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我和皇宮有個約會 第一百零二章 靈異事件(一)
「夜遊症?」傅悠然驚詫地指著自己,「我?」
齊亦北沒有回答,又問道:「你先前做了什麼,想不起來麼?」
傅悠然沉思了半晌,「之前不就是睡覺了麼?」
齊亦北的眉頭微微皺起,不再說話,傅悠然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看著自己的小腿,直到太醫過來。
這個倒霉的太醫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太子妃才剛醒,為何又想不開的自殘身體?有錢人的想法,很難理解。
等到上了藥,包紮過後,傅悠然的一條腿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也不知那太醫是何居心,只是傷了小腿,用不用整條腿連腳都包了個嚴實?那概那個太醫想,不能走了,就老實了,傅悠然老實點,他也能消停不少。
於是傅悠然就這麼「殘疾」了,強烈要求齊亦北將她腿上的束縛拆下,齊亦北應該和那個太醫是同樣的想法,打死就是不拆,夜遊症?很嚴重。
齊亦北送太醫出去,好大一會才回來,朝著傅悠然道:「你的腿實在是自己碰的,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有夜遊症,剛剛問了太醫,他說經常操勞,休息不夠也可能引起暫發性的夜遊,你這幾天還是在宮裡好好歇息,傾城的事先不要管了。」
傅悠然聽罷,一臉恍惚地看著齊亦北,想說些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來。
夜遊症?她健健康康的長了十七年,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不過她最近的確是有些不正常的,且不說前些天明明休息得很好,卻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還有身上無緣無故多出來的瘀青,難道都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夜遊症」麼?
還有在墨府那晚,她明明已經原諒了齊亦北,為何他後來還是一副受傷的模樣指天對地的發了毒誓這才罷休?更扯的是在國師府,她居然意圖掐死玄色,聽說還把玄色推倒在地,並且坐到他身上,NND,香艷的場面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大白天的也夢遊?真是去TNND!
折騰了大半宿,齊亦北也到了要去早朝的時間,吩咐小安子等人看牢傅悠然,又溫聲軟語地囑咐傅悠然不許亂動小心夢遊云云,這才一臉擔心的早朝去了。
齊亦北一走,傅悠然就將小安子一眾人等趕了出去,一個人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
微暗的天,
雕花的床,
粽子的腳。
羅帳低垂,紅燭落淚,美人輕倚,愁絲無限……
突然,
她動了。
沒人看清她是怎麼動的——因為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傅悠然一瘸一拐的挪到梳妝台前,坐到凳上狠狠地瞪著鏡子。
準確地說,她在瞪著鏡子裡的人。
鏡子裡沒有別人,只有她的影像。
傅悠然的嘴角有一絲抽動,當心中升起一種由高自下的墜落感時,她大喝一聲:「站住!」
屋子裡沒有人,只有她。
「出來。」傅悠然仍是盯著鏡子,「我知道你在。」
若是有人在這屋裡,定要嚇得魂飛魄散,她在與誰說話,莫不是……鬼?
「你——知——道——我——?」
就在傅悠然瞪得眼睛發酸,差點以為是自己想得太多之時,腦中居然輕輕的響起這麼一句話。
「啊——」
門外的小安子連跌帶撞的衝進屋來,「太子妃殿下!」
傅悠然驚出一頭冷汗,腦袋上的嘴巴鼻子耳朵眼,凡是能張開的全張開了,不過她除了大叫一聲之外,並沒有拔腿就跑或是跌坐在地,除了因為腳上不方便之外,驚得下半身麻木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她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喊了兩聲,沒想到,真的行!
她的身體裡,真的住著另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抓住桌子沿的手摳得指尖生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頭對上小安子疑惑不解的目光,抖著聲音說:「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不准進來。」
傅悠然哆哆嗦嗦的將鏡子抱在懷裡,艱難地嚥了下口水,緊閉起眼睛將鏡子移到自己身前,慢慢、慢慢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鏡中映出的女子清秀不減,可臉上卻多了摻雜著驚奇的懼怕,好容易定下心神,傅悠然勉強開口道:「你……你是誰?」
等了好久,再不見那個飄渺的聲音傳來,傅悠然幾乎又要覺得剛剛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了。
「我……」
驟然傳來的聲音讓傅悠然週身的寒毛一豎,那聲音就像在她耳邊,卻又遠得抓不住頭緒,飄飄乎乎,不像是真的。
又等了一會,那聲音只說了一個「我」字,便再無回音,而傅悠然心中竟緩緩升起一股迷茫之意,那是一種像是迷了路的感覺,焦急、害怕、而又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喂!」傅悠然試探地叫了一聲,可無論她怎麼叫,耳邊都不再響起那道聲音,腦中卻浮出幾個畫面。兩個男子,一個女子,樹林、小湖、大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是那裡!
傅悠然猛的站起身來,忘記了腿上的疼痛,腦中的畫面漸漸淡去,似是想起這些畫面的人又將它們忘了,而後,又是無盡的迷茫。
傅悠然踮著腳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拉開殿門大聲道:「小安子,快,備車,我要出宮。」
小安子苦著臉看著傅悠然,為什麼每次這麼有難度的差事都落在他身上?讓她出宮,太子回來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是……縣官不如現管,聰明的人還是得顧好眼前,別看傅悠然瘸了條腿,可這要是發起彪來,十個小安子也不是對手。
「太子妃殿下,咱們還是等太子殿下回來……」小安子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傅悠然想了想,「你差人到紫宸宮去,待太子一下朝,就讓他去……去雍王府找我。」
小安子嚇了一跳,「殿下,您要去雍王府?這不太好吧?」
「你別管了,跟太子說,夢遊的原因找到了,讓他務必立刻前往。」
小安子無法,只得差人前去,自己則跟著傅悠然上了車。
有皇后的金牌開路,自然是暢通無阻。
到了雍王府,那裡正在翻修,似是在為新春後的婚禮做準備,傅悠然行動不便,便讓小安子進去喚齊宇西出來,等了大半天,小安子一個人出來,回話說雍王殿下正專心準備成親事宜,概不見客。
傅悠然哪管他那個,齊宇西不出來,那她就進去好了。
不過齊宇西似乎還挺瞭解傅悠然的,就在小安子一進一出的時候,齊宇西順著王府後門走了,去向不明。
傅悠然要氣死了,她又不會吃人,用得著躲著她麼?
沒辦法,只好在雍王府等齊亦北前來,齊亦北對於自己得到別人府上來找老婆很是不滿,可在傅悠然面前又不敢流露出半點異議,聽說齊宇西從後門遁了,一臉無奈地搖頭道:「三哥這幾天就躲著我,見你來定是以為來做說客的,所以先走了。」
原來他才是罪魁禍首,傅悠然狠狠地瞪了齊亦北一眼,又召來王府的管家,打聽府裡有沒有一個大腦袋圓眼睛的車伕,管家的辦事效率也挺高,不一會,就把那天拉著傅悠然去「仙境」的車伕帶了上來。
齊亦北不明就裡,傅悠然怕他擔心,也沒說太多,只說想帶他去「仙境」看看,說到「仙境」時,那車伕倒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壯著膽子道:「不知太子妃殿下要去哪裡?」
傅悠然道:「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你竟忘了?」
車伕一臉訕然地道:「殿下莫開玩笑,現已初冬時節,您教小人去哪找一處春暖花開的地方。」
傅悠然詫道:「就是那日我與雍王去的地方。」
車伕想了想,臉上仍有不解之色,點頭道:「小人曉得了。」
於是齊亦北抱著傅悠然上了馬車,榮升和小安子隨同車伕坐在車前,一路疾行。
傅悠然坐在車內一言不發,齊亦北問了幾次,傅悠然也只是搖頭,直到簾外車伕輕喚一聲,「二位殿下,到了。」
傅悠然挑簾子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朝那車伕道:「你是不是在耍我?這裡只有一片禿山。」
那車伕忙道:「小人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戲弄殿下,上次您與雍王殿下所來之處的確就是這裡,您二位下了車後,不知怎麼走的,便沒了人影,小人一直等在車上,直到天邊漸黑,您二位才回來。」
傅悠然呆呆地望著齊亦北,齊亦北心生疑惑,聽先前傅悠然所描繪的情景,有板有眼,不像是假的,難道那也是她在做夢?
跳下馬車,齊亦北扶著傅悠然緩緩前行,傅悠然左瞧右看,就是跟那日的景象搭不上邊,走到那座低矮的禿山之上,朝著山那邊一看,傅悠然臉上疑色更重。
山那邊有一處窪地,像是一片乾涸的湖泊,看那形狀,倒與「仙境」中的湖泊像了八成。
齊亦北訝道:「你說的就是這裡?」
傅悠然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服自己那天所見的「仙境」就是這裡,慢慢的走下山去,她記得通往「仙境」的路上有一片樹林,可現在哪有什麼樹林,倒有幾棵參天的古樹,比那時傅悠然所見的樹木粗上幾倍不止,似是多長了幾百年似的,粗壯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