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雙雙把家還 第二十七章 規則
一番深聊下來,兩人是相談甚歡。賈珍珠是從小跟著父親做生意,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那些人文逸事,風俗趣聞是信手拈來,讓薛黎絲毫不覺得枯燥。而薛黎看書也是雜食動物,什麼類型都有涉獵,兩人侃的天上地下,恨不得立馬斬雞頭燒黃紙的拜姐妹。
「姐姐可曾查出來昨夜那些混混是哪裡來的?」薛黎好奇的問,賈珍珠絕對不是一個軟柿子,昨晚受了那麼大欺負,肯定要想辦法討回來。
賈珍珠輕拂了一下鬢梢的碎發,笑的勝券在握「你記得昨晚看到的那個男人麼?那個是我堂哥賈慡。若我出事,他必得到最大好處,再加上他昨晚心虛猴急的樣子,我差不多都百分百肯定了。」
「哦。難道他還真想謀你家產不成?他的手伸的再長,也是個親戚,總有幾分顧及。」薛黎覺得這點還是有些玄。
賈珍珠聽了搖搖頭「那是裴兒亂說的,怎麼可以當真。裴兒眼淺,看問題太過表面了。」
「那你怎麼說他是最有嫌疑的。」薛黎這就不明白了,圖謀家產這一條說不過去,那還有什麼好處可撈?
賈珍珠聽了薛黎的問話,倒是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妹妹你難道不知道賈家?」
「賈家??」薛黎在心裡說悄悄說,我是穿越人士,對於唐朝的大姓唯一記得的就是「五姓七望」,你那個真真假假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有多出名。
「小妹孤陋寡聞,倒是不知道。」薛黎一臉心虛的問題,打了個哈哈「呵呵,說到賈家,聽起來總像是說「假」字,要是有一個「真」家跟你們對稱,那才好玩呢。」
賈珍珠看著她彷彿像看個外星人,「妹妹竟然不知道「南甄北賈」?」
「南真北假?」啊,這倒讓薛黎驚訝起來了。我隨口說說,難道還真有這麼個大家族。這句話什麼意思?難道是南邊賣的都是真貨北邊賣的都是假貨!薛麗腦子是一團迷糊,臉上還是一派鎮靜的找著借口說「妹妹自小生野裡,長在閨閣中,平常不出家門半步,自然沒什麼見識了。」
賈珍珠想想也是,畢竟自己這樣走南闖北的女孩子不多見,於是順手倒了一杯茶,蘸了寫水寫出「甄」、「賈」兩個字,給她慢慢解釋。
「南甄北賈,其實說的是兩大商家,甄家和賈家。甄家的勢力範圍主要在南邊,一般經營的都是米糧之類的跟下層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東西,所以在民間比較有影響力,據說全天下的糧店,有九成都是姓甄的。賈家主要經營的是珠寶玉器皮毛絲綢等高等的商品,走的是上層路線,在整個大唐的貴族圈裡也是略有薄名的。」
賈家是個大家族,每房掌管著不同的行業,有點類似於後世的家族企業的樣子,只是這個時候遠遠沒有經營權和股權分開的這種概念,所以傳統宗族中的族長就相當於家族企業裡的董事長,掌管家族生意。賈家的子弟幼年時期都必須跟在有經驗的師傅後面學習做生意的技巧,成年後都有機會爭奪賈家族長的位子。
「裴兒年級小,不知道,還以為賈慡虎視眈眈的是為了我們這一房的財產,他真是小看了賈慡的胃口。」賈珍珠撇撇嘴說到「明年的家主之位爭奪,我跟他是最有可能的。所以他才想找人給我下絆子。請一堆小混混,是下作了點,可是出其不意的話也有好的效果,例如那天我如果沒有遇到你們,被那群人污了身子,那我基本上與那個位子都無緣了。在家中老人的眼裡,如果發生這件事,他們就認為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又怎麼能護衛住整個家族。」
好冷酷的家規,薛黎想著,「如果發生這種事,難道你們家人就不會為你出頭?任有壞人逍遙?」
賈珍珠搖搖頭「我們從小學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護自己,這麼大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只能證明她是個庸才,那種人是沒有資格晉陞高位的。」看著薛黎有些不忍的眼神,她笑笑「也不是所有的子弟都會這樣,我們賈家可是很護短的哦。只是因為我們這些人將來都是必須獨挑大樑的,所以自然比一般人的要求要嚴苛的多。」
薛黎還是有點不贊同「你那個堂哥為人如此陰險歹毒,他做了家主之位,豈不是你們都要遭殃?」
賈珍珠聽著她的話笑著摸摸她的頭「你還真是好心,為我顧慮這麼多。你這樣猜測倒是小量了堂哥,他也是胸中有溝壑的人,不是庸才。只是我們現在處於競爭對手,自然會想一切辦法對付對方。一旦他登上家主之位,我們是上下尊卑關係,他又怎麼會來對付自己人呢?我們賈家可是嚴禁內鬥的,內鬥最傷元氣,還往往被別家撿了便宜。再說南方還有甄家一直對我們家的商號虎視眈眈,他當上家主頭疼還來不及,拿有心思拿自己人開涮。」
「那這樣也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種手段對你!你還是女孩子呢!」薛黎憤憤不平「一旦他用不正當的手段成功了,從中嘗到甜頭,難保他下次在其它事上不會再使出同樣的卑鄙手段。一次是必不得已,那兩次三次呢?長期下去難免心術不正,走上邪路。」
「呵呵,」賈珍珠掩袖輕笑「沒想到妹妹竟有這等遠見,真不是普通人。你說的這個我們也都想到過,所以我們賈家雖然不禁止子弟們用非常手段,但也是不鼓勵的。每個高位的子弟都有一本德行簿,記載每人的德行偏差。像堂哥這次用這種手段對我,其實是一把雙刃劍,他一旦用這種方法扳不倒我,那麼他就勢必為這種舉動所累,在德行上有所虧損,將來在家主競爭時就差我一籌。呵呵,我們的分數本來就在伯仲間,他扣不了我的分,反倒自己還要被扣,這樣一來他離那位子可就遠了。」