,你的臉怎麼了?」

  慕禪勉強一笑,抬手捂了捂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兒的。」

  「摔跤能摔出個五指印麼?」沈澈話音有些冷,語氣也夾雜著淡淡的不悅。

  玉竹瞧見沈澈發問,心中早就忍不住了,張口便道:「是那個什麼徐妃娘娘!」

  「徐妃?」沈澈挑眉:「你哪裡得罪她了,竟下如此狠手。」

  「我真的沒什麼,大人別擔心了。」慕禪側眼瞪了瞪玉竹,示意他莫要多嘴,又解釋道「是我不小心衝撞了娘娘,這才被她的宮女教訓了一下。再說這些日子徐相生病,她想來也是憂心太過,可能有些氣燥火大罷了。」

  「師父,你趕緊為慕姐姐上些藥吧,那宮女下手真狠,才兩三下就摑出了個口子,都滲血了呢。等晚膳的時候,怕是臉上會疼得吃不下呢。」玉竹說著就往後屋跑,看樣兒就是取藥膏去了。

  單手捂著臉,慕禪見沈澈還板著臉,輕聲道:「我真的沒什麼,等下自個兒回去弄碗粥喝了就行,明日定會好的。」

  「等下讓玉竹給你上藥吧,考問針灸的事兒就先緩緩。」沈澈說罷略微蹙著眉頭,也不再多言來,隻身上前來到屋角一側拉開窗戶,靜靜地立在那兒。

  聽他說讓玉竹給自己上藥,慕禪不知怎得心一下就鬆了,自顧坐在茶桌前靜靜地等著玉竹拿藥過來。

  不一會兒,玉竹又匆匆回了花廳,手上拿了個青瓷小瓶兒,上面一方紅紙寫著「玉露」二字,慕禪覺得稀奇,便問:「這是什麼藥膏?」

  有些賣弄地舉起瓷瓶兒,玉竹搖著腦袋慢慢解釋道:「這可不是藥膏呢,這是今年入冬第一場雪來的時候,師父用梅上雪化成水,再泡了好幾位藥材製成的玉露。就像是觀音娘娘手上拿的那種,擦在傷口上可清涼了。慕姐姐,你半張臉都有些腫了只消用上小半瓶兒就能全好了。」

  「這玉露應該很珍貴吧,我用普通的藥膏擦擦就行,別浪費了。」慕禪擺擺手。

  「無妨,你也不想後天進宮針灸的時候被錢妃或者其他人看出來端疑吧。」冷不防立在窗邊的沈澈開口,卻仍舊背對著,沒有轉身。

  慕禪聽了覺得也對,便不再拒絕了,對玉竹道:「那讓我自己來吧。」

  「不行不行,師父這玉露是有講究的。我上次才學會擦拭的方法,正好在慕姐姐臉上練練手,姐姐願意嗎?」玉竹甜笑著道。

  「好啊,我讓你練手。」慕禪淺笑著點點頭。

  玉竹歡喜地拔開瓶口緊蓋的塞子,又從袖口拿出一張乾淨的白布,倒了些玉露在布上,拿起來輕輕地塗抹在了慕禪的臉頰上。

  只覺一股淡淡的清香從瓶中傳來,那是一種混合著花香味道的清甜氣味,慕禪不禁有些好奇:「這裡面加了哪些藥材,味道怎生如此好聞。」

  「聽師父說這味道好聞是因為加了桂花的緣故。」玉竹邊答邊認真地用沾了玉露的白布在慕禪臉上塗抹,只是手勁兒一變,慕禪吃痛,「唔」地一聲便呻吟了出來。

  「呀,慕姐姐,疼嗎?」玉竹趕緊拿開白布,瞧見她半邊臉竟越來越紅,起身問沈澈:「師父,不是說要三分用力,五指輕觸嗎?為什麼慕姐姐還是疼呢!」

  聽見玉竹問,沈澈這才回頭,見玉竹手中的白布,不由得皺眉道:「誰讓你用布來上藥?」

  「難道不是?」玉竹傻眼了,撓撓頭:「難不成我又記錯了呀。」

  「好了,你去燒一盆熱水過來,把藥瓶放下吧。」沈澈說著來到茶桌前拿起瓷瓶在手,吩咐玉竹道。

  「是,師父。」玉竹趕緊點頭,收了白布就轉身出門燒水去了。

  「對不起,玉竹學藝不精,他給你敷臉的法子是另一種『水蓼』所需的。」抬眼看著慕禪愈發紅腫的臉頰,沈澈不禁輕聲問:「疼了吧。」

  抿唇,慕禪只是搖搖頭,別開眼不想看沈澈擔心的樣子,也順帶拉開些兩人的距離。

  「內宮的宮女姑姑,但凡掌摑都是專門學過的。五指怎麼分開,怎麼用力,那都是有講究的,目的就是掌掌落在臉上都能摑出血痕來。」一邊說,沈澈一邊將瓷瓶兒裡的玉露滴在右手中指的指肚上,只是小小的一滴,便又收起了瓷瓶。

  「大人怎麼知道?」慕禪覺得疑惑。

  「母親小時候常在我耳邊念叨宮裡的事情,我便記下了一些。」沈澈一邊答,一邊輕手地用指腹在慕禪受傷的半邊臉上柔和地按壓著:「等下就好了,開始微微有些涼,不一會兒就會覺得熱熱的……」

  說話間,慕禪已經感覺道了沈澈的指肚在臉頰之上,只覺一陣清涼沁入肌膚,觸感輕柔,卻有帶著些溫熱的感覺。

  下意識地側頭,慕禪俏臉緩緩燒紅起來,喃喃道:「還是讓玉竹來吧,慕禪不敢勞煩大人親自為慕禪上藥。」

  「玉竹手勁不知輕重,而且這玉露若敷不好藥效就廢了,此時你是病人我是大夫,就別太過拘泥了。」沈澈說著又伸出手指輕點在慕禪的臉上,動作輕柔地畫起了圈。

  如此一番,約莫過了半注香的時間玉竹才端著個銅盆回到了花廳。

  「將那白布在盆中泡一下,然後把布擰乾直接覆在慕姑娘的臉頰讓熱氣把玉露散入皮膚。」沈澈見玉竹回來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起身吩咐玉竹道。

  「師父,您都給慕姐姐上完藥啦?」玉竹按沈澈的吩咐擰乾了白布走過去,輕輕替慕禪覆在臉頰上,示意慕禪自己用手輕輕摀住,轉身問道。

  「嗯。」沈澈將玉露瓶收起,遞給慕禪道:「等下我讓玉竹去御廚房端些粥點過來,你就留在這兒用膳吧。另外這個你收起來,今夜入睡前再滴些到熱水中用布浸濕了敷在臉上直到熱氣完全消散再取下,第二日一早起來就不會這樣紅腫可怖了。」

  「是,大人。」慕禪伸手接過瓷瓶兒,上面還透著沈澈剛才手上的溫度,不由得想起適才他為自己塗藥時的尷尬,俏臉又是一紅:「我還是回去吃飯好了。若是晚了,我怕成之浩過來拿藥尋不著人就不好了。」

  說罷慕禪起身,不等沈澈和玉竹反應,福了一禮就轉身推門出去了,一隻手還捂著白布敷在臉上,腳下匆匆,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

  回到存藥房,慕禪自己熬了白粥就著些醃菜用過晚膳,之後便拿了一本沈澈送的針灸醫書枕在床榻上看,等要睡了再打來熱水敷了臉,一夜無夢,睡意香甜。

  第二日起來,慕禪坐在妝幾前就著銅鏡仔細看了,除開唇角那一點傷口結痂後有些明顯外,臉上竟紅腫全消,絲毫瞧不見被掌摑過的痕跡了。伸手輕觸在皮膚上,也沒了刺痛的感覺,竟是全好了,仔細一嗅,還有股子淡淡的桂花香氣。

  因院中種了桂樹,每年桂花結串子的時候慕禪都會收一些曬乾了存放起來,沐浴或者是洗頭的時候加在水中,這樣洗完之後渾身上下都會氤氳著桂花的香甜味道,因此慕禪覺得很是熟悉,寶貝地將未用完的玉露收在箱子裡放好。

  等下了床,慕禪歡喜地找來一件蔥綠和盈藍相間的裙衫穿上,又覆了件白底藍花樣兒,披了滾了兔毛邊兒的坎肩,襯著烏黑的髮髻,仍舊是一副乾淨靈動的樣子。因為只需要隔日便去一趟瀾碧宮給錢妃針灸,慕禪今日得空,準備再好好練練其他穴位的針灸之法,便又和了一團面端到後院子裡,坐在桂樹下邊兒練了起來。

  不一會兒覺得眼酸了,慕禪才起身弄了午膳填了肚子,又繼續看著醫書和木人,研究穴位和針灸之法。

  不知不覺時間就過了,等慕禪揉著眼起身,抬頭卻發現天色已經漸晚,竟已是黃昏時分了。正準備收拾好東西進屋休息,慕禪突然想起昨日遇見誠王,他最後吩咐自己今日黃昏時去那方小花園找他。

  去,還是不去。慕禪有些猶豫了。

  對方是王爺,他對自己說的話應該不算是邀請,而是命令吧。若自己不去,則算是違令,可若是去了……那內宮之中有的是宮女內侍,為何他偏偏要自己去陪他說話喝茶呢?

  慕禪搖搖頭,前思後想卻也想不通,只得回屋重新梳了個髮髻,別了根紫檀木的蓮花釵樣,又理了理服色,這才心思彆扭地提步進內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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