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織布來你耕田 第八十八章 後續
兩個人看著王二棍走遠,候淵儒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渾身舒泰,正想也跟著回村裡去,卻看到蘇靖掉頭朝林子深處走去。
「阿靖,你這個是要做什麼?」候淵儒跟在他後面,不解的看著他邊走邊察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蘇靖沒有答話,只是自顧自的走著,走了有三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跳上一棵樹,從樹枝丫間摸出了兩把斧頭,對候淵儒亮亮斧頭說「難得來一趟,當然要順路帶一點東西回去。你來的正好,一起幫幫忙。」
「你這是?」候淵儒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掄著斧子砍樹。
「我們家打算蓋房子,這裡的樹長的正好,砍幾根回去做房梁。」蘇靖不在意的說說,幾聲轟隆之後,看著那棵大樹緩緩倒下。
「啊,這麼快就砍倒了?阿靖你還真厲害。」候淵儒看著那棵要一人合抱的樹,驚訝的合不攏嘴。這就是再大力的人也不可能幾斧子就砍倒它啊。
蘇靖一臉你是白癡的樣子看著他「這麼大的樹當然不可能幾斧子就砍倒的。我昨天來砍了半天,特地做下了記號,它看起來還是完好無損的,可實際上只剩幾斧子就能砍倒。」蘇靖一邊拿斧子理著樹梢的枝丫,一邊解釋道。
「那為什麼你昨天不砍倒它?」候淵儒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多此一舉。
「這個,這麼做自然用用處。」蘇靖憨憨的一笑,不知怎麼回事,那笑容讓候淵儒覺得有幾分像薛黎算計人時的樣子。難道說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沒可能沒可能。候淵儒搖搖頭,八成是自己想多了。
兩個人很快打理好那棵樹,樹枝丫之類的跟候淵儒原來砍地柴一起捆了一大捆給他背著。樹桿自然是蘇靖一個人扛著的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往村裡走去,一走到村頭。就看到黑壓壓地站了一堆人。
「他,就是他,就是蘇靖打得我。叔,你看看他把我打的啊,叔啊。你可要給我做主啊。」王二棍一見蘇靖來,就拉著站在前拍地老者哭訴起來了。
那人便是王氏一族的族長,在村裡說話的威望那可是比裡正還重。他一臉的無奈,本來他就看不慣王二棍這個痞子,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他們族裡的人,他不能不管。私下械鬥是違反族法地,所以說如果真的是蘇靖打了王二棍,那他想不罰都不行。
「蘇靖,你們真的打了他?」族長很有威嚴的問到。
「我們。」候淵儒剛想說話,就被蘇靖一拉,示意他先安靜下來。只見蘇靖很正直、很無辜的問族長。「發什什麼事了嗎?」
「這個,」族長碾捻捻鬍子問道「二棍來報告。說你私下裡打了他。是有這回事?你要知道,我們村裡可是嚴禁私下裡械鬥的。」
這個傢伙。剛才還求饒,現在就跑回來告狀,早知道就剛才打死他!候淵儒在心裡憤憤地想著,惡狠狠的瞪了王二棍一眼。王二棍被他這麼一看,還是有點害怕的,但想想自己站在族長身邊,他又不敢把自己怎麼樣,於是又挺起了腰,示威般的看了他們一眼。
相較於候淵儒地不滿,蘇靖的表現要平靜的多。他有點不解地看著族長,神色顯得有些迷茫,然後,說了一句差點讓候淵儒吐血的話。
「打人?什麼打人?族長,我今天早上明明是跟三哥去林子裡伐木地。你看看,」說著指指肩上地木頭,很有說服力。
天啊,什麼叫說謊說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候淵儒總算見識到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跟他在一起,他八成也會相信蘇靖地言詞。畢竟看起來,蘇靖說的話比王二棍可靠的多,而且他還有物證,沒有人會認為那麼大一棵樹他可以在一刻鐘之內砍完。
在場的所有人顯然都相信了蘇靖的說辭,看著王二棍的眼神都有些鄙夷了,這混子不知去哪裡惹事生非被人家打了,回來就誣陷別人。他跟蘇靖有矛盾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人盡皆知,他陷害蘇靖那也是可以想像的。
「他,他騙人!」王二棍指著那棵樹,「這一定是他以前砍的!」
族長派人檢查,卻發現根部都是新鮮的斧痕,枝丫也沒有枯萎的痕跡,明顯是新砍的。於是看著王二棍的眼神就帶了惱怒,「你還有什麼話說。」
「叔,我真的被打了。不信你看我的背,都被這廝打的一片青腫了。」王二棍一看就慌了。覺得背後疼的利害,想必一定是傷痕纍纍,忙扒下衣服給眾人看,想借此博得同情。蘇靖看來是罰不了了,他可不想借此把自己套進去。
沒想到他脫了衣服之後,族長臉上的不悅之情更濃了,剛才還只是生氣,現在就變得怒起來了。叫道:「你立馬去給我在祠堂裡跪著!天黑之前不許出來!」
「叔,叔,」王二棍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忽然就怒了起來。
族長在心裡罵道「你這個混小子,一大早來煩我就罷了,還說些淨沒譜的事。你看看你那背,白白淨淨的可有一點傷痕,你讓我在眾人面前怎麼下台!還不快給我滾到祠堂裡去!我們王氏一族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對看上去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蘇靖,族長歎了一口氣,勉強擠出個笑容安慰道,「靖兒,對不住,委屈你了。你先回去吧。」
「哦,好。族長你要有什麼問題,儘管再來問我吧。這是我應該做的。」蘇靖扛著他的那棵大樹很是老實的說,聽的族長一陣舒心,看看,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懂事,為什麼我們族就出了這麼一個敗壞門風的東西。
王二棍被推推搡搡的押到了祠堂,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背上火燒火燎的疼,可大家都說一點傷痕都沒有呢?
這個問題候淵儒也不明白,但眾人都走近了,才小聲的問到蘇靖「我記得你也沒有少打他,怎麼一點傷痕也沒有?」
蘇靖笑笑「這種打人的方法說了你也做不來,你沒有內力使不出來的。不過若是練久了,就像衙門裡打板子的那般,面皮上絲毫無損,裡面卻是傷痕纍纍,那也勉強算是跟我這種手法沾了邊兒。」
「你怎麼知道他回來一定會告狀?」想起剛才一堆人在村口的樣子,候淵儒就覺得心裡怕怕的,如果不是蘇靖早有準備,肯定會被那王二棍算計到了。
「阿黎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那種陰險的人,總要防著一些,不準備完全怎麼動手。」蘇靖拍拍手上的樹笑的很是得意。
「沒想到你說謊說的那麼利落,眼不紅心不跳,跟真的一樣。」候淵儒想到蘇靖剛才的表現感慨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也沒有說我沒有打,我只是問問什麼打人。我本來就是為了砍樹去的,打人只是順道。」蘇靖笑著說到。候淵儒看了一眼,確定自己是從那憨厚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種名為奸詐的東西。
這年頭的人啊,候淵儒感慨道,果然,呆一起久了,不止有夫妻相,連忠厚男也會變的精明起來。
不過,這樣子好像也不壞。王二棍被他們這麼一教訓,肯定老實不少,只怕再也不敢招惹蘇家的人了。
靖哥,算腹黑咩?摸下巴,蟲子覺得,我們靖哥又不是小白,這點智商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